“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啊!”
漁之戀火鍋店的一間包廂門口,跟門神似的站著一名穿著時尚又帥氣的陽光大男孩,正是時下最流行的小鮮肉的模樣,惹得來來往往的女客服務(wù)員都時不時路過看上幾眼,有個邊膽子大的甚至還會上來索要微信號。
顧子陽本來倒是沒多想些什么,雖然里面的是自家的女友,可是同處一室的又不是那些個餓狼,而是個論美色遠(yuǎn)甩自家那個只能說是可愛的女友百八條街的貨真價實的大美人。
就是冷了點,怪的要死。
想到夏知味那女人看向自己的時候,那銳利的眼神,心肝就是一陣顫栗,嘖嘖,真是的,這種快三十沒有感情滋潤的老處女最可怕了。
晨曦珠寶集團(tuán)的?女強(qiáng)人一個。
想到這,即使是夏知味長的漂亮的要死,顧子陽也毫無雜念。
他站在門口,有一大沒一搭的看著手機(jī),瞥了眼手機(jī)右上角的時間,心緒不定的皺了皺眉,不爽的打開一個游戲,玩起了跑酷。
也不曉得怎么了,明明里面是兩個女人,他就是覺得不太對勁,雖然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里面是兩個女人說些私房話,可是被趕出來什么的,還是太讓人郁悶了。
“靠!”
心緒不定就不能往這種有些,死的賊快!
顧子陽郁悶的翻了個白眼,隨意在外面的大廳尋了個能一眼看見包廂口的位置坐下,隨手打開本自己一直在追的小說無聊的看著。
“我愛你。”
夏知味看見蘇宜婷還什么都反應(yīng)不過來的模樣,抿抿嘴,換了個詞。
心臟緊張的簡直要停止跳動,高濃度白酒的辛辣充斥的整個口腔,讓她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當(dāng)然了,我也最愛夏夏了!”
蘇宜婷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但臉上的笑容仍舊是想太陽般的溫煦燦爛。
“。。。太遠(yuǎn)了。”
夏知味低著頭喃喃自語道,聲音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沮喪,蘇宜婷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夏知味,自她在初三的時候一手接過夏伯父一手創(chuàng)建的晨曦,就再也沒見過了,此時此刻,蘇宜婷有些害怕的走了過去,她知道自己一向不少什么敏銳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蠢,若非是生在現(xiàn)代,生在普通人家,恐怕就是些活不過三集的角色,可是對于這個青梅,她也是真的用了心,處處努力讓自己能夠幫著她,哪怕是一些簡簡單單的,秘書助理做的事情。
“之味。。。”
蘇宜婷走過去,截住了夏知味不停給自己灌酒的手,觸手的冰涼讓她不由自己的死死皺住了眉。
“你不是不喜歡酒味嗎?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不對啊,小秘書什么都沒跟我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別嚇我!”
“沒事。”
有些醉意的聲音讓夏知味本來清冷的聲線多了絲纏綿的嫵媚,不過包間里沒有人有心情注意那些無聊的事。
蘇宜婷奇怪的坐在夏知味旁邊,順從的讓夏知味摟著,有些不知所以然的茫然,心里的焦急也是劇增,各種各樣平日里接觸的災(zāi)禍一股腦的在她的臆想中被扔到了夏知味的身上,嚇得她眼眶發(fā)紅,要哭不哭的可憐極了。
夏知味抬起頭,看著蘇宜婷眼眶邊那搖搖欲墜的淚滴,鬼使神差的湊近伸出舌尖將之卷入腹中。
“咸、澀。”
夏知味看著蘇宜婷那瞬間僵硬的面容,低聲呵呵的笑了起來。
“我喜歡你啊。”
她鼻尖嗅著蘇宜婷身上的味道,其實她一向不愛什么香水的,身上此刻也只有魚火鍋的味道,可不知為何,夏知味偏偏就覺得像是回到了家中,爸爸還活著的家中。
“我一直都很喜歡婷婷,”
夏知味閉著眼睛,像是夢喃般的在蘇宜婷的耳畔嘟囔道:
“小學(xué)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婷婷,甜甜的味道,那是我第一次吃糖,我不是個好孩子,老師的獎勵從來沒有我的份,爸他從來都不會注意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初中他死了,走了那么突然,一瞬間我覺得再沒有什么好留戀的,大家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像是故事里的黑無常,可怕極了,她們都說我是災(zāi)星都說我家會敗落下去我以后就沒錢讀書了,會變成街邊撿垃圾的老虔婆。。。高中的時候那些男生罵我是黑寡婦,說我一輩子都不會被人喜歡,是陰間的厲鬼。。。”
蘇宜婷聽著耳邊那些曾經(jīng)的,或是自己知道或是不知道的事情似是感同身受的放松了身體,一雙暖的跟個小太陽的手也慢慢的,像是小時候一樣一點點的撫摸著夏知味的脊背,嘴里好像哄孩子一樣,輕聲安撫道: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所有的都過去了,那些壞人現(xiàn)在都不在了。”
夏知味闔上眼睛把自己的頭放在蘇宜婷的頸間,感受著背部傳來的輕輕的安撫,蘇宜婷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是剛剛出生的小奶貓卻一直固執(zhí)的想要以一種大人的模樣照顧著別人。
夏知味不喜歡她的這樣安撫的聲音,這種沒把全身心放到自己身上的感覺讓她突生了一種委屈感,所以她張嘴,咬上了蘇宜婷的耳垂,又狠又兇,卻舍不得讓她真的感到疼。
“。。。所以我要變的很強(qiáng)啊。”
夏知味茫然的抬起頭,看著蘇宜婷的眼睛,說完,發(fā)了會兒呆,竟是傻傻的就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當(dāng)真是百媚生嬌,漂亮的讓蘇宜婷在此情此景下竟也險些移不開目光。
她的美是最絕對的,最吸引人的,無關(guān)國籍,無關(guān)性別。
不過好在蘇宜婷作為一枚青梅,對于自家這閨蜜早已有了點抗性,雖然一時被迷了眼,卻也很快就想了過來。
微嘆息了一聲,聽著夏知味那些絮絮叨叨的,一聽就是在心里壓抑太久的心聲,也不是沒有觸動的。
這么多年,蘇宜婷一直以為自家閨蜜是無所不能的鐵娘子。
“合著你居然有顆玻璃心。”
嘴上開著玩笑,表情神奇的與那些個看著孩子撒嬌的母親吻合。
蘇宜婷用嘴唇碰了碰夏知味的額頭,嘆了口氣,有些發(fā)愁的蹭著椅子,勉強(qiáng)推開了門,對著蹭的一聲跳到門口剛要開口詢問的顧子陽,表情無奈的道:
“親親陽陽,幫個忙叫個車,去酒店開房。”
“怎么突然就喝醉了?”
顧子陽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有些奇怪的問了句:
“我看她叫了瓶白酒的還以為是個能喝的呢。”
蘇宜婷睨了顧子陽一眼,有些悶氣,方才聽說了那么多的‘過去’她心里也不好受,要不是顧及著是外面,又有這么個喝醉酒的家伙自己早就哇的一聲哭出來了,就是如此,眼眶也紅的跟兔子似的,看見顧子陽的瞬間直想要撲進(jìn)他懷里求安慰。
饒是心里這么想的,可嘴上卻是強(qiáng)打起精神,努努嘴吩咐道:
“快去叫車,我們剛剛說了些私房話,我跟你講哦,我今天不高興了,你乖點。”
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她手被醉酒的夏知味束著,只要借著夏知味的衣服肩膀處擦了擦溢出來的眼淚,然后瞪了眼還在門口傻乎乎的站著的顧子陽,有些發(fā)脾氣的意味帶著哭音的喊道:
“你還不快去!”
“哦哦哦”
顧子陽本能的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下去,還好這里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冷清的時間,也就三分鐘,一輛出租車就已經(jīng)麻利的停在路邊。
顧子陽和蘇宜婷兩個人合力把夏知味給抬到出租車?yán)铮K宜婷看著睡的熟的夏知味,沒管顧子陽的勸阻,也跟著鉆進(jìn)去,顧子陽一看,得,沒辦法,也上了車。
車上,那司機(jī)還擔(dān)心夏知味吐在車?yán)锬兀繒r不時的就要偏頭用一口有著極其濃郁的上海味道的上海話問了兩句,還好夏知味酒品好,一動不動的睡得跟死豬似的,就是一直拉著蘇宜婷的手腕不放。
哪怕是到了酒店客房的床上也照樣沒點放手的架勢。
怎么辦?
顧子陽用眼神示意蘇宜婷。
我怎么知道。
蘇宜婷也回以眼神對答。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曉得要那夏知味怎么辦。
正在這個時候,夏知味也不知是什么緣故,竟然自己松了手。
“呼~”
顧子陽松了口氣,雖然知道不應(yīng)該,可是這對自己來說的陌生人一直抓著女友的手,還耽誤他們約會的時間,實在讓人不爽。
他走過去,用一旁熱乎乎的毛巾擦了擦蘇宜婷有些狼狽的臉,頗為憐愛的親了一口,放低聲音道:
“今天真是辛苦我家寶貝了,讓她睡吧,我們出去?”
“。。。這個。。。不太好吧”
蘇宜婷看著夏知味乖巧的模樣有些猶豫的皺著眉,手下意識地抓著顧子陽的衣袖求取意見。
“這里是正規(guī)酒店,安全著呢,你在這里無非是盯著夏小姐發(fā)呆或者是玩手機(jī)而已,喝醉了嘛,睡一覺的事情,不用太過在意的。”
“。。。”
蘇宜婷一向是除卻吃喝沒什么主見,此時聽到顧子陽的勸說,心里也冒出了點自己無用的沮喪想法。
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縮在顧子陽的懷里給夏知味的小秘書發(fā)了條微信,確認(rèn)對方看到之后才悶悶不樂的收回手機(jī),被顧子陽拖出了房門。
在門被合上的一瞬間,正在熟睡的夏知味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神情清明,哪里是喝醉的模樣。
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先前一直抓著蘇宜婷手腕的手握成拳頭,一雙眼睛只剩空洞,像是失了靈魂的木偶。
過了幾分鐘,夏知味勉強(qiáng)支起身子,面色困倦的拿過手機(jī),點開安明溪的手機(jī)號,電話立即被接通,對面?zhèn)鱽戆裁飨贿B串毫不停頓的關(guān)心,夏知味牽扯起嘴角笑了笑,活像是古稀老人一般的沉默。
片刻,電話那頭只剩下安明溪的呼吸聲,顯然是被先前蘇宜婷的那條微信給嚇的不清。
“我后天回去英國把事情解決了,你現(xiàn)在就直接飛過去吧。”
說完,夏知味不顧那頭的聲聲詢問,掛掉了電話,以一種極其張揚(yáng)的大字形重新躺回了床上。
“結(jié)束了。”
她抬手捂著眼對自己說道。
“不能再打攪他們了。”
她對自己這樣警告道。
在我們萌生感情的時候,總會遇見各式各樣的困難,年輕的我們不知道什么是放棄,可對于長大的,失去了越來越多的所謂成年人來說。
得不到的,注定不會開花結(jié)果的愛情,放手,讓對方有自己的幸福才是最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哪怕你的心不答應(yīng),以痛苦來叫囂著讓你停下,求你抓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