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安看了看江正國,又看了看白遠,這才把目光挪到江出塵的臉上,“白白今年大三,明年大四,你們的婚事等她畢業(yè)後再談。”
江出塵轉(zhuǎn)頭看向白白,沉聲問:“所以,這件事你是同意的?”
“我……”
白白看著江出塵陰鶩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只是乾巴巴地解釋:“我覺得等我畢業(yè)了再結(jié)婚,也……”
“就是你同意了?”
江出塵扯著嘴角冷笑,“行,既然你同意,那我無話可說。”
說完,江出塵推開椅子站起身,順手拿過搭在椅背上的風(fēng)衣,“爺爺,你們談吧,什麼決定我都能接受。”
“你要去哪裡?給我回來!”
江正國衝著江出塵走向門口的背影嚴聲喊道,迴應(yīng)他的,卻是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就像是丟了一根火柴進來,嘭一聲點燃白恆安的怒火。
他氣得攥起拳頭,憤憤地說:“瞧瞧這是什麼態(tài)度,我就說了,這世界上沒什麼浪子回頭的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怎麼能安心把白白交到那種人的手上?”
“夠了。”
白遠拍了下桌子,狠狠地瞪一眼白恆安,“有什麼話回去說,別在這丟人現(xiàn)眼。”
江正國卻是坐不住了,板著臉開口,“老白,不用回去說了,你們白傢什麼態(tài)度,我都看出來了。”
“老江,這事我……”
“你以爲出塵看不出來你們什麼打算嗎?”江正國打斷白遠的話,眼神犀利地掃過白恆安,“你們不就是想用兩年時間來檢驗出塵是不是真心,說到底,你們還是不信任我們江家的人。”
白遠一時語塞,“這件事我們還能再談?wù)劇?
“談什麼,就衝那小子的反應(yīng),就沒必要再談下去。”
“夠了!”
白白猛地站起身,低著頭,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頭,“爸,我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你這丫頭是什麼意思?來的路上說得好好的,現(xiàn)在那小子一發(fā)脾氣,你還跟著給我甩臉色了?”
直到白
白跑出包廂,白恆安還在絮絮叨叨地念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得他直接擡手推翻跟前的茶杯。
紀歡連忙扶正杯子,擰著細眉,不悅地說:“不說話是不是就堵得慌?女兒都被你氣跑了,你還說個不停。”
“你好意思說我,女兒還不是你給慣成這個樣子的?”
“行了。”白遠瞪了眼白恆安,生氣地哼一聲,“你們兩個都別互相怪誰,以前不管白白,現(xiàn)在跑出來管她的人生,你們都應(yīng)該回去好好反省。”
“爸,這件事您也是……”
白恆安說到一半的話,被白遠一個警告的眼神給壓住,悻悻地閉上嘴看向別處。
主角都走了,江正國也覺得沒必要再坐下去,便拿起放在一旁的柺杖站起身,“希望下一次你們白家能統(tǒng)一了意見再來約見,免得浪費兩家人的時間。”
江魚門外。
江出塵一把拉下司機,坐進駕駛室,剛把車門關(guān)上,掉個頭準備開出去的時候,一抹嬌小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車頭,嚇得江出塵一腳踩下剎車。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卡宴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赝T诎装咨砬啊?
江出塵放下車窗,探出腦袋衝著白白破口大罵:“你是不是瘋了?剛纔喝的茶水全特麼進你腦子了?”
白白睜開眼睛看向江出塵,眸底含著盈盈水光,“我有話想跟你說。”
“沒必要,你有什麼話我剛纔都知道了。”
江出塵生氣時,一雙桃花眼像是危險的深潭,燃著陰冷的火苗,此時,看著白白,更多的是不耐煩。
“你讓開,我不想跟你多說廢話。”
“我不讓開,你要真想走,就從我身上壓過去!”
說完,白白用力地閉上眼睛,她看不見江出塵的反應(yīng),只能感覺到那冰冷到能往身上戳出洞來的眼神,就這樣威脅著巡視。
在她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刻,響起細微的開門聲,隨即就是一陣腳步聲,停在她的身邊。
江出塵冷著臉問:“你玩夠了沒有?”
白白仰頭看著江出塵,下意識地伸出手
去牽他的手,“我沒有,我爸爸說的那個決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江出塵甩開她的手,厭煩地擰了下眉頭,“就算你早知道,給我的結(jié)果會不一樣嗎?我以爲你是真的喜歡我,其實並不是。”
“不是。”
白白看著空下來的雙手,不禁有些慌張,“我以爲你能理解……”
“理解?”
江出塵冷然一笑,“理解你們白家人都看不起我江出塵?一個個都想著試探我?檢驗我?我是商品?留著給你們白家貨比三家?”
說到最後,江出塵直覺得好笑,微瞇起細長的雙眸靠近白白,“這就是你所謂的真心喜歡?”
“不是,我沒有……”
白白看著江出塵近距離的眼睛,卻沒撐住三秒,眼神就順著高挺的鼻樑往下滑,最終還是垂下眸子。
她心虛了。
她確實是用了讀書的藉口,確實是聽了白恆安的話。
可是,這點小心翼翼並不是因爲她不信任江出塵,而是,她的不自信。
這麼多年來,都是她苦苦跟隨在他的身後,每一次站到他身邊,都心懷感激。
現(xiàn)在,江出塵主動朝著她伸出手邀請她共度一生,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
從沅北鎮(zhèn)回來到現(xiàn)在,她每天都在問自己,江出塵是真的要娶她了嗎?
江出塵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不等白白再解釋,江出塵就轉(zhuǎn)身返回車上,看著還呆站在燈光裡的白白,拉過安全帶的手微微一頓。
他有了一瞬的心軟。
繫上安全帶的過程被拉長,江出塵儘可能地放慢動作,咬著牙心裡默唸:“臭丫頭,你只要肯定地告訴我,你愛我愛到爆炸,我就原諒你。”
然而,他跟肩周炎關(guān)節(jié)痛同時發(fā)作似的,用了三分鐘扣好安全帶。
白白不僅沒有上前,還善解人意地往後退到路邊。
江出塵氣得直磨牙,一腳油門踩下去,卡宴飛速地劃過,帶起一陣風(fēng),將白白的裙子高高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