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一走,圍觀的衆(zhòng)人陸續(xù)就散了,安小仙斂回目光看向林鷗的臉,巴掌印還是紅的清晰可見,而且林鷗的臉還有腫起來的跡象。
安小仙心疼,挽著她。
“走,進(jìn)屋,我給你弄點冰來敷會兒臉。”
王凱沒有立刻跟進(jìn),他矗立在門口,在人羣中找那名拿相機(jī)偷錄視頻,目測是記者的人。
他快步追上去,一個擒拿手,就那人的臉一把按在牆壁上。
“說,誰派你來的?”
“啊——疼……疼……大俠饒命,是自己人,我是自己人!”疑似記者人員連連求饒。
“自己人?”王凱蹙著眉頭,非常明顯的怔楞了下,哪來的自己人?
“我是邢彥斌的朋友,今天原本是來採訪院長爲(wèi)這家醫(yī)院做宣傳的,工作結(jié)束,我發(fā)了個微信給老邢約他吃飯,然後他就叫我直奔這裡,說這邊有個貴婦撒潑,是猛料,這一新聞爆出去,能讓我這月獎金翻好幾倍,然後我就來了……”
王凱聽了他的敘述,立刻就打了個電話給邢彥斌求證,邢彥斌坐在監(jiān)控室裡,他的電腦,能將安小仙病房所在的那一整層樓的所有旮旯都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安小仙的病房。
這一套監(jiān)控設(shè)備,原本是爲(wèi)了堤防那些想要謀殺安小仙的人的,結(jié)果今兒殺手沒見著,倒來了奇葩老太,邢彥斌想給這老太太一點教訓(xùn),然後便讓他這記者朋友來曝光她,反正他這記者朋友剛好在醫(yī)院,現(xiàn)成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王凱向邢彥斌求證過後,這才相信了那個記者的話,鬆手將他放了:“對不住了兄弟,我不知道你是老邢的朋友。”
“沒事兒,不知者無罪,我不會怪罪你的,不過……”記者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瞅著王凱,他咬著脣,倏地擡手戳了一下王凱的胸,動作有點娘,“我聽老邢說你是萬年單身狗,還沒嘗過愛情的滋味,是真的麼?”
王凱挑眉:“和你有關(guān)係麼?”
隨後,又用不悅的眼神上下瞥了他幾眼。
轉(zhuǎn)身離去。
神經(jīng)病。
這麼娘,還花癡,不知道的人還以爲(wèi)他是女人呢。
殊不知,這記者原本就是一女人,她只是胸有點小,平時又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所以纔會被王凱當(dāng)成男的。
實則不然。
“天啦,好帥啊。”王凱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帥暈了這妹紙,她雙手抱拳擱在下巴下面,瞅著王凱離開的背影,眼睛裡狂冒桃花。
“太帥了,簡直就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聽說還是厲巖女婿身邊的紅人,前程似錦,身價不比邢彥斌那臭小子差嘛。”
此時,邢彥斌在監(jiān)控視頻裡,將她一臉的花癡相看的真真切切,頓時氣得一手接連大力拍桌,一手指著屏幕中的她,大聲道。
“喂喂喂,不是說好要做彼此的小天使,我?guī)湍闾嵘龢I(yè)績,你假扮我女朋友弄走蘇菲麼?你這樣一看到王凱就口水直下三千尺,往後還怎麼讓人相信你是我女朋友?”
這女人,真的是好氣人哦。
邢彥斌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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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宋家老太太有生以來,最生氣,最憤怒,最想將厲嘯天,哦,不,是所有姓厲和姓安的人,碎屍萬段的一天。
太氣人了。
連厲嘯天都從來沒有這麼欺負(fù)過自己,她安小仙,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黃毛丫頭,她憑什麼?!
這麼想著,宋老太心底的火就嗖嗖嗖直上腦門。
隨即出了醫(yī)院就直奔厲家。
她要去找厲嘯天算賬,非逼著他讓這賤丫頭回來給她磕頭賠禮道歉不可。
哼!
此刻,厲家莊園那方,宋家老爺子還在客廳和鄧?yán)瞎苘浤ビ才荩f的口乾舌燥,習(xí)慣性拿茶壺添水,一倒,只有兩三滴。
霎時,鄧管家覺得有點尷尬。
宋家老爺卻對鄧管家臉上的尷尬視而不見,衝他微微一笑道:“老鄧啊,茶沒了,再叫人添一壺吧。”
鄧?yán)闲难e想哭,但面上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彎著眼睛回了宋家老爺子一記笑容,只是臉上的肌肉略微有點僵硬,他善意提醒:“宋爺,這都是第四壺了,你確定你還喝的下第五壺麼?”
宋大爺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確實喝不下了,可是爲(wèi)了孫女,他笑著擡起了眸。
“當(dāng)然喝的下,你忘了麼,年輕的時候,我可是大胃王,不管是喝酒還是吃飯,你家老爺那肚子都沒我裝的多。”
鄧管家一聽這話,真哭了,他癟著嘴哭喪著臉說:“宋爺,你饒了我成嗎?你肚子空間大,裡頭能撐船,可我不行啊,再這麼陪著你喝下去,我這肚子就要原地爆炸了!”
“不喝也成,你去把你們家老爺叫出來見我,我就饒了你那可憐的小肚肚。”宋大爺一臉看似柔和的笑,可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你若從我就是晴天你若不從就是腥風(fēng)血雨天。
妥妥的霸王條約,威脅啊!
這話生生的踩住了老鄧的雷區(qū)。
他端正坐姿,收起哭喪臉,一臉正經(jīng)嚴(yán)肅道:“不行老宋,別的任何事,我都可以幫你,唯獨這件不行,我家老爺一早就叮囑過我了,他今天誰也不見。”
“老鄧……”宋大爺拖著長長的尾音,語氣不悅中又透著少許無奈,“噯噯是我孫女,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墜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而不管不顧,你要還當(dāng)我是朋友,就幫我把厲嘯天叫出來,讓他把我孫女放了。”
“沒用的,宋爺,這件事的關(guān)鍵不在我家老爺,而是小仙小姐,噯噯那丫頭這次險些要了小仙小姐的命,我家老爺說什麼都不可能再偏袒噯噯來傷小仙小姐的心,你要是真想救噯噯,那就去求小仙小姐,除非她點頭同意,否則厲家是絕對不會撤訴的。”
“……”宋大爺一時竟無言以對,讓他自降身份去求一個黃毛丫頭?這可能嗎?好吧,就算他願意,那安小仙就會放過他孫女嗎?
七個字,換位思考,不可能!
宋大爺這般想著,眸色漸漸的就冷了下來,他放下茶杯,起身,一臉冰冷不悅之色,居高臨下俯視鄧管家,緩緩開口。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眼裡只有厲嘯天,在你心裡,他就是你的天,你的祖宗,你的心永遠(yuǎn)偏向他,什麼榮辱與共情比金堅的兄弟情,和他和厲家比起來,都是個屁!”
宋大爺怨氣沖天的說完這句話,拿起一旁的帽子,蓋在頭上,隨即擡腳一走,徒留下鄧管家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無語。
兄弟倆,感情深,可關(guān)係再好的兄弟,在大是大非跟前,也得講講道理,不是麼?
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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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厲嘯天見鄧管家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似的,氣焉焉地走進(jìn)來,於是,便開口問他:“怎麼,老宋又給你氣受了?”
這不是廢話麼?
鄧管家暗翻白眼,哭喪著臉,快步走向書桌,見厲嘯天在練書法,立刻幫著研磨。
“老爺,以後別再讓我一個人去面對宋爺了成嗎?他一口一個我不夠兄弟不把他當(dāng)朋友,還有那幽怨的小眼神,好像我撬了他祖宗八代的墳似的,可膈應(yīng)人了,直到現(xiàn)在,我這心裡都難受的想吐。”
“喲,真的假的?要不要我?guī)湍隳脗€痰盂,再你吐的時候再幫你拍拍背?”厲嘯天沒好氣的瞪了鄧管家一眼,“一大把年紀(jì)了還裝可憐博同情,不要臉。”
得嘞,鄧管家一聽這話,昂首挺胸站好,清了清喉嚨,開始要臉了,隨後,開口說正事:“老爺,你讓我問的事結(jié)果出來了,雖然樂生少爺當(dāng)年上大學(xué)時主修的不是工商管理,但卻把這門課程作爲(wèi)選修課,一直修到畢業(yè),所以說,他是懂工商管理的。”
“有底子就好,就怕他沒底子,什麼都不懂,去公司捅簍子,讓人看笑話。”厲嘯天沒有擡頭,他在寫字,筆跡剛勁有力,很有書法大師風(fēng)範(fàn)。
“去公司捅簍子?”鄧管家微楞了下,隨即明白過來,“老爺,你這是要重用樂生少爺了?”
這不是一個詢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
厲嘯天確實要重用厲樂生了,他寫完最後一個筆畫,放下筆,擡眸對上老鄧的眼:“樂生最近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
“那景天少爺呢?”鄧管家是站在厲景天那邊的,“老爺不是說景天少爺和靳楓一樣,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經(jīng)商奇才,你現(xiàn)在重用樂生少爺,是什麼意思?對景天少爺失望了?”
“景天這孩子,最近確實讓我有些失望。”厲嘯天拿毛巾擦了擦手,繞道走向書房中央的沙發(fā),邊走邊道,“那孩子明知我不喜歡厲景珩,還和厲景珩走的特別近。”
“這些年,如果不是他故意把咱們厲家很多商業(yè)項目和交給厲景珩合作,那厲景珩能在短短幾年內(nèi),就躋進(jìn)億萬富豪榜單?”
鄧管家緊跟著走過去。
“老爺,有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爲(wèi)什麼這麼討厭景珩啊,他雖然不是你的親孫子,可他這些年卻一直把你當(dāng)成自己的親爺爺來尊敬著。”
“而且他是白手起家,當(dāng)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沒有花厲家一分一釐的錢。還有景天少爺這些年和他一起合作的商業(yè)項目,每一筆都賺翻了,而且是六.四分,咱們六,他四,一點便宜都不白佔咱們厲家,這麼好的孩子,你爲(wèi)什麼就是不喜歡他呢?”
“那是因爲(wèi)你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厲嘯天啪一聲把擦手的毛巾砸了,鄧管家嚇了一大跳,然後本能的問了句,“是誰?”
對啊,是誰啊,爲(wèi)什麼一提到他就這麼生氣,還連帶著人家的兒子都不喜歡。
晚安,麼麼噠,寶貝們,愛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