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要請楚淇喝酒,李云龍成了小字輩兒,只能在一旁乖乖倒酒陪坐。
菜式很簡單,一盤沒啥油水的燒雞,雞很瘦、一籃灰面饅頭很硬,幾瓶汾酒,幾碟風干的花生米,這已經是他們們最近最奢侈地一頓的了。
楚淇看的很不是滋味。
他伸手拽著李云龍來到他們開來的卡車后。
咔咔咔連給老李上了三大箱秀兒處理過的華子,隱去了一些標簽。接著又搬出兩箱同樣處理過的好酒摞在李云龍身上,這是把老李當生產隊的驢使喚了。
他自己一手提著一塊兒煙熏的豬后腿,一手拖著一箱各種肉果罐頭跟在李云龍身后。
楚淇恭敬地給兩位領導點上一支華子,不著痕跡地將兩支造型別致的都彭打火機放在他們手心。
“嘶~你小子這煙不錯啊,還帶過濾嘴兒很高級!還有這火機,一看就不便宜。你小子跟資本主義學了不少歪門邪道啊。”領導光明正大把玩楚淇塞的打火機,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淇。
“嘿嘿,咱以前可不就是資本家么。”楚淇不以為怵,厚著臉皮接受調笑。
“中~?這名字起的好啊!”另一位被桌上紅彤彤的包裝吸引。
“小子我抽不慣洋人的玩意兒,這些都是手里產業自己產的,我從小就有一個夢想,讓中華大地不再遭受苦難,太陽的光輝閃耀四方!”
“好!”
楚淇拿來的豬大腿,大半被他們分給了野戰醫院,連同罐頭也一并送給養傷的傷兵。
別看楚淇拿了那么多,真正擺上桌,也就多了兩盤豬肉,八盒罐頭和幾瓶沒有標簽兒的五糧液。
“領導啊,當年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可孔捷不是馬謖!”
李云龍彎著腰挨著給兩位倒酒,這會兒他想起了老兄弟孔捷,想要求情。
“你小子是想說那支鬼子的目標是老子吧?”領導美美的品一口五糧液,瞇著眼說道。
“您知道?那為何還…?”楚淇在桌下踢了老李好幾腳,可是這廝油鹽不進還要舔著臉上去問,這不是找罵嗎。
楚淇倒是悟出了點什么,畢竟當年也做過統領六界的天帝,有些事情只有深處高位才能看的清,李云龍這方面還差的遠。
“我告訴你李云龍!無論如何他孔捷打了敗仗,敵人狡猾強大不是推脫的理由,要不是事出有因,他孔捷早就被斃了。還用的你說情,真他娘的咸吃蘿卜淡操心!”
領導怒不可遏,想把手里的酒碗扔過去,想了想又舍不得,抓起幾粒花生米甩過去。
這李云龍也真是膽子大,眼疾手快全接了下來塞進嘴里,還不忘贊嘆,“嘿嘿,謝您賞!”
領導在一旁氣笑了,這狗東西還真是渾不吝,“我們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首先這批鬼子來歷不明,處罰孔捷也是給其他兄弟部隊提個醒,免得不重視又吃了虧。其次…”
“其次是為了讓孔捷處于暗處,暗中積蓄力量以謀后事!”楚淇搶在他之前補充道。
指著楚淇大為贊賞,他一點也不因為楚淇的搶話而感到冒犯,“你小子!我現在是相信你確實在國外深造過了!不像某些人頂著夜壺腦袋只知道打打殺殺。”
“是我腦瓜子愣,我自罰三碗給兩位領導賠罪。”李云龍眼轱轆一轉,端著酒碗就開始猛喝,這酒味兒真不錯。
“你小子拉倒吧,你狗日的就是想喝酒,喂!慢點慢點給老子留幾口!”領導一眼看穿這廝的嘴臉,
他可太了解李云龍了,眼看不對連忙上手。
“哈哈哈哈。”
總部營房,楚淇和兩位領導的笑聲,一個舒暢兩個豪邁,正如同這遼闊的晉西北,大好河山。
酒足飯飽,醉的不省人事的李云龍被楚淇扔在副駕駛,他自己也有點暈,這次喝酒他沒作弊,而是真心敬這兩位尊敬的前輩。
聽到卡車發動地聲音,領導剛才還醉意朦朧的雙眼,頓時回復清明。
一位率先發話,“這小子來歷不簡單,雖然他竭力掩飾,可骨子里還是有一種鬼子的味道!”
“我們一問他在哪里學習,他就語焉不詳,八成以前就在鬼子那里留學!”
另一位笑道:“你就不怕他是間蝶?”
“間蝶?要是間蝶都是這樣的,老子敲鑼打鼓歡迎!再來三五個老子們比鬼子還富!”
第二天一大早,李云龍和楚淇就湊在一起喝早酒,昨日領導的承諾當晚就下發到了下屬各級單位,獨立團這下真的成了獨立團,只要不離開晉·西北大防線,他們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
楚淇也被提為獨立團副團長,本來是要當團長的可他死活不同意,就連李云龍也在勸他,李云龍甘愿給楚淇做小。
李云龍心中的疑惑從楚淇剛來就止不住發酵,知道昨晚楚淇再次回絕了領導的提議,他終于是忍不住了。
“兄弟你為何非要給老李做小,不讓咱給你做小?咱老李到底有啥值得你如此做為。”
楚淇有苦難言,只能和李云龍碰碰酒杯,“因為你老李能打仗,敢打仗!比老子還膽子大!”
“還因為你不會導致此方世界崩潰。”這句話被楚淇死死壓在心底。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向總部要特權?”帶著眼鏡提著馬鞭的旅長一大早就破門而入。
看到李云龍和楚淇美滋滋的喝酒,還有罐頭!這還了得,沖過去就把小桌子給兩兄弟揚了。
昨晚接到總部消息,旅長心里急壞了,他不知道李云龍給老總灌了什么迷魂湯,這無限開火權給了李云龍豈不是助紂為虐么!
這孫子以前有枷鎖都那么能惹事兒,現在有了翅膀豈不是要上天!最后惹出的爛攤子還不是他這個頂頭上司來擦屁股。
越想越氣,旅長一想到那些年給李云龍擦過的屁股,恨不得咬死這孫子。
“旅長請用。”
楚淇重新倒了滿滿一碗酒,總算暫時把替他挨罵的的李云龍解救出來,旅長轉過身,惡狠狠的看著楚淇。
現在物資還在天津衛,為了隱蔽目前就延安和總部知道,所以旅長根本不知道誰才是罪魁禍首。
“喝個屁!”
“您要是不喝那我就一直舉著。”
楚淇知道越級上報是大忌,他倆這一番操作確實有些對不住旅長,該賠罪還是得好好賠罪,至少得讓旅長息怒。
“你就一直舉著吧。”說罷旅長繼續回頭教訓李云龍。
“獨立團可交到你李云龍手里了,以后要是再讓我聽到上面說發面團這個詞兒,那就是在說我了!”旅長用力拍著自己臉,啪啪作響。
“聽見了么!”
“是!”李云龍挺直了腰,洪中氣十足的答道。
總部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旅長也沒奈何,只能前來反復敲打李云龍,就是怕他無法無天,惹出大亂子最后天王老子來也保不了!
旅長罵完正要走出房門,見到楚淇依然筆直的端著酒碗,譏諷道:“楚副團長,兩只胳膊舉酸了吧,可那也比老子心酸好!”
楚淇沉默,這事兒他和老李干的確實不地道,旅長一向對部下愛護有加,他倆的操做雖然另有所圖,也確實讓旅長有些寒心。
“旅長!”
旅長走出房門,院子里站滿了獨立團戰士,紛紛舉著碗對著他。
“干什么,你們這是干什么!”看著這群剛打了敗仗卻依舊滿臉堅毅的戰士,旅長心底被狠狠觸動了。
“怎么著,看來我非得賞光不可了。”
楚淇端著酒轉身說道:“慚愧難當。”
“李云龍,我怎么看見外面都穿著清一色的新軍裝啊,哪兒來的?”旅長轉移話題,當著那么多戰士的面,他不好訓斥楚淇。
李云龍:“嗨~咱不是當過幾天被服廠廠長么,臨走之時順回來的。”
“好你個李云龍,你這是賊不走空,盜不落財啊!”
“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穿新衣,就不要給我走老路!”
“楚副團長,長你說呢。”
楚淇沒有說話,走過去把碗遞給了旅長。
旅長端著碗走到戰士們身前,“古語說:知恥而后勇!拜托大家了!我就當提前喝你們獨立團的慶功酒!”
啪~
喝完酒,空碗砸在地上,旅長仰天大笑大步離去,只留下他獨特的嗓音久久環繞在獨立團。
“我楚淇感謝旅長,也感謝大家,現在請新團長李云龍同志給大家做指示!”楚淇知道旅長為什么笑,他的氣消了,他在笑獨立團的軍魂還在!這群戰士們的骨氣還在!
“喲,我怎么瞧著這一個個的都跟新姑爺似的。”李云龍開頭一句話就引得戰士們哄然大笑。
一名戰士問道:“李團長,是不是上面說咱是發面團兒,有這個話么?”
“打一次敗戰就成發面團了,可我們打過多少次勝仗啊!”
“上面是說了咱是發面團,咱沒啥可說的,咱們確實打了敗仗!挨罵是活該。”
“弟兄們知道我李云龍喜歡什么嗎?”
“我喜歡狼!”
“狼這種東西,又兇又猾,尤其是群狼,老虎見了都怕三分!從今往后,我李云龍要讓鬼子知道,碰到了我們獨立團,就是碰到了一群嗷嗷叫的野狼。”
“任何叫陣的對手,都是我們嘴里的一塊肉!我們是野狼團,吃鬼子的肉,還要嚼碎他的骨頭,狼性千里吃肉,咱野狼團什么時候改善生活啊?就是干鬼子的時候!”
李云龍不愧是打仗的鬼才,三言兩語就將這群戰士激地嗷嗷叫,在楚淇看來也就是老李沒啥文化,不然說不定還真能干過那落榜藝術生。
訓練大綱,由秀兒參照后世制定,楚淇代筆,滿滿當當寫了一本厚,接下來的日子就是訓練!訓練!再訓練!
楚淇擔任總教官,每天把這群戰士往死里練,沒一個人喊苦,財神爺把裝備物資都送到他們嘴里了,吃點苦算啥,他們要雪恥!
訓練周期長達三個月,第一個月主要是體能,以前的營養太差了,體力儲備連矮鬼子都干不過。
楚淇也跟著這群戰士們一起練,早晚二十公里武裝越野、四百米障礙、八極拳、拼刺戰術,每天安排的滿滿當當。
原來的五百名弟兄被打散編入獨立團,這群漢子早就想殺鬼子了,憋狠了嗷嗷叫。
半月之后,當新任政委趙剛帶著一名警衛員和撿來魏大勇走進團部時,楚淇正帶著大部隊野外拉練,沿途只有幾個站崗的士兵,他還心里疑惑戰士們呢?
延安那邊考慮到楚淇是個年輕人還是個高材生,特地派同樣作為年輕人的抗大優秀畢業生趙剛前來,就是希望能處好關系,年輕人總有點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