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啼破曉,蘇州城又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與繁華。
白展云二人洗漱一番,便直奔慕容府而去。
慕容府中,進出人流不斷,慕容府家丁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而這時,眾人都板起了臉,全都看向前方,那里,一個老奴牽著一匹瘦馬,馬上坐著個落魄少年,正緩步而來。
這主仆二人到了慕容府門前,便停了下來,看著慕容府那輝煌的建筑,像是在欣賞一般。
這主仆二人的形象,簡直就如乞丐一般了。
慕容府的家丁一下?lián)砹顺鰜恚瑩踝《耍坪跸胍獡踝《说难劬Γ滤麄冞@一看,便將這慕容府給玷污了。
方先生目光被擋,卻還是直視前方,不為所動。白展云騎在馬上,瞧著慕容府中,一句話也不說。這兩人,竟像是都有著不為人知的心事。
只聽一名家丁不滿道:“你們是什么人?快到一邊去,別擋了我家客人的路。”
這些人平時仗著慕容家的勢力橫行慣了,一般人并不放在眼中,更何況眼前這落魄的主仆二人。
方先生依然直視前方,不為所動,白展云冷笑一聲,卻也不說話。
好家伙,這兩人倒是猖狂得很。這是慕容家所有家丁此時的心理想法。
那家丁接著道:“來人,將這兩人請走。”說著,后退到“慕容世家”四個大字之下。
他這話一出,眾家丁手上一動,同時抽出了武器,往前一踏,便將這落魄的主仆二人圍在中間。長長而冰冷的武器,在朝陽下發(fā)著森森的光芒。
方先生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白展云不知為何,突然清喝一聲,自馬上躍下,木劍自背上飛出,瞬間變?yōu)榫胖啾躺鈩Γ蕴祀H落下,繞著他的身子旋轉(zhuǎn)一圈,向著四面八方飛刺而去。
圍著二人的家丁,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全都向著后方飛出,手中武器也全脫手而出,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那站在門前的家丁已經(jīng)呆住了,而白展云則是大步的向著慕容府中行去。方先生一言不發(fā),牽著那匹瘦馬,也跟著白展云,進入慕容府中。
慕容府常年賓客不斷,今日自也是一樣。
此時,所有人都看著這落魄的主仆二人,顯得甚是奇怪。
慕容華看著這兩人,總覺得有些熟悉,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而此時,白展云卻是對著慕容華拱手笑道:“晚輩白展云,七年后再拜見慕容莊主。”
“白展云?他便是那個白展云?”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怪不得慕容小姐不愿嫁與他,這般不堪之人,誰愿意與他過一輩子?”有人道。
接著有人點頭不解道:“七年了,他又回來做什么?”
有人道:“聽說這小子七年前被慕容小姐打得很慘,該不是回來報仇的吧?”
“報仇?哈哈,沈兄,你這不是在說笑吧,就憑這小子,還想報仇?”一人不屑的道。
……
至始至終,慕容華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白展云笑道:“都說慕容府好客舉世無雙,可我二人此時還站著,難不成這慕容府不歡迎我們爺倆?”
方先生冷冷的道:“他不請咱們坐,咱們何不自己坐?”說著,他便真的坐了下去。到了現(xiàn)在,他只說了這么一句。
白展云但笑無話,也跟著坐下。兩人坐下,其余的人便離得遠遠的,就好似這兩人有著什么極可怖的傳染病一般。
方先生坐下后,便拿著酒壺,暢飲起來,而白展云則是笑道:“七年前一別,慕容小姐風(fēng)姿優(yōu)雅,勝似天仙,讓小生好不仰慕,是以今日小生冒著危險,想前來一睹芳容,怎地不見慕容小姐?”
挑釁,完全的挑釁,所有人都看著慕容華,可慕容華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一雙眼睛發(fā)著光芒,盯著方先生,就像要將方先生整個看穿一般。
這落魄的老頭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讓這一代梟雄慕容華所好奇的?
沒有一人說話,一個華服少年卻是站了起來,冷聲道:“姓白的小子,慕容莊主不與你一般見識,今日小爺便教訓(xùn)教訓(xùn)你,不然你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此人正是衡山弟子朱志昂,那個對慕容萱甚是愛慕,七年前看不起白展云,七年后還看不起白展云的宗門之后。
白展云卻是看也沒有看他,低低道:“在下此來只為慕容小姐,與你何干?”
朱志昂道:“慕容家的事情,便是朱某的事情,你要找慕容小姐麻煩,自是先得過我這關(guān)。”
白展云冷哼道:“這慕容萱被休了,難不成又嫁與了你?”他接著又道:“不過這慕容家富可敵國,臣民千萬,我白展云不要,也會有許多人搶著要的。”
這話一出,眾人個個義憤填膺,就連慕容華也有些安奈不住了,若不是那落魄的老頭,他怕是早已出手了。
可他為何要將這落魄的老頭放在心上?這老頭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讓他所懼怕的?
朱志昂此時哪里還忍受得住,對于他來說,侮辱慕容萱的人,都該死!他爆喝一聲,長劍出鞘,如閃電一邊刺向白展云。
這一招,當真比閃電還快,一般人如何抵擋得住?
所有的人,似乎都已經(jīng)看到血濺三尺,橫尸當場的白展云。
可白展云動也不動,還端坐在席上,帶著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那朱志昂卻是慘呼一聲,長劍脫落,整個人向著后方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門外。
所有的人,包括慕容華,都驚呆了。朱志昂畢竟是衡山弟子,一身修為至少也到了修真界的第五個階段“化神期”,可白展云動也未動,他便重傷慘敗,那白展云一身修為到底有多高?
在場眾人,一個個都不由得重視起這落魄的少年了。
方先生也抬眼看了白展云一眼,眼中閃現(xiàn)出一絲異樣的光芒。慕容華看著白展云,贊嘆道:“好個‘合體期’的修真者,饒是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
白展云笑道:“在下獻丑了,還望慕容莊主莫要見怪。”
慕容華嘆息一聲,還未說話,便聽有人大嚷道:“白展云在何處?”
話音未落,一個女子沖了出來,只見這女子二十三四,面若桃花,秀發(fā)如云,長裙及地,當真如仙子一般。不是慕容府千金慕容萱又是何人?
白展云站起,對著慕容萱拱手道:“小生白展云,見過慕容小姐。”
慕容萱打量白展云一番,冷笑道:“呵,果然是你,這七年來,本小姐找你找得好苦,想不到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白展云笑道:“七年前,在下便曾發(fā)誓要回來洗刷恥辱,不想這一等便是七年……”
慕容萱道:“好,很好!本小姐倒要看看七年來,你都學(xué)會了什么。”
白展云道:“絕不掃小姐之興。”
眼看這兩人一見面,便要大打出手,慕容華朗聲喝道:“這里是慕容府,不是比武場,這里還是老夫說了算。”
白展云道:“既然慕容莊主不喜歡別人在家里廝殺,那我等便到門外,也好施展,不知慕容小姐意下如何?”
慕容萱道:“好!”
慕容華怒道:“萱兒,休得放肆,退下。”
慕容萱還在愣神,白展云便笑道:“慕容莊主要阻止,七年前為何不阻止?方才朱志昂要殺我時,為何不阻止?難道七年前受傷受辱的是在下,方才要殺的也是在下,現(xiàn)在慕容莊主擔(dān)心是令愛不成?”
慕容華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慕容萱卻是怒道:“胡說八道!”說罷,羅秀一揮,竟是向著白展云出了手。
慕容華武道兼修,其妻子亦是修真界威名遠揚的人物,這兩人的后裔,又哪會落后?此時慕容萱一出手,便奔雷炸響,鬼哭神嚎。
面對這要命的攻擊,白展云身形一展,后退八步,木劍飛出,盤旋一掃,化作輪盤,擋下了這一招。
慕容萱不想白展云真能擋下她一招,有些吃驚,隨后道:“好,不錯,再來。”
說罷,雙手捏決,裙擺飛舞,她整個凌空而起,秀發(fā)飄揚。真如九天玄女一般,不可方物。
一道道光芒自她指尖散發(fā)又凝聚,沖擊而下,向著白展云。
所有的人,都瞧得呆了,所有的人,都在心中暗贊,贊這天之驕女。
白展云法決一變,木劍之上,青碧色光芒大作,一道耀眼得讓人不可逼視的青碧色劍芒自劍尖沖擊而上,對上慕容萱打出的光芒。
“不好!”不知誰驚呼一聲。接著,一道巨大的氣浪自兩道光芒相交的地方,向著八方?jīng)_擊而去。
霎時間,桌翻櫈倒,飯灑酒濺,退得慢的人,也吐血重傷。
慕容萱與白展云立在地上,相互對視著,眼中都出現(xiàn)了凝重之色,同時,也起了殺心。
一股殺伐之氣,油然而生!
慕容萱手上一揮,不知從何處出飛來一段紅色的綢子,盤旋而出,席卷著向著白展云沖來,宛若一條睡醒的巨龍一般。
好一件仙家寶器!
白展云木劍一抖,即刻分出九支。
九支長劍在其身前一轉(zhuǎn),成了一個圓圈,飛速的向著那綢子迎去。
一聲悶響,長劍頓住,綢子也停了下來。就這般,長劍與綢子相持在空中。長劍旋轉(zhuǎn)不休,綢子呼呼炸響。
突然,只見九支長劍猛然頓住,合而為一,一柄巨大的長劍,陡然沖擊而上。綢子顫抖不休,也炸響不斷,慕容萱只覺手上一震,整個身體向后飛出,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濺在綢子之上,那綢子更顯耀眼了。
長劍并不停休,猛然而上,直追慕容萱。
所有人,此刻都愣住了。朱志昂站在地上,呼喊不停,眼中已泛出血絲,長劍舉起,向著白展云沖去。
慕容華爆喝一聲,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件法器,宛若輪盤,炫白光芒,旋轉(zhuǎn)著擋在長劍之前,而他整個人,也凌空而起,接住了慕容萱。
在慕容華抱著慕容萱落下的時候,朱志昂長劍已到白展云身后,眼看就要刺進白展云身軀,可白展云依然一動不動,就像全不知道一般。
終于,朱志昂的長劍刺進了白展云后背,鮮血濺出,濺在朱志昂的臉上、身上,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白展云疼痛之際,一聲怒吼,猛然轉(zhuǎn)身,一掌揮出,朱志昂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整個人已經(jīng)軟到在地,五臟移位,氣絕身亡。
此時,白展云雙眼泛著血紅之色,宛若地獄而來的魔鬼一般。他衣衫襤褸,發(fā)絲凌亂,臉色蒼白,后背還在不停留著鮮血。
慕容華一聲怒吼,手上一揮,那輪盤光芒更盛,壓著木劍,向著白展云沖擊而來。
此時的白展云,如何能夠抵擋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