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目不斜視地朝丙辰教舍走去,快到門口時候忽聽有人在后面喊了一聲“知曉啊”,她扭頭看見一個有些面熟卻叫一時不上名字的女學(xué)子。唉,誰讓了她,對于這班上的人,一點都漠不關(guān)心呢。
似是同在丙辰教舍念書的。對于了知曉來說,現(xiàn)在越來越有些像是在走過場。當(dāng)初為什么過來,還不都是因為了歐陽靈,可是,歐陽靈好多天都沒有來到了這里了。
這可是如何示好,難道是,她與歐陽賦有個什么事,或者是歐陽賦府里出了個什么事,這,真是讓了她感覺到幾期待,又有些的些許興奮呢。
“知曉啊,聽說你身體不適所以這幾日都沒有來學(xué)里,現(xiàn)下可是大好了?”那人兩步走到知曉跟前,一臉關(guān)心地問道。
知曉臉上帶了些客氣的笑容,“已經(jīng)好了,多謝。”心里卻覺得這人有些自來熟。自己身體不適,只不過是個借口而已,她還當(dāng)真了,真的是。
這兩天事實上,她是出去玩了,誰也沒說,只有每天和自己一起上下學(xué)的慕天知道而已。
當(dāng)然,在玩到了哪里去,還真的是要有待考究的。不過也不要誤會了去。
“如此甚好,對了,這幾日先生布置的課業(yè)你怕是不知吧,等到下學(xué)了我與你講講可好?”
知曉略一遲疑,除了這學(xué)院里的典學(xué)平日里會對自己挺好的之外,其他任何人,突然的這樣的一種對自己的關(guān)心,知曉還真的是感覺到意外之極呢。
這種主動的示好的行為,倒是她來學(xué)之后頭一次見到,只是這人卻是她不認識的。知曉感覺真的是有些的抱歉,這。這可是如何的是好呢,唉,真的是麻煩啊。
可是沒等她拒絕,對方便又自顧說道:“那就說定了,下學(xué)后咱們再說。”而后就越過她進了教舍。
知曉真的是想對她說,告訴她不必這樣的費心了。因為她放學(xué)后,很有可能是沒有這樣的時間陪她玩鬧呢。
知曉在原地停了一會兒,琢磨著對方這種行為背后的涵義,這女學(xué)子雖沒明擺著對她表現(xiàn)出惡感,可指不定。她這樣的行為,是有人指使的,而指使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知曉想也知道是誰了。
這不是明擺著嗎?這樣的手段是不是也太拙劣了些,真是沒水平。
知曉看不起,完全就是看不起。
不少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她難道就還擔(dān)心這些的人。給自己使詐。
從來到了這里第一天起,她就沒有把這里的人,當(dāng)成了一回事。既然是如此,在她時刻都是防范著她們的時候,她何嘗是會這樣的做些事來呢。
你們要來,就來吧。知曉如此的想。
她暗自搖頭后。才邁步也進了教舍,只是剛一進門便察覺到了不對之處。倒不是看見她桌案上的筆墨紙張都已經(jīng)回到了原位,而是在座的學(xué)生見到她進來。向她投來的目光中都帶了些“友好”的笑意
知曉感覺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或者還是她們這些人腦子出了問題,“友好?!”
知曉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朝歐陽靈的座位上看去,只是這一眼卻讓她懷疑自己眼睛出了毛病。那位端坐在位置上看書的歐陽靈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兩人目光相對。她竟然對自己點了點頭,還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這一回,這天是不是真的是要塌下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天要塌下來了。而她就是要完蛋了。
知曉眨眨眼睛,若是不知道歐陽靈是個什么樣的人的話,恐怕她一定是會被她這一笑給迷惑了去,這女人,這臭女人,簡直就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怕是這會兒見了她的笑容,會覺得受寵若驚吧。她錯了。她怎么可能上當(dāng)呢。
壓下心里的不舒服,她鎮(zhèn)定地回了一個點頭禮,對方才又埋首繼續(xù)看書,之后的一堂課里,知曉一直有些云里霧里的,好在被先生點名講解句段時候沒有出差子。
等到下了學(xué),她還是想不透這一個班上的學(xué)生究竟是吃錯了什么藥,別人也就罷了,歐陽靈卻是大大地不對勁,她一邊收拾桌案一邊暗自猜測,余光卻見著從后面走來一道人影在自己身邊停下。
“知曉啊……”有些清冷的聲音,她抬頭看見歐陽靈那張漂亮又略帶些冷淡的臉蛋,將手中的書本放下,站起身來。
知曉暗道一聲,看,看吧,人家耐不住寂寞了。這要自己主動出擊了。那她到底要不呀陪著她玩鬧呢。對于知曉來說,還真的是傷腦筋啊。傷腦筋啊。
“歐陽靈,你有事?”知曉仔細看著她的表情,想著對方是否會提到一絲讓了她知道的事情。
歐陽靈淡淡一笑,“幾日后沐休,我那有次茶會,知曉你可否賞光。”
見她并沒有提及其他,居然是說出了這個事,對于了知曉來說,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她們的關(guān)系,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這樣好的程度了,沒有吧,一定是沒有的。
反倒是莫名其妙地邀請她去什么茶會,知曉臉上雖然表情正常,心中卻在飛快地分析著現(xiàn)在的情況。
歐陽靈見她沒有立刻答復(fù),也不生氣,反倒從袖口里掏出一只兩指寬窄的黃木牌子來遞給她,“茶會就辦在我這里辦的,盧小姐若是愿來,申時拿了這牌子進來就是。”
知曉默默接過那小木牌來,歐陽靈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教舍,她走后知曉才低頭看了手中的東西,周邊是精致的雕紋,牌子中心有兩個朱漆小字。
“知曉,知曉……”又一聲叫喊把知曉喚回神來,看著對面正朝自己走來的人,就是早上莫名其妙喊住她要給她交待課業(yè)的。
知曉有些尷尬,她是真不知道這人叫什么名字,只能禮貌地點點頭,然后這人就從隨身的書袋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給她。
“這是最近先生布置的課業(yè),都是過兩天要交的,你回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懂,等到下午可以來問我。”
“多謝。”不管這人是什么目的,她并沒有拒絕,而是接過了那冊子正經(jīng)放進了自己的書袋里。
之后兩人便一路出了教舍,走到書院門口見著昊雷。那男學(xué)生先是一愣,而后分別對他們告別,后一個人快步朝遠處去了。
“你怎么來了?”知曉看著昊雷站著不動,直盯著那個男學(xué)生的背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昊雷收回視線,扭頭對知曉道:“你怎么和他一道出來?”
知曉有些無奈地把早上的事情對昊雷講了,最后還問道:“你認識他?”
昊雷眉頭一挑,并不答她,“他你是不認識,不過他的兄長你肯定認識。”說完便帶著知曉朝甘味居走去。
“他兄長?”知曉跟著他一同朝前走了幾步,不大會兒便有些遲疑地問道:“是...誰呢……”
可是突然的,知曉似乎是有了些聯(lián)想……
昊雷點點頭。“正是,那人他哥也算是個文采頗高之人。”
“哦,那與我其實也該是沒什么關(guān)系,可是,我瞧著她似乎是很想要與了我攀交情,我一直都是防范著她呢,想不到,她還是如此,這簡直就是一件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事了。你說呢。
“剛才下學(xué)后,歐陽靈來找了我,說是邀我這次沐休到她府上去參加茶會,還給了我一塊牌子。”說著知曉就掏出那塊刻字的精致木牌給昊雷看。
“咦?”昊雷的聲音有些驚訝,拿著那牌子前后翻看了幾遍,方才問道:“她可有說別的?”
“還提到了什么,可是我渾然沒搭理也沒在意,那是什么東西?小木牌似乎還真像是那么一回事,這歐陽靈簡直就是找死了,看她什么時候落到了我手里來。”
昊雷思索了一陣,而后對她解釋,不過也是輕輕的一筆帶過,似乎是他也不愿意,這中烏七八糟的事,這丫頭知道的太多。反正他不愿意就是了。
“那她邀請我去參加她們的茶會,是個什么意思?”
昊雷扭頭看了她一眼,表情也是帶了些疑惑,“這我也弄不清楚,不過她給了你這牌子,卻是有招你加入詩社的意思。”
“嗯?”
“這詩社里的每個人都有一塊牌子,我也認得一兩個詩社的成員,所以見過那牌子的,同你這塊一模一樣。”
“你說,她這是安的什么心?”她被歐陽靈可不只一次差點整死,歐陽靈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地邀請她加入詩社說是什么茶會,這不是腦子就毛病。那便是有什么陰謀詭計。
“不管她安的什么心,你若是問我意見,我覺得你最好是去這茶會上看看。”昊雷的聲音很是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知曉沉默了一陣。
直到走到甘味居門口,她才開口對昊雷道:“那我就去看看好了。”
想她知曉也不是膽量小的,看了又如何,又不會少一塊肉的,對于了知曉來手,還真的是一件很是簡單的事呢。只是有人愿不愿意這樣的做,就是兩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