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兩人合作無間把柳風(fēng)揚(yáng)侃的面紅耳赤后,琴玉才溫溫問道:“不知盈盈這次來訪,打算停留多久?”
盈盈放下茶杯,笑望著琴玉那張靚麗的臉龐,笑道:“十日吧。”
琴米也好奇了,“盈盈這十日你打算做什么呢?”
“這次來大周,就是看看他。”說道手指頭阿真,繼續(xù)道:“再則就是來與你們皇帝商議進(jìn)軍遼國大計(jì)。”
她這一說,眾人點(diǎn)頭,郭直孝狐疑問道:“可早晨你在殿上并沒有提呀。”
盈盈擺了擺手道:“那是在玩樂,玩樂歸玩樂,正事歸正事。”
阿真望著盈盈,捧著茶喝了一口接道:“朝中有許多大臣并不贊同劃遼。”
“如果不贊同那就且先擱置吧。”盈盈也不是很在乎,等到他們回到吐蕃再自行決定好了。
眾人聽她無所謂的口氣不由狐疑了,難道吐蕃對于遼國并不是很向往嗎?
郭直孝好奇問道:“難道你對謀遼無所謂?”問完瞇著眼。
“有生之年總會踏上遼國這塊土地,我還年青,并不是很著急。”說著笑望著阿真道:“建功嘛誰都想建,三分天意,七分謀略,有火沒東風(fēng)也是枉然。”
她說的話眾人不解,什么火又什么風(fēng)的,唯有阿真挑起了眉望了望盈盈后,站起來揮揮手朝眾人道:“公事嘛,就留給盈盈和皇上談吧,咱們就算有一百個(gè)計(jì)策,皇上不答應(yīng)也沒用。”
他這番話說的眾人點(diǎn)頭。
阿真望著芊蕓笑道:“蕓兒,趁大家興起,不如你為我們撫上一曲如何。”說完興奮不已。
芊蕓臉色一紅,含首點(diǎn)點(diǎn)頭。
阿真震奮中引著眾人朝后園花中的亭臺樓閣走去,回頭朝總管老爺爺喊道:“老爺爺快擺酒席設(shè)宴。”
總管老爺爺驚喜不已,這是大司馬在府里第一次設(shè)宴呀,不敢遲疑飛快從小門跑去吩咐。
午后清風(fēng)習(xí)習(xí),名門望族總愛池、水、山、亭、臺、樓、閣,而大司馬府更是一應(yīng)俱全。亭閣上芊蕓瀾坐在古琴前,四周裊裊青煙從香爐里緩緩升騰。清風(fēng)緩緩撫過她頭頂上的藍(lán)色綁帶,青絲頑皮中撫觸著她絕美的如天仙般的粉腮。四周繁花如錦,花團(tuán)簇簇,芊蕓猶如天宮里的絕跡女子。
阿真與盈盈、婉兒坐在園內(nèi),前面十名舞妓頭插白花,拖著一地白紗隨著芊蕓的鳴唱,翩翩起舞著。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秀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明媚鮮研能幾時(shí),一時(shí)漂泊難尋覓。”
芊蕓鳴唱到這里,琴聲更是幽怨,催人淚下,十名舞女拖著長袖小步緩?fù)耍г怪旋R聲鳴合:“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dú)依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原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舞女揮灑著白袖,曲著身軀,向上掙扭著雙手。花園內(nèi)的柳風(fēng)揚(yáng)和郭直孝已悄然拭淚,琴玉與琴米緊捂著嘴唇失聲痛哭。站在一旁的雪霜心更是陣陣抽痛,兩旁的婢女奴仆人人垂頭低腦,手輕輕揉著眼睛,淚濕了繁花嬌顏。
悲傷的音符聲聲從芊蕓的玉指里流瀉而出,“天盡頭何處有香丘……,天盡頭何處有香兵……”哀聲鳴唱中,曲身的舞女齊和:“未若錦襄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fēng)流,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恰如污淖陷渠溝。”
盈盈聽著這首葬花吟,心情也萬分沉重,抬眼瞧見眾人悄然拭淚,不禁中也是暗然垂首。一只大掌緊緊握著她的手,抬起眸子瞧見阿真深情燃燃凝視著她,情難自禁地把頭靠上他的肩膀。亭子里的芊蕓聲音依然悲切,嘶啞地嗓音,聲聲泣鳴著:“爾今思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葬。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天盡頭何處有香丘……,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芊蕓那嘶啞的哭鳴,仍聲聲不息。她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咽嗚中提著歌喉為自己夫君傾盡最完美的華麗。
舞女們排練過無數(shù)次,可每聽一次就心傷一次,好像這首歌能勾起自己慘淡回憶,誰一生中沒有幾個(gè)苦處、委屈,她們年紀(jì)輕輕何甘自墜舞池,生活所迫,世情所*,令她們不得不展笑賣顏。如流水的淚早已把裝化糊了,顫抖中強(qiáng)忍住咽嗚的聲音,哀聲輕和:“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shí),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花落人亡兩不知……”
舞女唱罷,芊蕓流著淚,撫著琴收住結(jié)尾,幽怨琴弦嚀嚀哀鳴,隨著她咽嗚地低鳴:“花落人亡兩不知……”而結(jié)束了這首催人淚下,引人悲凄的葬花吟。
一曲彈罷,芊蕓白析的雙手平放在琴弦上,深嘆一口氣后才緩緩抬起顫抖的雙手,悄悄擦拭掉掛滿眼角的淚水。
突如其如的掌聲,一浪蓋過一浪。
“夫君……”婉兒哭的兩雙眼睛紅腫,撲進(jìn)他懷中,喃喃道:“婉兒何幸遇夫君。”
“好了,別哭了,乖,嗯!”阿真思緒也觸傷,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萬萬也沒想到芊蕓彈唱的如此出色,比原版的更杰出。
“嗯。”婉兒抬起腦袋,擦拭掉眼角淚花,瞧見盈盈吮著笑正在凝視她,不由的雙腮微紅,害羞中柔弱道:“讓盈盈見笑了。”
盈盈吮著笑,搖著頭道:“芊蕓這曲葬花吟彈的極好。”應(yīng)后,笑著望向阿真感嘆道:“好一曲林黛玉葬花呀。”雖然她討厭芊蕓,可是也忍不住贊賞她杰逸的歌喉和琴技。
盈盈說完,眾人皆愣,琴玉雙眼紅腫急問道:“這曲叫葬花吟?”
琴米也也好奇問道:“盈盈,林黛玉是誰?”
“這……”盈盈啞然了,他們都沒看紅樓夢和他們說,他們能懂嗎?
阿真見到芊蕓眼角吮淚走了下來,贊賞道:“蕓兒,棒!太棒了。”說完豎起一個(gè)大母指,贊揚(yáng)不已。
琴玉和琴米聽他贊揚(yáng),果然不再追問盈盈,轉(zhuǎn)移視線望向芊蕓,點(diǎn)頭附合。
阿真見成功轉(zhuǎn)移話題,趕緊向盈盈使了個(gè)眼神,盈盈做了個(gè)童了軍動做,表示收到。
“芊蕓之琴真乃天籟,琴玉不及,不及呀。”琴玉害羞中站起來福身,還虧她昨夜彈琴給阿真聽,他自己的夫人就勝她不知凡幾,有何可比。
芊蕓被大家贊的雙腮緋紅,羞怯不已道:“七公主謬贊了,芊蕓愧不敢受,實(shí)乃夫君教的好。”
她這一說,眾人驚剎不已,齊轉(zhuǎn)過頭望向阿真。
柳風(fēng)揚(yáng)和郭直孝不可思議中疑惑問道:“真哥懂音律?”這,這也太杰出了吧,怎么他什么都懂呀。
阿真見他們不可思議的表情,擺著雙手道:“不懂,不懂。”
眾人又齊望向芊蕓,芊蕓雙腮緋紅解釋道:“是昔日夫君低聲鳴唱,傳授芊蕓的。”
原來如此,眾人點(diǎn)點(diǎn)頭,可仍對阿真佩服不已,柳風(fēng)揚(yáng)抱拳拜道:“真哥譜出的詞,真乃天闕。”
阿真大驚,盈盈還在旁邊的,怎么敢偷盜,趕緊站起來回道:“這不是我所做,是別人做的。”
眾人皆不信,瞇著眼見他又在虛偽了。
“不信你們問盈盈。”
果然他這一說,眾人齊望向盈盈。
盈盈嘆了口氣站起來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首葬花吟其實(shí)不是他作的,是一名叫曹……”
話還沒說完,琴玉便插嘴道:“是不是林黛玉所作。”
盈盈聽她如此急切的問,和阿真面面相覷。
“沒錯(cuò),她耗時(shí)三年才譜寫出這首詞。”阿真趕緊接口,省得等一下她們又好奇的問林黛玉是誰。
盈盈白眼一翻,瞪了他一眼,這么瞎的話都能說出來。
阿真見盈盈翻白眼,靠過去后,在她耳邊小聲道:“千萬別自找罪受。”
“真哥,這林黛玉是你們家鄉(xiāng)的人嗎?”柳風(fēng)揚(yáng)對林黛玉瞬間感興趣了。
阿真點(diǎn)頭,“是呀,林黛玉是我們家鄉(xiāng)的歌妓,在青樓邊以賣笑為生。”
他的話剛落,盈盈一個(gè)踉蹌,什么時(shí)候林黛玉變成歌妓了?
可柳風(fēng)揚(yáng)等人信了,感嘆喃道:“沒想到呀,沒想到一名歌妓竟有如此才學(xué)。”喃完后佩服不已,“真哥,盈盈,你們家鄉(xiāng)的人太杰出了。”
“是呀……”郭直孝也是欽佩不已,來了兩人,兩人都如此杰出,他們家鄉(xiāng)恐怕堪比天宮了。
琴玉對這曲心喜不已,頂著個(gè)害羞的臉乞求道:“這曲葬花吟,我甚是喜愛,不知芊蕓能否割愛?”
琴米在旁邊不停點(diǎn)頭附合道:“如芊蕓不嫌棄我與七姐,可否傳授?”
芊蕓微笑道:“七公主、十四公主折煞臣婦了。既是公主們喜愛,芊蕓必傾囊相授。”
“多謝芊蕓。”琴玉和琴米手按腰對芊蕓福了下身,心里歡喜不已。
芊蕓驚剎莫妙,也手按腰福身回禮,“七公主、十四公主之禮芊蕓不敢受。”
盈盈有趣的望著這三人福身,不由菀爾,這古代女人就是有趣,不過這福身姿態(tài)可真是美呀,有機(jī)會她也要福一下試試看。
阿真見她們?nèi)颂搨蝸硖搨稳ィΦ溃骸扒儆竦囊袈梢部胺Q一絕,不如為我們演奏一曲如何?”
琴玉聽他這話,羞的是兩腮緋紅,有芊蕓在她哪里敢獻(xiàn)丑呀,小腦袋不停搖擺道:“不可,不可,不如請盈盈演奏一曲。”說道比劃著盈盈。
盈盈咋舌,怎么這顆皮球瞬間就踢到她身上來了,擺手笑道:“我不懂琴耶。”
她這一說,大家都不以為然了,身分如此尊貴怎么會不懂琴呢。
芊蕓陷害中嬌笑道:“盈盈太過謙虛了,趁興不如彈奏一曲。”說完臉上滿是陰險(xiǎn)的笑容。
阿真腦門滑下一顆冷汗,這兩個(gè)女人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打起來吧?
婉兒望了望兩人眼中不斷激蕩著電流,出來解圍道:“蕓姐就別為難盈盈了。”說完心里大嘆口氣,兩人如此明爭暗斗,恐怕家無寧日了。
盈盈蹩著芊蕓陷害的奸笑,對婉兒感動不已,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便彈上一曲好了。”不就是彈琴嘛,王宮里還有十幾名琴師日夜不停追在她后面纏她學(xué)琴呢。
她這一說,阿真的下巴掉下來了,湊過身小聲道:“盈盈你行不行呀?”
盈盈笑著握著他的手朝眾人笑道:“今日我便與我的查格爾王合奏一曲,還請大家多多海涵”
“這……”阿真額頭冒下三條黑線,他不懂琴啊。
郭直孝見他們合奏,高興中啪啪啪鼓起掌來。
柳風(fēng)揚(yáng)等人也是眉開眼笑,能聽查格爾公主和真哥彈琴,真是三生有興呀。高興中皆雙雙落坐。
盈盈牽著阿真的手走進(jìn)亭里,輕輕說道:“女兒情,我彈你唱。”
說完她便坐在案桌上,輕輕抬頭問道:“沒問題吧?”
阿真苦著臉,“我唱女兒情會不會太那個(gè)了……”
“反竄一下嘛。”盈盈開心笑后手撫上琴擺,便開始演奏了起來。
阿真站在旁邊,聽那首女兒情的音律響起來了,一時(shí)頭腦打結(jié),不知該怎么唱了。
盈盈邊彈邊狠瞪著他,見他竟然攤了攤雙手,然后坐在旁邊開心的吃起梨來了。菀爾搖了搖頭。
柳風(fēng)揚(yáng)等人坐在花園內(nèi),聽著盈盈彈琴,柔美的音律蕩人心悱,閉著眼極其亨受中側(cè)耳聆聽著。
芊蕓聽了一段后,緊咬著唇,不得不承認(rèn),盈盈彈的很好,這曲更是新穎別致,纏綿柔情,相思之語萬言難訴。
琴玉傾聽著盈盈琴中的相思寄語,悄然掩面,大司馬有兩位如此杰出的夫人,如何看得上她。
盈盈在琴到*時(shí),再始深情鳴唱:“鴛鴦雙棲碟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郎君。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說什么王權(quán)富貴,怕什么狼煙戰(zhàn)血。只愿天長地久,與我意中人兒緊相隨。愛戀伊,愛戀伊,愿今生常相隨。”
阿真聽的大受感動,沒想到盈盈把詞給改了,該死惹的他都的柔情都快爆炸了。
柳風(fēng)揚(yáng)等人聽盈盈深情吟唱,也是大受感動。郭直孝更是心懷激湃,婉兒雙眼濕潤輕輕跟著鳴唱道:“說什么王權(quán)富貴,怕什么狼煙戰(zhàn)血。”
眾人聽她低唱,想到真哥與盈盈沙戰(zhàn)相隨,血染戰(zhàn)袍,不離不棄,鼻子不由酸楚。這才是真正的生死相隨。
盈盈一曲彈罷,阿真已是感動不已,緊緊把她擁進(jìn)懷中,大嘴印上她的紅唇,四周鮮花綻放,亭外清風(fēng)微拂,亭內(nèi)兩人早忘了亭外的一大群人了。
在眾人羞紅臉時(shí),阿真牽著盈盈的手走下花園,見到眾人滿是不自在的眼神亂瞄,哈哈一笑道:“盈盈第一次來,不如出府去逛逛?”說完看向盈盈。
“嗯,我還沒逛過金陵呢。”她很是贊同。
柳風(fēng)揚(yáng)等人附合點(diǎn)頭,集體贊同。
婉兒挺著大肚子站起來,走到她夫君前面撫去他的皺折道:“夫君,婉兒就不去了。”
阿真望著婉兒,手撫摸著她的大肚子輕輕點(diǎn)頭,“那婉兒就在府里休息吧。”
“夫君我留下來陪婉兒,你和盈盈去逛逛吧。”芊蕓走到婉兒身邊,雖心不甘,可婉兒說的對,盈盈難得來,不要老是霸占著他。
阿真見芊蕓突然之間如此明理,大受感動牽著她的手笑道:“那你留在府內(nèi)陪陪婉兒,我們很逛逛很快就會回來。”
“嗯。夫君早些回來。”芊蕓抬眼蹩盈盈一眼,嘆氣中和婉兒目送這一大群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