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雲(yún)追了一半,便覺得不妥,頓住身形,誰知前方的人卻是突然直接向他攻擊,他還沒反應怎麼回事,便只得出招抵擋。這一擋,兩人便交上了手,這一交手,白展雲(yún)只覺對方修爲高深莫測。
白展雲(yún)心中重視,對方也不敢大意,他本以爲白展雲(yún)年紀輕輕,就是真如傳說中那般厲害,也不可能是自己對手,但這一交手,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兩人一觸便退,各自站在天際之上,相互對視著,白展雲(yún)只見眼前這人一身黑衣,面容乾枯,頜下留著花白鬍須,一雙眼睛兀鷹般射著精光,黑色風氅被風吹得呼呼炸響,似乎連他也要給吹走一樣。
此人正是嗜血宮三大長老中的三長老——崇盡暝。
白展雲(yún)看著他的衣服,冷聲問道:“閣下是嗜血宮之人?”
崇盡暝風氅一震,露出一雙枯黃的手來,宛若鬼爪一般一下向著白展雲(yún)衝來,一邊冷聲道:“你眼力倒不錯,老夫正是嗜血宮三長老,盡暝老人。”
白展雲(yún)冷笑道:“想不到嗜血宮連長老都出來了,這之中果然有著陰謀。”白展雲(yún)一邊說話,一邊躲開崇盡暝的攻擊。
聽了白展雲(yún)的話,崇盡暝明顯一怔,但隨即冷聲道:“我老人家來了,你這小娃娃便乖乖受死吧。”說著,兩隻手掌一晃,竟是有兩隻巨大的爪影向著白展雲(yún)抓來。
白展雲(yún)冷聲道:“你似乎還沒有那個本事。”說著,木劍一展,身形猛然向著天際衝去,手上虛畫,一個太極圖猛然向著那鬼爪撞擊而去。
一聲巨響,白展雲(yún)身軀一震,崇盡暝卻是向著地上落去,白展雲(yún)緊跟而上,卻是沒有攻擊,而是落在他的面前。
崇盡暝一雙眼睛盯著白展雲(yún),一隻手倚著一棵樹,像是擔心風將他吹走一般。
白展雲(yún)看著他,冷笑道:“嗜血宮長老也不過如此。”
崇盡暝怒聲道:“小子,休要猖狂,今日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手上法決一變,身前光華一閃,竟是出現(xiàn)了一柄怪異的法器,就像一根棍子上粘著一個酒杯一般,酒杯中似乎有著已經(jīng)凝凍的黑色液體。
酒杯上光華大作,其中黑色的液體竟是沸騰起來。碧綠的光芒中帶著漆黑的霧氣,霧氣中帶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白展雲(yún)心中一驚,手上一揮,木劍飛出,九支冰與火形成的長劍帶著奔雷炸響飛刺上去。崇盡暝面色大變,手上法器急急舞動,霎時間,天地間,夜空裡,全是層層黑氣,全是聞之作嘔的血腥氣息,白展雲(yún)只覺自己置身在地獄之中一般。
黑氣之中,無數(shù)鬼魂哭泣,或大聲嘶嘯,或哀聲悲鳴,或低聲抽泣……
白展雲(yún)手上法決不停變動,周身青碧光芒大作,無數(shù)長劍孔雀開屏一般,接著向著四面飛刺而出。
長劍過處,無數(shù)黑氣便被驅(qū)散了去,夜空還是那般黑,只是卻多了些陰森,多了些寂靜,濃烈的血腥氣息幾乎鋪滿了整個天地。
白展雲(yún)手上法決一頓,口中誦道:“雲(yún)霄之上,閃電奔雷,雷靈號召,速出人間。奔雷擊!”喝聲一落,無數(shù)奔雷突然自九天之上擊落下來。
見了這般,崇盡暝如何還敢攻擊,身形連連後退,快速躲開這些奔雷閃電。奔雷落在地上,瞬間炸響燃燒,無數(shù)煙塵瀰漫開來,與那漫天的黑氣相互映襯,血腥味更濃烈了。
白展雲(yún)突然冷聲道:“不想你竟然將魔血大陣修煉到這程度了,看來今日定不能放你回去,否則不知有多少人又要葬身在你的手上。”說著,他驅(qū)動火靈珠,已是下了殺手。
一個太極圖帶著熊熊火焰,猛然向著崇盡暝衝擊而去,太極圖所到之處,所有黑氣盡數(shù)驅(qū)散。崇盡暝還未反應,太極圖一下消失,白展雲(yún)喝道:“受死吧!”
說著,身體凌空飛起,雙手舉劍,劍過頭頂,猛然一劍劈下。
崇盡暝一驚,想要去接白展雲(yún)一劍,前方的太極圖卻是一下出現(xiàn),猛然撞擊而來。慌亂之間,他竟是不知如何是好,竟是沒有擋住太極圖,也沒有接下白展雲(yún)一劍。
太極圖撞在他的身上,一下穿透他的身體,上方巨劍一下砸下,將他整個砸入地中,到了這時,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還想不明白自己爲何沒有出手抵擋。
他只覺身體很熱,接著又很冷,再接著像是有著無數(shù)奔雷在自己身體中炸響,然後他便失去知覺了。他身體一下全被寒冰覆蓋,接著寒冰中竟是躥出了無數(shù)火焰,火焰之中無數(shù)奔雷炸響。
白展雲(yún)緩緩落下身形,立在地上,西風吹過,衣訣飄飄,髮絲飛揚。他收回木劍,轉(zhuǎn)身緩步走去了,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崇盡暝冰凍的身體一下消失了,連灰燼也沒有。
白展雲(yún)回到城中,城中安靜極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方纔在城外便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一場足以讓所有人膛目結舌的大戰(zhàn)。
白展雲(yún)進了城,正好撞上迎面而來的李玉華,李玉華見了他,似乎有意躲避,白展雲(yún)突然叫道:“等等。”
李玉華只得站住,她也不知自己爲什麼要站住。
白展雲(yún)上前來,站在她的面前,淡淡的問道:“這麼晚了,你不休息還出來做什麼?”
李玉華一怔,心中更不知是何滋味,白展雲(yún)接著道:“不管你如何恨我,但求求你,莫要做出讓人不齒的事情,更別做出對不起國家,損害黎民百姓的事情。”
李玉華一下擡起頭來,美眸中閃現(xiàn)著淚光,大聲道:“我做什麼不要你管,你又憑什麼管我?”她本以爲白展雲(yún)是在關心她,可不想聽到後面,卻是……
白展雲(yún)冷聲道:“你做什麼我自然不管,但你若真?zhèn)€做出對不起百姓之事,我不能不管,你好自爲之吧。”說著,也不管她,向著前方走去。
她看著白展雲(yún)離去的背影,兩行清淚不知爲何,竟是流了下來。
她心中多希望白展雲(yún)真?zhèn)€能關心關心她,只要能像關心上官玉燕那樣的一半,那他讓她做什麼,她都會做的,即使大哥的仇,即使師父的仇,她都能放下的。她已不能不承認,她愛著他,愛的很深,愛得忘卻了自己,幾近瘋狂。她寧願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她也還要愛著他,可他卻這般對待自己,這般看待自己……
她恨,恨自己,恨白展雲(yún),恨蒼天,恨大地,恨所有的一切。
白展雲(yún)回到房中時,上官玉燕還在與南宮慕雪談著,兩人談得似乎很高興,很開心,白展雲(yún)不由得問道:“你們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
上官玉燕看了南宮慕雪一眼,南宮慕雪卻是垂下了頭,臉色緋紅得像是秋天裡的蘋果,上官玉燕笑道:“我們談什麼不告訴你。”
白展雲(yún)看著南宮慕雪道:“南宮妹子,她不說,你能告訴我麼?”
南宮慕雪擡起頭來,臉色還是紅紅的,一雙眸子閃爍著秋波,道:“我……我……”
就這時,外面突然衝進來一個人,一進來便大聲道:“雪兒,你果然在這裡。”
他這話一出,衆(zhòng)人皆是一愣,齊齊看過去,只見慕容輝已經(jīng)向著南宮慕雪走來。
白展雲(yún)不解的站在一旁,不明所以,上官玉燕卻是一下?lián)踉谀蠈m慕雪的面前,道:“你幹什麼?”
慕容輝一怔,站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如何回答上官玉燕。
上官玉燕道:“你啞了?大半夜闖到將軍營中,不說清楚,別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
慕容輝吶吶道:“我……我來找雪兒。”
上官玉燕不解道:“你找她做什麼,她與你又沒有關係,大半夜你誰不找,偏偏找她,想幹什麼?”
這話問得白展雲(yún)暗暗好笑,卻是將慕容輝問得怒火中燒,大聲道:“她怎麼與我沒有關係,她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他臉卻紅了,說不下去了。
上官玉燕不解道:“可是什麼?”
慕容輝道:“可是什麼,也不用你管。”
上官玉燕冷聲道:“哼,爲什麼不用我管,她可是我妹子,你若不說清楚,別怪我將你扔出去。”
上官玉燕的厲害慕容輝自然知道,上一次他便已經(jīng)見識了,此時卻是怒道:“她可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這話一出,不僅白展雲(yún)一怔,就連上官玉燕也怔住了,她與白展雲(yún)一樣,都將目光看向南宮慕雪,隨後問道:“雪妹,他說的……是真的?”
南宮慕雪點頭道:“恩……可是我並不喜歡他,都是我爹爹的主意,我不想嫁給他,我只想……只想……”說著,一雙眸子不定的看向白展雲(yún)。
上官玉燕看著慕容輝道:“你聽到了麼?她不喜歡你,你還糾纏著做什麼?快些滾出去!”
慕容輝一張臉變得有些不好看,一會青,一會紅,一會紫,一雙眼睛有著怒火,一字一句的對著南宮慕雪問道:“你不想嫁與我,那你想嫁與誰?”
南宮慕雪又垂下了頭,低聲道:“我想……我……我……”她一共說了七八個“我”字,卻是也沒有說出來。
慕容輝大聲道:“你說啊,你想嫁與誰,誰?”
白展雲(yún)突然冷聲道:“她想嫁與我,你滿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