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子夜,路詩郎帶著蕭夢遠等人前往笠陽太守府。一路上,眾人都把氣息收斂到了極致,雖然也遇到了一些巡查的隊伍,但以那些士兵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發現眾人的行蹤。
一座普通的小院子,一間青瓦房中,一個白衣少女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兩手掐訣。看她的年紀不過十六七歲,面容只是普通的清秀而已。
在蕭夢遠等人從這個小院上掠過時,誰也沒有發現,端坐著的少女睜開了雙眼,狹長的眼瞼中,竟然是奇怪的異色重瞳。少女嘴邊綻出一絲笑意,那是,足以魅惑一切的容光。
路詩郎帶著眾人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太守府,待行到一座雅致的小樓時,路詩郎示意這就是武效云的居所。三女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疑惑之意。路詩郎見狀戲謔一笑傳音道:“被夫人趕出來了。”
蕭夢遠自然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許空言做慣暗衛潛伏之時自然屏聲斂息。三女聞言卻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促狹的笑容,大有幸災樂禍之感。
蕭夢遠向路詩郎一示意,此女心領神會的輕點臻首,放出一陣極薄的粉色迷霧,那片迷霧很快擴散開來,難以尋查其蹤跡。路詩郎右手一翻,手中多了數十枚牛毛細針,只見她將那些細針用內勁送出,紛紛沒入守衛的侍衛身體里。那些侍衛依然在巡查值哨,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其目光呆滯,分明一副神智已失的模樣。
“你和碧落她們在外面守衛,空言隨我進去。”蕭夢遠吩咐道。
眾人點頭應是。
正在書房中無法成眠的武效云忽然覺得后背一涼,馬上激起護體真氣,可惜未能成功穴道就已經被制住了。
武效云心中大驚,心想不知是誰有如此神通,難不成是晉國的人已經不想再和他僵持下去,準備先下手為強了?
卻不料聽到一個清冷而熟悉的聲音:“一別數年,你我相見居然是此般狀況,世間之事,真是變幻莫測。”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個人把自己強行提起來,塞到了一把椅子上,坐在對面的,不是文王世子,又是何人?
武效云長嘆一聲道:“效云一人之錯,連累到文王及世子,效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蕭夢遠表情平靜,看不出喜怒,語氣也只是淡淡的,仿佛談論的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樣,“我來笠陽之前就已經想過事情的因果了,這事情你也算是被害者,笠陽官員家眷關押的地方我也找出來了。我會解決一切,你只要做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最后一句,語氣仍然平靜,卻突然讓許空言感到一絲寒意。
武效云面容苦澀,自嘲的一笑說:“效云從反叛之日起,就已經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只有一件事,希望世子能答應效云的請求。”
蕭夢遠看了武效云一眼,淡漠的說:“你的母親還有你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都會小心照看的。”
武效云聞言一驚,然后苦笑道:“世子英明,既然這樣,效云就死而無憾了。”
許空言心中有些疑惑,怎么這位武大人突然就說到死了,隨即想到蕭夢遠曾經說過,這一次,至少有一個人必須要死,難道就是說武大人,可這武效云不是蕭家的家臣么,難道少爺竟無保全之意?
“我救出那些親眷之后就會派兵前往笠陽城下。你是個聰明人,具體怎么做,我想你應該清楚。”蕭夢遠皺眉道。
武效云此時仿佛看破了些什么,灑然笑道:“效云一定會配合世子行事。”
蕭夢遠輕輕點頭道:“我今日到此也不過是囑咐你一句,”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一枚寧香丸,可以讓人昏睡十日,到時讓你夫人服下,她有身子的人,受不得打擊。”
武效云雙手接過,感激道:“多謝世子掛懷。”
蕭夢遠隨意頷首道:“好了,我也該走了,我有幾名侍衛,武功膽識都不錯,這幾日就且放在你身邊吧。”說完就喚了芙楠、碧落、碧清進來,吩咐三女在事成之前都留在武效云身邊保護他。
正打算離去之時,一個悅耳帶笑的聲音傳來,是年輕女子的聲音。
“蕭公子,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與小女見上一面再走不遲”,說完,一個白衣少女帶著武效云的夫人從門中掠進來。路詩郎緊隨其后。
蕭夢遠面容一沉,許空言馬上擋在了蕭夢遠的前面。武效云見自己的夫人在對方手里心中十分著急。
木喬微連忙解釋道:“蕭公子,這位是我的朋友,是我請來幫忙的,她并沒有惡意。”
路詩郎開口道:“世子,此人武功太高,湛露未曾發現其蹤跡,還望世子恕罪。”
蕭夢遠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道:“請問這位姑娘想與我商量什么事情?”
少女客氣的說:“不如大家都坐下來吧。”
蕭夢遠皺皺眉,徑自坐下了。路詩郎等五個暗衛默然立于蕭夢遠身后。少女也坐下了。只有武效云和木喬微兩夫妻尷尬的對看著。
仔細打量下,少女的長相算不得十分美貌,奇異的是她的皮膚竟然白得猶如羊脂玉雕出的一般晶瑩剔透,無一絲血色,而雙眸竟然是罕見的異色重瞳。
重瞳者,已經會被人視作妖魔或不祥之人,而少女的眼睛居然不僅是重瞳,而且一邊是墨藍色,一邊是暗紅色。
少女率先開口道:“我是鸞煌宮的少主舜玄若,武夫人的先祖曾經對我父親有恩,所以鸞煌宮承諾一定會在能力可及范圍內向木家后人提供一些幫助,笠陽反叛前我就已經在城中,本來打算看看情況再作打算,卻收到了武夫人求救的信號。”說完看看木喬微一眼。
木喬微接著說道:“我知道夫君是正直之人,不會莫名做出此事,我之所以生氣,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覺得你什么都不對我說是對我的不信任,我們是夫妻,本該一體同心,即使面對什么困難也要在一起,我不想做被你呵護的小妻子。”
武效云聽完后浮現激動的神情,急忙握住妻子的柔荑。
少女微微一笑,即便如蕭夢遠智識遠勝常人,仍然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異動,當真當得起一笑傾城這四個字。
“我已經答應了要幫武夫人的忙,所以蕭公子原來的想法可能要發生一點小變動,不過大體上還是一樣的,只不過結局略微變化,但是該讓蕭家得到的交代,也會有的,我可以和我一個極其得力的手下去幫助你解救人質,怎么樣?”少女正色說道。
蕭夢遠稍稍一想,便痛快的答應道:“可以,反正只要不損害我的利益,我不太在意一些小變動。”
木喬微當即露出大喜之色,武效云道還有些不明,于是木喬微笑著拉著武效云的手道:“蕭公子答應留下你和我們娘倆團聚了。”
蕭夢遠修長的手掌交叉,悠閑道:“不過效云還是要消失一段時間,我會為你們找到隱居之所,到時候在團聚也不遲。”
少女也點點頭,“公子說得對,這樣比較穩妥一些。”
“如此,定下一個行丅動的時間吧,我明日會讓下屬再去把情況打聽得更清楚,我們明日在——”蕭夢遠躊躇了一下。路詩郎識趣的,馬上接到:“東城醉陽道的斯氏商號。不過舜小姐的人最好在下午分批過來,這樣比較不引人注意。”
舜玄若表示同意,眾人又交換了一下情報,方才散去。
而武效云和木喬微兩人,心中自是充滿了劫后余生般的喜悅,雖然還有些淡淡的不安,但這已經是最近以來最輕松的時刻了。
翌日午夜,一行人等皆已齊聚。
蕭夢遠這邊除了路詩郎及許空言外,還有六個王府培養的嫡親暗衛,不過都按照路詩郎的吩咐掩去了真容。
而白衣少女舜玄若則帶了八個手下來,其中一個神采煥發,面容精悍的,是舜玄若的親衛,名叫秦空玉,蕭夢遠看其步伐吐息,與芙楠四女聯手有一抗之力,不過若論生死搏殺的話,可能還是芙楠四女占上風。
一切計劃路詩郎早已在下午就講述清楚了。
“囚禁人質的地方離笠陽大概有一百多里,我們在亥時出城,大概子時能到達那座小山。先把守衛全部殺光,然后再把人質帶走。”
蕭夢遠敏銳的發現立在少女身后的秦空玉,在路詩郎說要把守衛殺光的時候,臉上流露出一絲極淡的厭惡。
余光一掃,少女正用那雙異色雙瞳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隨即沖少女微微一笑,也不言語。
待到亥時,一行人在少女的帶領下,從一座懸崖處出了笠陽地界。
眾人趕到小山坳后,便停了下來。
蕭夢遠凝音道:“前面就是關押人質的地方,湛露已經派人查談過,山腹并不大,只剛夠關押犯人而已,巡邏的士兵都在外面,等會兒湛露帶你們過去把守衛殺光,空言和舜小姐的親衛斷后,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免得橫生枝杈。”
路詩郎接著說道:“等會兒小女子會先放出迷煙,以免有人用什么手段給晉軍報信。大家要記得屏住呼吸。等士兵失去神智后,就快速斬殺他們,我的迷煙作用很快就會消失,所以大家要抓緊時間。”
眾人都點頭表示知道了。少女也沒表示什么不同意見。
一行人在黑暗的掩護中悄悄靠近了小山腳下,蕭夢遠正打算示意路詩郎可以行動了。卻不料,異變突起。
山上響起了一片喊殺聲,然后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無知小輩,既然來了,還想跑掉么?”聽起來是個中年男子。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從山腹中清晰傳來,看來內力十分精純。
蕭夢遠一瞬間判斷道,“不是針對我們的,按原計劃行動。”
舜玄若點頭道:“許空言和空玉對付那個厲害的,其他人殺了守衛。”
秦空玉聞言似乎松了口氣的樣子,隨即便率人走了。許空言和路詩郎看蕭夢遠微微頷首的樣子,便也招呼自己手下跟了過去。
蕭夢遠與舜玄若對視一眼,沉聲道:“去看看吧。”
舜玄若笑道:“正有此意。”兩人輕輕掠到營地外沿。看大部分守衛已經失去了意識,兩人的手下正在極有效率的除去守衛的士兵。空中彌漫著一層極淡的粉紅色霧氣。山腹中傳來剛才那個中年男子驚怒的聲音,“好哇,又有兩個送死的小兔崽子。”雖然言語狂傲,卻有著深深地忌憚之意。
“此人修為不錯,但還比不上空玉,他們二人合力,應該很快就能結束的。”少女柔聲道。剛剛說完又嘻嘻一笑道:“我與蕭公子還真是有緣,兩人的貼身親衛,名字中皆有一個空字。”
蕭夢遠聞言有些納罕,雖然知道秦空玉如此武功一定頗得舜玄若的看重,但也萬萬沒想到竟會是舜玄若的貼身親衛。畢竟若是女子作為少家主,那么她的貼身親衛一般也會培養一個女子。畢竟貼身親衛時時在主人身邊,沒有一個家族會希望自己培養的家主與一個侍衛生出什么不該有的感情。
不過蕭夢遠自然不會表露出什么,但對這個女子生出一絲隱隱的親近與欣賞。如此聰慧強大的女子并不多見。
舜玄若嘴角微翹道:“結束了。”
蕭夢遠目光一掃,外面的守衛已經全部斬殺完畢,路詩郎飛速掠至蕭夢遠身前,恭聲道:“世子,敵人已經盡數伏誅,先前是由于營地闖入了兩個人才引起了騷亂。人質就在山腹之中,被迷暈過去了,我又給他們點了睡穴,比較好帶走。”
“那兩個人呢,死了嗎?”舜玄若柔聲問道。
“沒有,只是被打昏了而已。”路詩郎答道。
“湛露,你讓空言他們把那兩個人帶來。”蕭夢遠淡淡地道。
許空言和秦空玉把那兩個人帶出來時,看見蕭夢遠和舜玄若站在一處,兩人均氣度不凡,月光照耀在兩人的白衣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竟如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許空言心中不由一痛,卻無意中看見秦空玉瞬間黯淡的表情,心中似有所感。
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穿了一身夜行衣,看起來皮白柔嫩的,與其說是暗探殺手之流,還不如說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小姐。
許空言把兩人穴道制住,然后才把兩人弄醒。
那兩個人醒來之后,先是一陣慌亂,發現自己穴道被制之后卻平靜了下來,反正這種我為魚肉的狀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們是誰,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想做些什么?”蕭夢遠沉聲問道。
那個男子頭一轉,一副你殺了我我也不說的樣子。女子卻說道:“我們不過是奉命來查探一番而已”
“哦?”蕭夢遠突然來了些興趣,“你,”指著那個男子“和晉國國君是什么關系?”
那二人大驚失色,男子倔強的抿緊雙唇不做聲,女子強笑道:“這是我弟弟,我們是晉國閔圜宗的弟子,我們宗門與洛玄宗是生死大敵。近日門中弟子探得洛玄宗的護法長老帶領一批人悄悄潛入了離國境內,所以門中長老派遣我們姐弟二人來查探一番,并非與晉國皇室有什么關系。”
舜玄若聞言笑道:“說得這么干脆,你就不怕我們是洛玄宗的人?”
那二人此時才發現舜玄若似乎也是主事之人,看其一笑之下竟能如斯美麗,還長了一雙異色雙瞳,不禁呆了一下。
那個女子倒是先反應過來,冷靜的分析道:“諸位穿著口音,皆是離國人無疑,況且這么重的血腥味,我雖不知道你們的來路,但也絕不可能是洛玄宗的人。反正我們已在眾位的掌握之中,說不說也沒什么差別,若你們要為難我們,我們還能反抗不成?”
蕭夢遠心中暗付,此女雖說不是聰明絕頂之輩,但也十分敏捷伶俐。臉上卻冷笑道:“我十年前曾經見過晉國國君一面,你的弟弟與晉皇有三分相似,若說沒有關系我是怎么也不會信的。”
女子還想分辨一翻,那男子卻咬牙切齒的道:“別和他們廢話了,”對著蕭夢遠惡狠狠地說道:“你們要殺就殺,不用想從我們這里套話。”
女子聞言面上不禁露出一絲苦澀,心中暗想,你這番話不就等于承認了么。
蕭夢遠和舜玄若等人倒是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也沒打算為難這二人。不過這個人連掩飾都不會的地方,倒是與空言有些相似,蕭夢遠暗想。
“我聽說晉國七皇子性烈如火,莽撞蠢笨,是個如同蠻牛一般的人物,不過與太子的關系非同一般。想必這位就是七皇子殿下吧。”蕭夢遠笑著悠悠說道。
許空言見那男子聽到晉國七皇子時先是十分吃驚,而后聽到蕭夢遠對他的評價又惡狠狠的瞪著蕭夢遠,心下明白這男子的確就是晉國七皇子。心中有些好笑,這個七皇子的性格倒是和小孩子差不多的感覺。
“其實,我并沒有為難你們的意思,我想,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且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你們本來想做的事情。我們還要帶人質離開,我會在大家離開后再給你們解開穴道,放你們自行離去。”蕭夢遠微笑著慢慢說道。他的聲音十分的溫柔而有說服力,那二人面面相覷后點了點頭,那個男子也沒有再出言不遜。
舜玄若見狀說道:“如此我帶大家先走,蕭公子請盡快跟來。”
許空言等人進入山腹把人質三兩個一組放入一個網兜中,然后每人一個把網兜往背上一背,就隨舜玄若返回離國軍隊大營。
蕭夢遠等許空言等人走了一炷香時間后,方解開那二人穴道。
七皇子臉上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女子盈盈一拜道:“多謝公子。”七皇子嚷道:“何必要謝他,先抓了我們又放了我們,有什么好謝的。”
女子心中暗嘆,沉聲說道:“方才若非這位公子的手下及時趕到,我們二人早已死在洛玄宗長老的受傷,救命之恩,理應拜謝。”
蕭夢遠冷笑道:“死?我看結局多半是被活捉之后再給太子扣個干擾軍政之類的罪名吧。”
女子臉上一白,幽幽嘆口氣道:“多謝公子提醒,若非公子相助,元雨今日險些釀成大錯。”女子主動說出姓名,顯然是表達信任感激之意。七皇子面色一沉,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元雨卻先厲聲道:“閉嘴,若非你莽撞想要一個人救出人質,我們也不會遭遇危險。”
那七皇子面色更黑,但聽話的沒有出聲。蕭夢遠心中微微詫異,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七皇子居然不敢反駁她的話。
元雨向蕭夢遠施禮道:“他年幼不懂事,請公子原諒,不過元雨尚有一事不明,請公子賜教。”
女子頓了一頓后正容說:“公子為何要提醒我們此事是針對太子而來呢?”
蕭夢遠看了女子一眼,見她表情十分認真,當即沉聲道:“晉國離國國力相當,若是爆發大戰,百姓流離失所,死的人將以百萬計。我不希望只為了一小群人的野心,就要抹去那么多人的生命。”
元雨默然半響,低聲道:“公子賢德,昊天孔昭。晉國太子宅心仁厚,若繼承大位,一定會與離國修好,永不言戰。”
隨后便元雨帶著七皇子離去。蕭夢遠看著二人在黑夜中模糊不清的背影,輕輕說道:“但愿能如你今日所言。”
武效云叛亂的結束方式令人意外的和平。當兩軍對壘,千鈞一發之際,年僅弱冠的文王世子在陣前放出了那些官員的家眷,逆魁武效云當即在陣前自殺身亡。其屬下官員有幾個也拔出自己的佩劍,效仿了武效云所為。
笠陽之戰,用時不過日移數寸。這個結果,讓有些人欣慰,讓有些人失望,也有一些人,暗自咬牙切齒。
當然,很少有人會知道,武效云并沒有真的死去,被邁入武氏宗祠的,不過是一具無名的骸骨而已。
這是蕭夢遠與舜玄若交易的一部分。武效云一直為那些在陣前自殺的同僚感到內疚,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笠陽的官僚進行了大換血,除了少數背景深厚的,其余多數都被貶為庶民。但都得以保全性命。這些都是后話了
營救人質那晚,當蕭夢遠回到離國大營時,人質已經被安排妥當。彼楠也以自己的身份口氣把事情處理的滴水不漏。
舜玄若離開之前,約蕭夢遠一同出去走走。蕭夢遠也同意了,一方面是對此女深有好感,另一方面則是有些好奇,此女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