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藥物的關(guān)系,顧心情的意識并不算清醒,視線在黑夜里也模糊不清,她只能靠站在病床前男人的身影和熟悉的感覺來分辨,她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
男人慢慢的低下了身子,一張精致的臉在他越來越拉近的距離下變得清晰起來。
顧心情唇角綻放了一絲笑容,無比眷念的看著她,還插著輸液管的手緩緩的抬起。
“夢見你真是不容易?!彼纤行┍涞哪槪@樣的觸覺好真實,真實得她不敢相信這是夢。
她將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用臉去磨蹭他的臉,以極度親密的動作去接近他,恨不得將兩人黏在一起。她安靜的享受這夢境。
“我都要兩個月沒有夢見你了,你知道我多難受嗎?唐驍珵……”顧心情語氣小心翼翼,就像自己手里抱著的他會被著聲響打破,他會像空氣一樣消失。
“你想我了嗎?”很久沒有出聲的男人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他的聲音沒有起伏,然而手卻扣著了她的腦勺。用力的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
“想,但是你一定都不想我,我每天都可以夢見橙橙,就是夢不見你,為什么不愿意來我夢里?”顧心情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著,其實她不想說話,她想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享受這寂靜夜晚,不需要耳鬢廝磨,只需要他陪著她就夠了,因為天一亮,他又要消失。
唐驍珵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將她更深的貼近自己的胸膛。
“心情,”他的聲音嘶啞極了,甚至有種追悔莫及的年邁老人說著令人心痛的名字的感覺,“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嗯?!?
“別再生病了,好好照顧自己。”
“好……”女人聲音迷迷糊糊的,有些囁喏。
唐驍珵一寸一寸的親吻著她的發(fā)絲,聞著她發(fā)間的清香。
待到埋在胸膛上的人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唐驍珵才將她的手放進了被子里,順勢低下身去親了親她的額頭,“以后不要喝酒,知道了嗎?”
“乖,等我回來?!?
……
第二天一早顧心情就醒來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藥瓶里的液體已經(jīng)換上了新的。
胃里的灼燒感已經(jīng)好了很多,只有頭可能是因為宿醉的原因,還微微有些痛。
她撫上額頭,然后想起了昨晚的夢,嘴角揚起清淺的笑容。
好真實的夢。
顧心情才剛醒,唐菲凡就從門口進來了,手里拿著保溫飯盒。
“心情,醒了?”唐菲凡看了她一眼,笑著將保溫飯盒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
“嗯,姑姑。”顧心情說著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將枕頭放在了后面。
唐菲凡將保溫盒里的粥拿了出來,很內(nèi)疚的說:“心情,姑姑不知道你胃不好,還帶你喝酒,對不起?!?
“沒關(guān)系,是我沒告訴你,而且我也忘記這回事了?!鳖櫺那樾χ幕卮?,還略有些蒼白的臉上眼角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她斷過唐菲凡手里的粥,一口一口的喝著。
“現(xiàn)在好點了嗎?”唐菲凡坐在床邊問她。
“好多了,這瓶藥輸完了就可以走了?!?
“好,我陪你等著?!碧品品残θ蒽n麗。
顧心情喝了半碗粥便沒了什么胃口,將碗放在了一邊。
“對了,心情,你出院后有空和盛世那邊的人接洽一下,最近kns董事會里有幾個跳蚤,氣焰有些囂張,你總要找個靠得住合作伙伴,壓制住董事會里面幾個老滑頭,雖然說克勞斯可以解決這些事,但是將來kns是重要交到你手上,你現(xiàn)在就要積攢實力。而且,盛揚歌和驍珵是好友,也更放心,你說是不是?”
“姑姑,我知道?!鳖櫺那槁牭绞P歌兩個字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蔚藍(lán)下周結(jié)婚,而盛揚歌早在一個月前就跟沈玉結(jié)婚了,身后又多了一只支柱。
算來的話,沈玉已經(jīng)懷孕有五六個月了。
“我下個星期要出國一趟,我的好朋友蔚藍(lán)要結(jié)婚。”
“嗯,好啊,正好,你可以去跟她敘敘舊,兩人談?wù)勑?,你也正好放松一下,你看你兩個月不出門,不得悶壞了?!碧品品埠苜澩?,讓她多出去走走也是不錯了,反正現(xiàn)在kns有克勞斯頂著。
顧心情想了想,說:“姑姑,蔚藍(lán)和盛揚歌以前是戀人?!?
唐菲凡挑眉,“好像有所耳聞,最后怎么走到這一步了?”
“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五年了,去年有了交集,后來又各走各的了,說來話長,就是我還是不怎么清楚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蔚藍(lán)流過產(chǎn),不知道克勞斯知不知道?!鳖櫺那橄?,要是知道了當(dāng)年蔚藍(lán)是怎么流產(chǎn)的,兩人到底有什么心結(jié),說不定她可以勸勸蔚藍(lán)想清楚,畢竟她不相信這么注重婚姻的蔚藍(lán)會和相戀幾個月的男人結(jié)婚。
“我不知道。”正說著,克勞斯的聲音便從門口傳來。
“他知道什么,他基本時間都呆在美國,和驍珵、臨西這兩經(jīng)常來往,但是和盛揚歌他們沒什么交集,他也就聽說過?!碧品品部粗簧砗谏F西裝走進來的男子說道。
“你來干什么?”唐菲凡又問他。
“我怕我不來,你不會帶她去喝酒而是去跳江?!?
唐菲凡忍住想要掐死他的沖動,死熊孩子。
顧心情沒什么表情,唇角的笑一直淡淡的,有了克勞斯,病房里充斥著母子兩斗嘴的聲音。顧心情其實心情并沒有那么沉重的,相反她很平靜,腦子里全是昨晚那人輕輕抱住她的甜蜜。
就這樣,偶爾一次,其實也不錯。
……
這周五,顧心情約見了盛揚歌,在一間格調(diào)高雅的咖啡廳。
顧心情先到,一身合身的套裝,過膝的包裙將她顯得玲瓏有致,椅子邊放著一間她的大衣。
顧心情選了一間靠著窗的位置,轉(zhuǎn)頭便能看見愛呢繁華的街景,人來人往。
沒等一會兒,盛揚歌就來了。
顧心情沒有做鋪墊,直接給他說明了來意,希望他改善盛世的同時,恢復(fù)之前被盛揚旭否決的和kns的合作。
盛揚歌當(dāng)然欣然答應(yīng),這不需要她說也是肯定的事,這也是當(dāng)初他的唐驍珵的模式,即使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不在了,也不會改變。
基本三兩句話就說妥的事,原本可以在電話里說,他知道顧心情把他約出來肯定是有話要說。
“盛揚歌,”果然顧心情開口了,她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然后不斷在里面加了幾顆方糖,“蔚藍(lán)下周要結(jié)婚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笔P歌只是稍微的頓了頓,睫毛輕不可見的顫了顫,然后說道,“我怎么會不知道……”
顧心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忘記蔚藍(lán),怎么可能會放任她消失在他的世界,盛揚歌雖比不上唐驍珵?zāi)菢雍蒽鍢O端,但是骨子里都有相同的地方。
但是蔚藍(lán)要結(jié)婚了,他竟然會這么鎮(zhèn)定,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我下周要去她的婚禮,你要去嗎?”顧心情攪拌著咖啡,抬眸看了他一眼。
盛揚歌沉默著,幾秒后才開口說:“我就不去了?!?
他的聲音沒什么變化,平靜得就像是談生意吧。
顧心情沒再說什么,就說:“好吧?!?
不去?說給誰聽呢。
不過,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去了不一定是一件好事。顧心情想到這眉頭微微皺起。
“你太太還好嗎?”
“還好。”
“抱歉你們婚禮沒到?!?
“我能理解?!?
顧心情和盛揚歌沒坐多久便各自回了公司。
幾天后,顧心情收拾好了行李,提前了兩天去英國,蔚藍(lán)有很多東西要準(zhǔn)備,讓她去幫幫忙。
顧心情到機場的時候,蔚藍(lán)親自來接機,剛一下車就在眾多西方面孔中找到了那一張顯眼的東方臉。
一頭黑色的卷發(fā)隨著她揮手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來這么晚?”蔚藍(lán)走過來幫她把行李放進車?yán)铩?
“飛機延誤了?!北緛響?yīng)該早兩個小時到的,但是國內(nèi)不知道出什么事,好像是特意等什么人,足足等了兩小時,現(xiàn)在到英國都已經(jīng)快晚上七點了。
蔚藍(lán)一把東西給她搬上車便驅(qū)車往家里去。
之前蔚藍(lán)說起過她的未婚夫,剛上任某銀行的行長,其實人家不是上班族,而是以集團的太子爺,在自己公司,從基層做起,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位置的。
要是比起那些二世祖,無所事事的小開,這樣的男人才算是成熟又有頭腦的男人,大部分女人比較偏向這樣的男人,有錢但不是繡花枕頭,誰不喜歡?
蔚藍(lán)未婚夫名叫瑞克。亞當(dāng)斯,他們住的別墅在近郊,臨近一座酒莊,環(huán)境非常的好。從機場驅(qū)車過去,大概接近兩小時的樣子。
別墅周圍是一片草坪,像是屹立在草原上的城堡。
這里的酒莊別墅和這一片草地都是亞當(dāng)斯家所有。國內(nèi)現(xiàn)在是很少能夠看見這樣的環(huán)境了,全是高樓大廈,鋼筋水泥。
到達(dá)的時候已經(jīng)快九點了,因為他們打算就在草坪上舉辦花園婚禮,亞當(dāng)斯家也是大家族,人多,要準(zhǔn)備的東西也多,而且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要出席,所以亞當(dāng)斯家很重視這一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