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五長老低嘆一聲,掌中火光迸出,一擡手打入了陰陽潭中,“段雪塵,休要怪我心狠,只是你太過讓我等失望。你在一日,麒麟一族難有中興之日,現(xiàn)在就好好領(lǐng)罪去吧!”
隨著火光落下,翻滾的陰陽潭水就像是加上了一個火焰做成的蓋子,強(qiáng)大的力量涌來,壓著潭水,也壓著掙扎、咆哮地段雪塵往下落去,轉(zhuǎn)瞬之間便讓四周重回寧靜,除了偶爾會有一兩聲低低的咆哮響起,彷彿在述說著心中的不平和憤懣。
一場風(fēng)波就此平息。只不過,在場之人除了宇陽誰都沒有討到好處。麒麟一族失去了族內(nèi)第一高手,失去了曾經(jīng)的族長;水輕柔失去了丈夫,紀(jì)同陽更是丟了性命。
默默地看著地面上那長長的身影,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宇陽心中感嘆,無論曾經(jīng)修爲(wèi)多高,到頭來都是枯骨一堆,化身黃沙。生死之事,何人能夠主宰,唯有活著之時,努力拼搏,不管結(jié)局,至少曾經(jīng)努力過了。
招過三個小輩,讓他們將水輕柔扶回居所,五長老這才扭轉(zhuǎn)身影,靜靜地看著出神的宇陽,“年輕人,今日之事,讓你笑話了。不過,相見即是有緣,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你懷裡的小丫頭,對你依賴頗深,在這裡,老夫有一事相求,還望應(yīng)允?”
“前輩請將,但有所問,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宇陽回過神來,趕緊遜身拱手,眼前的老者對自己先是有救命之恩,然後又有解圍之德,尤其是最後大義滅親之舉,更是讓宇陽心生佩服。麒麟一族,由此老者,何愁不興,何愁不旺啊!
五長老聽了宇陽話語,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上下細(xì)細(xì)打量了宇陽一通。他這一看,直看得宇陽心中發(fā)毛,感覺神思都是一緊,好像有人緊緊抓住了自己的心絃一般,面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宇陽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開懷裡噹噹的觀察,這小傢伙立馬就不幹了,將頭一扭,挑釁地看了過去,稍稍一愣,咧嘴一笑,嬌嬌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五爺爺,噹噹好想你,五爺爺抱!”
說完,徑直伸開雙手,身子也往前探去,一個勁往五長老面前湊去。
瞧到此處,五長老也立時收回了目光,老臉之上笑顏如花,一雙眼睛更是瞇成了月牙,“寶貝孫女,爺爺也想你得緊,快些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
自從噹噹醒來,就驚動了段雪塵前來,大家可還沒有認(rèn)真看過她來。五長老伸手接過當(dāng)當(dāng),疼愛地在噹噹小臉上摸了幾摸,面上滿是柔柔的愛意。噹噹此刻模樣,看上去和一個五六歲的女童差不了多少,一張五官精緻如畫,明亮的眼睛如同天上星辰,頭頂之上盤著一個犄角,身上穿的是紅紅的大紅肚兜,腳上光光,並沒有穿鞋和襪。
“好!”五長老在噹噹小臉上親了一口,噹噹也是受用地瞇上小眼。在麒麟一族之中,真要說到誰和噹噹更加貼心,顯然非眼前五長老莫屬,其餘段雪塵也好,還是水輕柔都遠(yuǎn)遠(yuǎn)比之不及,誰讓他們都盡是讓噹噹幼小的心靈滿是關(guān)於他們深深的恨意呢?
五長老將噹噹細(xì)細(xì)看了一遍,也摸了、親了,這纔將噹噹環(huán)抱在懷,視線重新回到宇陽身上,只不過,這一次並沒有如先前一般。
“年輕人,我只有兩個問題,還請如實相告。第一個,我孫女身上爲(wèi)什麼會有如此衆(zhòng)多的靈力波動,這在他離開之前可是沒有的,不知你可否願意解惑?”
宇陽理了理思路,五長老的話問得極有藝術(shù),或者換句話說,他是想問兩重意思,一個就是如他所言,另一個就是在打探宇陽身懷混沌靈根的原因。以宇陽的聰慧,自然一聽之下,便明白了意思,只是這問題卻必須得答,否則也不好帶走噹噹。至於將噹噹留下的想法,宇陽可是從來就沒有過,非是宇陽自私,而是噹噹根本就不願。既然要答,這話就必須得講技巧,經(jīng)過了九華一事,宇陽對周圍的人和事不自然地就多了一重戒心,宇陽可不願意什麼時候再遭黑手,儘管對面前的五長老還有幾分感激。
“回前輩的話,此事說來話長,當(dāng)日我和噹噹相遇卻是在一處湖下古洞。剛見之時,她還是獸身,至於她身上靈元一事,卻是因爲(wèi)小子噹噹身死了一回,宇陽無奈之下,只好施展生命共享之術(shù),這才……”
“什麼?生命共享!”五長老失聲高呼,對於這個秘術(shù),他自然知道,只是越是知道,心中不免更加駭然。不說施展的難易,就是能夠知道此法的人也是鳳毛麟角地存在,更加要命的是,施展過後,可是限制頗多,真正的一榮俱榮、一亡俱亡啊!噹噹小小年紀(jì),別看已有千年之齡,按照人類的年齡劃分,也就是週歲樣子,日子可是還早得很。如今,因爲(wèi)眼前這小子,竟然弄成這般模樣,這要是這小子出了一地意外,還不非要將她給搭了進(jìn)去?想到這裡,五長老身上氣勢猛然一提,呼嘯的狂風(fēng)頓時一起,夾帶著炙熱的高溫席捲而來,宇陽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不由得被拋飛了出去。五長老一看,心中越發(fā)不喜,臉上已經(jīng)隱有怒色。
“五爺爺,你做什麼!不準(zhǔn)你欺負(fù)父親!”噹噹小拳一握,一隻手已經(jīng)捶在了五長老胸口,開口嚷嚷起來,“要不是當(dāng)初遇到父親,我早就沒了,更不用現(xiàn)在你還能見到我!你們這些大人,沒事就喜歡東想西想,也不管其他太多!”
宇陽急急穩(wěn)住身子,雙腿在地上用力一撐,強(qiáng)行站了起來,這才一抱拳頭,“前輩,當(dāng)時的確是情況危急,晚輩救人心切,的確情非得已。而且,事已如此,還請前輩體諒一二!”
宇陽也是抗聲直言,不是宇陽潑皮,而是的確木已成舟,說那些又有何用?宇陽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可是地上的紀(jì)同陽,在他身上可是有著宇陽想要的東西。
五長老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面色清白交替,生命共享除了事關(guān)生死,還有一事,那就是噹噹從此以後,在也算不得是一隻完整的麒麟,充其量只算是具有麒麟血統(tǒng)的半人而已。這纔是,五長老更加生氣的原因。
“說!接著說下去!”
宇陽心中一震,原本以爲(wèi)話到如此,應(yīng)該已算過關(guān)了,哪知道他還等著自己解說後面一重。但是,此話宇陽如何回答,不是不願意,而是根本就是自己也不知從何說起。宇陽,無言以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