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2-27 18:01:33 字數:3084
齊弈就打馬急忙往回奔!一路上幾乎不住店,晝夜兼程想盡早趕回臨潼關,將牢裡的範叔先放出來!他想著範叔要是知道自己能出去了,會是什麼樣的心情?還會那樣麻木呆愣嗎?佈滿滄桑皺紋的老臉上會不會現出笑容?齊弈甚至都想了,等範叔出來,找個去處給他安身。讓他能夠安穩度過剩下的日子。
可是讓齊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他快馬加鞭的趕回臨潼關,迎面確實一個震驚可怕的消息,範叔在牢裡被人下毒害死了!毒藥就是鶴頂紅!而殺害他的人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臨潼關郡衙大堂。郡守厲東臉色鐵青,正在堂上大發雷霆。堂下跪了三個衙尉,旁邊站著幾個衙尉,全都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連送飯的婆子長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來了?昨晚上到底有沒有人在值?”厲東眼睛嚴厲的掃過三個衙尉。
沒人敢回答,全都噤聲。
齊弈在堂外站著,他天剛亮的時候趕回來的,到了之後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奔郡衙,誰知到了郡衙,卻見郡衙一片混亂,厲東正在四處尋找昨夜當值的衙尉,緊接著,吳秦出來告訴他:“範大曾昨晚上被毒死了!仵作正在驗屍!”
齊弈被這個可怕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仵作驗屍結果,範大曾是被人用砒霜毒死的。看守的衙尉只記得一個婆子曾經進來說給送飯。等發現範大曾死了,在找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厲東審問半天,實在沒有線索,只好將昨夜當值的衙尉打了十板子了事。齊弈這才進去,將自己在木雲山處聽得的事說了一遍,又將自己帶回來的罌粟花和文書呈上。現在只能再查範大曾被害的事了。現在陳暉並不在臨潼關,消息應該還沒有泄漏,這就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是誰要置範大曾於死地?
齊弈滿腔的希望變成極度的失望、悔恨,只後悔自己爲什麼不能早一點趕回來?!
天大亮了,齊弈神情疲憊的往回家走,到了家拍門,繯蘿過來開的門,見到他驚喜的叫:“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然後就看見齊弈哀傷的看著自己,很緩慢的說:“蘿兒……範叔……昨晚上死了。”
繯蘿更是震驚,看著他問道:“什麼……是牢裡的範叔?怎麼……怎麼死的?”
齊弈靠在門上,輕輕道:“被人毒死的……本來我已經拿到了證據,就差一點就能出來了……”
繯蘿也無語,半天才道:“範叔……真是命苦。”她看齊弈很沮喪,急忙就扶著他:“哥哥,先進來吧……娘昨天還問你呢……”
齊弈點點頭,打起精神,到母親的屋子請安。
這個範叔一生實在坎坷,最後也沒有落個好下場,繯蘿想起來也是悲涼感傷。又想起哥哥爲了他也是傷了不少心,費了不少勁,最後還是個淒涼的結果。叫人不由得唏噓感嘆。
吃了飯,齊弈立刻又來到郡衙,跟著吳秦等人再次查驗範大曾的屍首,詢問昨夜值班的衙尉和周圍牢房的犯人。而厲東立刻派人前往郾城帶木雲山回來,陳暉陷害範大曾已經是鐵定事實,先留下證人口供。木雲山來了之後,也是盡力配合,將前面說的事在堂上重新留下證供。並且畫了押。
而齊弈這邊查範大曾被毒死的案子,一連數天,一無所獲。齊弈等人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陳暉回來了!而夜羽同時查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陳暉是陳星派人叫回來的!
夜羽是從陳柳眉處知道的,而陳柳眉是因爲陳星命小沙派人星夜去往咸陽找陳暉,並且跟陳暉說,現在的郡守厲東正在調查範大曾的案子!
陳星是怎麼知道的?她這樣急著叫陳暉回來,顯然是心虛,那麼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一些內幕。她會不會和範大曾被毒死有關?齊弈無論如何不敢相信,但是現在除了她,誰還要置範大曾於死地?
但是現在不是他們查陳暉了,陳暉一回來,就親自來到郡衙,藉口調查臨潼關水災時發生的幾宗案子,將齊弈、夜羽、吳秦等人全部下入大獄,還有那個木雲山也沒能逃脫,一起關在牢裡。並且限令郡守一月內將郡衙積壓的懸案全部查破!
陳暉來勢洶洶,郡守厲東被弄得措手不及,現在雖然有了木雲山的供詞,但是還不足以扳倒陳暉,只能先按照他說的做,將齊弈等人打入監牢。
水災時一片混亂,出過一些盜竊和人命案子,但是現在也沒什麼線索查,陳暉這樣做無非是想叫齊弈等人不能再查自己的案子,他們幾個人的安危倒是沒有什麼要緊。
朝廷又下來一位將軍徵兵,厲東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這天正在郡衙陪同徵兵的將軍查閱臨潼關人口冊,門口的衙尉進來稟告:“郡守,齊弈的家人在門口求見!”
厲東突然想起來了!這些天忙的滴溜溜亂轉,忘了給齊弈他們的家人說一聲,齊弈他們沒什麼事,關幾天就放出去了!他沒有多想,急忙道:“叫進來吧!”
門口的正是繯蘿,齊弈、吳秦、夜羽被關,她去了牢裡幾次,雖然齊弈一直說這是陳暉再拖延,只是關幾天就會放了他們,但是始終不太放心,回去跟母親說,母親也懷疑是齊弈寬慰她們的話,因此叫繯蘿到郡守處問一下。繯蘿這纔過來。
衙尉將繯蘿帶到後堂,繯蘿正要見禮,厲東已經制止了:“不必多禮,忘了跟你們說一聲了,嬸母擔心了吧?”
繯蘿點點頭:“正是……去到牢裡,哥哥說幾天就能出來,可是母親實在不放心……”
厲東因爲那個將軍在場,不便多言,就笑道:“是,這幾天還是要作勢查查,過幾天就會放出來的。回去好好撫慰你的母親!”
“是。”繯蘿也見到有人在場,因此就福福身子出來了。
那個將軍自從繯蘿進來就一直不出聲的盯著看,等她走了,若有所思的低頭想了一下。就笑著問:“怎麼?是犯人的親眷?”
厲東就笑道:“不是犯人,是兩年前在這裡的衙尉……大人回來責令查處一些水災時發生的案子,因此幾個衙尉都下了牢了……不過這種事也沒法查……當時的郡守、郡尉全都獲罪了,怎麼查呀?”
將軍笑著看看門口,繯蘿已經走出去不見人了:“中車令吧……他倒是管的寬……”
厲東就笑笑,沒說什麼。他和這個將軍沒什麼交情,自然需要謹言慎行。這種事還是不要開口爲妙。
不過將軍似乎和想拉近一下兩人的距離,躊躇了一會兒,問道:“厲郡守,想必你也知道,我與這位中車令一向不睦,此次臨潼關征兵,就沒少受他的排擠……我來的時候也打聽了,好像他這次急匆匆請假回來是在此處牽涉案子了,不知道厲郡守查的怎樣了?若是有了確鑿的證據,我倒是能助一臂之力!”
厲東沉吟起來,這個客禮通將軍確實是與陳暉不合,兩人在朝裡一直明爭暗鬥,朝內朝外幾乎也是人盡皆知。若是能借這位將軍的手,那鬥倒陳暉也是可能,否則,就憑自己,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
客禮通將軍見厲東沉吟,便笑道:“厲郡守慢慢想,不著急,我在這裡要呆兩個月呢!”
厲東就急忙笑著點頭。心中將這件事暗暗放在心上。等客禮通將軍一走,立刻派人到咸陽找自己在朝廷的密友詢問。他的密友也是個朝廷大員,因爲位置敏感,不能叫別人知道他結交地方大員,因此兩人的來往很隱秘,很重要的事才互相聯繫。就是聯繫,也是找自己的心腹下人親口詢問,口口相傳,不留半點線索。厲東詢問此事藉助客禮通可好?對方很快就來了迴音,一個字:好。
郡衙的大牢裡,繯蘿和嫣寶正好一起過來送飯,嫣寶撅著嘴趴在木柵欄上輕聲問著吳秦,兩人聲音壓得低低的。
三人就關在一起,夜羽見兩人說密語,就笑著往跟前湊:“說什麼呢?我也聽聽!”
繯蘿看著齊弈坐在地上吃著飯,也是心酸,坐在外面默默無語的看著,齊弈邊吃邊笑:“蘿兒,明天我們就能出去了!你別這樣不高興,給我笑笑看。”
繯蘿嘆口氣:“這沒多長時間,就坐了兩回牢了,真是太不吉利了……”
“瞎說,這跟吉不吉利有什麼關係?”
夜羽聽他們這邊說的熱鬧,又湊過來:“蘿兒,明天給我帶點酒,我想喝酒!”
繯蘿眼睛就直了:“不是說明天能回家嗎?”她看向齊弈:“哥哥你騙我?”齊弈急忙搖手:“沒有!上午的時候郡守親自過來跟我說的!”
“不可能!夜羽哥哥跟你在一塊兒,他怎麼不知道?”
“他……他當時在幹什麼?我真沒注意……夜羽,你……”齊弈正要找夜羽問,夜羽已經道:“我想起來了!確實是這樣說過!”
他這樣反覆,繯蘿怎麼信他?但是繯蘿還是相信齊弈,就不在追究,門口傳來衙尉的聲音:“又來一個……他們仨得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