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斌躺在床上,以為自己今晚一定要失眠了,可是沒想到不過幾分鐘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兩個宿醉的人頭痛的要死,一點精神都沒有。鄭文斌還好點,林安一臉痛苦。吃了早飯,又在床上躺了一會才好了一點。
到了快十一點的時候,幾人才出了校門。說好今天去片場看明星還有拍戲,難得的機會,大家都不想錯過。隨便吃了點東西,也沒吃午飯就坐上車去往郊外的片場。
這里是一處工業區,后面有座山。不過工業區在前幾年被人買下來,改建后,變成了一個現成的片場,加上后面就有一片山,很多戶外景色都可以在山上拍攝。這方便了很多劇組,也吸引了不少劇組到這里來拍片。狄言所在的劇組就在里面的其中一棟。在門口報上狄言助理的名字,保安就讓三個人進去了。工業區里面靜悄悄的,不過車子倒是不少,就是沒看到人。估計人都在攝影棚里面。
根據助理留的地址,終于找到了地方。一整棟廠房的第一層,好幾千平米,都被裝修成古香古色的風貌,如果忽略這里是片場的話,還以為到了古代或是某個保持完好的古鎮。三人進去的時候,里面正在拍攝一場打戲。對打的兩人都吊著威亞,在半空中飄來蕩去,還要做出非常華麗的武打動作。一個動作就接連拍了三次,三次導演都不滿意,已經開始在那里罵人了。罵人的聲音很大,沐言聽了有點無語,就聽見導演在罵:“你是傻逼嗎,叫你打,不是叫你拋媚眼。你要放浪,也不是這個時候。你到底怎么混進來的,你到底懂不懂拍戲……”怎么難聽怎么罵,怎么傷人自尊怎么罵。
一來就看到這么一出戲,頓是三個人都對拍戲幻滅了。林安就說道:“拍戲都是這樣子嗎?一個動作做無數遍。我看他們演的也不怎么樣嘛,不過電影里看起來一點都不一樣。”
“那是后期剪輯,還有特技效果。”鄭文斌說道,“像他們這樣一個動作,拍起來七八分鐘,可能后期剪輯只剩下一兩分鐘甚至幾十秒都有可能。拍戲本來就是挺沒意思的一件事情。你看那女的,都被導演罵哭了,連吭一聲都不敢,也沒人去幫她說句好話。”
林安叫道:“那女的不是挺出名的嘛,沒想到在導演面前,什么都不是。你們猜,那女的名氣是不是假的,都是公司里包裝出來的。”
鄭文斌說道:“誰知道了。有的人看起來挺紅,但是沒有根基,在圈子里誰都不屌他,這也很正常。像這樣的大導演,更不用給一個小明星好臉色看了。”
沐言看著鄭文斌,“你怎么什么都懂?”
鄭文斌的臉色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我,我也沒懂多少,這跟做生意一樣的道理。沒根基的小公司,即便很有能力,有技術,別的大公司也不買賬的。這就要有根基,要有關系,要有圈子。當然想要長遠發展,還要有實力。”
“那你覺得做武替怎么樣?”沐言問他。
鄭文斌直接說道:“不怎么樣,累的要死,天天裝孫子,還沒幾個錢。你看到那個帶頭套穿黑色衣服的人嗎,那人就是武替。你看那老頭是武指,跟訓孫子一樣的訓他。做武替的,半條命都沒了,也沒幾個錢。沐言,你又不缺那點錢花,做什么武替。純粹是找罪受。”
沐言聽完后,也沒說什么。而是走到穿黑衣服的武替身邊,偷偷的聽他們的談話。武指正在指導武替,或者說在罵。武指的眼神很犀利,盯著那個武替,說道:“你剛才做的都是些什么動作?叫你打開點,你懂不懂什么叫打開點。要打得好看,不是你們上武校那會,打得硬邦邦的,打的贏就算好。這是拍電影,好看才是最重要的。剛才那個動作,你再來一遍。我先跟你說清楚,要是這次還不行,導演說要換人,那我可是沒辦法。要知道有大把的人搶著要你這份工作。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明星是從替身做起的。來,就剛才那個動作,打開一點。不要那么僵硬,要好看。你是木頭嗎,叫你打得好看一點,你怎么這么笨……”
沐言看著那個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武替,是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眼里全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即便是武指將他罵得跟狗似地,他也是乖乖的聽著。還不能像那個被導演罵的女演員一般哭泣。全部的辛酸只能忍著,等到收工沒人的時候,才敢悄悄的發泄出來。
“沐言,你在看什么?”鄭文斌走過來,猶豫了一下,將手搭在沐言的肩膀上,然后耳朵根子莫名的紅了。不過誰也沒注意到他。
沐言看著那個武替,說了句,“那個動作很難,那個武替我懷疑他根本做不出來。”真的要做的話,只能拼著受傷的代價來做。工錢那么低,估計那點工錢還不夠醫療費的。
“什么動作?”鄭文斌隨口問道。
“在半空中追逐,然后反身攻擊,接著又反身逃跑。逃跑過程中還要揮劍,嗯,總之就是些沒有實用效果的動作。”沐言觀察了一下,像是一般吊威亞的能夠朝著一個方向將動作做好就不錯了。來回變換方位,即便有武術底子的人,也很難一次性就能完成。只能分開幾次拍攝。不過沐言觀察到,或許是導演要求太高,想追求最完美的效果,這才提出了這么個變態的要求。
導演是名導,導演最大,他的話即便有人反對,也只能在心里反對,沒人敢說出來。估計所有人都想著,等到誰都做不到的時候,導演就該認清現實了。到那時候再去提意見,就不會觸霉頭,還會討得導演的歡喜。
“沒什么意思,不看了。”鄭文斌拉著沐言要走。林安還是有點不舒服,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慢慢看。
沐言沒動,“等一下。”沐言有點蠢蠢欲動,他想若是自己來做的話,或許一次性就能成功吧。不過沒吊過威亞,倒是吊過繩子攀爬。沐言走到武替的身邊,拍了他一下。武替被人罵的跟狗似地,看到一個學生拍自己,就不耐煩的說道:“你誰啊,要干嘛?”
“來,把你的劍給我,我教你怎么打好那個動作。”
武替直接當沐言是神經病,轉頭繼續練自己的。沐言不以為意,直接拿過放在一邊的道具用的劍,然后照著之前武替的動作舞了起來。剛開始第一個動作的時候,武替還有點看笑話的意思,罵句神經病。看到第二個動作的時候,武替有點不屑,不過是會打而已。等看完第三個動作的時候,武替已經移不開眼睛了。就連遠處的武指也注意到了沐言。
一套動作被沐言做下來,毫無滯澀感,行云流水一般,不光充滿的力道,更是充滿了美感。再配上沐言那張臉,還有那身材,尤其是那隱含殺氣的眼睛,若是再換上一身黑衣勁裝,赤果果的就是一個禁欲系的冷艷小受。旁邊的鄭文斌已經看的眼睛都不會眨了,頓時感覺鼻子一熱,鄭文斌趕緊捂住,靠,竟然會看的流鼻血。鄭文斌頓時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悲催了。這是注定的暗戀外加失戀啊!多么的悲催!
沐言一回頭就看到鄭文斌捂住鼻子,手指縫里有血滴下。沐言趕緊過來,拉開鄭文斌的手,“仰起頭來,怎么回事?有人打你呢?誰打你,告訴我,我去劈了他。”
鄭文斌好感動,好激動。可是明明是一個冷艷小受,瞬間又變成了暴躁受,這反差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鄭文斌很尷尬,又覺得很興奮,“沒,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有點上火。我們走吧,這里一點意思都沒有。”片場上的明星真的一點看頭都沒有。平時在聚光燈下的明星那么的美麗帥氣,沒想到私下里卻是那么的讓人幻滅。算了,還不如去看電影,保持那么神秘感好一點。
沐言丟掉道具,“行了,我們走吧,林安了,那小子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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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坐著了。”
“沐言,你來了。”狄言從化妝間出來,正好看到沐言舞劍,當時都看的入神了。看到沐言和他同學要走,這才急忙叫道。
沐言回頭一看是狄言,戳了下鄭文斌,“喂,大明星,我沒騙你吧。”
鄭文斌看到狄言,也傻了下。大明星啊,近距離觀察大明星,這機會可是很少的。狄言穿著古裝,氣質溫文爾雅,就好似是個古代書生一般。鄭文斌小聲的說:“狄言真厲害,穿上衣服不用演,只是隨便一站,就跟劇中角色一樣。”
“你怎么知道跟劇中角色一樣?”沐言好奇的問道。
“猜的。”
切!
狄言笑著走過來,“助理說你會來,一直沒看到你,還擔心你不會來了。這位是你同學?”
“我同學,鄭文斌。”沐言介紹道,“我還有位同學也來了,不過他不太舒服,跑一邊坐著去了。”
“你好,鄭同學。”狄言伸出手,露出最迷人的笑容。
鄭文斌稍微激動了一點,握著狄言的手,有點不知所措。狄言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就開始和沐言聊天,沒在關注鄭文斌。“沐言,我剛才看到你舞劍,真的很棒,你果然是最合適的。要不要試一試,做一回武替。很有趣的。”那天在俱樂部見到沐言,順口說了句有報酬后,事后狄言就后悔了。原本以為沐言是個窮學生,靠著那位楊先生。事后讓助理打聽了一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此這次見面,狄言也不在提報酬之類的事情。那點報酬,怕是沐言也不會看在眼里。
沐言看著另外一個傻愣的武替,說道:“很有趣嗎,我一定都不覺得。做不好,就被人像罵狗一樣的罵,連還嘴都不敢,就怕得罪人。這樣的事情哪里有趣?”已經在旁邊聽了會的武指咳咳兩聲,實在是有點尷尬。
狄言也是不自在的笑了笑,說:“如果是你的話,肯定不會有這種事情。”
“哦,你這么相信我?”
狄言點頭,很堅定的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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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這么多留言支持,真想抱住大家哭一場。霸王MM們,非得讓人吼一嗓子,才肯出來,真是太讓人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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