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方黎依舊是擰著眉頭:“太矮了,這明顯就不符合成年人的身體尺寸。”
藥師在心里畫著圈圈,最后一款了,他打開了壓箱底的一款,全自動的輪椅,德國進口,全自動的輪椅十萬一臺,基本上不會有人買的,這都能買一臺小車的價格了。
“行,就這款。”方黎總算是看到合適的款式了,看起來也很精美,適合石佳倩用,不會太丑,還是全自動的,平時使用倒是也方便。
她出生在石家,吃穿用度都是精挑細選的,他不想委屈了她。
藥師愣愣地從方黎的手中接過了黑卡,看到了黑卡的瞬間,才反映了過來,怪不得這個男人能買得起,光是申請到黑卡的權限,那都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去辦理了。
藥師屁顛顛的去刷著,又恭敬的遞了過去,方黎隨意的將卡往錢包里放著,這張卡倒不是他不珍惜,這張卡在他成年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他了,早就已經看習慣了。
方黎推著輪椅站在電梯上,嘴角微微的上揚著,對于石佳倩坐在這張椅子上的場面,他倒是十分的期待。
一路是無障礙的道路,給使用輪椅的人提供了很便捷的道路,推到門邊的時候,房門半掩著,方黎擰著眉頭,明明剛剛他下去的時候,記得非常的清楚,是親手的將門關上了。
男人心下一驚,推開了門進去,直到看到在床上躺著好好的石佳倩后,整個人才放松了下來。
石佳倩還是之前的動作在床上睡著,如果不是因為門是半闔上的,他倒是會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是從剛剛的時候睡到了現在。
畢竟是警察出身,方黎對于這些細微的表現十分的敏感,他眼神灰幽幽的落在了女人蓋得十分嚴實的雙腿上。
分明他出去的時候,被子還只是搭在了女人的腰間。
現在看來,被子顯然是被人刻意的這般蓋上了,方黎垂著眼眸不說話,將門外的輪椅推了進來,輕輕的停在了石佳倩的床邊,而他轉到了房間的吸煙區,再次從口袋中將煙盒取了出來,一手熟練的將煙從煙盒中抖了一根出來,嘴角輕輕的叼著,動作倒是一氣呵成,只是摸著口袋,男人一愣,沒有打火機。
他轉身就出去,打算去取一只打火機的樣子。
石佳倩聽著房門被人輕輕的打開,然后再次被關上后,才慢悠悠的轉了過身子,原來,之前護士在的時候,她就騙了護士,讓護士留下足夠劑量的麻醉藥,她要將這些麻醉藥全部的打在腿上,暫時的麻醉會讓她感受不到腳上的痛苦,這樣,她就能在方黎看不到的時候,溜走,悄無聲息的溜走!
之前就是小劑量的打了一些,雙腳確實麻醉了,但是劑量還不夠多,所以只是簡單的在門邊走了兩下,就先進來,躺在床上裝睡著了。
只是沒有想到方黎這么快就回來了。
石佳倩望著放在她床邊的那張輪椅后,愣了愣,那個男人剛剛是去買輪椅了?顯然答案很明顯,這張輪椅就是給她準備的。
女人咬了咬牙,索性的將剩余的劑量全部的注射進了腳底,咬著牙,推進了針管,整個人哆哆嗦嗦的打余剩下的劑量,冷汗都冒了出來,但是想著小豆丁她就忍下來了。
不管如何,她都要見到小豆丁,不能再耗下去了,如果到時候龍奕出來了,她看小豆丁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女人的雙腿逐漸的開始麻醉了,石佳倩依靠著強大的自制力,顫顫巍巍的走下來床,雙腿依然麻痹掉,原本是走路都不可能走,但是有時候個人的念頭就是如此的強大,石佳倩依靠著就是這份強大的力量,生生的堅持走了過去。
她跌落在了輪椅里,手緊緊的握在了輪椅上,冷汗已經滲透了女人的后背,麻醉劑量似乎都要流串到了腹部,整個人下半身都是僵硬的。
而石佳倩萬萬沒有想到,半掩著的門外,是男人藏在那的身影,此刻房內的一切都落入了這個男人的眼中,他看到了這一切,這個女人為了逃離他,甚至不惜將東西注射進了自己的雙腿,他大概能知道,這是麻醉劑,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哪里來的,但是她能拿到這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她總是能用劍走偏鋒的辦法達到她的目的。
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方黎一把將門推開,石佳倩正好已經摸索會了輪椅的使用方法,她沒有想到方黎居然就一直在門外偷看著。
看到這個男人進來的一瞬間,石佳倩確實有些驚詫,但是很快女人就沉下了眼眸,下半身是僵硬的,可是手的動作還是很快的。
她當即就按下來了按鈕,因為慣性,整個人還被甩了出去,但是因為是記憶坐墊,因為慣性倒是將人甩回了座位里。
方黎沒有想到石佳倩居然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這么的溜走了。
無障礙設計,倒是讓這種智能輪椅很好的發揮,因為超高性能,這個輪椅使用起來不比小汽車的性能差,倒是如履平地般開得十分的暢快。
方黎恨恨的跺了一腳,買這個東西給他,也只是想讓這個女人偶爾能出去走走,沒有想到居然是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眼下這個女人借著這個輪椅,早就已經竄到了醫院的偏門去了。
方黎沉著眼眸在身后追著,石佳倩眼看著就要從這個醫院出去了,她雙手顫抖著按著輪椅的按鈕,速度不低,倒是將身邊的路人嚇了一跳。
大家都紛紛的看著這輪椅驃起來的速度,更讓人詫異的是,身后居然有個男人在狂奔著追趕。
方黎邁著長腿,用著長跑般的速度在石佳倩的身后追趕著,前邊是大馬路,如果這個女人再開下去,會很危險,方黎已經顧不上這么多,在石佳倩的身后大喊著:“別去,危險,石佳倩,危險!”
身體里的焦灼都被她這樣的動作給帶了出來,在這一刻方黎終于無比清晰地意識到——
他還是該死地在乎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