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畫齋,上官遲帶去了新畫,又收了以往賣畫的銀兩,兩人辦完了正事,便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眼見著到了午時,就去了酒樓用飯。
“我先出去,過會兒就回來。”等著上菜時,上官遲突然說道。
“有什麼事忘了不成?”落梅有些納悶,昨兒個沒說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啊。
“過會兒你就知道了。”上官遲笑著出去了。
落梅不喜歡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酒樓的雅間裡,外面的嘈雜更顯得室內的孤單。隔壁的雅間裡好像也是剛來了客人,雖說聽不清什麼聲音。
上官遲迴來時,落梅正在對著飯菜發呆。
“怎麼不先吃?”上官遲忙忙的坐了下來,兩人用過了飯,便開門向外走去,隔壁的門也正巧打開,落梅只隨意的向裡看了一眼,心中一驚,那桌邊的一個側影象極了樑誡。
上官遲沒想到落梅突然象被人趕著一樣,快步的向外走去,他不由得問了聲:”怎麼了?落梅。”這句話過後,他的衣袖便被落梅扯著,急匆匆的出了酒樓。
屋中的那人真的就是樑誡,他今日本是無聊,便和一羣軍中同僚出來飲酒,他耳中只聽得‘落梅’二字,不由得機警的向外望去,只看見一角女子的衣衫和緊跟著的男子的背影,他心中一動,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酒樓外,那匆匆遠走的背影可不就是凌落梅,可她的手牽著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兩人邊走邊親密的說著什麼。
“樑誡,外面有美人不成?”追著樑誡出來的是朝中衛尉家的三公子,他同樑誡自小交好,在京中一貫的風流多情,剛剛定下了親事,正鬱悶著以後多了個人管束,因此這幾日越發的放縱。
“哪有什麼美人,回去飲酒吧。”眼見著落梅的身影轉過彎消失,趕是趕不及了,樑誡的臉沉的象要滴出水來,那三公子卻不在乎的拍了拍他的後背。
“你這張冷臉還真少見,誰惹你了?”
“除了你還能有誰?”樑誡恢復了往日的模樣,淡笑著同他回去飲酒去了。
這一羣人直飲到傍晚時分,衆人都是有了七八分的酒意,三公子在天仙樓有位紅顏知己,當然要趁著大婚前多見上幾面,因此拉著樑誡一同去了。
樑誡今日這酒越喝越鬱悶,本以爲落梅離了他會回到自已家中,就算是對自己沒了癡念,也會安分守已的在閨中待嫁,哪想到會是這樣和一個男人出雙入對,兩人熱絡的樣子一看就是沒少在一起廝混。
“這海棠可是難得讓人親近上一回,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她可是仰慕你樑將軍的英名,都是我平日誇你的功勞。”三公子向樑誡擠擠眼,擁著自己的紅顏知己進房去了,留下樑誡和那嬌豔的海棠在香閨之中。
樑誡自落梅走後還真是潔身自好,本就少進秦樓楚館的他更是絕跡於此,可今日不一樣,他一想到落梅和那男子牽著手在一起的情形就想要揍人,好像很久沒人這麼激怒自己了,他有些恨恨的瞇起了眼。
“將軍可是不喜歡海棠?”對面的女子的問話讓樑誡瞬間回了神,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軟玉溫香就在面前,冷落了她可不忍心。
樑誡一言不發的將海棠抱起,幾步到了牀前,利落的將她壓在紅綾被中,他想要狠狠的要身下的女人,讓她知道誰纔是她的男人,再也甭想和別的男人牽著手在街上招搖。
“將軍,輕點兒。”海棠初時還能忍耐,聲音柔媚的哀求更象是勾引。
樑誡只把她當成了落梅,聽著她媚勁十足的軟語更是怒氣升騰,離了自己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倒是更會伺候男人了,以往哪有這惑人心絃的腔調。
“求你了,輕點。”海棠沒想到身上的樑誡突然變得粗暴起來,自己就好象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她縱是風塵中人也有些吃不消。
樑誡全無半點收斂,又深又重的進出讓身下的人扭動著想要逃離。
“饒了我吧。”海棠有些嗚咽,她沒想到這樑將軍全無半點憐香惜玉的心,倒可惜了他那張俊朗溫和的臉孔。
又過了好長一會兒,樑誡終於痛快的發泄過後,他才認認真真的瞧明白身旁女人的臉,那梨花帶雨的臉龐哪裡是落梅,自己倒讓她吃了些苦頭。
樑誡起身穿衣離去,他將身上的金錠銀兩全留了下來,還好出門時帶的夠多。海棠俯在被子中看著樑誡向她歉意的笑了笑,掩上門走了,她有那麼一時的迷惘,笑的那麼輕淺淡然的男子不會是剛剛對自己狠辣的人。
樑誡在這冬夜的路上走了一會兒,頭腦完全清醒了過來,看來落梅的生活只怕是要有了新的開始,她有那麼一種不管不顧的性子,自己只是她不想再要的過往,若然有一絲的放鬆她便會就此遠離,是要想個法子纔好,自己的女人才不會讓她陪在別的男人身邊,邊走邊想的樑誡慢騰騰的踱進了家門
落梅和上官遲傍晚時纔回到南郊的家中,兩人單獨在書房時上官遲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來,打開來卻是一條珍珠鏈子。
“你就是去買這東西了?”落梅看著那瑩潤光華的珍珠,當然知道是上官遲買給自己的,她心中喜悅,臉上自然便笑的開懷。
“只有它配你最好看。”上官遲走到落梅身前,將那珍珠放在手中捂了一會兒纔將它戴在落梅的頸上。
“好不好看?”落梅的臉兒有些發燒,她覺得自己配不起這純純的珠子。
“我選的當然好看。”上官遲看著落梅的雙眼,真摯的說道。
“是不是要很多銀子?”落梅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深情,低垂下眼小聲的轉移了話題。
“可不就是很多。”上官遲故做嘆息的搖著頭,看著落梅繃著的臉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落梅知道他是想寬慰自己,想著他對自己如此用心,要是早些遇到他該多好,兩情相悅的滋味比一廂情願的戀著一個人好上太多,感動於此的她便有了淚光。
“別哭,知道你心疼銀子,我可以辛苦一點多畫兩幅畫就行了。”上官遲說完這話,只見落梅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太概是許久未這樣的放肆,以至於眼睛有些白過了頭,她只能閉上眼揉,他笑的更大聲了。
“你人以後是我的,銀子也是我的。”落梅看著他笑的也太得意了,終於有些跋扈的讓他沒了聲音,在喜歡自己的男子面前每個女人都能變身爲女皇。
上官遲瞬時達拉下了腦袋,嘟囔了一句,”怎麼和嬸嬸一樣?太霸道了。”
“我以後會更霸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落梅張牙舞爪的做潑婦狀。
上官遲依舊是不急不徐的笑了笑,靠近了落梅,將她溫柔的抱在懷裡。
“你只會對我一個人這樣,我知道。”
落梅僵在他的懷裡,上官遲太懂得自己,若是換成樑誡只怕會對自己這樣的舉止嗤之以鼻,她搖搖頭,不讓自己再想有關代州的一切,午後的事不過是幻覺罷了,現在抱著自己的人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