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殺意
看著凌意可胸有成竹的樣子,老夫人搖搖頭:“雲(yún)氏有那個能耐給府裡安排人嗎?說不定是巧合而已,可兒不要多想了,咱們派人細細查找雲(yún)氏的行蹤,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回她們,不是稀罕她,是因爲兩個孩子!”
凌意可卻揪出不放:“雲(yún)姨娘沒有能力,雲(yún)家也沒有能力嗎?按常理說,雲(yún)姨娘跟公子私奔到了侯府,雖然錯的再厲害,做父母的總會放不下心,必會暗中打聽尋找,倘若雲(yún)家沒有這個能力也就罷,偏偏雲(yún)家雖不是官宦卻財大氣粗,即是拉不下面子來找女兒,但安排一兩個人暗中照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懷疑田玉蓮是雲(yún)家暗中安排進府的,因爲她會的飯菜很合姨口味,娘忘了,前段時間雲(yún)姨娘有孕,你還讓她負責雲(yún)姨娘的飲食?我細細查了,就在前幾天,雲(yún)姨娘藉口田玉蓮飯菜做得好派人來打賞,可是田玉蓮非要當面去謝恩不可,過了幾天她就辭工了,也就是說,雲(yún)姨娘出逃前和田玉蓮見過面,兩人很可能早就商量好了!”
老夫人看看於夫人,再看看青姨娘,三個人面面相覷,雲(yún)家竟然把手腳做到侯府裡?這凌意可也太厲害了,連一個小小的幫廚都查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還是掩飾地說:“也許只是巧合罷了,可兒多心了,府裡廚子多,各人手藝都不相同,府裡的主子各有喜歡的廚子,何況懷孕之人挑食,再正常不過,未必就有云家有什麼關(guān)係。
於夫人也不可置否地說:“就是有關(guān)係也不奇怪,她們一起跑了也很正常,雲(yún)家派她來就是暗中照顧女兒的,她一個奴才還能違背主子的命令?”
凌意可撲通一聲跪下:“可是.關(guān)鍵是的,田玉蓮身爲幫廚,管事的安排她負責二房各位主子的茶飯,經(jīng)常下廚做菜不說,而且每道茶點粥湯飯菜都要由她分發(fā)裝盒,才交給傳飯的丫頭,每次傳飯時都是最忙亂的時侯,若她想在飯菜中做手腳,不是太容易了嗎?”
青姨娘心中漸漸清明,她已經(jīng)明.白了凌意可下一步要說什麼了。黑龍小說 。於夫人狐疑地說:“可二房不都好好的嗎?也沒見誰中毒或者得什麼怪毛病?也許雲(yún)家安排她進府只爲暗中照顧女兒,並非有什麼想法,可兒是不是多心了?”
凌意可卻頓時淚流滿面:“可兒.進門兩年多,卻一直未有身孕,不瞞老太太和娘,我暗中請了不少名醫(yī)延治,卻沒有任何結(jié)果,我不孕也就罷了,爲什麼盧姨娘身體康健,進門一年多也未有孕?還有琴音、紅顏、佳人,就算我身子有毛病,難道她們都有毛病?偏偏只有雲(yún)妹妹一舉得男不說,還再次有孕,老太太和娘不覺得這裡面有蹊蹺嗎?”
老夫人面色頓變:“你是說,你們不孕是有人暗中做.手腳?可香兒不是也生下小容兒嗎?”
“所以才說她們jian滑!倘若我們都沒有身孕,肯定要.起疑心,說不定細查之下就可查到田玉蓮頭上,偏偏她們讓書香生養(yǎng),不是正好解了我們的疑慮嗎?而且書香身份低,生的又是丫頭,能和翼兒這個長子相比嗎?倘若我無孕,翼兒這個庶子和嫡子有什麼區(qū)別?”
老夫人遲疑了一會說:“也許是可兒多心了,廚房.裡那麼多人,哪容她如此做手腳,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經(jīng)常如此難免被人發(fā)覺,我想她沒這麼大能耐。至於雲(yún)氏有孕你們不孕,有時也是巧合,有時也是機緣未到,你們還都年輕,說不定等奉直回來後一切都能遂心了!”
凌意可心裡一.陣悲哀,奉直回來?誰能知道他是不是還能再回來了?也許今生都沒有做母親的命了,又見她話裡全是包庇雲(yún)氏之意,心裡又難過又氣憤,難道那個害奉直子嗣不旺,害自己膝下荒涼之人,就因爲生了兒子就處處受人包庇?倘若奉直真的已遭不測,誰能爲自己守寡又無子負責?
她上前一步淚流滿面:“老夫人!娘!你們到現(xiàn)在還要包庇雲(yún)氏嗎?就因爲她生了兒子,所以做了再大的錯事都能原諒?可兒何錯之有?要被一個妾室害得不能生養(yǎng)?她想要親生的兒子,難道可兒就不想嗎?何況可兒的孩子還是嫡子,老夫人和娘就不怕公子被人詬病沒有嫡出的兒女?
大家都沉默了,雲(yún)氏確實讓人生疑,可是目前實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侯,無論怎麼樣,雲(yún)氏有子又再次有孕既成事實,奉直生死未明,她們母子平安是重要的。黑龍小說 網(wǎng) 站
於夫人見凌意可情緒極爲激動,連忙安撫:“可兒勿急!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誰也不能輕易斷言。就是確有此事,田玉蓮做的不等於就是雲(yún)姨娘做的,也許雲(yún)家爲了提高女兒的地位才刻意如此,雲(yún)姨娘不一定就知情。若想真的查明真相,找到田玉蓮和雲(yún)氏纔是最關(guān)鍵的,你累了一天,趕緊下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再合計合計到底該怎麼找到她們!”
看著凌意可憤憤不平地退下,青姨娘試探著問:“老夫人和夫人覺得二少奶奶說的話可信嗎?難道二房子嗣不旺果真是雲(yún)家爲了提高女兒的地位做得手腳?”
於夫人搖搖頭,目光冷峻:“是不是雲(yún)家做得手腳並不重要,何況只是猜測而已,這不是目前應(yīng)該追究的,雲(yún)氏母子平安纔是最重要的,而且淩氏沒有生養(yǎng),也許並非壞事呢!”
青姨娘心裡極爲吃驚,聽夫人的意思,難道凌家要遭殃了?倘若凌家真的遭殃,老夫人和夫人還能容得下一個罪臣之女做奉直的妻室嗎?她們當初爲了奉直的聲名,連他的孩子都可除去,何況一個罪臣之女,帶給奉直的可是一輩子的麻煩和洗涮不掉的污點,到那時她們會如何處置曾給於家?guī)碓S多榮耀的二少奶奶?
凌意可憤憤不平的回到福意居,剛咂了一口茶水,就一下子扔在端茶的小丫頭身上:“死奴才!滾出去!想燙死我呀!”
小丫頭嚇得跪下拼命磕頭求饒,琴音正待勸她,凌意可卻極度煩躁地一揮衣袖:“出去!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衆(zhòng)人皆慌忙退下,凌意可坐了一會,方纔略略平靜一點,看著滿室的空寂,不由得打上寒顫,如果奉直真的再也回不來,小翼兒又不能奪過來,自己纔剛剛十九歲,如花一般的生命,是不是要在這空曠的雕樑畫棟中度過整整一生?每日錦衣玉食無所事事,在無邊的寂寞中坐等紅顏老去,一日日心如死灰,看不到任何希望和生機?
可罪魁禍首雲(yún)若水,卻帶著她的親生兒子和貴重首飾逃跑了,自己寂寞無望苦受煎熬,她卻母子情深逍遙自在!
更爲可恨的是老夫人和夫人明明知道她說的都是實情,卻千方百計爲她開拖,不就是因爲雲(yún)氏生了兒子,又懷著身子?竟然在她們心中超過了自己這個嫡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被害不能生養(yǎng)的痛苦,枉自己的父親爲奉直和奉純做了那麼多事,全是一羣不知好歹的人!
凌意可越想越氣,索性令人傳來盧靜嫺,她和自己一樣是受害者,不如串掇她和幾個通房丫頭一起去鬧,讓老夫人和夫人也頭疼頭疼!
盧靜嬤明顯清瘦了許多,她雖然神情依然恬淡,卻面色憔悴不堪,想是因爲擔心奉直茶飯不思、日夜不寧吧。
“靜嫺妹妹,我知道你是個有見地的人,有些話咱們姐妹倆不得不商議一下。”
盧靜嫺溫順地點點頭:“姐姐但說,靜嫺洗耳恭聽。”
凌意可點點頭,淚如雨下:“雖然老夫人不許大家亂說,可誰都知道公子下落不明生死難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青春正盛卻要終身守寡不說,偏偏還膝下無子!公子唯一的子嗣還被雲(yún)妹妹帶走,就是他在,也是人家的兒子。如果我們真的不能生也就心甘了,偏偏是別人做的手腳讓我們不能生,妹妹就不恨嗎?”
盧靜嫺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呢?
能給奉直這樣年輕英俊的侯門公子作妾,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唯的遺憾就是一直沒有子嗣,總覺得低人一等,以前還日夜盼著,現(xiàn)在公子生死莫測,生兒育女成了一種莫大的奢侈。若奉直真的已遭不幸,一個沒有子女的妾室如何在嫡妻手裡一輩子討生活?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倒不要緊,可是多病的孃親和兩人倘未成人的弟弟誰來照顧?
一五一十地聽著凌意可的控訴,盧靜嫺先是震驚和難過,然後慢慢平靜下來,這麼大的事,老夫人和夫人都不追究,肯定有別的什麼原因。自己若聽從凌意可的話去鬧,只能惹怒老夫人和夫人而已,自己以後還要依kao她們過活,萬不要招人嫌棄。
她看著凌意可搖搖頭:“少奶奶請聽靜嫺一句勸,如今最關(guān)鍵的是找到公子和小公子的下落,而不是追究這件事的時侯。如果公子回來了得知實情,一定會爲我們作主的,現(xiàn)在還是先放下吧,因爲畢竟還沒任何證據(jù)!”
凌意可冷靜下來,現(xiàn)在真的不是追究這個的時侯,可是想起若水母子親暱的樣子,眼裡浮上一絲狠意,如果雲(yún)氏在外邊被壞人所害,侯府又能怪得了誰,只能怪她自己不守本份而已,那麼可憐的小翼兒只能回府投kao嫡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