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艾伸出手，牽住豆丁肥嘟嘟的小手，被陽光傾灑的側臉染上一層光暈，眼里帶著希翼說道：“這條路雖然很難，但我相信豆丁一定能夠挺過去。”
“嗯，我也相信。”石佳倩低下頭，在豆丁臉頰上印上一吻。
陽臺上暖洋洋的日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上一層金光，一切都美好的不像樣子。
石佳倩抱著久違的小豆丁，坐在陽臺上玩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他是怎么得這種病的？”
顧心艾拿玩具的手頓住，有些欲言又止的說道：“醫生說是基因剪接性突變。”
“基因突變？”石佳倩有些驚訝，又有些恍惚：“怎么可能呢？”
嬰幼兒基因突變的病最難治，雖然她對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也略微聽過一些傳聞。忽然有一天傳聞變成現實，還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現實，讓他怎么都不能接受。
“那你呢？你到京城停留幾天？”顧心艾見她神色不對，便岔開話題道。
“他來京城辦一點事，具體詳情他也沒告訴我，好像挺棘手的。”石佳倩低頭看著玩耍中的小豆丁，神情淡漠地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會在國內停留很長時間咯？”顧心艾驚喜的問道。
他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當面聊天談心了，這樣的日子簡直不可多得，多過一天就讓她多興奮一天。
“也沒有，雖然他說不會限制我的行動，但不代表不會派人監視我。我可不想在別人的監視下行動。”石佳倩滿臉無奈的搖頭，見玩夠了的小豆丁困得只打瞌睡，便彎腰將他抱回病房，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顧心艾看著她充滿青澀卻認真的動作，不知怎么地，鬼使神差的對她說道：“昨天方黎也來了，陪小豆丁玩很晚才走。”
聽見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石佳倩整理床單的背影頓了頓，半響，毫無波瀾的聲音傳來：“哦，他已經回北京了？”
顧心艾點了點頭，輕聲道：“沒錯，還帶著他的妻子，就是你見過的那個曹穎雪，并且她還是……”
說到這里，她聲音頓了一頓，好似聽到什么聲音望向門外，石佳倩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豎而凝聽。一串腳步聲由遠至近，緩緩朝走廊盡頭這個門走來，停下。
她疑惑的望向顧心艾，無聲問道：“誰啊？”
“應該是護士吧，我去看看。”顧心艾心里也有一絲奇怪。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往常這個時候護士都不會打擾他們的，即使送藥也是一點之后，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顧心艾奇怪的站起身，往門的方向走去，誰知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她驚在原地。
門外站著曹穎雪，方才她正在想要不要和石佳倩提起的人，正站在門口笑著看著她，指了指手中的化驗報告。
說道：“好消息，關于豆丁病情的研究有新進展了！”
顧心艾一聽她說這話，尷尬的情緒頓時煙消云散，急忙問道：“什么進展？！”
“我們進門再說。”曹穎雪笑著走進門，指著自己的喉嚨說道：“忙了一上午沒休息，我的喉嚨快干死了，有水賞我一口嗎？”
她的腳步太快，以至于顧心艾來不及阻攔她，就見她走到玄關門口停下，儼然是望見房間中的石佳倩。
石佳倩同樣也注意到她。
在視線相交的那一刻，曹穎雪瞬間認出她就是那個，曾讓方黎魂牽夢縈的女人。關于她的事跡，她雖然了解不多，但僅僅是方黎曾喜歡過她這一事，就夠讓她難忘的了。
“你是石小姐嗎？你好，我叫曹穎雪，我們曾經見過一面但是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人們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曹穎雪看見這昔日的情敵，眼中卻無半分嫉妒與怨恨之意，臉上始終保持著大家閨秀應有的微笑，舉手投足間滿是落落大方。
溫和的態度既不顯得過于熱情，也不會顯得虛情客套。
相較于她大方的舉止，石佳倩就冷淡許多，她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叫石佳倩，你好。”
說完她望向正在關門的顧心艾，顧心艾一轉身就看見她這個表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我忘記給你介紹了，這位是小豆丁的鋪助醫生，這段時間多虧了她幫襯我們，才為我們省去很多麻煩。”
聞言，石佳倩眼里閃過一絲意外，在看向曹穎雪時，眼里漠然的情緒已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復雜的情緒。
“對了，曹醫生，你說的新進展究竟是什么？”顧心艾為曹穎雪倒了杯茶，一邊遞給她，一邊問道。
曹穎雪端著茶杯也不急著喝，只是握在手中取暖，潔白的瓷杯襯托著白凈的手指，格外好看。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們在研究中經過多次推理，發現另一個治療方案或許更適合豆丁。”曹穎雪指了指桌上擺放的檢驗單，柔聲說道：“如果只是這樣，我也不必特地過來和你們說明，但是這個方案需要你和赫連池的血型報告。”
“我？和赫連池？”顧心艾指著自己的鼻子，復述了一遍。
“對啊，需要孩子父母的血型報告，當然就是你們兩人的了。”曹穎雪奇怪地說道。
顧心艾望了一眼石佳倩，發現對方也正在看著自己，兩人眼中都有一絲意外……與慌張。
“你們怎么了？”以為自己說錯什么的曹穎雪，蹙了蹙眉，看著眼前氣氛怪異的兩個人。
“沒事，血液報告實是在這個醫院做嗎？”顧心艾收回視線，想了想問道。
“如果你想去其他醫院也可以，但我們醫院醫療設備還不錯，只是一個小小的血液報告而已，相信他們應該不會出錯的。”曹穎雪感覺今天她有的不對勁，竟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只是一個血液報告，在這個醫院做，和去別的醫院做有區別嗎？
“那什么時候需要報告結果呢？有期限嗎？”顧心艾扯了扯嘴角，努力不動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