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 [ 返回 ] 手機
白傾城轉身轉得太過急迫,鞋跟傳出尖銳的摩擦聲。一雙眼嗖嗖的像要在白君素的身上剜出兩個洞來。
身側一陣下沉,白照民顫了兩下,暈倒過去?!鞍郑阍趺戳耍俊卑變A城手忙腳亂,連同侍者將人扶住。
白君素用力甩開容巖的手,將頭偏向一邊:“你走吧?!?
容巖站著不動,烈日炎炎下堅定而執著的看著她。桃花眸子,如墨潑染。
白君素肺腑中隱忍得就要爆炸,狠狠的咬住下唇,唇齒中滿是咸腥作嘔的味道。
“我讓你走,你沒聽到嗎?”喉嚨哽動,她已經開始咆哮。
容巖一伸手,狠狠將人帶進懷里,很大力,撞得自己和白君素都疼。白君素此刻就像個刺猬,拼盡全身力氣掙扎。容巖就用比她更大的力緊緊抱住,白君素還有罵人的習慣,一邊反抗一邊罵,可是,再大的力氣跟容巖比起來也是微薄。最后一絲力氣拼盡,他卻沒有放手的打算,便氣奄奄的縮在他的懷里,任由他抱著,喉嚨干澀,罵也罵不出了。像只受傷的小獸,嗚嗚的在他懷里喘息。
容巖輕輕撫她的背,一下下,下巴抵到她的發頂上:“還從沒人敢這么大聲跟我講話,你嚇死我了。”
白君素哭起來像個孩子??邶X不清:“我不是讓你走了么?!?
容巖手臂收緊,輕輕笑起來:“你看我像那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么?!睂⑷艘瞥鰜恚拗柑羝鹣掳图毤毧?,本來極精致的一張臉,一側臉頰因為白照民那一下明顯紅腫起來,看著很不協調。白君素下意識想躲,他緊緊扣著她的下巴不允:“都腫了,很疼?”
白君素自認有錚錚鐵骨,無所謂的想要搖頭。
容巖已經掐上來,專挑這紅腫得厲害的地方捏。而且還是用了力的,白君素疼得哇哇亂叫,怎么也裝不下去。眼眶又溫了:“你放手,疼死了。”
容巖就那樣定定的看著她:“不是說不疼?不辛苦就撐下去啊,承認多沒面子?!?
這個男人可真是辛辣,一語道破的話從來不吝嗇說,也不顧及別人是否有面子。
容巖嘆氣:“疼就是疼,委屈就是委屈,上帝讓你當女人為了什么?撒一次嬌,服一次軟又不會死,天天這么死扛著有意思?”扯下她的手,俊顏板起來真是一本正經:“別亂動,敷一下會好些。一個漂漂亮亮的姑娘,怎么次次見你都能鬧出事來?!?
說得也是啊,他們總共見過三次,第一次喝得爛醉還被人調戲,第二次沒事找茬,這次又是這么不堪。當著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面,也像格外的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不覺得我特別狼狽?”
容巖直言不諱:“的確夠狼狽?!闭f著掏出電話,像調查取證那樣對著她連拍幾張。
白君素反應過來,用手擋住臉:“你干嘛?丑死了還拍?!本退憧床坏?,她也知道現在肯定像鬼一樣。
容巖閑閑地勾起嘴角,對她的慌恐羞澀恍若未聞:“是挺丑,所以才拍個照保存起來,以后方便調戲??蓱z這漂亮的一張臉,遇到這么個不爭氣的主人?!?
白君素真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業界里傳得火熱的容大少,聽聞他有太從容的氣質,幽雅得也是無可挑剔,而且笑容清冷幽暗,怎么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你真是傳聞中的容巖么?你這樣……”她斟酌了一下詞匯:“不會被人欺負?”
容巖收起電話,語氣似閑閑:“從來都是我欺負別人。”
白君素想起得給符明麗打個電話,飯店里發生什么她還不知道,等不到她人,一準得瘋了。手機連帶包包還都放在包間里,不得借用容巖的。
容巖讓度出空間讓她打電話。起身:“我先去弄些冰塊,幫你敷一下?!?
符明麗聽出是白君素的聲音,急著差點哭出來:“君素,發生什么事了?怎么也找不到你人了,聽這里的人說你跟白傾城那個賤人起爭執了,在哪兒呢?沒事吧?”
“沒事,忽然感覺悶得慌,出來透透氣。你自己吃飯吧,記得把我的東西拿回來?!彼杏X一側臉還很疼,不想說太多話。簡單說了兩句,掛掉電話。
容巖取冰塊還沒出來,白君素翻里面的照片看,本意想刪除了,按進去手指一僵,連眼神也僵了,馬上退出來,恢復原樣。起身打量他的房子,很大,裝飾大氣恢弘,色調是男人喜歡的暗色。穿過客廳,看到容巖在露天的陽臺上抽煙,想來是以為她的電話沒打完,不方便進去。背影修長挺拔,青山一樣,偏偏又有綠水的賞心悅目。白蓁搜刮起三年前的記憶,如果說在一個城市,就是該見過的??墒?,該不該的,她都忘記了。連同這么一個人,也無盡的陌生起來。反正這三年是沒見過,看資料他近幾年一直在外國,哪個國家來著?
“電話打完了?”容巖已經轉過身,將手里的煙按掉。
白君素點頭:“啊,打完了。”
容巖手法熟捻,也很利索,跟那日打架的風范略微相同,好像什么都不在話下。
“常做這種事?”
容巖挑眉:“什么?你說處理傷口這種事?”見白君素笑笑,桃花眸子彎起:“是啊,很會。以前常跟人打架,輕來輕去的傷口都是自己處理。男人和女人不同,沒那么嬌氣?!?
“誰說女人很嬌氣了?”容巖使壞,才說完就呼疼,一抬眸,見他果然扯動嘴角壞笑。想起什么事來,問他:“你認識白傾城?”
“她不是你妹妹?”容巖反問,接著說:“不算很認識,跟你爸爸比較熟。白傾城不是要做律師,現在這行可不好做,業務有底線。所以你爸爸想從我這里替她挖第一捅金,做我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白君素沒有太多表情,木訥得忘記疼,絮絮說:“她不是我妹妹,是白照民和金玉玉的女兒?!?
這話聽起來邏輯似有不通,容巖坐在一旁做個好的聽眾,僅是聽著。
白君素覺得回憶像刀,不出鞘還好,否則又是一場屠殺。連回憶,她還是不太能做好。幸好她失憶了,想想真是件頂好的事。所以,一剎那連笑容都明快起來:“其實也沒什么,他是我爸爸和金玉玉的女兒,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你既然是這里的人,也該聽說過,我媽媽是個無用的女人,小三來襲,她不戰而降,跳樓自殺了?!彼菢?,不叫不戰而降叫什么?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了么?真是世界是最自私的想法?!爸劣谖?,多年前出過一場交通意外,交通肇事過失致人死亡。最后醫院鑒定我神精不太正常,所以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不過那些都過去了,我因那次事故失去記憶,當真一切都過去了。什么都記不起了,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即便有人說我像個廢物?!边@樣一說,她倒像個樂天的人,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就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早就揭過,如今都是云開月明。
容巖卻不覺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