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鳳凰’嗎?在古代,鳳凰是一種古代人民擬造出來的神鳥,簡稱為鳳,是一種品性高潔,的神鳥,有吉祥之意。整個封建社會都把鳳凰視作祥瑞,戰國時候,雄為鳳,雌為凰,即所謂“鳳求凰”。”
“所以!鳳是雄!男的!男的!男的!”
B大,北校區門口,此時正值飯點,自學院大門三三兩兩的有不少結伴同行的學生,馬路兩旁的街道也一個個的不知何時擺滿了各種小商小販,街頭小吃的獨有香氣隨著霧氣蔓延開來,把這條白日里看上去還算寬敞的街道擠的是滿滿當當。
一家裝修時尚的酸辣粉門店門前,葉鳳正咬牙切齒的死死拉著自己的新任室友勢要把‘誤會’給解除了。
他想的挺美的,既然對方如此無知,那么就努力包容,怎么說也是要同住四年的舍友,彼此之間當然不能有這樣絕對不可饒恕的誤會存在。
因此葉鳳也壓下了自己腹中饑餓的感受,努力擺出一副笑臉,勢必要讓對方認錯!
“。。。所以。。。”
“你夠了!就這么一點破絮叨那么久你有完沒完!”
他想的倒是美,可對話的主人已經沒那個耐心繼續聽葉鳳的嘮叨了,徐賀大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臉嫌惡地拍了拍被折騰出褶皺的袖子,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退后兩步才說道:
“不就是隨便開了個玩笑?這么斤斤計較,怪不得林可旭說你有病,我看啊,你這是病的不輕!你這樣的人居然是舍友?真是晦氣!”
徐賀說著又覺得有些郁悶,他看了眼身后的門,也感覺到肚子在咕嚕嚕的發聲抗議,于是也沒再說什么別的聽來的八卦,只是冷笑一聲,微微抬頭,睨了一眼葉鳳道:
“你以后最好躲著些我,都被家里趕出來了,還把自己當葉家的少爺呢?哼!說的好像誰不知道葉家現在做主的是你父親的那個養子一樣,你們的關系圈子里有誰不知道?區區一條喪家犬,還拿喬著往日的做派?”
說到這,徐賀看著葉鳳那微側頭,好像完全摸不清楚狀況的模樣就心煩,他撇撇嘴,也懶得說什么了,一邊打開門,一邊扭頭對著葉鳳好心提醒道:
“你就沒有自知之明嗎?不清楚自己那嘮嘮叨叨事事計較的模樣有多討厭?以前是因為你姓葉,現在嘛。。。”
徐賀稍微頓了一下,打量了葉鳳一眼嗤笑一聲道:
“現在葉對你來說也就是個姓。我要是你就乖乖巧巧的躲在角落里,安安分分的過完大學。。。”
說到這,徐賀有些控制不住的問道:
“說起來,你的學費有著落了?”
學費?
葉鳳眨眨眼,不怎么能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微微搖頭,換的徐賀又一聲的冷哼:
“連學費都沒個著落,你還有時間抓著我嘮叨你那破名字?祥瑞?你現在對于大家來說就是個太歲!”
“晦氣!”
說完,徐賀一下松手,把葉鳳擋在門外,雙腿大步邁向點單處,他步履輕快,面帶笑容,松了口氣:終于能甩開那個晦氣又嘮叨的家伙了,這家店味道好棒!這么冷的天,就應該吃點辣的,心里才舒服!
門外的葉鳳聽完徐賀的話,似是還沒反應過來,他方才本想說錢是家里出,可是話還未曾脫口,就記起來母親已經去世了,那么。。。
他獨自站在門口,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上的一雙嶄新的,但卻是在校區外小販攤位買的一雙普通的旅游鞋,腳在注視下不自覺的動了動,感覺。。。很難受,不舒服。
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買鞋子,用的也是第一次借來的錢。
感覺,也不舒服。
葉鳳抓著自己的袖口,有些無措,他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被冷風催出兩片紅暈的臉頰有些無措的透過門店的玻璃門看了里面的徐賀一眼,然后想了想,轉身離開。
走路的時候,各種已經存在一段時間,但是一直被葉鳳故意無視掉的東西紛紛出現在他的感知中,并且是無視不掉的那種。
B大臨近榮華高中,一直以來也被視作與榮華高中一源的貴族大學,雖然名義上是普通的一本大學,但誰都知真實情況,故而即便也有不少努力考進來的人才,更多的還是本就在上榮華高中的學生。
既然彼此都是關系親近的校友,有甚者還是同班同學等,在未來更有可能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那么彼此關系親近起來也是極正常的事情,這樣的親近,俗稱‘圈子’
圈子里面的就是現代的貴族,有錢,掌權。
葉鳳曾經也屬于這個圈子,然而在步入大學的第一天,他便已經被排除在外了,因為失了那張進入圈子的門票:錢、權。
上個月,葉氏集團掌權人葉瑤蘭女士失蹤,僅兩天后,第三天上午九點三十五分,警方及記者同時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稱:葉瑤蘭女士此時身在天然居B棟603號,自己私下購買的公寓內。因葉瑤蘭女士身為葉氏集團掌權人也是百分之六十三股票擁有者,記者聞風而動,立即與重視此事的警方一同趕赴現場,沒有想到在推開門后大家見到的葉瑤蘭女士失蹤當日所穿的,被凌亂的丟棄在沙發上的,海藍色禮服,順著凌亂的衣服推開正室房門,葉瑤蘭女士被捆綁成船狀的已經生出尸斑的**尸體就正光明正大的躺在床上。
雖然警方在第一時間就封鎖了消息,然而還是有記者立即報道了此時,葉氏集團的股票瞬間大幅度下跌,距離葉瑤蘭女士被發現的報道登報的短短三個小時里,整整五個億化作煙塵消失。
警方在發現葉瑤蘭女士的尸體后立即反追蹤了那通匿名電話,然而卻只能查到一家開了WLAN的網吧和一只已經被拋棄的下載了網絡電話的雜牌觸屏手機,簡稱:一無所獲。
葉瑤蘭女士死于性窒息,這等不雅的消息雖然被葉氏集團其余上層迅速壓了下來,可是在圈子里卻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大聽也差不多全知道了。
本月初,葉瑤蘭女士的養子葉珣與其專屬律師何緒來到葉氏集團代董事長辦公室,與代理董事進行了哪些協商無人知曉,然而三個小時后葉珣憑借著一份由葉瑤蘭女士在兩年前所定下的,內容大致為:將我名下所有股份在我死后轉交于我的樣子葉珣先生的遺囑。在引起了軒然大波后,年二十四歲的葉珣坐上了葉氏集團掌權人的位子。
各家媒體多番報道,葉氏股票也是一落千丈,葉珣在此前默默無聞,只隱約聽說過他在國外的某間音樂學院就讀,沒有人相信他可以成為一個力挽狂瀾,反敗為勝能夠將葉氏集團拉回來的人,就像沒有人相信葉瑤蘭女士的獨子,葉氏集團理所應當的唯一繼承人,那個一直被圈養在溫室里的嬌柔小花朵能夠信任一樣。
兩個沒有任何人看好的繼承人,一個是正統意義上的親子,一個是法律層面上的養子。。。
不得不說,葉氏集團人心浮動,無人看好也是正理。
可誰都不會想到,本月,不,是本月的上半月,葉珣,居然做出了兩件堪稱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第一件事是與美國的一家大型石油方向的公司合作,共同開采一片位于北緯才被發現的油田,雖然不知為何對方會選擇和葉氏合作,然而這無異是真的做到了力挽狂瀾,保住了葉氏僅剩的股票,抑制住了葉氏即將破產的趨勢;
可是第二件就讓人心里犯嘀咕了——葉珣在和美國弗蘭克石油公司合作簽訂的第二天,便將那位正統的繼承人葉鳳給趕出了葉家別墅。
被葉珣這唐突舉動鬧的身無分文便離開葉家的葉鳳,雖然在母親原先好友的幫助下交上了大學開學的學費還得到了一部分生活費,可是礙于母親死的愿意她亡故后的名聲和如今的那位一看就是在針對葉鳳的葉氏掌權人,葉鳳也只得到了這些應急的幫助。
不知不覺的,葉鳳走到了一條小巷子口,他有些恍惚茫然的看著周圍靜悄悄的模樣。
“這里。。。”
葉鳳猶豫了一下,借著遠處的昏暗的路燈可以看出馬路對面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小區大門。而自己剛剛差一點就走進了這兩個燈都沒有的黑乎乎的巷子里。
他看著這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的巷子,狠狠的打了個冷顫,臉上露出了像小白兔嗅到狼腥味般的驚恐,其實不過是他被自己的腦補給嚇到了而已。
葉瑤蘭在世的時候就是一個模范貴婦,她把葉鳳一向被保護的太好,小白花?小白兔?總之不是什么有著鐵齒鋼牙的人,討厭暴力又害怕鬼故事的,以往還有著葉氏作后盾的時候,他所見的都是文質彬彬的紳士淑女,可是自葉鳳被趕出家門后的三天里,太多的閑言穢語都入過耳,即使是今天,也是因為徐賀暴了粗口,拿自己的名字嘲諷著作為談資,實在讓人氣惱!
“美女,怎么了,是喝醉了嗎?要不要上哥哥那住上一晚啊?保你快活似神仙喲~”
大概是眼睛習慣了黑暗吧,葉鳳看到原本黑暗的巷子里有三個人影在糾纏的模樣,本來他是皺皺眉頭準備離的遠些報警的,可是本已經后退的步伐在聽到里面那個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猥瑣話語后遲疑的停了下來。
怎么辦?好像是個女生。。。
葉鳳猶豫的站在原地張望著里面,勉勉強強的能夠看見是個長頭發的女人被兩個混混模樣的人給圍堵到了墻角的位置。
因為是背對著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葉鳳,他能夠清晰的聽見那個女生啞著嗓子說:
“錢和手機都在包里。”
她一定很害怕。
葉鳳這么想著,惱火的聽見另一個瘦一些的混混不懷好意的發出難聽的笑聲道:
“哥們不要錢,就想找你玩玩。”
女生會遇見的不祥的危險讓葉鳳不安了起來,雖然打電話報警才是他應該做的,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可是。。。
這個時候報警,警察什么時候才會趕來?到時候這個女生怎么辦?
葉鳳猶豫的時候,沒注意到自己竟是邁了一步,恰好走到了能讓被圍著的那個女生瞧見的地方,也能被他看見那個女生。
漂亮!
這是葉鳳的第一印象,大大的波浪卷的長發和對方上調的眼角本應該是一個極其嫵媚的女人,可哪怕此時她雙頰微紅,低垂著眼臉,不知為何,葉鳳就是從她那抿緊的嘴上感覺到一種冷冰冰的危險,就好像動物世界里自家看到過的孤狼即將捕食的感覺。
他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對方看過來的一瞬間讓葉鳳微微縮了下身體,有冷汗瞬間冒了出來?
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么想著,再看過去的時候,情況卻發現了翻轉。
葉鳳想,自己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晚上的所見:只見那個先前還被他自己當作弱勢群體的女人,抬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開手掌,面無表情的用掌根猛擊那個瘦弱一些靠近自己的混混的鼻梁。
也不曉得她是怎么做到的,那個瘦一些的立刻就大叫一聲,后退了兩步被身后的垃圾絆倒,再沒了動靜。然后又張開手好像九陰白骨爪似的抓傷了那個高大一些的男人的臉,葉鳳也聽到了對方大叫,捂著臉,吼叫著各種糟糕的污言穢語。然后被那個女人一腳踹在了子孫根的位置,又是被她不知什么時候撿起的桌子凳腿給狠狠的敲了兩三下,直到也跟瘦的那個一樣,沒了動靜才停了下來,整個過程,女人面無表情,讓葉鳳退后了好幾步,不自禁的用比先前看見那兩混混更加驚悚恐怖的表情看著女人。
“葉鳳?”
他聽到女人的聲音,沙啞的,像是喝醉了,聲音也像是一杯陳年的好酒,像是醉人的熏風。可她的眼神卻是清明的,看著葉鳳的模樣像是在打量一個物件,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感情,卻又夾雜著奇怪的情緒。
叫出自己的名字?
“你認識我?”
這樣的人,僅憑借著這張臉,他不應該忘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