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古董鋪走在大街上,阿真手握他老丈人的扇子悠閑的東晃晃,西逛逛,賊眼更是不停四處飄蕩,一副富家少爺出游姿態。
當他們停在米糧鋪時,遠遠就見大將奔來。
大將剛站定,還未開口,柳風揚就急切問道:“怎么樣?”
大將點頭道:“城后有家小客棧,單屋單院,四周民屋了了無幾,店內更是門可羅雀。”
“好。”大將剛說完,阿真呼好后搖著扇子晃進米糧鋪子。
眾人見他走進米鋪,滿腦霧水,這真哥進米鋪要做什么?
進鋪后,阿真對打掃的伙記劈頭就問:“伙記,有賣油嗎?”
伙記見他這副少爺模樣,不由愣怔,后面跟進來的眾俊男美女更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般,怎么?他們也要吃飯嗎?
“有,不知客倌要哪類油?”記伙還愣怔時,掌柜繞出柜桌躬身問道。
阿真環顧四周說道:“最差的。”
他這一說掌柜也愣怔了,眼里鄙視,見他們長的人模人樣,怎么會吃最差的油呢?
“客倌這邊請,”掌柜收起鄙視眼神,恢復商人本色,比劃著手把他們領到一大堆油缸前面道:“這便是最差的了,每斤只須十五錢。”
阿真看了看,手伸進缸子里撥動一下油,里面雜質雖多,可手感卻潤滑,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手道:“給我二車。”
“二車?”掌柜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疑惑中問道。
阿真點點頭,“沒錯,兩車。”說完朝大將喊道:“告訴他們送的地方。”
大將立即走過來和掌柜說了地址后,掌柜聽說是客棧,一掃疑惑,客棧用油本來就大,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風揚啊,還愣著干嘛,不付帳嗎?”阿真見柳風揚等人愣怔,朝他笑道。
柳風揚傻愣回過神,守財奴樣心不甘情不愿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掌柜。
掌柜見銀票大喜,趕緊接過來,飛快繞進柜桌里找銀子。
“真哥,要這么多油干什么?”郭直孝不解,眾人也一頭霧水。
阿真不答,朝掌柜說道:“我客棧沒油了,立即裝車送到客棧廚房內。”
掌棧找了銀子后,笑呵呵道:“馬上,馬上。”說完朝幾位伙記喊道:“快裝車,送到客棧去。”喊完,伙記瞬間跑干凈了。
阿真見這效率點點頭,呵呵笑的走出米鋪,“大將帶路,咱們回客棧。”
大家聽他說要回客棧了,心里一喜,他們這些少爺小姐哪里走過這么多路啊。
踏進客棧后,掌柜見他們來了,趕緊朝小二喊道:“快帶幾位客倌到廂房。”喊完后,朝他們躬身道:“幾位客倌且先休息片刻,飯菜馬上就來了。”
“別忙,掌柜的啊,我剛才賣了二車油,借你廚房放一下可好?”阿真客氣詢問。
掌柜愣怔一下后笑道:“當然可以,只是不知客倌為何要賣二車油?”
“我打算把這二車油潑在你這客棧各地,包括屋頂。”
掌柜聽后臉色一憂,這到處油膩要洗到猴年馬月?“這,官倌……”
阿真見掌柜面露憂色,笑著朝柳風揚說道:“風揚……”很自然伸出手去要錢。
柳風揚見真哥的手又伸過來了,心里苦,誰叫他被陰了,臉比掌柜還要憂的伸進懷里掏出銀票。
阿真見狀裂開嘴巴,從一疊銀票是抽出張一百兩的塞到掌柜手里道:“還請掌柜多擔待。”
掌柜見手中的一百兩,憂臉轉喜,現在就什么都沒問題了。
郭直孝聽他和掌柜的對話,有所啟示道:“真哥,是要用油……”
話還未問完,阿真抬起手笑道:“直孝,心照不宣。”說完笑呵呵的望了望著郭直孝,指了指小二,小二明白領著他朝廂房走去。
眾人見他這模樣,心里頓時明白,真哥果然雖然心思細致,更是主意多多。
店小二一走,阿真便下命令,指了指院邊的小廂房道:“莫苦和直孝一間房,大將和直任一間,莫愁和琴米,小將和風揚。”
眾人點頭,阿真牽著芊蕓的手坐在院內的石椅上繼續下命令道:“夜一暗后大家就立即休息,子時大家都要醒來。”說著頓了頓,“大將、小將、莫苦、莫愁,你們一聽到動靜,立即破門而出,一定要死纏住這三名賊人,能生擒就生擒,不能生擒就給我擊斃。切記,腳底要綁汗巾。”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腳底。
所有人立即明白,等一下潑油下去,四處肯定*無比,走快一些都要摔跟斗,更別說是打斗了。這一想,眾人對真哥的佩服之情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阿真見他們佩服的眼神笑道:“大小將和莫苦去廚房等著,油一來,就給我屋頂、院子、墻上都給我潑上油。”
話落,三人應是,立馬朝廚房奔去。
“好了,大家進房吧,吃過飯后就休息。”
局布完,他牽著芊蕓往自己的廂房里進,啪的一聲房廂門瞬間關上了。
關上房內后,每夜例行的功課是必須做的。子時未到阿真就醒來,見芊蕓安穩躺在他懷中,望著那張打扮過的美臉,心里又開始臊動不安,他這寶貝真是該死的美,美極了。
芊蕓感覺到有人注視,眼一睜就對上她夫君這灼然的目光,回想到剛才的激情,小臉頓時羞紅。
阿真見狀,坐了起來笑道:“蕓兒,起來吧,咱們去看這三名采花賊倒大霉。”
芊蕓輕點頭后,把肚兜綁緊起身走下床拾起丟的滿地的衣物,想到剛才她夫君向她索要的一次又一次,頓時腮邊徘紅,也不知夫君的身體是什么打的,回去后要好好給他補補身子才行。
芊蕓幫她夫君打理完后,輕輕把小腦袋靠在他肩上,她好愛好愛他,一刻都不能沒有他。
阿真見蕓兒如此柔情的仰靠在他肩上,手環抱著她,隔在衣裳在她后背上輕輕撫摸道:“蕓兒怎么呢?”
“夫君,蕓兒好愛好愛你。”說完芊蕓已是羞的滿臉通紅。
阿真聽她情難自禁地喃語溫柔地拉開她,親了親她的唇后貼在她唇邊,“娘子,夫君也愛你。”
這一聲娘子又叫的芊蕓心花怒放,淚不自覺中從眼眶奪出,卟通撞進他懷中,“夫君……夫君……”不停喃喃低喚。
阿真任由她在他懷中低泣,手輕撫著她背,直到低泣聲停止,他才拉開她,手握著蕓兒的小臉,母指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漬道:“咱們捉采花賊去。”說完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茫。
芊蕓吸了吸鼻子,見她夫君眼中的狡黠,對這三名采花賊不由的同情起來了。
兩人走出屋后,輕輕掩上房門,果然四周一片寂靜,幽幽院內地上泛著青光,油膩的令人看了都不自覺泛起陣陣惡心。
“蕓兒小心。”阿真牽著芊蕓的手,小心亦亦走在院里。
芊蕓見他對她如此小心亦亦,心里柔情非常,她是有武功之人,夫君還如此在意她,心里感動不已,“夫君也小心,處四油膩不如回房?”
“那怎么行,我最愛看熱鬧了,咱們到那幾棵樹下躲起來。”說著他指了離他們廂房遠處的幾棵白揚樹。
芊蕓順著他的手望過去,見那幾棵樹下是泥地,距離院中還有好一段距離,贊同中點頭疑問:“夫君這么遠能看得清楚嗎?”
“行,如果我所料沒錯,這三賊人應該會從屋頂來。”說道他牽著芊蕓的手已走到樹下。
兩人找了一處隱秘的地方緩緩席地而坐。
“夫君,如何能斷定這三名賊人會來,又如何得知會從屋頂來?”芊蕓好奇了。
阿真聽她疑問笑道:“這很簡單,賊人是采花老手,而我的蕓兒更是一朵天下最美之花,如沒采到我的寶貝蕓兒,就算讓他們采盡了天下之花也是枉然,所以他們必來。”
他左一句我的蕓兒,右一句寶貝,說的芊蕓嬌羞,心里卻甜如蜜糖,柔柔問道:“那夫君如何能得知他們會從屋頂而來?”
“這客棧就像一個封閉的四合院,前面是大街,而廂房后便是小道,大街人繁多,更有兵衛巡守,而小道荒暗渾濁毫無人煙,所以這三人必定會從那里上屋。趁夜色掩護朝我們屋上奔來。”說著他手指向廂房后面遠處那層高樓。
芊蕓聽他這一說,不由點頭,奇怪問道:“夫君與我們一起來的,也沒見你出去過,如果知道哪里有條小道?”
她這一問惹的阿真憐愛地撫摸著她的秀發道:“剛才夫君不是在街上游逛嗎?吸引賊人只是其一,這其二還是視查四周環境。”
他這一說,芊蕓頓時明了,腦袋溫柔的往她夫君肩上靠了去,“蕓兒都沒有注意,沒想到夫君把全后都考濾的妥妥當當。”
她這一靠,阿真輕笑著把他擁進懷中,下巴輕磨著她的云鬢,望著被烏云摭掩的暈月,緩緩低吟:“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墻里秋千墻外道。墻外行人,墻里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冷風依舊輕撫,寒月幽幽泛黃,四周寂寞無聲,兩人你濃我濃依偎在隱秘的白揚樹下,靜靜等待著。
子時過去許久,夜依然黑暗,月依然泛黃。芊蕓靠在阿真肩膀上的小腦袋也越來越重,美麗的水眼半睜半瞇,早已徘徊在半醒半夢之間。
黑夜里,月暈下,三條黑影,飛快地穿梭在屋與屋的間隔之中。三人身材瘦小,身著黑衣黑褲,頭蒙黑巾,這三人便是把這邵州鬧的沸沸揚揚的采花仨兄弟。
一人傍晚時在街上閑晃,見到芊蕓驚為天人,心癢難耐,打聽到這一群人落腳處后,便回到自己的賊窩里與另二個商量,焦急的等待中,等黑夜里邵州城所有人都睡下,一刻也等不急了,現身朝阿真的落腳處奔來。
“等等……”飛奔中的黑衣人,一人機警地停留在遠處屋上,貓著身子賊眼咕嘀轉動,小心非常觀察著四周。
另兩名黑衣人立即也跟著蹲下身子,緊緊貼在屋頂上,“大哥,怎么回事?”
那名被叫大哥的黑衣人咕嘀的眼珠子望著阿真住處的屋頂,疑惑說道:“有點不對勁?”
另兩名采花賊聽他這一說,賊眼緊張跟著他的眼珠向前面的屋頂看去,黑夜里荒無人煙,四周一片沉寂,哪里有他們大哥所說的不對勁。
“大哥,沒人。”其中一名采花賊小聲說道。
“你們看那屋頂是不是微微泛光?”那名大哥的采花賊比劃著手勢。
另兩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見到前面屋頂泛著微光。
“大哥,可能是雨水,這時節陣雨多,有時城南下雨城西卻無雨。”其中一名采花賊見泛光不由的輕嘖,不就泛點光嗎?又不是捕快。
這名采花賊一說,另兩名不由的也點點頭,屋頂泛光也沒什么大礙,為這微微泛光的屋頂就膽怯,怎么出來混。
“走。”采花賊大哥點頭后起身立即向前奔去,后面兩人緊緊跟著。
阿真無聊,也不知這采花賊要什么時候來,剛想后就見黑夜中三條黑影向他方向奔來。這一看立即興奮的溢于言表,小心輕輕推了推靠在他肩上眠昧的芊蕓,芊蕓被他一推,立即醒來,疑惑中就見她夫君手指前方壓低著聲音說道:“蕓兒快看,來了。”
芊蕓立即定眼看向前方,黑夜里隱約看見三條身影,速度奇快,飛躍在屋與屋的間隔之間更是穩健無聲,腳剛點房瓦時人又朝前飛躍。
她這一看,心里大驚,這三人腳下的功夫不是一流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是她怕也難追到這三人。
黑夜里三名采花賊興奮的朝前奔來,身影剛到客棧廂房頂,腳剛點瓦,還未站穩時集體打滑,采花賊老大身子一歪從屋頂滑落,另兩名則是連人帶身如皮球一般翻滾了下來。砰的一聲響起,采花三人組整齊的從屋頂上重重摔落到地上,現在別說無聲無息了,如此大的作動就連一里開外的人都能聽得見。
黑夜中兩將與兩莫早坐在房內等待著,聽見屋頂瓦片滑動聲,而后就傳來三聲哀嗷聲,四人立即破窗而出。
三名黑衣人從屋頂摔到地上,哀呼中剛爬起來就見四條人影向他們撲了過來,腦中警鈴大作,同時翻身險險躲過他們的劍,額頭汗水頓時流了下來。
阿真見這三傻蛋,一到屋頂便摔了個七零八落,頓時裂開嘴,芊蕓則卟噗一聲緊捂著嘴不敢笑出聲,她這夫君真是陰損。
兩人站起來朝打斗的院子走去,見院內兩將、兩莫和三人打的不可開交,裂著嘴朝他們大喊:“抓活的。”
他這一喊,三名黑衣人大驚,上當了。可面對四名高手,一刻也不敢分身,額頭上的汗滑的更急了。
采花老大一個翻身躲過大將的劍,腳一落地,頓時又一打滑,這一滑整整滑出三寸遠,腳裸重扭,蒙著黑衣老大嘴里重聲哀呼,摔了個狗吃屎。
阿真見狀脖子一縮,自喃道:“我靠,痛,痛死了,腳裸肯定扭斷了。”
采花老大一倒地,立即被大將給擒了。
另兩名采花賊見老大被擒心里懼怕,飛躍上屋頂,腳剛點到屋頂瓦片之時,又一個打滑兩人又如母豬翻滾一般,從屋頂咕嘀滾了下來,兩聲哀呼驀然響起,被他們兩人折騰的瓦片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給他們伴奏著。
阿真見狀樂不可支中,指著那兩人哈哈大笑道:“蕓兒,你看像不像母豬在泥潭里打滾。”
他這一說,芊蕓也忍俊不住卟噗笑出聲來。
短短一瞬間,縱橫采花界的仨兄弟們便集體被擒。兩將和兩莫緊緊把他們雙手后仰跪倒在地。
房內的柳風揚等人見打斗聲停止,探出頭來,見到采花賊被擒了,高興中走了出來,郭直孝更是興奮的大步跑來。
阿真見狀大驚喊道:“直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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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心字還沒喊出來,就見郭直孝砰的一聲四腳朝天摔倒在地,樂極生悲永遠是真理。
琴米輕扶著郭直孝,拍了拍他的衣擺的塵土,關心問道:“十三哥沒事吧。”
郭直孝從地上爬起來痛的裂開了嘴角道:“沒事沒事。”說完,小心亦亦的朝真哥步了過來。
柳風揚步到真哥旁邊見郭直孝擺了個大烏籠調侃道:“直孝兄,這地板涼乎?感受如何乎?”
郭直孝翻了個大白眼,他是人怎么聽得懂狗語?
阿真見他們沒事放下心后,板著臉望著那三名采花賊,采花賊黑巾已被摘下,這一看,頓時大呼:“果然長的尖嘴猴腮,不當采花賊倒是可惜了。”
“放開老子,耍這種陰險的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漢。”采花老大聽他這一說,怒不可遏的呼喊。
阿真茫然望了望柳風揚,柳風揚也傻傻望著他,眾人都傻了,這采花賊也懂的什么叫英雄好漢嗎?
咳咳咳,阿真輕咳立即朝那喊英雄好漢的采花賊摑去一大巴掌怒斥:“你們也懂什么叫英雄好漢,采花時怎么三更半夜出來,有種白天出來采啊。”說完怒氣不消啪啪啪,摑的三名采花賊兩臉紅腫,嘴角血不停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