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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的想著,手中不知道隨意翻了多少遍的書竟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一個折痕,好象是不久前才折過又打開的,她的眸光落下去,卻在那書頁中看到了一個個被劃下了的字,那幾個字清晰的映入夕沫的眼中,“走,我在那株樹下等你。”
相錦臣的膽子真大,這幾個字連著讀起來誰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過,那株樹卻只有她與相錦臣知道吧。
那是相錦臣帶著她把她送去風(fēng)塵居的時候跳過去出府的那株樹。
從昨夜等到了現(xiàn)在,他還沒有死心。
相錦臣,他到底給了她多少的心呢。
她的心開始不安,相錦臣這樣的要帶走她,那就說明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也知道這一個晚上會發(fā)生對她不利的事情,可是燕墨會守著她,再不幸的事情又是什么呢?
搖搖頭,她真的想不到。
難道,是淑太妃要她死?
胡亂的想著,她想要去見相錦臣,可是看看窗外,夕陽早已經(jīng)西下,夜色已經(jīng)悄然來臨,冬天的夜一向來得都早。
甚至連府上的燈籠也在次第的燃亮了。
飛跑出大門外,就站在那夜色中,她想高呼相錦臣的名字,卻怎么也不敢喊出來,又是因?yàn)檠嗄娱L了讓她發(fā)現(xiàn)那些字的時間,他昨夜的瘋狂索要讓她起得太晚了。
又是錯過了什么嗎?
望著那株樹的方向,夕沫開始不安,很不安。
“小姐,王爺要來了,旺福說王爺一會兒就過來,小姐,快換衣服,我們要出府去賞花燈了,小姐,你記得要替我猜謎喲……”
不知道知夏還說了什么,可她,已經(jīng)出不去了,任由著知夏為她褪去了那件桃紅色的衣衫而穿上了要出府的衣衫,紅色的小襖,卻是那么的顯眼,仿佛她才是今天的新娘子一樣,她想要拒絕的,可是門外,已經(jīng)走來了燕墨,“沫兒,可以走了嗎?”
心口跳著,她想說不,可是,燕墨就是那么俊逸的站在她的面前,讓她才要開口的‘不’字轉(zhuǎn)眼就咽回了肚子里。
他望著她笑。
很溫柔的笑容,那是她從前從來也沒有見過的。
他的手遞向她,“沫兒,可以走了嗎?”
腦子里有些暈暈乎乎的,相錦臣要帶她走,也不說理由的就要帶她走。
他一準(zhǔn)還在那株樹上等著她呢。
可是天色,就是這樣的晚了。
天黑了,元宵節(jié)的夜是棲城里最美的夜,可是這一夜,卻讓她有些心慌了。
那是真正的心慌。
紅色的小襖,就是那么的顯眼,與燕墨站在一起時,她呼吸到了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清晨起得那么早去宮里接新娘子,可此刻,他依然還是精神著,半點(diǎn)疲憊的樣子也沒有,倒好象,昨夜里那個動了半天的人是她而不是他一樣。
他的手握牢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著就走出了房間,根本讓她沒有機(jī)會說‘不’,相錦臣,真的對不起了,她不是
不去,而是發(fā)現(xiàn)的太晚了,夜里被燕墨的折騰著害她真的起晚了。
就要這樣錯過嗎?
她也不知道,只是走進(jìn)院子里的時候,目光總是忍不住的望著那株樹的方向,她記得的,一直都記得那個方向。
相錦臣,到底有什么事再瞞著她呢?
就算是晚上會發(fā)生一些事情,可總也與她無關(guān)的,那是京城里的這些男人們玩弄權(quán)術(shù)的結(jié)果。
男人有自己的野心也是正常的,可是有時候明明是夠不著的東西卻就是要偏執(zhí)的拼命的去夠到,不知道這樣對不對,總之她是不贊成的。
可是青陵王,據(jù)說是她的父親呢。
輕盈的踏出了清心小筑,迎面卻是幾聲哭喊的聲音,在這熱鬧的灑滿紅色光茫的王府里顯得那么的格格不入,“王爺,你不能這么對我們公……”
那個‘主’字的音還沒有落,燕墨隔空一指,那草原上的婢女頓時就軟軟的倒了下去,“送她過去冬梅宮陪著她主子,再讓那里的人隨意的出來,你們幾個就提頭來見本王。”
那么冰冷的聲音,冷冽的讓夕沫想起了他之前是怎么對她的,那樣的他是完全沒有人情味的,什么人在他的眼里都仿佛是沒有生命了似的。
幾個婢女誠惶誠恐的拉起了拓瑞的侍女抬著便向著冬梅宮的方向而去,默默的望著那個方向,夕沫突然間只覺得拓瑞有些悲哀,清晨還是開開心心的嫁過來,可是此刻,想必拓瑞已經(jīng)是生不如死了。
握著燕墨的手輕輕的松開了,這樣冷漠而無情的燕墨突然間讓她是那么的害怕了。
也許,真的是因?yàn)閺那八o過她的磨難太多吧,所以,心底總是忍不住的浮現(xiàn)那些過往,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著他是不是也要對她做些什么。
相錦臣說過的話又浮上心頭。
“沫兒,你怎么了?臉色有些不好。”
淡淡的笑,“可能是有些冷吧。”
燕墨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她,然后轉(zhuǎn)向知夏,“知夏,回去把那件狐皮的大氅拿出來,冷的時候就給夕沫披上,熱得時候就脫下來,你拿著就好。”
“好的,王爺,我這就去拿。”
知夏去了,燕墨轉(zhuǎn)頭看著夕沫,“夕沫,今晚上要看很多的花燈,人又多,我怕你一定穿不來那長長的衣服,所以就讓知夏給你拿著,走一走就會熱了,夕沫,我們走吧。”
牽著她的手就走,仿佛剛剛拓瑞婢女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一樣,拓瑞的好與壞真的與他無關(guān)了。
可他們,應(yīng)該是拜過了天地的吧。
拓瑞的身子雖然還是清白的,可現(xiàn)在,她這拜過天地的身份讓她以后即使是嫁人也有著污點(diǎn)了。
燕墨他這樣,真的是害人不淺。
可其實(shí),他也有些是為她,為了讓她離開皇宮離開淑太妃。
宮里的人與事從她離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淑太妃的,燕康的,還有阿桑,此刻,她居然是有些想念阿桑,她的孩子,可還好嗎?
沒有馬車,就是一路走出去,這樣才是真正賞花燈的樣子。
逍遙王府的大門外真是亮呀,通亮的一片,都是花燈,仿佛望不到邊際的花燈。
“小姐,你看那盞蓮花燈,真漂亮。”知夏的手指著幾丈開外的一盞花燈,若是在平時,幾步路就可以走過去看了,可現(xiàn)在,真的不行,人山人海的都是人,城里的,城外的,都來?xiàng)强椿袅恕?
嘈雜混合著喧鬧,熱鬧的不得了。
燕墨的手緊緊的握著她的,大冷的天讓她居然手心里都是汗了,卻拗不過他的手,就是拉著她走,出來時披上的狐皮大氅也脫下給知夏拿著了,果然是穿不得的,人太多,多的好象滿世界都是人了一樣。
幾個人擠著向那蓮花燈,走了半天,到了才知道那就是王府里拿出來展著的花燈,真的好多的燈謎,“小姐,你要幫我猜喲。”知夏也不客氣了,指著那有謎面的花燈就讓夕沫幫忙猜著,甚至于也不避諱燕墨是不是在場,姑娘家的心事就是這么的清楚了。
知夏喜歡旺福,一邊看著花燈還一邊悄悄的對旺福瞟上兩眼,就是那么的喜歡呀,于是為了愛,就可以不顧一切了。
那樣,才是真的愛吧?
“王爺,我想和知夏一起去猜燈謎。”一直一直握著她的手,握得她連自由也沒有了,所經(jīng)的地方人人都在朝著她看,有些嘆息,她這一身衣服的顏色真的不好,太惹眼了,那么的大紅呀,即使是離得遠(yuǎn),也一準(zhǔn)是一眼就知道是她了。
“小姐,就猜這個吧。”
夕沫順著知夏的手看過去,那花燈上的謎面是“一人背張弓”呵呵的笑,唇便貼上了知夏的耳朵,“是夷字。”
知夏一說,那守花燈的老人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對了。”
蹦跳著,知夏開心極了,半天才停下來,笑著貼上夕沫,“小姐,要猜三個呢,這是最少的數(shù)目了。”
“行,你再找一個,哪個咱們都能猜中。”從小,她就多看這樣的書,所以,不管是什么樣的燈謎都難不倒她的。
“孤巒疊嶂層云散,打一字,小姐,這個吧。”
這個,卻是有一點(diǎn)的難度的,輕輕的笑,沉思起來,可不過須群臾,夕沫便猜出來了,“崛”。
知夏又去報上了謎底,卻又是對了,開心就寫在臉上,也許,知夏已經(jīng)在想著要怎么慶祝她與旺福的事情了吧,燕墨是一定會答應(yīng)的。
又猜了一個,都是太簡單了,對她,其實(shí)多少是有些無趣的,“好了,夠了,知夏,我現(xiàn)在可不想再猜了,只看著就好。”完成了任務(wù),她也不想猜了,只想看看花燈,千奇百怪的各種各樣的,那才是開眼界。
“行,小姐看吧,我去跟王爺說燈謎的事,他可是答應(yīng)我了呢。”跑跳著,知夏一點(diǎn)也不害臊的就去了,站在了燕墨的面前,彎彎的眸眼都是笑,隔著幾步遠(yuǎn),夕沫也不過去,就那樣看著知夏與燕墨說著什么,然后,知夏滿臉笑容的跑開了,模樣倒是有些羞,一定是燕墨說了什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