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人瘋狂起來還真可怕。而那些婦人的手段,甚至比酷刑來得更為管用。對方的艦隊指揮官,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平素也想過,萬一當了俘虜怎么辦?只是沒想到會屈服得如此之快。
不殺也不動刑,只是幾通耳光,讓他徹底放棄了防線。
“性命,年齡,身份?!?
“樸載譽,45歲,韓國大公麾下第四艦隊指揮官?!?
黎歌穿了一身潔白的長袍,遮蔽不得風寒,卻把妙曼的身材襯托出來了。但這幅模樣,看在樸載譽的眼里,比魔鬼和母夜叉還要可怕。
“請問貴方是那一處勢力?”樸載譽還是忍不住問了話。
回應他的是一大通耳光。
“閉嘴,你個娘娘腔。沒有叫你開口之前,不得出聲。”黎歌一揮手,讓扇耳光的健壯女士兵退了回來,繼續問話:“老實交代,你們為什么會到這處島嶼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樸載譽立刻應道:“我們是被趕過來的,艦隊后面有個非??膳碌墓治镒肺覀?。如果再不上岸的話,我們會被統統吃掉。”
“怪物?”黎歌不解。
樸載譽連忙描述了一番,并說起那怪物噴吐出一個火球,將把一艘小艦給炸碎了。
匍匐在山巔的菜飯,耳朵比較靈敏。它撐開眼皮,不懷好意地朝這邊望了一眼。樸載譽口中的怪物,說的就是它了。不過,黎歌并不知情。
“好吧,怪物就怪物?!崩韪璧溃骸澳銈儽緛淼暮骄€哪里?”
“這個……”樸載譽一驚,頓時猶豫起來,剛想找個措辭,冷不丁地瞅見那個健壯的女兵又沖了過來。他連忙尖叫起來:“不要,不要。我說,我說。”
那名女兵腳下一頓,但依然不善地盯著樸載譽。
“我們只是例行的外海巡邏,這里是我們第四艦隊的管轄范圍,平時走的就是這條線路。一般不在荒島上停留,今天實在是被怪獸逼得沒辦法了,略微調整了航線?!?
黎歌將信將疑,但也問不出更多東西來了。
黑夜在遠處望著這一幕,忍不住搖了搖頭。但很多東西,并不是與生俱來的,她還需要更多的學習。
他揮手將魏無疾叫了過來,然后吩咐了幾句。
魏無疾得令后,帶上幾個士兵,將俘獲艦隊中的其它一些軍官給綁了過來,一起押到黎歌跟前。
黎歌正在審訊樸載譽,冷不丁見到魏無疾帶人過來,不由露出詫異的表情。
魏無疾行了一禮,開口道:“主公命我過來,為你上第一課。對待敵人,永遠不要仁慈?!?
叫手下押來一個地方的小頭目,然后從背后抽出鋼刀,對著脖子比劃了一下。他突然反過刀背,沒頭沒臉地就是一頓暴打,眼見那名俘虜只剩下一口氣了,這才住了手。這一幕,讓黎歌心驚肉跳。
“水,”魏無疾道。
一名士兵連忙遞過來一袋海水,魏無疾接了過來,全部潑灑在那人的傷口上。
海灘上頓時響起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魏無疾見到俘虜清醒了,用刀尖將他的下巴挑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道:“你們的任務是什么?”
“不……”那人眼角瞄了一下樸載譽,似乎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嚓!”刀光一閃,好大一顆人頭飛上了天。
“我們不需要沒有價值的廢物,”魏無疾一腳將尸體踹到,猛一回頭:“下一個!”
“我說,我說!”還沒等士兵拖到跟前,那個小軍官立刻叫了起來。魏無疾朝兵士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押到一邊,記錄口供。
他自身走到樸載譽跟前,不善地盯了他一眼。
“你要干什么,”樸載譽掙扎了一下,他被嚇到了。
“不干什么,問你同樣一個問題,你們的任務是什么?”魏無疾口氣冰冷道:“我給你三十秒時間思考,如果沒有得到我要的答案,你的腦袋就跟他一樣?!?
說罷,朝那個滾落在沙灘上的人頭望了一眼。
魏無疾也不催促,朝遠處一指,自顧自說道:“看到那群渾身是毛的家伙沒,主公平時約束他們不得吃人。但是事有例外,你的身份特殊,死了以后,就是他們當中幾個的晚飯。當然,我會教育他們一些吃人的藝術,頭部紅燒,四肢清燉,還可以來個爆炒腰花。”
樸載譽的雙腿如篩糠般抖了起來,再也沒有半絲勇氣。他嚎叫道:“不要吃我,我說,我說?!?
魏無疾望了黎歌一眼,示意她來繼續,然后轉身走開。
黎歌神情復雜地看著魏無疾離去的背影,面色逐漸堅定起來,面對樸載譽的面孔,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不等她問話,樸載譽連忙把一起都倒了出來:“東郡三十三灘發現這個海島夜間有異象,疑似異寶出土。消息傳回都城,大公令我們一、四、七艦隊收到命令后立刻前來匯合,進行探索?!?
“怎么這么晚才到?”黎歌寒著臉。
“我們接到消息的時候不在軍港,正在北面安國邊境處巡視,路程比較遙遠耗費了不少時間?!?
“第一艦隊,第七艦隊是什么情況?社么時候抵達?”
樸載譽不敢再扯謊,一一作答。
黎歌得到需要的消息之后,將這些人集中看押,獨自找到黑夜。
“權利是血腥的,”黑夜正坐在一塊石頭上,望向西海岸,夕陽的余暉中,有些黑點正在向海島靠近:“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沉默了一會兒,黎歌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可以做到?!?
“好,那從這一刻起,除了捷天、魏無疾、魏無病和他們的老部下之外,其余的人,都歸你統領。”黑夜心中有所決定,他準備離開了:“槍械我給你留下一半,由你挑選絕對信任的人掌控,十二紫衛全部留給你掌控。我只帶走疾風,因為我還欠他一個承諾。”
“你現在就要走嗎?”黎歌的聲音里有些顫抖。
“有了跌倒,才會爬起。雛鷹學會展翅,才能飛翔。只有離開庇護,才能夠真正成長。我給了你留下的這些人口,是一股足以影響這個世界的力量,是一筆巨大無比的財富?!焙谝够剡^頭來,向營地掃了一眼,繼續道:“我給你三年的時間放手一搏,最起碼要將整個試煉場四分之一的版圖收入囊中,你的目標是韓國和安國?!?
“太突然了,”黎歌的眼眶開始濕潤。
“在你的帝國里,我不適合再出現。”黑夜想得更為深遠:“選好你的聯絡官,我會讓我另外一股勢力聯系你們,互通有無?!?
對于這樣的一個決定,確實非常倉促。
黑夜原本也沒想過這么快就讓他們獨自經營,但黎歌起初對待俘虜的手段,讓他突然感到一陣絕望。溫室里的花朵,只適合觀賞。真要讓她成為光明神國的女皇,成為光明神教的教皇,沒有尸山血海,絕對坐不穩那個位置。
與其最終弄出一個爛攤子難以收拾,不如提早改變黎歌。
“給你幾個建議,”黑夜緩緩道:“立足海上,徐徐圖之。用好劉鋒,善待枯荷。牢牢掌控獸人,以滾雪球的模式,擴大人類奴隸兵團。另外,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善待你的子民?!?
“我都記下了,”黎歌知道結果無法改變,收拾了心情,開始平靜下來。
黑夜叫過燭龍和紫姬,對他們叮囑了一番,并允許紫姬成為黎歌的坐騎。其余的紫衛,黑夜也一一聯系,暗中囑托。
待到夕陽收攏最后一抹余光,捷天帶著他綁架來的成果抵達海島。他本以為這趟出去,撈了一票大的,各種船只一共弄到二十多艘。萬萬沒想到,老遠就看到海邊停放了整整齊齊的一個艦隊的船只。
“嘿,你怎么做到的?”捷天找到黑夜,驚詫道。
“有個不開眼的大公,準備到海島上來找寶物,送了三支艦隊給我。這是第一支,后面的兩支,一兩天內也能到?!焙谝闺S口道。
“還有這樣的好事?”捷天一時間真是難以置信。
“好了,把船只同黎歌交割一下,然后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們就準備回去了?!焙谝拐f完,叫來風鈴,讓他去準備一些吃的東西。
樸載譽的艦隊里,足足帶了超過十五天的補給。這一批物資,足以緩解燃眉之急。只要控制好獸人的食量,然后搶下另外兩只艦隊,就可以有一小段緩沖期,然后尋找陸地或者巨大的海島,再緩緩圖之。
黑夜支起光明護罩,將手下的頭領叫到一起,一邊用餐,一邊將自己的打算告知。
“什么,明天就要離開?”眾人大驚。
但黑夜的威信不是一兩天建立起來的,沒有人反駁。
“薩爾、疾風,你們倆跟我走?!焙谝裹c了名。如果不把原先的獸人領袖弄走,奴隸兵團不見得穩妥。他嚴肅地向眾人望了一眼,繼續道:“無疾、無病,我本想帶你們離開。但現在想想,還是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
魏無病愿意離去,他的現代化武器營可以隨時組建。但魏無疾到真不舍得離開,畢竟他所統領的,是精銳中的精銳,一旦離開,想要培養出這樣的人手來,難上加難。
黑夜了解了他們的意愿之后,也沒有過于強迫:“那無疾留下,繼續統領精銳騎兵團。無病隨我離開,回去后重新組建特種作戰部隊?!?
黎江、黎巒,布吉,劉鋒、枯荷、陳武,黑夜一一點名,各有囑托。
至于黎歌教皇和女皇的位置,他并沒有直接任命,只是向眾人略微透露了一下有這個意思。送上門的地位,遠遠比不得自己打拼來得穩固。這個道理,黑夜已經教給了黎歌,自然由她自己去領悟。
“今夜是我庇護你們的最后一夜,來日方長?!焙谝沟?。
營地里飄蕩著一股傷感的氣氛,但相聚總有離別,無論黑夜是他們供奉的光明神也好,是他們以前的領袖也好,還是曾經的朋友也好。
他總是要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