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子在馬車上大量一眼,嬌聲道:“我想和你們買這輛馬車,你們開個價吧。
青年騎士皺皺眉道:“這輛馬車如此破舊,買它做什么。”
嬌艷女子嗔道:“一直騎馬,累得很,舊點也就將就了。”
小福看夫人臉色蒼白,疲累的樣子,怒聲道:“我們可沒說要賣給你們。”
那嬌艷的紅衣女子笑道:“小哥,你別生氣,你開個價,我總歸讓你們滿意就是了。”
小福大聲嚷道:“這馬車我們家夫人要坐,不賣。”
紅衣女子面色一沉,那黑衣男子微怒道:“我娘子既然要坐,你們不賣也得賣。”
小福看那黑衣男子坐在駿馬之上,體格強健,心中略微有些怯意。
“小福,我們就賣給他們吧,別多生事端了。”那個婦人柔聲說道。
小福一聽這話,心中突然激起無限保護夫人的**,大聲說道:“我們就是不賣,你們想怎么樣。”
那嬌艷女子冷笑一聲道:“我好聲好氣的你們不答應,那我只好搶了。”
小福緊張的護在夫人前面,手里拿著鞭子。
那黑衣青年飛掠下馬,一把提起小福的腰帶就摔了出去。
那婦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仍舊強笑道:“我把馬車給你們就是了,何必傷人呢。”
嬌艷女子微笑道:“我該是叫你元雨呢,還是叫你祁遙郡主?”
那婦人一驚,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她居然就是曾經(jīng)在笠陽叛變只是營救人質(zhì)的元雨。
“我可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不過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把你帶回去而已。”嬌艷女子笑著說。
那黑衣青年男子將臉一抹,赫然出現(xiàn)了許空言的面容。
而那嬌艷女子,正是由大統(tǒng)領路詩郎易容而成。
那婦人大驚失色,隨即居然出現(xiàn)了點笑容。
“原來是離國文王殿下的人,你們總不會是來幫我的吧。”元雨諷刺的笑著說。
“王爺讓我們把你帶回去,至于是不是幫你,反正你現(xiàn)在的境況也不能更糟了不是么?”許空言沉聲說道。
路詩郎驚異的看了許空言一眼,這是她第一次從許空言口中聽到這等銳利的言辭。
元雨聞言苦笑道:“我還能有選擇么?反正我也沒辦法從你們兩人手里逃掉。”
路詩郎笑道:“郡主能想得開當然很好,不過別怪我多疑,我想還是制住郡主一些穴道,才比較放心。”
看元雨一臉猶豫的樣子,路詩郎微笑:“郡主請放心,我的手法不會對你的孩子有什么傷害的。”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
“呵——,也不是很難猜。”
“那你開始吧。”元雨很干脆地說。反正也無力反抗,而且文王若是對自己有敵意,當初就能殺死她和楚烈,何必等到現(xiàn)在。而且,離國的都城只怕對自己來說還安全一些。
路詩郎飛快點了元雨幾處穴道,讓她無法動用武力,不過一般行動卻是無礙的。
此時許空言已經(jīng)把那匹老馬解了下來,系了自己騎來的駿馬上去。
“最好快點趕路,西舟城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接應,這兒就我來善后吧。”路詩郎說。
元雨臨上馬車,咬唇低聲道:“能不能不要為難小 福?”
路詩郎微微一笑,“反正也是不要緊的人,我不會對他怎么樣。”
元雨感激的點點頭。
許空言又易容成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形象,駕著馬車走了。
許空言到了離國邊境時,就見到了接應自己的路詩郎,不過他并不知道這就是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湛露。
路詩郎早已接到蕭夢遠的命令,把自己的身份同許空言說了,兩人同路詩郎的幾個屬下一起去到晉國探聽元雨的身份。
其實路詩郎在晉國布下的暗探也已經(jīng)查的差不多了。
元雨是武成王的女兒,一直都呆在與支持楚桀的洛玄宗敵對的青云山。她的母親就是青云山的宗主。除了當時的晉皇和武成王本人的親信以外,多數(shù)朝中之人只知道武成王有個女兒,卻不清楚那個女兒究竟在什么地方。
青云山的人也只知道元雨是宗主的女兒,卻沒人知道她是郡主。
元雨的父親武成王死后,晉皇對元雨也多加照拂。太子與元雨從小就青梅竹馬,是少數(shù)知道元雨雙重身份的人。兩人兩小無猜,情根深種。元雨更是為了太子楚燁,不惜假托身份,楚燁只有得閑的時候才能去看望元雨。因為皇位之爭,楚燁怕有人對元雨不利,也就沒公開他們的關系。楚烈也只知道這是自己嫂子,而不知其他。
本來楚燁登基之后,已經(jīng)打算讓元雨以祁遙郡主的身份嫁給自己。兩人也是在那個時候有了孩子,卻不料,楚燁暴斃。所有幻想一夕夢碎。
元雨知道京城不可久呆,也不敢回青云山,只讓小福帶著自己去西舟城。西舟城本就貧窮偏僻,正是好躲藏的地方。她想的也不錯,只是沒想到許空言他們一早就盯上她,但是就怕打草驚蛇,讓楚桀的人有了準備,因此等元雨走了幾天,確定沒有尾巴才行?;動。
隨著馬車的顛簸,許空言止不住的開始思念蕭夢遠。已經(jīng)有半個月沒看到少爺,這還是第一次分開這么長時間。
車內(nèi)的元雨,蒼白著臉撫摸自己的小腹,面帶一絲恍惚的微笑。
我一定會給你父親報仇,也一定會保護你的,所以,千萬不要怕。要乖乖的長大。
文王府內(nèi),身份最尊貴的三個人在一起喝茶。
蕭夢遠端起精美的茶杯,啜飲一口。
蕭甄看著蕭夢遠俊美的側(cè)臉,心中十分憤恨。卻盡量抑制住。
蕭太妃問:“二弟今日好興致,想與我們娘倆聚一聚,不知是為了什么事呢。”
“哦,是為了蕭甄的婚事,梅家昨日來對我說,甄兒年紀也差不多了,看意思是想完婚。”
蕭甄心中一沉,紅艷艷的小嘴一嘟,向蕭太妃撒嬌道:“人家還想多陪母親幾年,不要嫁人。”
蕭太妃笑道:“難不成你還能一輩子不嫁過去?我看這事很好。你也大了,梅家是你父親仔細挑的,人品才貌都好,你嫁給這么家人,做娘的才放心。”說著眼圈就紅了。
“我不,我要為爹爹守孝三年。”蕭甄說。
蕭太妃一聽這話,眼淚就落下來了,把蕭甄攬在懷中輕拍著:“你爹爹真沒白疼你。”
“甄兒有這 個心就是極好,不過梅永可能不久就要去地方赴任,到時候不好完婚。等梅永再回京城,也要好幾年,難不成就一直耗著不嫁過去么。”蕭太妃勸慰道。
“娘怎么知道的?”蕭甄問。
“當然是你叔叔和我說的。”
蕭甄心中冷笑,就這么想把我打發(fā)出去,我一定要讓你后悔。
蕭太妃看蕭甄不再說什么,以為她想通了。便對蕭夢遠說:“明日勞煩二弟回復梅家。”
“那是當然,一應事物我都會打理,大嫂不用掛心,只是多教導甄兒些就好。”蕭夢遠的話點到即止。
蕭甄只在心中不停默念,許空言,你快些回來吧。
景軒帝彥越最近很忙,與姜國和親之事有許多細節(jié)需要處理。畢竟兩國的臣子都知道,和親重要的是婚約之下兩國的利益交換。而不是嫁過來的公主。
大婚之日,彥晝看到了珠簾后的博爾葉娜齊公主,從今往后就是姜貴妃了。是不同于離國女子的美麗,霞飛雙頰,羞澀卻帶些英氣的面容。
明明很漂亮,彥晝卻覺得有些刺眼。別人敬過來的酒也不推辭,一股腦的灌了下去。不知道心中的煩悶究竟來源于何處。
洞房之時,博爾葉娜齊低聲對景軒帝說,她給自己改了一個漢名兒,叫月月。
景軒帝笑著問,為什么是月月。姜貴妃用有些生澀的漢語說,因為博爾葉娜齊是月亮女神的意思。
景軒帝看著姜貴妃,還是少女一般的情狀,有著自己許久沒感受過的青春與天真。
“不如改作霽月吧。”景軒帝溫和地說。
姜貴妃害臊的說:“我只會寫月字。”
“呵呵,”景軒帝笑了出來“沒關系,朕教你寫。”
“皇上,我喜歡你。”姜貴妃動情地說。
景軒帝愕然。
“我一見到你我就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揚起的臉有些不安。
不由愛憐的摸摸她的臉頰,忽然想起彥晝小時候也是這般天真無邪的模樣。胖胖的胳膊抱著自己說最喜歡哥哥,還喜歡用軟軟的嘴唇親得自己一臉口水。只可惜霽月難逢,彩云易散,他們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下這般,皇位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痛苦的思緒,化為深重的利刃,讓少女在自己身下發(fā)出痛楚與愛嬌的呻吟。
周圍喧鬧的人群讓蕭夢遠不快,他擋掉幾個敬酒的,趁人不注意便跑到御花園中,想一個人獨處一會兒。
清冽的風一吹,頓時爽快不少。
蕭夢遠在花園中悠悠走著,想莫不如就回去了便好,反正留下來也沒什么事好做。
想著就轉(zhuǎn)身向?qū)m門的方向走去。路上還遇到宮中的執(zhí)事太監(jiān),那奴才也會巴結,知道蕭夢遠要回王府就連忙打發(fā)個小太監(jiān)提著燈籠在前面帶路,自己陪著蕭夢遠走到宮門口,送他上了馬車才罷休。
蕭夢遠安適地坐在轎中,心里不住盤算,空言去了也有一陣時日,按理說事情也該辦完了。
先前傳書回來,告訴元雨是楚燁的情人,這倒也不稀奇。只是她還有了孩子,這算是個意外之喜。
用得好了,元雨能夠得償心愿,自己也能將兩國之間的和平延長數(shù)十年。
不過具體事宜,還是要和彥晝說一聲才好,瞞著皇 上倒是無礙的。到時候縱然有些責怪之處,看皇上那樣子,總不像真能對彥晝下狠手。
心里倒有些好笑起來,彥晝和皇上的心事,兩人懵懂難明,自己倒是先明白的差不多了,果然是當局者迷么。
不過也太驚世駭俗了些,還不如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拖過去為好。一旦沾惹情愛,對于離國,只怕不是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