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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有點涼了，顧心艾打開火熱了熱，時間耽誤了好一會兒才從廚房里出來。
走到餐廳，卻看到只有父親一個人坐在餐桌旁邊看著她，神色嚴肅。
她雙手捧著碗，把粥遞到顧震霆面前，有些疑惑地問：“爸，媽媽呢？出去了？”
說完下意識地看向大門口，剛才在廚房她好像聽到了大門開開關關的聲音。
“沒有，她剛剛說有些不太舒服，先回房間休息了。”顧震霆接過粥，把它放在了一邊。
“不舒服？要不要緊啊？要不要帶媽媽去醫院看看？”一聽說母親不舒服，顧心艾緊張得心都揪了起來，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現在就去吧？！”
“不要緊，你不用這么緊張，先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顧震霆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過來。
顧心艾聽話地坐了過去。
顧震霆側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女兒，緩緩開口：“心艾，你媽媽現在的身體狀況你也清楚，我想了想，剛才也和你媽媽商量過了，我們還是先回鄉下老家那兒住一段時間，那里空氣比較好，適合你媽媽養病。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回鄉下？現在？可是赫連家……赫連池……
還有那個蘇芊羽和兩個孩子的事……
顧心艾咬著唇，有些糾結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平心而論，她現在哪里都不想去。
顧震霆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多陪陪你媽媽，其他的事，暫時放一邊。好不好？”
行孝報恩不能等，顧心艾經歷過外婆去世的遺憾，這時也只能點頭，“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今天，等下吃完早飯，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就可以出發了。”
“這么趕？”顧心艾有些吃驚。
還以為可以等一兩天收拾東西，自己也至少可以和赫連池當面告個別……
“既然要去，就早點過去，多住一段時間吧。反正也就帶些換洗衣服，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要準備。”
“那……好吧。那吃完早飯，我就去收拾行李。”她對父親笑笑，站起身，“您慢慢吃，我先上去看看媽媽。”
“去吧。今天的碗等會兒我來洗就好。你早點上去收拾東西。”顧震霆三兩口地把粥喝完，開始收拾餐桌。
顧心艾點點頭，跑到樓上去看艾韶華。
“媽媽，你沒事吧？”她站在主臥的門口，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母親，輕聲開口。
“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有點累。”艾韶華睜開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兒，對她招招手，“進來吧。”
“媽媽，爸爸說我們要回鄉下住一段時間。”
“嗯。剛剛我們商量過這件事情。”她伸手拉著女兒在床沿坐下，“那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嗯，我等會兒去收拾行李。”她笑著對艾韶華說。
“多帶些換洗衣服吧，可能會住上一段時間。”她提醒女兒。
“好。媽媽，要不要我幫你把行李收拾好？”她邊說邊站起來，往主臥的衣帽間走去。
“不用，你收拾你自己的就好。我們的行李，一會兒你爸爸會收拾的。”她朝女兒淡淡地笑了笑。
她強打起笑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輕松一些：“那媽媽你就再休息會兒，我先回房間去了。”
“好，去吧。”艾韶華略顯疲憊地笑笑，又閉上了眼睛。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半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母親，心里一陣陣地難過。
在床前站了一會兒后，她輕輕地退出主臥，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他發來的信息，雖然那么多天都是如此，但是心里，還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她握著手機，凝神想了想，再次撥打那個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可結果還是，關機！
眉頭不自覺地皺起，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拿出放在角落里的箱子，打開衣柜，準備整理回鄉下要帶的東西。
她機械式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從衣架上取下疊好，并依次放進箱子擺放整齊。
再拿了一些簡單的必備日用品放進箱子。
放好之后，又在房間里轉來裝去，想看看還有什么需要帶去的。可是，腦子里亂糟糟的，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還有沒有其他的，就愣愣地站在行李箱前發呆。
她就這樣在房間里站了很久，直到顧震霆過來輕敲她的房門：“心艾，你收拾好了嗎？我們可以準備出發了。”
“好了，好了。我馬上就來。”她猛地回神，快速地合上行李箱鎖好，然后匆匆地推著箱子準備出去。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顧震霆正站在門口，見她推著箱子，微微一笑，伸手把箱子拿了過去：“你媽媽先去車上等你了，箱子這么重，爸爸來幫你拿。”
“好，謝謝爸爸。”她松開手，跟在他身后緩緩地下樓上車。
上車以后，顧震霆回頭看著后座的母女倆系好安全帶后，才放心地回身坐好，發動汽車，慢慢駛離了小區。
這次發病動手術，對艾韶華的身體有不小的損耗，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她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顧心艾在后座托著下巴，茫然地看著路邊的風景快速倒退，幾不可聞地輕輕嘆了口氣。
她扭頭看了看靠坐在旁邊熟睡的母親，又看了眼前面正專心開車的父親，猶疑了一下，偷偷地從包里拿出了手機，快速的編輯了一條信息：“我回鄉下了。”
然后來來回回地把這五個字看了又看，選擇了赫連池作為收件人，點擊了發送。
握著手機，看到上面顯示“信息發送成功”的字樣，她才把手機又放回包里，也靠坐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顧心艾的鄉下老家離現在住的市區其實并不太遠，一個多小時就能到，只是需要經過一段很長的山路。
路上略微有些顛簸，再加上山路蜿蜒，車子才剛剛開到半山腰，顧心艾就微微蹙起了眉頭，伸手按住了胃部。
她覺得有些胸悶頭暈，胃里也有些難受，她吃力的睜開眼睛，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輕聲說：“爸爸，前面停一下，我有些不舒服，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