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原來還是你
(上)杜圓屋里的男人
張圓讓馬車在外邊等著,大步流星的到了后院,猛然間看到杜圓房間門前站著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驚訝的楞住了。
心里想:剛才杜圓去屋里換衣服,沒看見外邊有人來,怎么會從她屋里出來個男人啊?
這個男人原來就在她房間里的嗎?怎么回事啊?滿腦子都是疑問。
于是,猜疑的上下打量著。
眼前這個少年:絡顯瘦削,漂亮光潔白哲的臉龐,容貌清麗,鼻梁高挺,眉清目秀,絕美的唇型,烏黑的長發,脫俗的氣度。
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長袖鑲金邊白衣,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腳上一雙黑色靴子,頭戴遮陽帽,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形象。
張圓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想,這么英俊的男人為什么在她屋里啊!這是誰啊?是她什么人啊?這個少年與她什么關系啊?
杜圓看著張圓滯呆、尷尬、猜疑的神情,說:“好啦,別看了,走吧!你怎么回事啊,賊眉鼠眼的往哪看啊!”
張圓聽到說話聲音才認出來:“啊,你,原來還是你!海,哎呀,你又是哪一套啊?怎么跟唱戲的一樣,一出一出的,弄的我頭都懵了!”
張圓趕忙走向前,接過杜圓手里的包裹。說:“仙女姐姐!當我看到從你屋里出來個男人時,把我下了一跳,我還以為你是金屋里藏著那個什么呢?”
杜圓說:“你想哪去了,怎么,你吃醋了嗎?別瞎想了,快到外邊看看有沒有去彭城的車?”
張圓說:“車在門口了,走吧!”
于是,兩個人出去后,把門鎖好,坐車揚長而去。
蟠桃山上人山人海,燒香、磕頭、拜佛、領蟠桃的人絡繹不絕,擁擠不堪。杜夫人正在忙著分發蟠桃,杜掌柜在搬運蟠桃。
杜夫人忽然感覺有人拉自己的衣服,聽到了“小姨”的叫聲。
轉臉一看是自己的外甥女陳圓和她娘,也是自己的親姐姐。頓時眉開眼笑,放心手里的活,把她娘倆拉到一邊。
杜夫人說:“姐姐!我猜你娘倆一定會來!”
陳小姐說:“小姨!我表姐在哪里了?”
杜夫人說:“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去找找吧!”
陳夫人說:“妹妹!俺剛才路過你家門口的時候,拐到你家去了,看門鎖著,就到山上來了!”
杜夫人說:“俺一家子早上就出來了!”
陳小姐說:“你們在這說話,我去找表姐去!”
陳夫人說:“人多別跑丟了!”
杜夫人說:“閨女都長成大姑娘了,真快!不知不覺快該出嫁了!”
陳夫人說:“你家杜圓找好婆家了嗎?”
杜夫人說:“還沒碰到合適的呢?都那么大了,你說愁人不!李圓找好了嗎?”
陳夫人說:“也沒有啊!姐姐!別人說,男孩子找媳婦難,怎么閨女找婆家也這么不容易啊!”
杜夫人說:“閨女找婆家,只要男孩聰明、伶俐、肯干、就行,不一定門當戶對!”
陳夫人說:“不能那么說,即使不門當戶對,也必須差不多。不能讓閨女過門后吃苦,你說對不對!”
杜夫人說:“說是那樣說,千萬不能高不成低不就的把閨女耽誤了!”
陳夫人說:“你去忙吧!我去看看杜圓在哪里了”
杜夫人說:“你們今天別走了,在俺家過幾天?”
陳夫人說:“來的時候,陳圓說在你這里過兩天,她想陪姐姐玩!”
杜夫人說:“我們可能會回家晚一些,等陳圓過來,你們先回家歇著去,給你鑰匙!”
陳小姐沒有找到表姐,燒完香以后,決定到表姐家里去等她。
陳員外一家到蟠桃酒家的時候,看到大門鎖著。
杜圓和張圓剛走不久。如果陳員外他們早來一會,可能張圓和杜圓就走不成了。
在去彭城的路上,張圓與杜圓對坐,互相手拉手,滿面笑容,高高興興,久久的目光對視著。
張圓說:“你怎么不說話了,想什么呢?我看你好像有些局促。緊張的樣子?”
杜圓說:“說真話,我心里感覺好像很失落,不踏實,真有好像此去如臨深淵的感覺!”
張圓說:“就出去一天,頂多兩天就回來了,又不是生死離別,不至于心里忐忑不安的吧?”
杜圓說:“不管那些事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說那些不開心的話了。你絲了寡聞的,好像滿腹經文似的,還是聽聽你天南地北、吃柳條的惡牛嘴(肚子里編的)的高談闊論吧!”
張圓笑了說:“仙女姐姐,不,說錯了,杜公子你這是夸我啊!還是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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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圓笑著說:“我看你笑瞇瞇的,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應該是滔滔不絕的賣弄文采,忽然沉默寡言了,我好像不習慣啊!”
張圓說:“好!我給你說一段我們那里的雙胞胎的真人真事吧!哎!你是雙胞胎嗎?”
“不是!”
彭城李員外只有一個女兒,女扮男裝,到學堂讀書, 貴圓小姐學了滿腹文章,博通經史。并考中了秀才。
杜圓說:“是說女扮男裝的梁山伯祝英臺吧!別說我啊!”
學堂里有個雙胞胎同學,與貴圓意氣相投,三人非常要好。”
雙胞胎對貴圓沒有什么想法,而貴圓有意要在雙胞胎兩人里頭挑一個夫婿。
雙胞胎弟兄兩個論長相、脾氣、性格相同,一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因此心里拿不定主意。
杜圓說:“不好選,我有辦法,抓鬮,誰抓著,就是誰!”
雙胞胎哥兩個去鄉試。貴圓怕暴露了身份,推說有病不能去。
雙胞胎兩個都中了舉人。然后兄弟倆又一同進京準備會試。
過了一段時間,貴圓小姐到京城辦事,她仍然是女扮男裝。
途中吃飯時,坐的地方,恰好對著隔壁人家的窗口。
那邊窗子里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對著貴圓目不轉睛地看。
貴圓一抬頭, 見是個絕色佳人。
原來,隔壁住的是富家小姐,看到貴圓,便動了芳心。
接連兩天,小姐都讓奶媽去打聽,然后讓員外提親。
貴圓聽說有小姐看上自己了,感覺十分好笑,
杜圓說:“都是女的,看上又有什么用啊!”
貴圓小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突然想起與同窗的雙胞胎弟兄的事,又見景小姐容貌美麗,心里豁然開朗。就有心定下這門好親事。
杜圓說:“哎!這樣好,省的不好選了。”
到京城后,只見到雙胞胎哥哥一人,考完試后弟弟先回去了。
哥哥安排貴圓和他住在一個房間,兩個人挨著睡。
貴圓沒有理由推掉,心想只好自己留心,希望不要露出馬腳。
杜圓說:“兩個人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怎么留心啊?”
兩人朝夕相處,時間久了,女子特有的細微舉動,怎么能全都掩飾過去呢?
況且,哥哥又是個聰明人,感覺有些不對頭,就開始留心觀察,越看越覺得像女子。
杜圓說:“紙總歸包不住火啊!”
哥哥心里十分高興。為了核實是真是假,面對面盯著貴圓說:”你瞞得我好苦啊!”
貴圓很奇怪,說:“小弟沒有一點兒瞞兄長的啊!”
哥哥感嘆到:“你原來是女扮男裝的嬋娟啊!這回我可以娶你啦吧?”
杜圓說:“可能哥哥要先下手為強了!”
因為他們兩個以前年齡小,常說,如果自已是女人就嫁給他,如果他是女人就娶她。雖然都是玩笑話,卻是因為兩人的感情很好,才這樣說。
哥哥見她沉吟不語,想是已經承認了,就抱住她親熱起來。
回去后把京中住在一起,識破了貴圓是女兒身,已經成為夫婦的經過,講了一遍。弟弟聽了有些失落。
貴圓把途中遇到景家小姐的事,給弟弟說了一遍,并答應親自前往提親。
媒婆上門提親講了來意。員外聽了,便把已經許給貴圓公子的話,講了一遍。
媒婆告訴他,貴圓公子是女的。景小姐不信,一定要等到貴圓公子來問清楚。
貴圓與景小姐見了面。景小姐看她眼熟。
貴圓笑著拉起景小姐的手說:“怎么?不認識啦!我就是你愛的貴圓公子啊!”
景小姐不相信,貴圓把那天穿的男式服裝穿上,讓景小姐看,景小姐一看,果然是貴圓公子。
貴圓把女扮男裝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
又說明她是為雙胞胎弟弟求的聘。
景小姐聽了,知道許聘的是個少年進士,就答應下來。
吉日到了,弟弟就把景小姐娶回了家。
聽完故事,杜圓心情慢慢好起來。
(下)你是雙胞胎嗎
忽然,杜圓像想起了什么?猜疑的看著張圓說:“張圓!你講雙胞胎的故事,不會你是雙胞胎吧?”
張圓說:“我不是雙胞胎,我是張家的獨生子!”
杜圓說:“還好!”
張圓看著杜圓說:“哎!你是雙胞胎嗎?”
杜圓說:“我不是雙胞胎,我是獨生女!”
張圓說:“我怎么看你像雙胞胎啊!”
杜圓說:“胡說八道!雙胞胎是看出來的嗎?”
張圓說:“如果你不是雙胞胎,可能你會分身術?”
杜圓說:“你講雙胞胎的故事,是故意含沙射影的吧?”
張圓說:“我來的時候,你不在家,我見到你坐馬車上,兩次與你打招呼,你裝不認識我,怎么回事啊?”
杜圓說:“什么時候的事,我沒看見你啊!怎么能說裝著不認識你啊?”
張圓說:“你回家的時候,是走著回來的,還是坐車回來的啊?”
杜圓說:“我是坐車回來的!”
張圓問:“坐車回來的,在馬車上能沒看見我嗎?”
“沒有看見你啊!”
張圓說:“你坐車回來后,又出去了嗎?”
杜圓說“沒有出去啊!”
“哎!這怎么回事啊?是我迷糊了,看走眼了,還是遇到神鬼了啊?”張圓自言自語。
杜圓說:“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凈問這個啊?”
張圓說:“我心里一直疑惑,兩次看見你坐在馬車上,與你打招呼,你沒有理我!”
杜圓說:“不可能,我怎么能裝著不認識你!”
張圓說:“我看見你坐車走了?到你家推門一看,你在家里了!怎么回事啊?”
杜圓說:“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
張圓看著杜圓說:“我再問你,你是雙胞胎嗎?”
杜圓說:“我再告訴你一次,我不是雙胞胎啊!”
張圓疑惑的說:“我看見的如果不是你,你又不是雙胞胎,怎么會跟你那么像啊!她會是誰啊?”
杜圓說:“你就會瞎琢磨!”
張圓恍然大悟的說:“嗷!我知道啦,一定是有一個長相非常像的人!”
杜圓說:“你說這個,有可能!”
張圓說:“上次我在仙鶴湖,見到的人,我總以為是你,可能也是和你長相非常像的人,怎么那么多和你長相一樣漂亮的人啊?”
杜圓說:“現在你知道了吧?上次還說我不承認呢!”
張圓說:“對不起!誤解你啦!”
一路顛簸,眼看離彭城越來越近。
張圓問:“現在到了岔路口,你說,是現在去城里畫館,還是先去我家,然后明天再去畫館啊?”
杜圓說:“天還早,還是現在就去畫館吧!”
張圓說:“好,車老板!走東門,直接去彭城畫館!”
“好唻!駕!”
馬車正在行走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在前面喊“停下,停下!”的聲音。
路邊站著一個尖嘴猴腮、衣衫襤褸、橫眉豎眼的家伙,手里拿著一根木棍站在路邊。
他在路上放了一根粗大的樹枝,把路攔著,馬車不能通過,只好停了下來。
張圓和杜圓看了看車前情況,相互對視了一下,張圓說:“遇見斷路訛人的了!”。
車把式下車到了那個人跟前,滿臉堆笑的說:“褚二蛋啊!你這是玩的哪一出啊!借借光讓我過去吧!”
褚二蛋陰陽怪氣的說:“你的車把我們的路軋毀了,要賠償,長老讓我在這里收錢!”
車把式說:“二蛋,都是左鄰右舍、人生面不熟的,都是老熟人了,低頭不見抬頭見,不看僧面看佛面,有情后補,哪天我請你喝酒!”說完自己去拉路上的大樹枝。
褚二蛋上前拉住車把式說:“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我讓你過去,別人也能過去,我還收誰的錢,你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就是俺老子從這過,也不行!”
車把式有些生氣的說:“誰都有出門在外的時候,給人留條路,也是給自己留條后路,你不讓我過,你說我從哪里過去!”
褚二蛋耍賴的說:“你想從哪過,我管不著,只要從這里過,就拿錢來!”
車把式說:“你個無賴,六親不認的東西,路是給人走的,不是你家的,我看你還出門不?”
褚二蛋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給過路錢,不給錢,一句話,誰都別想過!”
車把式生氣了,說:“你這個人怎么干攔山劫路的勾當,你這不是訛人嗎?你等著,穿長袍沒有遇不見親家的!
走到攔路人跟前說:“今天你讓過也得過,你不讓過,我也得過!”
說完走過去拉樹枝。褚二蛋看見車把式去拉樹枝,竟然急赤白臉的揚起手里木棒要去打車把式。
張圓大聲呵斥說:“住手!不許打人!”褚二蛋舉著的木棍楞在了那里。轉臉看了看張圓。
車把式說:“褚二蛋你想偷打我,給你打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那德行,你遭著我的毛,我能扒了你的皮!”
張圓跳下車走到褚二蛋跟前,把他的木棍奪下來扔到旁邊。
指著攔路人說:“你攔山劫路是違法犯罪的,把你抓起來送官府,至少判你坐個三年兩年的牢。今天我有事,不跟你一樣,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抓走,送給官府處置。你信不信?”
車把式說:“你還想打人是吧!我跟你說,你如果先動了手,我絕不能輕饒了你,幾鞭下去,能把你打的皮開肉綻,不信,你試試!”
張圓看著攔路人說:“你要是玩橫的,你們兩個拉開架勢干一場,我看你必輸無疑,你如果聽我的,你先把攔路的樹枝拿開,你要多少劫路錢,告訴我,我把錢給你!”
褚二蛋聽了想,光棍不吃眼前虧,看張圓不像官府的人,像是富貴有錢的人,我要個數,他給就給,不給拉倒。
于是說:“官大人,我看你是個明白人,不是我自己在這里要錢,是我們莊的路被壓壞了,長老安排我在這里收錢,收的錢用于修路,長老讓我要多少,我不敢要多,也不少要,你就給一兩銀子吧!”
車把式說:“一兩銀子,你是土匪搶劫的吧!”
轉向張圓說:“他胡說八道,別相信他的,你別給他錢,不行我去找他們莊的長老,看看還有王法嗎!”
張圓說:“這位劫路的大漢,我有急事,今天我就當與你認識認識,我給你一錢銀子,你說行就行,不行,我就不問了,你們兩個去打架吧,誰打誰,我不問了?”
褚二蛋心想,干這個勾當,是不光彩的事,不能讓長老知道了,必須快刀斬亂麻,不能耽擱,如果讓長老知道了就麻煩了。真打架,也不是車把式的對手。不出力,得了一錢銀子不少了。
只要給就行,答道:“我這個人好說話,不像別的人少熊,六親不認,我不能,你既然說了,我給你個面子,你給多少就多少吧!”
張圓給了他一錢銀子,褚二蛋自己走過去把樹枝拉開,站在路邊,點頭如雞啄米一樣,嘴咧的跟褲襠一樣。
車把式朝褚二蛋吐了一口,上了馬車,揚起鞭子朝二蛋的頭上方炸了一個響鞭。
褚二蛋驚恐的向后躲。車把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罵罵咧咧的趕著馬車往前走。
杜圓笑瞇瞇的朝張圓伸大拇指,說:“你這樣解決很好,不然會耽誤時間的!”
路上從城里出來的車和人逐漸多起來。又走了一段路。
有一輛迎面走過來的車的車把式說:“哎!你們別往前去了,趕快回去吧,護城河那邊修吊橋,只讓出,不讓進了!”
杜圓說:“哎呀!東門不讓進城,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