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家全部一致同意賣熟的,雖然自己辛苦些,但能多掙幾個錢,全是樂意的。
嵐娘還擔(dān)憂起來的說道:“以后每畝產(chǎn)這么多量,單靠我們幾個人恐怕是不行的。”
知曉抬起頭來看她,她這娘想的是不是有些過了,她還是要規(guī)勸一下的,省得操心過頭就不好了,“娘,賣了這點再說,你想的太遠(yuǎn)了。”咽下最后一口面,放下碗筷,用手抹掉嘴上的醬汁,接過二妮遞過來巾帕,稍微擦了一下手。
“這是以后的事啦,明天我們簡單的把地瓜洗洗干凈,不用去皮整個丟在鍋里煮熟,先賣了再說,賣不掉也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天冷放幾天也沒事,我們也能自己吃。”
“好,就先這樣吧,那就這樣決定了。”嵐娘拍板定音,興致盎然轉(zhuǎn)頭又跟劉堅商量起要把山下屋里的大鐵鍋拿來,要在外面搭一個石頭砌個小灶,不然光靠屋里這個可不夠用。
知曉剛才無意間瞧見二妮她的手,她和慕天兩人今天為了挖地瓜磨破皮的手,心下不忍,但卻沒有說什么,還是再觀察看看再說。
她心里的那根刺是永遠(yuǎn)扎在那的,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忘記,當(dāng)年父母離世后,才突然一下子才看清,原本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如此的陌生,甚至可怕,不惜利用欺騙自己達(dá)到他們所要。
……
山下劉家村,今天劉堅和嵐娘都起了個大早,早早收拾妥當(dāng)就出門。
嵐娘現(xiàn)在正等在劉老頭的屋外,腳邊放這口大鍋,這是從這家灶上取來的,如今她和著劉堅一日三餐都在山上吃,回來也就洗洗睡了,白天屋里并不呆人,做什么事都在山上小屋里。
前些天和她爹也搬了不少日常用的椅子,被褥,臉盆等的家舍上山,山下家里現(xiàn)在用不著的都往山山上搬,也就顯得山上小屋更擁擠了,但這也都是必要的。
劉老頭家隔壁春香她娘今天也起了個早,手里拿著剛剛從雞窩里撿出來的兩個熱乎乎剛下的雞蛋,這是要給她閨女早上吃補(bǔ)身體的。
遠(yuǎn)遠(yuǎn)隔著低矮的樹枝圍起來的籬笆望過去,見著嵐娘正迎著冷風(fēng)在那站著,心下好奇。
急忙回屋放下那還熱乎的雞蛋,整了整衣裳轉(zhuǎn)身出門,蹭蹭跑上前,隔著籬笆帶著笑意問:“嵐娘,你這是干啥呢,站在這可冷著,要不要到屋里坐坐。”
嵐娘原本正低著頭想事,冷不丁旁邊串起一個大嗓門,嚇得她一跳,回頭見是春香她娘突然的出現(xiàn)在面前,正滿臉親切笑意盯著她,,讓人看到可能會聯(lián)想到這兩人平日有多可親,關(guān)系有多好似的,可她眼底的閃閃地好奇八卦因子卻沒能逃過嵐娘的雙眼。
“不用了。”嵐娘淡淡地回應(yīng),心中郁悶之極。
這春香的娘今年和自己同年,平日最好說別人家的八卦,頭幾年剛嫁給這村里的劉建時到?jīng)]發(fā)現(xiàn)她這特點,許是都一直沒懷上孩子的緣故,大家都不太認(rèn)識她。
三年前好不容易懷上一個,那可就立馬不一樣了,人們才知道劉家村還有這號人。
以前她可是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即使有人上門也躲在里屋不見人的,都讓她丈夫在外面見人說話談事。
可才懷上孩子后,估計是腰桿挺直了,專愛找人聊天,見人就拉這個說那個聊的,還特特愛打聽些人家家里的八卦,然后說給別人聽。
這個村里的人只要不是自家的事,都有著一股熱情和別人分享自己的見解,都愛和她聊。
她還自從懷孕后,不但還跟人說請了有經(jīng)驗的穩(wěn)婆看過,又去廟里求過簽,都說她這一胎懷的是男娃,她自己也肯定了是個男娃,可誰曾想,生下來的是個女娃,雖然也喜歡,可以前話說的太滿,全村人都聽她說這是胎男娃,她這下就認(rèn)為自己又沒臉見人。
問題是她又是一個愛聊的人,從小在家里她就愛跟她娘串門子,最愛聽的就是八卦,如果因為自己生了女兒去又出不了門,她可不干。
所以她就在家里歇了幾天,苦思冥想后,想出了一個辦法,請了個老道過來,偷偷塞給他一貫錢。
沒有過多久,全村人都知道村里有不祥之物,把她的男娃克成女娃。原本也是件小事,可村里人閑來都猜是知曉的關(guān)系。
春香的娘又從來都沒出來澄清過,就由著事態(tài)越說越離譜,無形之中把知曉抹黑了一把,嵐娘就一直不待見她這婦人。可這人似乎跟本就沒感應(yīng)到似的,還在纏著她說個不停。
現(xiàn)在嵐娘見她又一副包打聽的湊上前來,忍下心里的郁悶,臉上一副淡淡的淺笑,帶著淺淺疏離意味的語調(diào)緩緩地回道:“這不劉堅在山上砍了些柴,想拿到城里去賣,來向劉老頭借板車使使。”
“那是要進(jìn)城嘍。”春香的娘突然兩眼生輝精神抖擻的又湊近了些。自家女兒昨天想吃她姨上回從城里帶過來的桂花糕,村里又沒的買,現(xiàn)在不正巧了。
“知曉她娘,你……”春香的娘低下了頭,有些猶豫的開口,她臉上滿臉的掐媚討好的笑,也不說話,眨著眼就這樣直直地看著她。
“怎么了,有事你就說。”嵐娘雖不大愿意理她,可畢竟也一個村,還要在這一直住下去的。
“呵,順帶著幫我去城里的沈記家的店鋪買盒桂花糕,怎么樣?”春香的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成啊,并不什么難事。你去拿錢來吧。”嵐娘知道她想占點便宜,一般村里有人托人買東西都為了省幾個進(jìn)城錢,又省事,不用自己去,有些人帶的多的,也會不好意思的給幾個錢。她也不在乎幫這個忙。
“那好,你等著,我去取來。”
春香的娘飛速的往家里奔去,她心里也知道這嵐娘是個不太好相與的人,幾年前得罪她到現(xiàn)在,嵐娘見了自己就一直沒什么好臉色。但她用笑臉對著她總沒錯的,這村里也就自己是對她這家笑臉相迎的,誰讓自己心里有些理虧呢。不過這事也不是自家說起的,都是村里人往這方面想的,這可怪不了她。春香的娘這么想著。
嵐娘見著她跑回家去取錢,想著等會也給知曉和二妮也捎帶點,讓他們也嘗嘗什么味,家里現(xiàn)在也稍微寬裕一些了,沒必要總緊著孩子。該吃吃該喝喝,嵐娘不想虧了他們。
嵐娘在原地等著春香她娘,劉堅在劉老頭家干坐著有一會了。
半月前劉老頭一早趕出從城里回到村口時在路上遇到了知曉,被嚇著了,他婆娘就記恨上自己這一家。可這怪的了誰,他們自己嚇自己。
今天劉堅一早趕來說明來意后要借車,本來劉老頭已經(jīng)要起身去牽牛車,可被劉婆子兩眼一瞪,攔了下來。
劉堅嘆了口氣,他心里有數(shù),沒在面上顯出來,看來是要給點實惠的,不然依著這婆子的個性,今天是別想借的到車。
“嫂子我也不白借你家的牛使。”劉堅從衣服口袋里摸出十枚銅板,放到她面前,“嫂子你家的牛我也會幫著喂好的,你就放心吧。”
劉婆子偷偷瞄了眼那擺在桌上的錢,有些意動,但很快又收回視線來,手上抓著把瓜子慢慢磕著,不時還喝上口茶,一句話也無,三人就干坐著好半天。
劉堅心里那個不舒服,借個車這么麻煩,平日里別人家借最多把牛喂了頂事,誰會給錢的。真想現(xiàn)在就起來走掉算了,可是村里也就他們家有牛車,別處也沒地方借的。平時東西不多,他自個提著東西往城里跑一圈下來就成,可現(xiàn)在家里那么多地瓜,怎么的都得弄個車才方便。
半天過去了,劉婆子也不讓劉堅把錢收回來,她還悠哉悠哉的磕著瓜子和著茶。
劉堅看出些門道來了,嘴角最微不可見的揚起,瞪了一眼這婆子。一甩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起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算了,我不借了,如果我家知曉還想跟我進(jìn)城的話,就讓她自己來和你說吧,那些個柴其實也賣不了幾個錢,自己用也是一樣。”
“回來,趕快回來。”劉婆子急了,依著她對知曉的了解,那哪有這么容易好打發(fā)的,必定是要到她家來鬧的,何苦給自己找麻煩呢,何況現(xiàn)在還有錢賺。
劉婆子最不想扯上的就是知曉,她那父母順帶的討厭些罷了。
劉堅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劉婆子忙對著呆在一旁的劉老頭道:“把牛給他牽出來,要早些還回來的,原本我是不想借的,我家也等著牛使喚用呢。”
劉堅暗笑,嘴上當(dāng)然是滿口答應(yīng),這時候都沒什么農(nóng)活了,他家的牛這時候是最閑的了,這劉婆子一看就知道說的是謊話,劉堅也懶得去揭穿,看了咱家閨女的名聲是越來越大了。
劉婆子把桌上的十文錢一撥到手心,轉(zhuǎn)身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