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吃了早飯,一直沉沉睡著,睡夢中隱約聽到有喜樂,她心里暗,于家這會子怎么會有喜樂,驀地起到奉直快要成親的事,是不是他今天要娶妻了,夢里心里暗悲,卻怎么也醒不來,只有幾滴眼淚流下來。
虹兒守著她,忽然聽到府里傳來喜樂和噼噼啪啪的炮仗聲,立即明白是二公子今天成親,氣得狠狠地把繡花繃子摔在地上,連忙去看若水,生怕她聽到了想不開心里難受。
可是若水并沒有反應,依然沉睡著,正奇怪她怎么睡得這么久,就摸摸額頭沒有燒,又輕輕推了幾把,若水吱唔幾聲,翻了身又睡去,眼角卻落下了幾滴淚水。
虹兒心里一痛,她一定是知道公子今天成親,所以才早早睡下,就是想躲開這有人歡喜有人悲的喜樂,可是睡夢中還是聽到了,要不怎么會流淚?
難怪昨個公子來看小姐,還依依不舍,百般深情,今天還不是娶了別人?只可憐小姐好端端的一個富家千金,為了公子不但賣身為奴,懷了身孕都成了見不得人的事,被搬到這么一個偏僻的地方,還不知以后會怎么樣?
一氣之下,虹兒想喊醒若水告訴她奉直今天成親的事,可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她知道了又能怎樣?徒增傷心而已。
正又氣又悲,枝兒輕輕進來了,站在門口朝她招手,虹兒怕驚醒若水,連忙拉她出來問什么事。
枝兒擺擺手,一直把她拉到院里,這才興奮地說:“今天啞伯送來好大的兩條鮮魚,還帶了一張紙寫著公子今天成親,夫人令送來給云姑娘補身子地,讓她不要多想,養(yǎng)好身子,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本份。”
虹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枝兒輕輕一笑,拉住她的手勸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公子成親豈是我們能攔得住,快別這樣了,也是你我姐妹感情好,若是換成別人告訴了夫人,說不定會被趕出去”
虹兒氣她虛偽,正待反駁,段嬤嬤從廚房出來了,責備道:“你這丫頭,好不明事理,公子要成親誰能攔得住?你應該好好勸勸云姑娘想開點,自個還在這氣得不行?難道云姑娘聽了你的話哭一陣或氣出病來你就高興了?夫人不是還挺重視她和孩子嗎?你要知道好歹”
虹兒一想也是。無論怎么樣。只能勸小姐想開點。還好公子沒忘了她。要不也不會昨天巴巴地跑來看她們。等孩子生下來就有依靠了。
見她聽進去了。段嬤嬤這才笑著說:“姑娘明事理就好。今天地魚又大又新鮮。可難得了。要給姑娘好好補補身子。可你們是蜀郡人。我怕做得不合姑娘口味。所以叫你來指點一下。看怎么做來姑娘喜歡吃。快過來看看”
虹兒點點頭。又說:“我自幼貼身服侍小姐。并不擅皰廚。實在不知該怎么做。不過倒知道小姐喜歡吃什么樣地魚。你做做看。說不定能做出地道地蜀郡口味來”
三人來到廚房。虹兒想起小姐這幾天經(jīng)常提起在蜀郡吃地香辣魚。看起來很眼饞。自己好象也聽說過怎么做。就大概告訴了段嬤嬤。讓她照著法子做。就回屋去陪若水了。
快到午飯時辰了。若水還睡著。虹兒正想叫醒她。枝兒又進來。拉她到院里輕聲說香辣魚已經(jīng)做好。段嬤嬤讓她過去嘗嘗。如果味道不錯地話。就叫醒云姑娘吃飯。
一看若水睡得正香。虹兒點點頭。隨她出去。鍋里是色香味十分誘人地香辣魚。騰騰地冒著誘人地香氣。聞起來是地道地蜀郡味道。暗想這段嬤嬤人雖刻薄點。但廚藝實在好。她只大概說了一下做法。就做地這樣好。就是不知吃起來怎么要。小姐可是饞了好多天了。
段嬤嬤早已給她盛了一碗晾著,虹兒迫不及待地嘗了幾塊,還是差點被燙了嘴,等稍微涼一些,又喝了幾口湯,頓時連連點頭,忍不住把一小碗連肉帶湯吃完了,滿意地點點頭,說是小姐保準喜歡吃,第一次真心的向段嬤嬤道了謝。
枝兒看得眼饞,忍不住求段嬤嬤給她也嘗嘗,段嬤嬤嘴上罵道云姑娘還沒吃,哪有奴才先吃的,虹兒是為了嘗嘗味道好不好才先吃的,可是倒底拗不過枝兒,就給她也盛了一小碗讓她嘗嘗。
見枝兒也直喊味道好,虹兒高興地正待去喊若水起來吃飯,又隱隱傳來了喜樂聲,段嬤嬤嘆口氣,同情地看著虹兒:“快到午時了,應該是公子帶新娘子去宗祠拜見列祖列宗,才會吹打喜樂,還是等會再請云姑娘起來吃飯,別讓她聽了難受。”
虹兒無奈,只得答應,回房后看著沉睡的若水,一陣嘆息,雖然最終瞞不住,但能瞞一時就瞞一時,這里又與外面不通消息,只要瞞過了今天,
半會也不會知道,還是等公子來了親口跟她說比較j暗慶幸若水今個睡得沉。
好大一會兒,喜樂才停了下來,虹兒正待喊若水起床吃飯,突然腹如刀絞,疼得直奔茅廁,反復幾次,直泄得全身虛脫,都直不起身子,段嬤嬤看見,慌忙扶她在外屋躺下,吩咐枝兒去煎以前備下的止瀉草藥。
虹兒喝了藥,這不容易止住了瀉,有氣無力地躺著,擔心地說:“莫不是這魚有問題?我好好地怎么會突然鬧肚子,還是莫給姑娘吃了,她是有身子的人,可禁不起”
段嬤嬤嗔怪地說:“這魚怎么會有問題?不瞞你說,做好后我先嘗了一碗都好好的,枝兒吃了也好著,定是你昨夜不老實蹬了被子肚子受了涼見不得葷腥,才鬧肚子,別多想了,這么好的魚,是專門給姑娘補身子的,她不吃可惜了,一會不要吃太多就行,我去喊她起來吃飯”
正說著,里面突然撲通一聲,好象什么倒地了,緊接著就是若水地一聲慘叫
兩人臉色頓變,段嬤嬤直跑進去,虹兒掙扎著起來,扶著墻進去,頓時驚呆了。
若水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肚子,臉色白得嚇人,段嬤嬤一邊費力地扶她起來,一邊喊著枝兒。
枝兒聽到喊聲撲了進來,也嚇得變了臉色,可是三人都嚇得手腳無力,怎么也扶不起若水。
若水滿臉冷汗,喘息著說:“嬤嬤,別動我,讓我歇一會我肚子疼,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說完滿面驚恐,淚水橫流,虹兒本就虛弱至極,一下子撲倒在地,就暈了過去。
幾人大驚,枝兒連忙掐她的人中,弄醒后扶到榻上歇著。
段嬤嬤這才緩過神來,和枝兒一起扶若水起來躺在床上,掏出大門鑰匙遞給枝兒,吩咐先不要告訴夫人,馬上去找青姨娘,讓她著人去請大夫和穩(wěn)婆快點來。
枝兒慌忙走了,段嬤嬤擦著若水頭上的冷汗,嚇得聲音都變了:“姑娘肚子疼得厲害不?讓老奴看看有沒有見紅”
若水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流著眼淚,拉著她的衣袖哀哀地說:“嬤嬤,孩子還保得住嗎?求你保住我的孩子除了他我什么也沒有了求你一定要保住他”
段嬤嬤一驚,難道她已知道奉直成親的事?雖然平時看不起她,可是現(xiàn)在這樣子也可憐,就勸道:“姑娘別慌,只見了一點點紅,只要肚子不漲緊就有希望,按說現(xiàn)在快五個月了,不容易落胎的,說不定能保住,枝兒去告訴姨娘請大夫了,你要放寬心思,別多想”
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詭色,責怪地說:“姑娘,你好好的怎么會摔倒呢?你是有身子的人,剛剛睡起怎能自個下床?老奴就在外面,為什么不喊我扶你?”
若水只是默默地流淚:“我睡得迷迷糊糊,總聽到有喜樂聲,可就是醒不來,我想問問公子是不是要成親了,可就是醒不來,好不容易醒來了,就沒有多想,急著下床去問他,可是剛一抬腳,就被裙子絆倒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地”
段嬤嬤臉色一變,正待安慰,若水哭得更厲害了,拉著她問:“嬤嬤告訴我,公子是不是今天成親了?為什么我總聽到有喜樂和炮仗聲?難怪夫人準他昨天來看我,原來是今天要成親了”
段嬤嬤見她面色悲凄,怕她想不開出事,這她可擔當不起,還是等青姨來了再說,連忙安慰她:“姑娘定是做夢呢哪來的喜樂和炮仗,老奴一整天什么也沒有聽到,不信你問虹兒”
虹兒不敢說實話,連忙有氣無力地說:“姑娘是做夢,我也沒聽到什么喜樂”
若水這才放寬心,點點頭,面色稍緩,虹兒又哭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守著姑娘,讓姑娘摔了跤”
段嬤嬤連忙說了夫人送來魚,虹兒吃了后鬧肚子的事情。
若水搖搖頭,不忍心虹兒難過,就勸道:“別哭了,嬤嬤說了孩子可能沒事,就會沒事,他踢我踢得那么有力氣,一定是個結實的孩子,他會心疼他的娘親,不會這么輕易離開我地,你放心,我這會感覺好多了,等大夫來看看就好了”
段嬤嬤越聽臉色越難看,再也敢聽下去,連忙勸道:“姑娘別想太多了,省省力氣別說話了,養(yǎng)一會神,說不定孩子能保住,枝兒已經(jīng)去了,大夫可能快來了”
若水點點頭,萬分疼惜地摸著凸起的肚子,不再說話,靜等大夫地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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