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世界,大家都是陌生人。或許是現實有太多的限制,讓人選擇了網絡。他這種壓抑著自己的人更喜歡在網絡上天寫上幾句,那種能引起人回復的句子。對于句子,其實就是他的靈魂。其他的不重要,也不可能重要。他喜歡站在角落看風景,因為這樣的風景,剛好能確信,跟自己無關。跟自己無關的世界,他能夠安靜的看著。也只有這樣的距離,可以看清自己是一個骯臟了靈魂的人。他本就是一個陌生人,走進這里,也不可能變成熟人。對于這世界的陌生,是自然的,只是他不能理解。他總覺著這世界應該有些溫度,卻忘記了他自己不是一個有溫度的人。自己是冰冷的,卻想著別人給你一些熱度,大概也就只能做夢。當然做夢也不見得能有什么有溫度的夢,他記得小時候的夢里總是一片荒蕪,現在想來,這樣的夢是適合他的,沒有具體表象,反倒能看見他的靈魂。后來的夢,都太具體,太具體的夢失去了美感,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也正是這些夢讓他開始不斷澤追問。
對于靈魂的追問,他一直都覺著可怕。他有時候閉上眼睛,能夠幻想自己是一個魔鬼,這樣能夠宣泄他這壓抑的心。不過對于現實,他卻標準的遵守著所有的規則,不逃課,準時完成作業,參加考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正常得很,卻又總有一絲邪惡冒了出來。當然這邪惡也就在自己下床之前自動消失,他不是那種要把惡帶到世界的人。當然,他也沒有做好人的勇氣,這世界上做惡人需要勇氣,做好人卻需要更大的勇氣。他肯定不是那種有勇氣的人,長久的壓抑,讓他不覺著自己能夠完整的做一個好人,只能是控制自己盡量不要作惡。當然在這校園里,這種考驗靈魂的事情幾乎沒有發生,也好在他沒有到處走走的習慣,不然這世界可能就多了一個可惡的人。當然這里也有一些好人,只是他不太可能成為這樣的人,對于挺身而出這種事情,他甚至都沒有想過,當校園里發生了,他其實有些羨慕,雖然知道自己是不太可能成為這樣的人的。他只能是一個圍觀者,站在遠處看著,看著一切發生,看著一切結束,看著自己,不斷的追問,自己是怎么了。卻沒有勇氣再走近點。
或許只有極少數的人會看他的文字,這些文字里隱藏了他太多的想法,卻也不會得到太多人的理解。他寫著,漸漸越寫越多。太多了他也就忘記了這些文字的意義,只是偶爾翻起,還能嗅到一絲過去的消息。這過去的自己被停留在時間上,一動不動,想要翻找一些留下的東西,只能憑借記憶。只不過記憶從來最會騙人,你總覺著當時是這樣,卻總有人告訴你,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除了文字,那就只剩下一兩本書是他熟悉的,他看書,卻絕對不看跟自己專業相關的,總覺著這專業的書也就那樣,課本上寫了,也就讀了,再多,對自己也沒有意義。
隱藏在不遠處的人,卻最聊得來。這大概是一個笑話,當然也不是笑話。陌生人之間少了些許的尷尬,這或許是這時代的可悲。人們從熟人社會出走的時候,沒有想好如何應對這樣一個變革的時代,也只能這樣慢慢適應。從筆友變成了網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時代寫信的人大概都快絕種了,誰還記得小時候學的寫信的格式,當初學習寫信的時候,大概覺著這東西肯定有用,卻不曾想,這寫信就只是學學而已,真正用的,卻沒有幾個。再說寫信也沒有了傳遞的機制,自然也就投靠了想在的網絡。虛擬變成了實體,這樣的變化,也就在自己眼前發生著。不接受,卻也接受了,畢竟方便是人永恒不變的主題。只要方便,一切都好說,要是不方便了呢?那就得拿著手機對著屏幕敲打幾下。隱藏在屏幕背后的憤怒不是誰都能看見的,喜怒哀樂,已經慢慢隱藏,只變成了冰冷的文字,所有人都知道文字其實是沒有感情的,卻被我們想象出了感情。t他太善于想象,把想象當成了現實。可現實這東西說實在的,也不過就是一種想象。真的現實我們幾乎都沒有見過,我們的思維里面補充了太多東西。
樓下有很多的人,當然這些人都是陌生人,陌生到坐在一個房間都相互不認識,也就只能說,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這人,至于這人是誰,等我打開手機,看一眼再說。或許在這樣的空間里,大家還能熟悉一些。至于這種熟悉,也不過就是靠著文字描繪出來的,你要是拋開這文字,你會發現你根本不認識任何一人。
這世上的人,大多都會陌生。陌生了的人,自然不用再多說一句話,多說了也沒有什么作用。或許這世界應該有英雄,應該能給這世界一點溫度。可是終究他看到的不是太多,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真的就能在靈魂脆弱的時候有人就幫你一把。有的話,那這人就是英雄。當然英雄最好都陌生,畢竟陌生的英雄才是真的英雄。只是都陌生了,這世界可能漸漸變了味道,冷漠張揚了自己的色彩。
站在操場邊,運動場上有很多運動的人。他沒有去運動,他不覺著跑步有任何的意義。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對他來說不太習慣。可最終他也沒有做任何有意義的事情。這是他的可悲,原本有夢想的人,漸漸平凡,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接受。不接受怎么辦?不接受只能更加痛苦。而失敗的痛苦已經深入骨髓,他覺著自己都已經沒有辦法拯救自己,別人大概也懶得搭把手。這樣對他來說,剛好,這滋味如同老酒,能上頭,剛好可以醉過去。醉了的人,才不會在乎誰是不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