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實(shí)在太有意思了!”
和姬飛晨分別以后,行到一處無人地界,余元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望著天空喃喃自語道:
“沒想到這姬飛晨既然也是個來自地球的穿越者!只是不知道,他的故鄉(xiāng)和我的故鄉(xiāng)是否又是同一方。”
現(xiàn)在想來,姬飛晨估計(jì)早在一聽見他的名號時就發(fā)覺了什么。但一直不敢確定,直到他先前在蟠桃林中無意說漏嘴時,姬飛晨才更進(jìn)一步確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
即便如此,姬飛晨卻還是不敢挑明了說。最終在二人分別之際,他終于按捺不住,以一個很隱晦的方式詢問自己的來歷。又經(jīng)過一番交流后,他才算是放下心來。
“只可惜,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全部身份,但他卻不知道我的所有身份。看來這一番對比,我還是更勝一籌!”
余元臉上笑意不斷,似乎心情極好。
“若是本尊在此,估計(jì)又要胡思亂想許多,不過我與他不同,這些長遠(yuǎn)之事向來不愛過多思考,畢竟只是徒增煩惱,倒不如交給本尊去頭痛。”
說著心頭一動,把最近一段時間的見聞通通給王珝那邊打包送去了一份,還附帶了自己的想法,作為本尊參考。
“說起來,本尊最近狀態(tài)是不是有些不對?否則他心念一動就該知道我所見所聞,也不必每日讓我主動傳遞消息,還不怎么回訊息。”
細(xì)細(xì)想了一陣,余元放下心中無用的憂慮,轉(zhuǎn)而在仙府中漫步起來。
“反正本尊不讓我插手,那我也只好靜觀其變了。”
......
南疆,飛漱峰。
王珝站在峰頂,袖袍一揮,開啟陣法將周圍幾座山峰籠罩起來。
很快,附近一片山頭上有云霧生出,漸漸濃厚,最終化作一片云海圍繞住以飛漱峰為中心的數(shù)座山頭,將其隱沒起來。
這些日子,王珝雖然不知前路如何,自身目標(biāo)如何,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沒干。
截止到目前為止,靈海帝君似乎并沒有收回自己這尊化身的意愿,自己也沒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生出,那他也只好繼續(xù)按照先前的計(jì)劃行事了。
這幾座山頭位于南疆古戰(zhàn)場一處偏遠(yuǎn)之地,本來是某位仙家的洞府。
但在上次仙魔之戰(zhàn)時,洞府破滅,內(nèi)里的乾坤空間暴露在南疆大地之上,化作這一片山脈。
雖然仙家洞府不再,但其中還是有部分陣法殘痕留存,經(jīng)過幾日修繕,王珝總算是把這些遺址利用起來,給自己打理出了一方落腳之處。
他以飛漱峰為核心,另選出五座山峰,布下云海天渺陣,作為隱藏守護(hù)洞府的陣法。
而云海天渺陣則是他突破天師當(dāng)日,參悟云霧變幻無相之理所得,也是他水元如意上的三張陣圖之一。
“東武望余杭,云海天涯兩渺茫。何日功成名遂了,還鄉(xiāng),醉笑陪公三萬場①......蘇子瞻和楊元素尚有相見之日,而我何時又能回到九州?”
王珝看著眼前的云海,不禁想起了自己對這張陣圖命名時心底的思緒,不由得愣愣出神。
但很快,余元傳來的關(guān)于姬飛晨身份的消息,讓他回了神。
“原來還有這種事,”王珝低頭沉思,“姬飛晨、清泓道友、穿越者......”
道人在山頂來回踱步,考慮其中得失。
“血海在仙府中有圖謀,但我算不出來詳細(xì)內(nèi)容,不過只要余元小心謹(jǐn)慎,當(dāng)能從中渾水摸魚。因此我本想讓他自主行事,卻不料又出了這個岔子,看來我還得走上一遭。”
王珝心中作出決斷,回到飛漱峰底,在深潭附近的茅廬之中拿出自己的青玉劍匣。
“此行風(fēng)險甚大,還是帶上所有事物妥當(dāng)。”
道人閉上廬門,招來水云,向著霍玄山方向行去。
......
“本尊也要來?”余元忽地驚訝出聲,“那我是不是不該和姬飛晨分開?”
口中一邊喃喃自語,他手中紅袖刀劃出曼妙軌跡,將最后一名血海魔人的頭顱割下。
“不管了,反正現(xiàn)在也找不到人,而且本尊什么都沒說,我還是按自己想法來吧。”
余元站在一地尸首之間,身上不染血跡,不遠(yuǎn)處兩三個玄門弟子瑟瑟發(fā)抖。
這幾名蛻凡弟子本來在此采摘靈藥,誰知突然撞上了好幾名血海魔人。正當(dāng)他們打算拼死一搏時,突然一道赤虹飛來,其中一名血海弟子當(dāng)即倒斃,渾身干枯,如同失去全身所有水分。
然后,他們就看見了這個戴著古怪面具的男子出現(xiàn),和幾名血海魔人廝殺起來。
雙方舉手投足間,血水噴涌,魔氣四射,就連那個面具男子也是這般表現(xiàn),就如同血海內(nèi)訌一般。
還沒當(dāng)他們做出決斷,此人就把幾名血海魔人殺得一干二凈,然后直直地向自己等人瞅了過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名面色蒼白的玄門弟子鼓起勇氣,話語打顫,問余元道。
“你們放心,我對你們沒有興趣。”在玄門弟子們驚恐的注視下,余元背后顯化血河,把周圍戰(zhàn)場橫掃而過,吞噬了所有尸首和血跡,“我只對魔人下手,你們大可放心。”
“......”
“哼!”見他們一個個膽小無比,連話都說不出來,余元不屑道,“就這膽子也敢進(jìn)入仙府?簡直是自尋死路!”
說著不顧玄門弟子臉色,三兩步上前采摘了那朵富含元?dú)獾募t色靈花:“這株赤陽花,就當(dāng)是我救你們一命的報酬了。”
在玄門弟子注視下,余元化作一道赤虹離去,不知去往了哪處地界。
“這,這是魔人?”
余元離開后,眾多弟子松了口氣,一人發(fā)問道。
“看他功法,明顯的血海路數(shù)啊!”
“不是說魔門中人不是都有血咒在身,不允許直接相互殘殺嗎?”
“難道他是散修,沒有血咒約束?”
“不知道,不管怎么說,我們趕緊和師兄他們匯合,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
“對,趕緊走!”
就在眾多弟子離開后,一道身影突地浮現(xiàn)出來,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現(xiàn)場被破壞后留下的痕跡。
“混元一氣的路數(shù),和血海似是而非的功法。一座仙府出世,竟然吸引了這么多牛鬼蛇神,也不知是好是壞啊!”
面容極為普通,沒有絲毫特點(diǎn)的男子望著余元離去的方向,伸手掐算起來:
“外面應(yīng)該有動作了,也不知道那個血海地仙的化身到底潛伏在哪里,希望能趕得上吧!”
......
不管其他人如何疑神疑鬼,余元只是在按照自己的計(jì)劃行事。
雖然他原來并沒有進(jìn)入仙府的打算,但既來之則安之,在與姬飛晨分別后,余元很快想好了自己該怎么做。
靈微仙府當(dāng)年破府之時,對后世復(fù)出之機(jī)早有考量,在仙府中留有眾多仙家元神,以接引自家轉(zhuǎn)世門人。
更有許多靈草仙花,天材地寶,以此為酬勞眾仙之物。
余元一路行來,在他法眼觀照下,許多法寶、靈藥之上都有縷縷紅氣纏繞。
這些紅氣正是靈微派的因果。除非是靈微派傳人親至,不然其他人隨意取拿寶物,必然有因果纏身,算是欠下靈微派一個人情,日后自然有靈微派弟子找他們討還因果。
那時候,不是舍一些身外之物充作賠資,便是為他們出人出力,復(fù)興仙府。更有甚者,說不定會在這個過程中身隕,轉(zhuǎn)世拜入靈微派中,償還前世因果。
當(dāng)然,除此之外,也有不少靈藥上干干凈凈,沒有因果留存,是靈微派特意為眾多仙家準(zhǔn)備,算是對于他們高抬貴手的感謝。
余元先前奪走的那朵充滿純陽之氣的赤陽花,便在此列。
而這類事物,也成了諸多仙家魔人爭奪之物。
閑話休提,所以余元的打算,便是趁此機(jī)會撈上一筆,專挑那些無有因果的事物下手。若是遇上魔人,則毫不客氣地把他打落血水之中,化作自身資糧。
“靈微派除了這些擺在明面上的事物,還有幾座寶庫散落各地,我不如去其中一探?”
余元回想起從千桃伏魔劍中所得的靈微派信息,不禁有些躍躍欲試。
......
靈微仙府是玄門正宗,其中樓閣布局自然不離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宮之說。
仙府占地甚廣,自成洞天,大有數(shù)千里。其中又分仙凡兩界,凡人居于洞天深處,仙家多于外部修行,是標(biāo)準(zhǔn)的兩側(cè)對稱結(jié)構(gòu),合兩儀之?dāng)?shù)。
而洞天本身呈天圓地方的格局,按三才五行布位,正中有瓊天殿、厚土殿,以及后殿秘庫三殿縱向排布,被中央軸心貫穿,構(gòu)成天地人的三才格局。
另外,在洞天四極之地,又各有一座神殿坐鎮(zhèn),代表四象之論。這四處地界聯(lián)合三殿之中的厚土殿,最終又構(gòu)成了五行之勢。
以三才四象五行鎮(zhèn)壓,確保洞天穩(wěn)固,正是靈微仙府在眾多地仙隕落后仍能保持自家的洞天福地長存的原因。
至于那座中央大殿厚土殿,既是兩儀之形的太極弦,也是三才之中的中央殿堂,更是四象包圍、五方中央的樞紐,很顯然便是仙府的核心,若想祭煉仙府,繼承靈微道統(tǒng),絕對繞不開此處。
當(dāng)然,對于余元來說,此地價值不大,還不如一些靈草價值來得高,他總不能去繼承這座靈微仙府吧?
“仙府四極之地的四神殿各有功能。東方青龍殿是瑤圃仙園所在,南方朱雀殿應(yīng)是制兵煉器之處,西方白虎殿是比斗競技的擂臺,而北方玄武殿正是關(guān)押魔人、懲戒弟子的監(jiān)獄。
“四座神殿之中,只有北、東而處對我有些用途,正該往此處一行!”
余元校對自身所在之地,辨明方位,心中作出打算,便向著東方而去。
“此處離青龍瑤圃較近,先往這里去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