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兩個女人居然和平共處,這飯吃得非常和諧。飯後,幾個人開始打牌,方芳自動自發收拾桌子,在廚房涮碗。
幾個男人瞧在眼裡,都存了下次叫上她的念頭。有了她,以後就不用輪流涮碗嘛。
楊逸朝柳夢瑤丟眼sè,讓她去幫方芳,柳夢瑤先還瞪了他一眼,後來乾脆別過臉去,瞧都沒瞧他。這女人,不懂得吃虧是福嗎?
在電腦裡鬥地主是常勝將軍,在現實裡楊逸也打得不錯,很快,齊志剛額上臉頰便貼滿了小紙條。
方芳很快涮完碗,站在楊逸身後看熱鬧,慢慢的,她半邊屁股坐在沙發扶手上,不久,已經坐到楊逸旁邊了。
柳夢瑤生完悶氣,回過頭髮現最佳位置上已坐了人。
楊逸做任何事都專心,打牌也不例外,身邊坐的是誰,並不重要,所以沒注意。
直到褲兜裡的手機響,他才意識到坐的地方窄了些,接著便見到一張清秀的臉,以及笑靨如花,脣邊還蕩著兩個小酒窩的紅脣。
楊逸的心跳了一下,他站起來離開沙發,到房裡接電話去了。
電話是常雲山打來的,被德成員工戲稱常樓下的他,這次依然在樓下打電話約楊逸外出。聽說這裡有客人,便停了車上來了。
見進來的是他,大家亮晶晶的眼睛全掃向他的手,上次那茶,可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喝的最貴的茶。
這一次,常雲山兩手空空。
胡亂跟他們點了點頭後,便拉著楊逸進房間去了,反手把門關上。
這是有事?大家拿著牌,豎起耳朵聽著門裡的動靜。
房間裡放了一張一米五的牀,一個梳妝檯,大衣櫥,剩下的空間放不下椅子。兩人坐在牀沿。
楊逸問:“發生什麼事了?”
常雲山道:“今天不是一號嘛,上個月的業績統計出來了。我整整算了一天啊。”
楊逸盯著他瞧:“業務好到這個程度?你用得著算一天?”
又不是收支平衡表,不就是算個業績嘛,收銀臺裡點一下,能直接出來數據吧?用得著算一整天?還急吼吼跑過來?
常雲山突然握住楊逸的手,把楊逸嚇一跳,條件反shè甩掉他的手,道:“你要幹嘛?”
常雲山哽咽道:“亦成,你是不知道啊,我開生活館到現在快一年,每天天一亮,那錢像流水似的潑出去,從來沒有過收入。直到遇見你,唉,我要是早遇見你就好了。”
楊逸從梳妝檯抽了面巾紙,遞給他道:“擦擦淚?”
大概被震撼到了,常雲山還真接過面巾紙,不過沒擦,接著道:“我算了一天,不敢相信哪,還是讓藝成掐了我一下,覺得疼,才知道不是夢。”
楊逸嗯了一聲,道:“諮詢費沒白花吧?”
常雲山一個勁點頭,道:“你明天跟你們公司陳總鄭經理道個歉,那次我太激動了。不過,要不是我這麼激動,你們公司也不肯把你派過來。”
這麼說,還是得感謝他自己?楊逸見他語無倫次,估計是看到一個月收益,高興瘋了。拍拍他的肩頭,楊逸站了起來,道:“走吧,外面跟他們玩去。”
常雲山坐著沒動,望著他道:“我還有一件事請教你。”
喲,都這時候了,還記得有事要辦。楊逸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是這樣的,”常雲山道:“按你說的搞評比,有一個員工業績真的倒數第一名。”
“嗯,”楊逸笑道:“我知道,肯定有一個第一名,一個倒數第一名。每個月都會有的。”
常雲山道:“難得這個月有收入,所以,我想,開除這個人時是不是把工資發還他?”
楊逸怪異地看他,這人,從哪來的一百多萬?
常雲山陪著小心道:“不該還他嗎?”
“大哥,”楊逸汗了一下:“工資和提成當然得全數還人家,人家也是幹了活的。這用得著問麼?”
“哦哦,”常雲山忙道:“我就問一下。那個人天天窩工,以前還看不出來,他的提成也不多。我明天結一下,把錢還給他,讓他不用來上班了。”
事是這個事,可不是這樣辦的啊。楊逸無語了一下,才把應該怎麼做才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收到應有的效果詳細教他。
原來是這麼回事,常雲山小雞啄米般點頭。
兩人在房裡說完話出來,齊志剛們還在打牌,常雲山也湊近前看。
齊志剛整張臉都貼滿了,輸得那叫一個慘。見常雲山站身後看,便道:“你打不打,要打呢我們給你挪地兒。”
大家都挪了挪屁股,給他挪出一個位置來。
常雲山道:“光這樣打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唱歌。”
“唱歌?”小夥子們jīng力旺,無處發泄呢,大家馬上丟下手裡的牌,站了起來,都道:“那就走吧。”
楊逸搖了搖頭,提醒道:“想好了啊,你們明天都得打卡上班,常總明天可是可以睡一整天的。”
小柯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道:“我們玩到十二點就散,不耽誤明天上班。”
華庭往北不到五十米有一座大廈,一二樓是全市有名的高檔KTV房,包廂貴得要命。常雲山當然不在乎,他沒收入時都沒省著花,何況現在每天資金源源不斷流入呢。
方芳上次在德成見過常雲山一次,知道這人是大老闆。能認識個大老闆不容易,能給大老闆留下印象的機會更是難找,可千萬不能錯過。
大家步行去KTV路上,有意無意的,方芳就走在常雲山旁邊。常雲山又走在楊逸旁邊。柳夢瑤從後面看起來,常雲山就是一電燈泡,夾在楊逸和方芳中間。
柳夢瑤更生氣了,走了不到二十米,毅然決然掉頭走向公交站,坐公交車回家了。
夜sè掩蓋下,竟然沒有人看到。
到包廂才發現她不見了,一打電話,說是剛上公交車,臨時有事,下次再玩吧。
這一晚上,方芳粘著常雲山就沒離開過,他站起來唱歌她也拿著嘜站起來,非要跟他合唱不可。弄得常雲山莫名其妙,悄悄問楊逸:“這女的誰呀?”
要不是尊重楊逸,他幾乎要以爲是特殊行業了。
楊逸道:“公司裡一個同事,她也就那樣,你別理她就是了。”
“哦,”常雲山點頭表示理解:“花癡是吧?”
楊逸笑:“可以這麼說。”
大家知道常大老闆出手闊綽,也沒想幫他省著,吃火鍋時吃啤酒了,這時便點了紅酒,猜著拳,輸的人一杯杯往嘴裡倒。
小柯看桌上四支空了的紅酒瓶,按下齊志剛按鈴叫服務員的手,低聲道:“你看過餐牌沒有,一支一千二啊。”
吃貨齊志剛腦袋有點蒙,大著舌頭道:“什麼一千二?”
小柯拉他坐回沙發上,道:“別再喝了,再喝明天真起不來了。”
他粗略估算一下,酒和小吃,以及包廂費,怕不得六七千。來的時候可沒說誰付帳啊。他們是同公司的同事,常老闆只有一個人,要是他沒帶夠錢……
機靈靈打個冷顫後小柯同學決定先回家了。跟楊逸以及常雲山告辭,走到門口,他回頭望了一眼,昏暗燈光下,一張長幾上堆滿了食物,這些傢伙以爲不用自己掏腰包,那是不要命的點啊。
第二天在公司遇到遲到的齊志剛,小柯提著心問:“昨天誰付的賬?”
齊志剛道:“我好象喝醉了,現在頭還痛得很。聽說亦成和常總搶著埋單,最後常總生氣了,說亦成不讓他付帳就是不把他當朋友。”
小柯抹了把汗,我的天,啥時候我也能交上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