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王凱怒了,直接將宋老太扔在地上。
“摸你妹,我王凱就算單身一輩子,也不會來佔你一個老太婆的便宜。”
“也不撒泡尿來好好照照鏡子,就你這樣,滿臉皺紋褶子,臉上溝.壑深的,都能裝得住的水了,我摸你?真當我是沒有行情飢.渴了幾千年的單身狗啊?”
“我告訴你,臭老太,就憑我王凱的身家容貌和才智,那大街上想嫁給我的小姑娘多了去了,我單,那是因爲我眼界高,覺得能夠配得上我的女人還沒有出生。”
“老子不是沒人要,更不會飢不擇食來揩你一個大太婆的油——”最後這句話,王凱幾乎是在用他的生命在咆哮。
他活了這麼年,這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侮辱。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喲……”宋老太趴在地上,疼的眼冒金星,她吃力的爬起來坐著,然後看著四周有人路過,立刻扯開喉嚨就開始玩命地嚎。
“大傢伙快來看啊,這裡有人欺負孤寡老人,把我一下從屋子裡扔了出來,哎喲,我這身老骨頭喲,都快疼散架了。”
宋老太這一嚎,立刻就引來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記者,氣喘吁吁的拿著相機朝這方跑來,王凱一看這陣仗,登時眉頭一蹙就在心裡暗呼不好。
他回頭看了安小仙一眼。
這時,安小仙和林鷗已經在沙發跟前坐下了。
“沒事兒,讓她嚎,反正丟臉的又不是我。”安小仙拿起一個蘋果,悠哉悠哉的削皮,模樣輕鬆自在極了,儼然是沒有把宋老太放在眼裡。
“小仙,要不我們還是出去看看?”林鷗頭髮亂糟糟的,全是宋老太之前給她抓的,臉上還有幾道紅印子,是巴掌印。
五個手指,清晰可見,也是宋老太打的,那老太太,以爲她是安小仙,一進病房,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巴掌。
可憐的她,早知道會攤上這麼倒黴的事,今天就不過來看小仙了。
“不用,看她做什麼,賤人自有天收,咱不用理會她,來,吃蘋果。”安小仙切下一小塊蘋果遞給林鷗,猛地看到林鷗臉上的巴掌印,連忙放下蘋果,“臉怎麼了?這是巴掌印麼?什時候打的?我剛剛怎麼沒看見?”
林鷗攏了攏頭髮:“還沒給你打電話之前就給打了,剛有頭髮擋著,所以,你纔沒有看到。”
哎喲,我去。
安小仙氣炸了。
“走,找丫算賬去。”牽起林鷗的手,將垃圾桶一腳踢飛。
“小仙,我看還是算了吧,那老太太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她剛纔打我的時候,連醫院都不敢吭聲,我痛一會兒就過……”林鷗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爲前方小仙猛回頭,一雙漆黑的眼睛怒瞪著她。
“林鷗,你到底怎麼了?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什麼時候變成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的人了?是誰調.教的你?溫麗華還是錦榮?你老實告訴我!”
安小仙氣極了,人的性格不會輕易改變,林鷗突然變得這麼能忍,定是被人反覆折磨磨練出來的,仔細想來,林鷗這次來美國給她的感覺確實和從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的林鷗是一個渾身都長滿了刺的女王,看誰不順眼就狠狠的扎一下對方,那麼現在的林鷗,就是一團棉花,哪怕你把她蹂.躪的面目全非,她亦不會吭一聲。
小仙不喜歡這樣的林鷗,非常不喜歡,見林鷗低頭不吭聲,心底的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原地站著,別出來!”火冒三丈的吐出八個字,擦手磨拳便往外走。
林鷗心底亦非常瞧不起現在的自己,她眼神憂鬱的看著小仙疾步暴走的背影,咬了咬牙,猛地擡腳跟上去。
“小仙,等等我。”
安小仙沒等她,甚至連走路的速度都沒有放緩一分,只是微微勾脣,笑了。
這纔是她喜歡的林鷗。
病房外。
宋老太還在嚎。
“哎喲喂,我這一身七老八十的老骨頭誒,都快碎成渣了。”
隨即,側頭哭著望向王凱接著控訴。
“小夥子,我老太婆今兒是第一天見你,和你又沒有仇,你幹什麼要這麼對我呀?難道你平時都是這麼對你爺爺奶奶的?輕則咒罵,重則毒打?你這麼心狠手辣,不尊老愛幼,難道你不怕舉頭三尺有神靈會被天打雷劈麼?”
聽聽,這苦情戲演的,三言兩語都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暴力分子毒打的可憐老人,再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陪襯著。
這可憐見,連安小仙聽了,心裡都忍不住想要爲她拍手叫好,一旁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見了,心底一股名叫保護弱小的正義感蹭蹭蹭猛往上升,一雙雙眼睛更是噴火似的瞪向王凱。
“我——”王凱氣的吐血,剛想爲自己辯解,小仙就出來打斷了他。
“王凱,你說你怎麼能這樣?人家宋老太年近八十,說難聽點,沒幾年好活了,你若不喜歡她,客客氣氣請她出來便是,施暴幹嘛呀?”
“人家前一秒纔在病房裡說了,如果咱們不乖乖把腦袋從脖子上砍下來給她當球踢,她馬上就倒地不起訛死咱們,你活得不耐煩了?明知道這老太太是個無奈,還對她施暴?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吧!傻不拉幾!”
安小仙將這番話說的抑揚頓挫,高低起伏的音量拿捏的特別好,聽似在責罵王凱愚蠢沒腦子,實際上卻在告訴大家,宋老太就是一無奈,眼下只是一出碰瓷大戲。
很有效。
衆人聽了小仙的話後,對宋老太的同情度立馬就打了折扣,那些落在王凱身上原本像刀子一般鋒利的目光,亦漸漸不那麼鋒利柔和了幾分。
“你胡說!”宋老太仰著脖子目眥盡裂地瞪著安小仙,“我根本就沒有說過要倒地不起訛死你們的話,而且我剛纔分明就是被那臭小子扔出來的!”
宋老太說罷,不給小仙接話的機會,隨即一扭頭扯開嗓子就喊,“醫生呢,出來給我驗傷,我要以故意傷害罪的罪名去控告這些人!”
安小仙聞言‘嘁’了聲,雙手環胸圍著宋老太轉了一圈,然後攬著林鷗的肩,將林鷗拉到大家視野中來:“告,儘管去告,順帶著把你毆打我這朋友的起訴書一塊向法院遞了,我謝謝您。”
衆人目光齊刷刷望向林鷗,只見林鷗扎的馬尾亂糟糟的,一看就是被人扯的,還有那臉,五手指印,清晰可見。
登時,圍觀者對宋老太的同情就又減弱了一分,轉而替林鷗感到心疼打抱不平了起來:“把一個孕婦打成這樣,看來,這老太太也不是什麼善類嘛。”
“就是,毆打孕婦弄不好可就是一屍兩命,這麼惡毒的老太婆,甭說旁邊這小哥沒對她施暴,就算施了,那也是活——該!”
輿論一邊倒,且全是對自己不利的,宋老太怒中心來,頃刻間再不顧不上演戲裝可憐,口水四濺就衝安小仙吼。
“小賤人,你得意什麼?不就是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連大學都沒畢業,像你這種要學歷沒學歷,有娘生沒爹養的小賤人,就該活在金字塔最底端,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宋老太這話說的一句比一句難聽,一張尖酸刻薄的臉更是將她惡毒老太的真實嘴臉暴露了出來,頃刻間又引起了圍觀羣衆的一陣唏噓聲,這簡直就一潑婦,說話難聽的賊招人恨,欠收拾!
如果放到往常,安小仙聽到這話,一定會肝火大動,一巴掌撲上去,撕爛丫嘴,可是今天,她非但沒有暴怒,反而一臉燦爛明媚的笑。
“不好意思,宋奶奶,小仙讓您失望了,不僅沒生活在金字塔最低端,還跑到了最頂端看風景。”
“再說學歷,雖然我沒念過什麼世界一流名牌大學,只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半工半讀了一普通大學,但我現在過這生活,卻要比你那個上過國際知名名牌大學的孫女宋噯柳,要幸福美滿多了。”
“畢竟,我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而你那個因爲犯下故意買兇殺人罪的孫女兒,還在看守所等著接受法律的制裁。”
安小仙說著,身子微躬著低下了頭,她笑看著宋老太的眼睛,依然是雙手環胸的姿態,氣勢逼人姑且不說,還有一股令宋老太抓狂的傲慢。
她和宋老太短暫的對視了約莫三秒鐘,然後才掀動紅.脣,給了宋老太最後致命一擊,“聽說,你孫女這次很有可能會被判死刑,是真的嗎,阿婆。”
語氣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欺人太甚!”一聲厲呵,宋老太手撐地面,一骨碌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動作利落麻溜的,驚呆了一衆人,原來沒受傷,真的是自己倒地不起碰瓷吭人吶。
宋老太不顧大家異樣的目光,爬起來就直接上手,一連推了安小仙好幾下:“小賤人,老孃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我告訴你,老孃和你爺爺是從小就在同一個山頭上長大的人,我和他之間有過命的交情,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一聲,撤訴,不準控告我孫女,否則,我就要你爺爺拿命來還!”
說罷,扭頭就走,一轉身,看見衆人正用鄙夷輕蔑噁心嫌棄之類的目光看她,又怒吼了聲‘看什麼看?沒見過有錢老太啊?’隨後才灰溜溜的走人。
安小仙有些瞠目結舌的凝望著她背影,太奇葩了,忽然覺得厲嘯天年輕的時候肯定視力有問題,不然,怎麼會和這種潑婦做朋友?
晚一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