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心急的段凜澈
蘇紫衣雙手扒著他的手臂,咬牙忍著,在躍出樓閣的一瞬間,張口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段凜澈吃了疼,幾個起躍出了皇子們的庭院,快速的落了地。
直到落了地蘇紫衣才鬆了口,擡腿便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見他並不躲閃,乾脆上去又踹了一腳,尤不解恨的怒視著他。
段凜澈笑著繞到她身後,側頭探身向前,在她耳畔低聲說道:“走吧,這周圍有護衛,我們快些離開!”
說完也不管蘇紫衣願不願意,再次將蘇紫衣納入懷裡,躍上了高高的宮牆。
“你這身武功,倒是適合惑亂後宮的!”蘇紫衣撇了撇嘴,自下而上惡狠狠的瞪著他。
段凜澈低低的笑了起來,一個旋身落在儲秀宮的宮牆上,低頭將蘇紫衣臉上的面紗拽了下來,眸光在她臉上細細劃過:“淑妃的肚子,是我弄的,不過不是我親力而爲的!”
“你也沒那個本事!”蘇紫衣擰起眉頭,眼前又閃過那團毛茸茸噁心的東西,眼裡也不由的閃過一絲好奇,他怎麼做到的?
段凜澈的手始終扶在蘇紫衣的臂彎上,鳳眸不眨的落在蘇紫衣的臉上,觀察著她的反應,對於她無所知的任由自己扶著,心中只覺得被漲的滿滿的,嘴角的笑容加深,看著她眼裡的好奇,鳳眸裡更是多了份縱容:“是那個麒麟犬的!”
“什麼?!”蘇紫衣忍不住驚呼一聲,想起那兩隻兇神惡煞般的麒麟犬和淑妃娘娘交纏在一起,饒是蘇紫衣生性沉冷,也忍不住張口欲嘔。
“紫衣--,你身上的武功還有沒有了?”段凜澈突然開口問道。
一提起這個,蘇紫衣眼神瞬間陰冷,身子也不由的緊繃了起來,看向段凜澈表情裡帶著明顯的恨意,出口的聲音冷的如冰:“你說呢?”
“別生氣!”段凜澈躬著身子配合著蘇紫衣的身高,配上臉上的愧疚,竟然似帶著小意:“紫衣--,先告訴我你現在還有沒有武功了?”
蘇紫衣死死的盯著他臉上的愧色,許久才咬牙切齒:“還剩一點點!”
“那就好!”段凜澈明顯的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再次浮了上來,低聲道:“我能給你拿走,自能再還給你!”
段凜澈說完,便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將蘇紫衣再次攬入懷裡,動作自然的如做了幾萬遍了一般。
怎麼拿走的怎麼還回來!蘇紫衣腦子裡突然就‘明白’了他還回來的意思,腦子裡的恨意,在他靠過來的那一刻,直接衝了出來,提膝用力的撞了上去:“你休想!”……
這麼近的距離,段凜澈也沒想到蘇紫衣會突然翻臉,猝不及防之下,某個部位的劇痛,讓段凜澈身子一歪,直接抱著蘇紫衣摔下了宮牆。
遠處,一直候在儲秀宮院門一側的蘇玲緋,順著一陣聲響看過去,張目結舌的看著不遠處的‘女上男下’在牆角‘相擁’的兩人,待看清楚兩個主角後,第一個反應便是快速的躲了起來。
“誰?!”段凜澈直接翻身將蘇紫衣藏在了身後,轉頭厲聲道。
蘇玲緋聞言轉身便跑,一刻不停的衝回了屋裡,關上門,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跌坐在地。
段凜澈顯然沒有起來去追的意思,擰著眉,一臉痛苦的看著蘇紫衣:“你想謀殺親……,謀殺呀!”
蘇紫衣直接站起身子,完全無視段凜澈的問話,擡頭冷眼看著儲秀宮內院,剛纔那是誰?
緩了一會,段凜澈站起身子,無奈的看著蘇紫衣,還好撞的不重,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剛纔有人看到我們了!”蘇紫衣擰起眉頭,想起剛纔兩人那曖昧的姿勢,心裡便一股怒火上竄。
“看到就看到!”都看到纔好呢!剛纔那個好像是蘇玲玉的妹妹吧,倒是個好事!段凜澈一臉的無所謂。
蘇紫衣猛然想起了什麼,隨即擡頭問道:“你的武功,她站的這麼遠你都能聽得到,我們剛纔離段寒扉那麼近,他沒有發現我們?”
“放心!”段凜澈眼裡多了份鄙視:“五哥除了那張臉,沒一樣是能過的去的,武功都是些花拳繡腿,連段千黎一半都不抵,否則皇祖母也不會想著扶持他!”
段凜澈看了眼儲秀宮的院門,轉身邁到蘇紫衣身前,低頭看著她,臉上多了份凝重:“紫衣--,別對段寒扉用情,他不配!”
蘇紫衣擰了擰眉頭,突然就感覺他今天帶著自己轉了一圈,不是去看什麼‘有趣’的,似乎更像是爲了讓自己看透段寒扉,免得對段寒扉用情的
蘇紫衣有些不解的看著段凜澈,不明白他何以對自己下這些心思,開口輕聲道:“他是我未來的夫君!”
“這麼說你只會對你未來的夫君用情嘍?”段凜澈瞇了瞇鳳眸,眼神裡多了份危險,一晚上的好心情這一刻煙消雲散,胸口也跟著悶悶的難受。
“當然!”蘇紫衣對於他明顯的怒氣雖不知所爲何來,卻明顯覺得解氣,開口便本能的順著能繼續引發他怒火的放向說著:“五皇子那樣的人,嫁之三生有幸!”
“你這輩子別想了!”段凜澈怒喝一聲,將蘇紫衣一把帶入懷裡,俯身含住那片櫻脣,帶著懲罰,輾轉在那夢寐以求的嫣脣上,雙手用力的收緊,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裡。
下一刻,段凜澈痛呼一聲,捂著破了的嘴脣,悶悶的道:“你是屬狗的?”話未說完,臉上便火辣辣的一疼。
段凜澈靜靜的站在原地,本可以躲開的,可在看見她眼裡的屈辱後,心裡便如扎入了一根長長的針,又被人狠狠的撥弄了一下,疼的整個胸口都木木的。
“段凜澈--,從今天起,你若再敢靠近我,必是你死我亡之勢!”蘇紫衣說完,眉頭的陰冷一閃,轉身邁入儲秀宮。
段凜澈目送著她離開,許久,擡手撫上自己的脣,脣上殘留的味道,讓段凜澈心頭酥軟,眉峰一挑,懊惱的自語道:“急了點!”
蘇紫衣回屋時,劉凱旋已經睡下了,牀頭上放著御賜仙姿,換了一身長裙,許是剛洗過澡,頭髮仍溼漉漉的,不知是因爲頭髮的事,還是真就流淚了,劉凱旋眼角的睫毛上掛著水珠。
溼頭髮睡覺容易得偏頭痛的,蘇紫衣嘆了口氣,將劉凱旋的溼發全部順到了牀榻邊,眸光在劉凱旋眼角的水珠上轉了轉,隨即搖頭失笑,這個灑脫豪爽的丫頭,怎麼會哭呢!
蘇紫衣走至屏風後,簡單的沖洗,腦子裡前前後後的過濾著段寒扉和蘇玲玉談話的內容,皇太后何以會用自己的婚事來做爲支持段寒扉登基的條件,難道和那串阿拉伯數字有關?宏緖皇帝將自己指婚給段寒扉也是因爲這個嗎?如此說來,在宏緖皇帝眼裡也將段寒扉當做繼承大統的人選嗎?如果宏緖皇帝真是這麼想的,那他下旨讓段寒扉只娶自己一個妻子,不就成了對自己的另一種殺戮,要知道如果段寒扉成爲儲君,自己佔著唯一的妻位,結果必然成爲別人的眼中釘。
擡手洗了把臉,手指劃過嘴脣時,蘇紫衣呼吸不自覺的緊了一下!
四個皇子中,繼承皇位呼籲最高的,一個是三皇子段西広,另一個便是段凜澈,自古以來皇位之爭,沒有你輸我贏,只有你死我活!
如果段寒扉繼承了大統,段凜澈的下場可想而知!
死了活該!蘇紫衣掬起水,用力的洗著嘴,將嘴巴搓的又麻又疼,這才換了身衣服,躺上了牀,躺了許久猛然睜開眼睛,只覺得自己的臉何以會這麼燙,應該也很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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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儲秀宮,蘇玲玉快速的推了幾下門,門裡像是被什麼東西頂住了,蘇玲玉無奈的輕聲喚蘇玲緋的名字,半天才見蘇玲緋拉開了門。
“姐姐--,你可回來了!”蘇玲緋顯然是受了驚嚇,一把將蘇玲玉拽進了房間,看看四周無人,便快速的關上了門。
“你無故頂門做什麼?”蘇玲玉擰著眉頭看著蘇玲緋,對蘇玲緋此刻的緊張多了份疑惑。
“你久未回來,又這麼晚了,我便出門去等你,結果--,被我看到……看到六皇子和蘇紫衣兩個人在儲秀宮外的牆角邊,抱在一起滾來滾去……”蘇玲緋說完,單手撫腮,臉上多了份別有深意的笑,隨即又想起段凜澈那一霎那眼中的冷冽,和那一聲厲喝,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顫:“不過像是被他們發現我了,也不知看沒看清楚是我!”
蘇玲玉詫異之後,臉上多了份欣喜,先不說六皇子能不能碰蘇紫衣,但就這樣的情況被發現,就夠毀了蘇紫衣名節了,可惜,發現的人是蘇玲緋:“還好你沒大嚷大叫,否則汾陽王府的名聲怕是要被蘇紫衣在這宮裡毀了!”
“我哪裡敢,那六皇子是會武功的,萬一要殺了我滅口怎麼辦,周圍又沒有別人!”蘇玲緋後怕的說道,隨即扭著腰肢坐了下來,尚未坐穩又整個彈了起來:“不過我看到蘇紫衣的臉好了,雖只是一晃,也只看了個側臉,但是那張臉絕對是好了的,和陸青鸞真的很像,但比陸青鸞又多了些……,多了些……氣勢!對就是氣勢!”
蘇玲緋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當時雖只看了一眼,可那副畫面就像是印在了腦子裡,蘇紫衣沒戴面紗,臉上乾淨光滑,身子幾乎是騎在六皇子身上,眼中的冷銳,如含著毒的銀針,閃動著陰毒的鋒芒,像是下一刻就會將六皇子拆骨入腹般,即便是隔得那麼遠,蘇玲緋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強悍的氣場。
“氣勢?”蘇玲玉不解的看著蘇玲緋,凡是對蘇紫衣的評價,蘇玲玉都忍不住想將其分析通透,在心中將自己和蘇紫衣做個比較,可氣勢這兩個字,讓蘇玲玉覺得抓不住摸不到的沒有概念。
蘇玲緋肯定的點了點頭:“六皇子那樣風華絕倫的男子,走在哪裡都能一眼抓住女子的視線,可當時在蘇紫衣身下時,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還是他後來大喝一聲,我才認出來的!”
蘇玲玉收了一口氣,自己的妹妹自己最清楚,蘇玲緋能沒有注意到六皇子那樣的美男,想必蘇紫衣當時給她的震撼真是太大了,可惜,再怎麼樣也是個冒牌貨?。骸疤K紫衣容貌恢復的事,不要對外說出去!”
“我知道!”蘇玲緋勾脣瞭然的一笑,語調裡隱隱含著一絲諷刺:“讓五皇子知道蘇紫衣恢復了容貌,你和五皇子的事估計是更難成了!”
蘇玲玉臉色一變,再也忍不住開口道:“在妹妹眼裡,我便不如那個蘇紫衣嗎?”眼裡帶著壓抑的怒色,若不是名門淑女的矜持,真恨不得打這個吃裡扒外的妹妹一個耳光。
“她今兒個可是和那個劉凱旋摘走了獻舞的第一、第二呢!”無視蘇玲玉怒變的臉色,蘇玲緋仍語調不改的說到,還是自己親姐姐呢,自己求她帶著自己一起跳舞,她怕自己拖後腿,就是不肯,害的自己沒得到御賜仙姿。
“不過是一曲舞,明個還有琴棋書畫的挑戰呢,我倒要看看她一個鄉野長大的郡主能展示成什麼樣!”蘇玲玉冷冷的說道。
蘇玲緋還要再開口,門猛地被用力推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衝了進來,回身便關上了門,在蘇玲玉和蘇玲緋詫異的張嘴之際,老嫗厲聲一喝:“別叫!我是五哥!”
那老嫗說著將臉上的麪皮揭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不等貼身丫鬟來伺候洗漱,劉凱旋匆匆洗了把臉,便要往外走。
“凱旋--,你去哪!”蘇紫衣起身驚訝的問道,隨即跟著起了身。
劉凱旋像是被蘇紫衣這一叫,想起了什麼,轉身回來,抓起牀頭上的御賜仙姿用力的摔了下去,御賜仙姿應聲被摔成了碎片。
看了眼被摔的粉碎的玉雕嫦娥奔月圖,劉凱旋轉身一言不發的衝了出去。
這丫頭的蠻勁又犯了!蘇紫衣無奈一嘆,抓起牀邊的面紗繫上,緊忙跟著衝了出去,緊跑幾步在院門處將劉凱旋一把抓?。骸霸觞N了這是?你倒是說句話!”聲音裡的銳利讓劉凱旋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劉凱旋轉頭看向蘇紫衣,眼裡赤紅一片,顯然真的是怒急眼了:“我爹答應過我,若我得了御賜仙姿就不再攙和我的婚事,昨個卻說要求旨將我許配給九皇子!”
“這樣?!”蘇紫衣詫異的看著劉凱旋,劉凱旋的性子,最是痛恨言而無信的,許是劉將軍也沒想到劉凱旋會真得了個御賜仙姿了,如今又反悔了,蘇紫衣挑了挑眉:“那個九皇子除了傻了點,其他的還是不錯的!”
剛要踏進儲秀宮的兩人,聞言頓住了腳步,走在前頭的段凜澈一身絳紫色朝服,鳳眸半瞇,嘴角銜著笑意,長身玉立、一身風華卓然,聞言眼裡的笑意更濃了。
身後跟著的段千黎一身湖藍色長衫,顯得更加俊逸,親和力十足的笑容在聞言之際,如被一拳打散,帶著扭曲的詫異,伸手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她剛纔說的是我嗎?”
劉凱旋的大嗓門接著就不間斷的吼了起來:“他豈止是傻了點,又醜、又老、又沒內涵、武功還差、整天除了會傻笑,什麼都不會!”
段凜澈回身對段千黎很肯定的點了點頭:“說的是你!”
“劉--凱--旋!”段千黎一步衝了過去,盯著劉凱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你竟敢背後詆譭本皇子?!”
劉凱旋看了段千黎一眼,完全沒有背後說壞話被抓現行的覺悟,轉頭對蘇紫衣接著怒聲道:“你看看,還半點沒有風度!”
“本皇子要治你的罪!”段千黎氣急眼了,俊顏跟著漲紅。
“還心胸狹窄!”劉凱旋依舊對這蘇紫衣說著,完全無視段千黎的怒火,大嗓門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直接將段千黎的話音壓了下去。
段千黎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什麼時候都只有自己氣的別人沒話說的時候,何時輪到自己這麼氣到無語了:“我第一次見到你這種女人!我告訴你劉凱旋,你爹上桿子求我娶你,本皇子纔不願意呢!”
劉凱旋一下子住了聲,轉頭像是才發現段千黎站在旁邊一般,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閃亮亮的,嘴角勾著一道驚喜:“真的嗎?!”隨即仰頭大笑,用力的拍了下段千黎的肩膀:“九皇子,你太帥了!”
這個死丫頭!這時候想起自己帥了?我呸!段千黎氣的牙齒都打顫:“本皇子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就要娶你!”說完,甩袖就走。
劉凱旋一臉的驚喜被詫異取代,隨即氣急敗壞的跟了上去:“你老……”‘母’字硬生生的咬在嘴裡,在宮裡罵太危險了:“你給我站??!”隨即衝了出去--
自段凜澈進院後,蘇紫衣臉色便瞬間冷了下來,視線雖未落在段凜澈身上,眼神卻已然陰冷,在劉凱旋和段千黎衝出院子後,蘇紫衣轉身就走--
“紫衣--!”段凜澈聲音輕柔,叫的極爲順口,也知道蘇紫衣根本不會停下腳步,便緊接著說道:“侯府五公子逃了,估計還在宮中!”
蘇紫衣腳步頓了下,隨即開門進了屋,將門用力的關上!
段凜澈懊惱的看著那關上的房門,昨晚好不容易得了點成績,最後功虧一簣,兵法有云,驕兵必??!看來自己要戒驕戒躁,重謀戰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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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儲女出宮前最後一次結業禮,蘇紫衣收拾停當,讓莫蘭將童茵招了回來,這小傢伙灰頭土臉一身的狼狽,身上的衣服滿是被劍劃的碎洞,好在沒有受傷,估計也沒少捱整。
讓童茵去休息後,蘇紫衣帶著鈴兒和莫伊、莫蘭一起出了門。
儲秀宮正廳裡儲女們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開始了,皇后娘娘坐在正中,薛貴妃畢竟掌管儲秀宮便也帶著病來了,四妃中除了淑妃,其他的幾位妃子也都到齊了,顯然在宮中見過風浪的女子們,根本沒受昨晚的腥風血雨的影響。
柱子後面則坐著皇子和世家子弟們,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儲女和世家子弟們同處一殿,難怪儲女們今日打扮的半點不必昨個差,甚至更爲嬌豔!
儲女們最後的結業是以挑戰方式進行的,可看性極強,也頗具針對性。
場地中,劉夢蝶已經向林將軍之女林曦兒挑戰了琴藝,林曦兒長的微胖,整個儲秀宮都知道了林曦兒的琴藝是最差的,所以整個挑戰沒什麼懸念。
劉夢蝶一曲《鸞鳳配》曲調委婉動聽,在林曦兒的刺耳尖銳的對比下,更顯得技高一籌。
面對著周圍人的稱讚,劉夢蝶將臉上的得意隱藏在淡雅下,側身向林曦兒欠了個禮:“林小姐,得罪了!”頗具大家風範,聲音柔軟細滑,竟然全不是之前得了優勢時慣有的張狂。
蘇紫衣順著劉夢蝶的視線和那做作表情展現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段凜澈!他有什麼好的?!瞎了眼了!
蘇紫衣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反正自己什麼也不會,等著最後離開就好,可世事難料,總有願意添堵的。
蘇玲玉緩緩的走了過來,一身牡丹花浮繡拖曳長裙將她存託的極爲高貴雍雅,眉心點梅妝使得貴氣國色中添了份嬌豔,每一步都踏著大家風範,衝蘇紫衣盈盈一拜:“姐姐,妹妹斗膽,想與姐姐一起一展琴棋書畫!”
蘇玲玉的意思很明顯,琴棋書畫任你選,你想挑戰什麼都行!
蘇紫衣著了件淡紫色的宮裝羅裙,髮髻上只一隻玉釵,身上並無多餘的飾物,卻因那雙靈動而帶著寒氣的星眸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淡雅脫俗、清麗出塵,在一羣花紅柳綠、爭相鬥豔的儲女中有種雪壓梅枝,梅出傲雪的驚豔。
看著蘇玲玉,蘇紫衣冷冷一笑,星眸中多了份冷冽,在蘇玲玉直起身子時,四目交接,同是笑意盈盈的眸子裡,一個笑意後隱著犀利,一個笑意後藏著敵意。
蘇紫衣臉上的故作平淡讓蘇玲玉心中冷笑,蘇紫衣自小到大的點點滴滴母妃都調查過,她絕對不會什麼琴棋書畫,恐怕連半點都沒學過!
蘇玲玉所料不錯,蘇紫衣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從來都不懂什麼琴棋書畫,上輩子精通醫術,這輩子深入經商之道,卻對琴棋書畫從未染指過。
似乎過了許久,也或許只是須臾之間,蘇紫衣眸光裡的笑意突然一斂,眼裡瞬間多了份冷冽,和蘇玲玉對視的視線始終不偏不倚,出口的話卻是問向一旁的花嬤嬤:“花嬤嬤,這儲女挑戰可有具體的規矩和要求?”出口的聲音裡有著獨有的鏗鏘氣勢。
“回郡主,沒有,只需隨意挑戰,選出最終優勝者!”花嬤嬤恭敬的欠下身子回話道,即便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茹婉郡主長在山野間,不識琴棋書畫,可說不上爲什麼,花嬤嬤就是覺得茹婉郡主一定能贏!
“那就好!”蘇紫衣緩緩的點了點頭,眼裡的銳氣更甚,將蘇玲玉的眼光逼的一閃:“妹妹既然要挑戰本郡,本郡自沒有推拒的道理,不過本郡既然爲長姐,是不是該本郡先挑戰妹妹?”
理由雖然牽強了些,可對蘇玲玉而言,無所謂誰先挑戰誰,能勝纔是真理,隨即淡淡一笑,優雅的欠了欠身子:“自然,不知姐姐要挑戰妹妹什麼?”
蘇紫衣冷冷的掃了周圍所有等著看的儲女們一眼,這一眼帶著風捲殘雲般的氣勢和銳利,開口的聲音如裹挾著冰刀的寒風般刺骨:“既然如此,本郡就挑戰你一套拳法!”
“拳法!”蘇玲玉一愣,詫異的看著蘇紫衣,一身華貴的長裙都因這詫異跟著一抖。
“不錯!”蘇紫衣斷喝道:“那套飛鶴長拳,本郡雖沒有劉凱旋打的虎虎生風,倒也可看!”說完低頭,一擺手私下了自己的裙襬,直起身子便衝著蘇玲玉接著道:“走!跟本郡到廣場過上幾招,回來再談你的琴棋書畫吧!”說完上手就要拉蘇玲玉。
蘇玲玉快速的後撤一步:“可是--,自古以來挑戰的都是琴棋書畫,哪有女子挑戰拳法的?”
“自古以來還有女子坐天下的,難不成妹妹也要去坐九五之位不可?!”蘇紫衣冷冷的靠前一步,由著蘇玲玉不覺後退:“在本郡眼裡,沒有自古,只有今天和以後,誰規定不準女子挑戰拳法的?”
這一刻,蘇玲玉終是知道何爲‘氣勢’了,蘇紫衣眼裡的冰冷視乎一下子自眼裡躍了出來,包裹了全身,散發著鋪天蓋地的寒氣,直壓在自己肩頭,讓自己出口的話,底氣全無:“大家閨秀哪有……”
不等蘇玲玉說完,蘇紫衣斷話厲聲道:“大家閨秀?!一個大家閨秀,即便沒有寬廣的胸懷,也該心存善心,整日想著如何用己之所長、攻彼之所短,能顯得你技藝超羣嗎?錯!在本郡眼裡,就是心胸狹隘,終日精於算計,想著如何壓人一頭、心不容人!”
蘇紫衣冷冷的看了一臉青綠的蘇玲玉,轉而看向周圍的儲女們:“還有誰想向本郡挑戰的!”
見沒人開口,蘇紫衣接著道:“本郡實話告訴你們,琴棋書畫本郡一樣不通,唯一知道棋有365顆子,但凡想向本郡挑戰的,都跟著本郡去過上幾招,本郡若手下留情,都對不起你們挑戰的誠意!”
蘇紫衣一翻話落下,整個大殿一時間靜若虛谷,儲女們面面相窺,沒有一個敢出口反駁的。
劉凱旋自蘇紫衣身邊低聲道:“棋子是360顆!”那大嗓門即便是低聲,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極響。
花嬤嬤嘴角劇烈的抽了抽,實在是忍不住了,低聲開口道:“是361顆!”在蘇紫衣和劉凱旋一起看過來時,快速的垂下頭。
蘇玲玉緊緊的咬著下脣,氣的全身發抖,琴棋書畫一直是自己引以爲傲的,如今卻被蘇紫衣一番話說下來,成了心胸狹窄的典範了,蘇玲玉怒極攻心之餘,轉頭看向正座上的皇后娘娘,儲秀宮的規矩總不能讓蘇紫衣給破了吧!
皇后娘娘始終垂著眼簾,緊緊的閉著嘴,此刻很是羨慕薛貴妃,至少薛貴妃可以不停的咳嗽,比自己憋的腮幫發漲,卻礙於威儀只能強忍著笑意要好的多。
薛貴妃劇烈的咳著,眼裡的笑意明顯的幾乎要躍出來,掃向蘇紫衣的眸光裡帶著深深的讚歎和得意,這樣的媳婦才配的上我家澈兒!那個五皇子就是一坨亮皮牛糞,插狗尾巴草還差不多,這樣的天山雪蓮,他受不起!
“我--劉凱旋,誰要挑戰我,我就挑戰她武功,不把她打的滿地找牙,就可惜了我練的這些年的武藝!”劉凱旋氣勢十足的吼道,英氣十足的叉著腰,橫刀立馬的站在蘇紫衣身側,眼神在看見段千黎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嘴角蔑視的一勾。
皇后娘娘深深的抽了口氣,死死的咬著牙關!
林曦兒一臉崇拜的看著蘇紫衣,心裡想著卻從來不敢說的話,今天被蘇紫衣一股腦給說了出來,讓林曦兒微肥的小臉盈滿激動,一股熱血衝向腦門,轉身一步跨到劉夢蝶面前,臉紅脖粗的衝劉夢蝶吼道:“我和你比吃飯,我一頓能吃六碗,你能嗎?!”
‘噗--’整個大殿說不上是誰先笑的!
段凜澈低低的笑著,看向蘇紫衣的眼神瑩亮,一種與有榮焉的心滿意足將心裡塞得滿滿的,這就是我的紫衣,自信卓然,氣勢十足,無論面對任何困境,都絕不退縮,誰想讓她吃虧,她必先讓你抓狂!
段千黎本來在拍著扶手大笑著,可在無意中瞧見蘇紫衣眼裡的置身事外的冷銳後,不由的住了音,吃驚的看著蘇紫衣,她身上的氣勢和眼裡的犀利確實光彩奪目,這樣沒有勝算的挑戰,也能讓她一句‘用己之所長、攻彼之所短’一下子點中了蘇玲玉的死穴,重要的是她膽大卻心細,這一番話是任何一個儲女都不敢說的,可她卻說的氣勢如虹,這番話弄不好便是顛覆故律的,可她卻沒針對任何人,在細緻之處轉的極妙,真是個有趣的女子!
段寒扉冷哼一聲,臉上是忍不住的怒火和羞愧:“琴棋書畫樣樣不會,還有臉說出來!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父皇竟然將這樣的女子指給自己做自己唯一的妻,她蘇紫衣怎麼配!
段凜澈眉頭一挑,鳳眸裡多了些凌厲,剛要開口,便聽身後世家子弟中傳來一聲夾槍帶棍的聲音:“家妹心性純善,不似那些個總想壓制別人來博、彩的市儈女子!”
蘇譽冉說完,似乎因爲段寒扉的話氣急了,在段寒扉看過來時,直接就站了起來,開口便道:“五皇子若覺得家妹配不上尊駕,大可以求皇上解除婚約,省的還要擔心家妹受委屈!”
段寒扉氣的一張絕豔的臉上佈滿了寒氣,半響才冷聲道:“你若不是……,不是我未來妻兄,本皇子定治你的罪!”說完怒袖一甩,轉身氣沖沖的離開了儲秀宮。
蘇玲玉一臉委屈卻強撐淚水的表情看著段寒扉離去的背影,含著霧氣的明眸隨即轉頭看向蘇譽冉:“大哥,我也是你妹妹呀!”那不過是個冒牌貨,何以都向著她,她究竟用了什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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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玲玉說不清自己是怎麼回的屋,若說伶牙俐齒自己確實比不過蘇紫衣,而自己自小到大的教養也不許自己在大殿上如蘇紫衣般高聲震言,儲秀宮裡的女子也便都是如此,所以才讓蘇紫衣佔盡了風頭,只因在蘇紫衣腦子裡沒那些個條條框框,什麼話都是可以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的,毫不避諱的指責的!
進屋關好門,蘇玲玉走到衣櫃前,像是下了最大的決心,用力的拉開櫃門,衝著縮倦在櫃子裡的人說道:“我改變主意了,我願意冒險帶你離開皇宮,但是你要答應我個條件!”
“什麼條件?”櫃子裡的人始終低垂的頭,花白的頭髮散亂在額前,遮住了他的臉,只露出那張乾裂卻完美的脣。
“我要你將蘇紫衣弄的身敗名裂、容貌盡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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