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越秀苑1號,鐵頭按了門鈴,里面?zhèn)鱽硖咛咛ぬさ哪_步聲,門內(nèi)出來的正是楊千仞,他穿著講究,戴了一副金絲框架眼鏡,眉毛稀薄,眼睛細長,看到門前的兩個人,先是一愣,然后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找誰?”
“楊法醫(yī),我是法醫(yī)科邵琦,他是刑偵支隊的陳正楠”邵琦介紹到。
楊千仞一聽是同僚,立馬換上了另外一幅面孔,喜笑顏開的說:“哦、哦、哦、是小邵啊,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還有小陳,來來來,進來坐。”接著把他們請進家中,邵琦一向對這個楊法醫(yī)沒什么好印象,感覺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今天再見面更加讓邵琦反感,明明在科里沒見過幾次面,估計在科里見到都不會說話的關系,但是楊千仞卻好像表現(xiàn)的非常熟悉一般。
楊千仞給他們兩個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
邵琦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個大約200多平的小別墅,總共有三層,一樓是富麗堂皇的客廳,還有一個約30平的廚房,整體裝修風格偏歐式,奢華的紅木家具柜上擺了一些輕奢的工藝品,看起來奢侈卻不艷俗。
楊千仞品味還是不錯的,不過他哪來這么多錢買這個房子啊,真是奇怪。邵琦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楊老師,您這里裝修的真好,這裝修應該不便宜吧,這房子的地價也得在4.5萬一平呢,您真是好福氣”邵琦故意漏出羨慕的表情說。
“我要是到您這歲數(shù),也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就好了!”邵琦又補了一句。
“嗨,這房子不是我的,是我兒子買的,我和我兒子一塊住,這不,他們一家子出國了,這房子我就一直住著。”楊千仞哈哈一笑的說著。
“哦,這樣啊,楊老師,今天我們來是想問您一些事情。”邵琦接著說。
“什么事啊?你們別著急,先喝點水啊,這跑了一上午了也累了,吃點水果。”楊千仞笑瞇瞇的說,把水果盤往他們面前推了推。
“您客氣了,我們不吃了,問完就走,就是關于318奸殺案的驗尸報告。當時是您幫忙驗尸的,我來就是想問您一些關于當時驗尸的事兒。”邵琦說明來意。
楊千仞聽到318奸殺案,身體一震,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但是這個小動作卻被邵琦看在眼里。
邵琦不動聲色繼續(xù)問:“您當時是根據(jù)尸冷狀態(tài)和尸綠情況來驗的尸,您給出的結論是死者的死亡時間是當晚10點到12點,但是據(jù)我所知,尸體的尸冷狀態(tài)和當時的溫度環(huán)境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您在驗尸的時候有沒有覺察到當時屋子里的溫度怎么樣呢?”邵琦繼續(xù)問道。
“哎,小邵你這話說的,你是法醫(yī)我也是法醫(yī),難道我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驗尸關乎一個人的生死和清白,我能不根據(jù)當時的氣溫就判斷死者死亡時間嘛,再說了我楊千仞也是驗尸無數(shù),怎么可能不驗清楚就下定論呢,而且即使是溫度不同,死亡時間也差不了多少啊。”楊千仞一聽邵琦這樣說,聲音高了起來,臉上漏出了不悅。
邵琦很顯然感受到了楊千仞的不滿,邵琦心里想,要不要把重查318的案子讓楊千仞知道呢,如果318案子里的宋銘志真是被冤枉的,那么警局內(nèi)部肯定有鬼,但是面前這人,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那么讓他知道他們現(xiàn)在正在查318案,那么后面肯定會很麻煩,麻煩一就是引火上身,318案已經(jīng)結案,他們沒有權利重查,向上級申請完了才可以重查。二是如果眼前這人心里有鬼,讓他知道318案會被翻案,那么肯定會為日后查案增加難度,邵琦心里分析,還是選擇隱瞞查318案的事兒。
“楊老師,不是懷疑您的職業(yè)素養(yǎng)與職業(yè)態(tài)度,只是現(xiàn)在我們正在用318奸殺案作為一個典型案例來給新來的法醫(yī)上理論知識培訓,但是我看您的報告上沒有寫明當時室內(nèi)溫度,而且那些新來的法醫(yī)個個都是刺頭,就這室內(nèi)溫度這點小事兒就爭論的不可開交,所以我們頭讓我來和您確認一下,堵了那批新法醫(yī)的嘴。”邵琦隨便編了一個胡話。
鐵頭聽見邵琦編的瞎話,不自覺的冒了冷汗,心想這個理由,夠差,不過當然不能把案子調查進度透漏給任何人。
“你說的那個318奸殺案啊,那個案子是證據(jù)確鑿啊,當時溫度是正常室溫,我就是按照室內(nèi)溫度估計你的死亡時間,沒有錯”楊千仞很肯定的說著。
“哦,楊老師,那您還記得當時的室溫是多少嗎?”邵琦繼續(xù)問。
“當時是春天,當然是春天的室溫了,那么久了,我還真是記不得了,不過就是當時的氣溫,13.14度左右吧。”楊千仞繼續(xù)說著。
“哦,好,知道了,楊老師,其實我們也有點小題大做了,我就是看不慣新來的那幫法醫(yī),天天鼻子朝上,完全不把我們這些老人放在眼里,這次回去我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對吧,哈尼。”邵琦突然扭頭朝鐵頭叫了一聲哈尼。
鐵頭大驚,眼睛圓瞪,不是,我耳朵沒有聽錯吧,竟然叫我哈尼?我現(xiàn)在真是“納尼?了”鐵頭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尷尬的答應了一聲。“哎”鐵頭答應時已經(jīng)癟紅了臉。
“你也是的,非得為了一口氣讓我來問問楊老師,我看是你嫌棄我分析錯案例,丟你的人吧,現(xiàn)在好了,問完老師了,這次這些新來的就不會再說什么了,你的面子也完全掙回來了!”邵琦面對著鐵頭嗔怪道。
鐵頭完全不在線,只是僵硬的答著,“我錯了,錯了。”
“行,楊老師,今天來冒昧來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我們先走了。”邵琦說完就挽著鐵頭的胳膊往大門走。
“在坐會兒,沒事,沒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隨手來問我啊,歡迎。”楊千仞笑著說。
“留步,楊老師。”邵琦挽著鐵頭胳膊出來后和楊千仞道別。
只聽他們剛走沒多久,身后的門“咣當”一關。連一樓的窗簾都拉上了。
“這楊三刀還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簡直就是笑面虎!”邵琦看著緊閉的大門說。
“還有你,演技太差了,差點就露餡了!”邵琦轉過頭看著臉漲得通紅的鐵頭。
“我.我哪知道你會這樣啊,我這反應算不錯的了,我要是喝著水,估計早就對著你噴出來了。對了,你剛剛那樣說是不是為了讓楊三刀相信你前面的話”鐵頭說著。
“not bad boy!還不錯啊,小伙兒!我覺得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太多,這人不簡單啊,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他在隊時我就不喜歡他!”邵琦說道。
“我也覺的他有問題,剛剛你提318奸殺案的時候我看見他明顯一愣,而且他的眉好像皺了一下,然后立馬又變回了原來的表情,不像是正常人的反應,而且他住的這房子這么貴,還說什么事他兒子給買的,我看有必要查查他兒子目前的工作!”鐵頭說著。
“行,回去找于隊匯報去!”邵琦對著鐵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