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喜歡他 6000+
因為已經是中午,兩人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去了酒店的餐廳吃飯,參加研討會的教授們很多都已經到了,這個時間段餐廳里就有不少。
盛維庭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他一向是這行業中的翹楚,年紀輕卻又成就大不說,偏偏還長得好,簡直是打遍無敵手,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傲嬌冷淡的性格往。
如果他溫柔體貼的話,大概會迷倒一大群病人的吧。
不過就他現在這副樣子,暗地里喜歡他的也不在少數,不過大家都知道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道理,不敢隨意和他搭訕秣。
盛維庭旁若無人,帶著林紓走到空著的座位坐下,他難得紳士一下,把菜單遞給了她。
下一刻就有人走過來,林紓低著頭,只聽到一個干練的女聲:“victor,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到了。”
林紓恍然抬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連衣裙的女人站在桌邊,她下意識地往盛維庭看過去。
那應該是盛維庭的英文名吧。
盛維庭懶洋洋地喝了一口水才笑了下,略帶嘲諷:“你會不參加研討會?不要用這種意外的語氣說話。”
女人大概也已經習慣他的說話方式,并沒有在意,反而看向林紓,問:“她是……”
“她是誰大概和你沒有關系吧?”盛維庭瞥了她一眼,“難道連女人你都想搶?”
她卻依舊輕笑著,絲毫不將他帶刺的話放在眼中,對著林紓伸出手:“你好,我叫楊世艾,你應該不會像victor那樣擁有該死的潔癖吧?”
林紓便有些尷尬,但總歸不能失禮,起身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手心:“你好,我叫林紓。”
“victor,她真可愛。”楊世艾笑。
盛維庭有些不耐,伸手握住了林紓的手腕將她的手扯了過來,直接說:“坐下,別管她。”
林紓進退兩難,但終究還是隨了盛維庭,坐了下來,而后對楊世艾微微一笑。
楊世艾臉上露出了些許震驚的表情,畢竟她也知道盛維庭的潔癖十分嚴重,讓他主動碰別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以前都在美國的時候,大家還打過賭,無非是要用盡辦法讓盛維庭碰到別人。
可賭局自然是失敗的。
因為盛維庭絕對不會因為任何原因去主動觸碰別人的。
而現在,他居然那么順手地握住了林紓的手腕。
這讓她不得不重新開始審視這個叫作林紓的瘦弱女孩。
的確還算漂亮,可實在是太瘦,而且她可沒有看出什么能讓盛維庭差別待遇的原因。
“我記得你并沒有與眾不同的傾向,但是如果你再用那種眼神看她的話,我就不得不懷疑了……”
楊世艾笑了笑,微微挑眉:“林小姐這么漂亮,你懷疑得也有道理。”
正好服務員過來上菜,她便順勢道:“我也還沒吃,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那么一起拼桌?”
林紓當然不會回答,看向盛維庭。
盛維庭除了拒絕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他冷淡地說:“對不起,你沒有榮幸。”
楊世艾并不生氣,只是看似失落地輕笑:“ok,那祝你們用餐愉快。”
她轉身離開,坐了回去,同桌也有人,想必剛剛說的什么要拼桌吃飯只是說著玩。
只是林紓也覺得奇怪,既然明知道盛維庭會拒絕,她又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呢?
她自然想不出道理來,倒是盛維庭看到她一副恍惚的模樣,輕皺眉心:“如果你說你現在腦中想的是那個人的話,我想我會有點難以理解。”
林紓微窘:“她是……”
問完之后又覺得似乎太過多事,她好像并不適合這么明目張膽地問他私事。
正想把剛剛的話取消,盛維庭已經無謂地說道:“以前的師妹而已,一個狠毒的女人。”
沒想到盛維庭居然會用狠毒來形容一個女人,在林紓看來,楊世艾很像是一個女強人,有過硬的工作能力,有自信的人生態度
大概就是她想成為的那種人。
吃過午飯之后,楊世艾還過來問林紓要不要和她一起逛一下。
林紓和她第一次見面,而且她又是盛維庭討厭的對象,自然不會答應,客套了幾句便拒絕了。
盛維庭還很不滿意她的做法,說:“和她說那么多干什么,她肯定不安好心,你直接就說不愿意就好,她能拿你怎么辦?”
林紓便有些無可奈何,她承認盛維庭的辦法的確簡單得多。
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這么理直氣壯,毫不猶豫地說出“不”字的。
她不是盛維庭,所以不能這么做。
可是有些話她知道就算對他說了也沒用,所以只是笑了笑,說了聲好。
總不會在酒店里休息一下午,可林紓看盛維庭似乎沒有想出去的念頭,她便說:“我出去逛逛。”
沒想到盛維庭忽然起身:“好啊,走吧。”
林紓愣一下,她原本是想自己出去的,他反應這么快,她都還來不及反應呢。
所以最后就變成了盛維庭在前,林紓在后,兩人沿著路邊慢悠悠地走,根本沒有目的地。
林紓原本也就是想到處走走,所以覺得這種慢步伐也很不錯,十分享受。
只是盛維庭有些吵。
路上總會遇到有人出來遛狗,那個時候他便總要念叨幾句。
這只狗不如clever漂亮,那只狗不如clever聰明,這只狗簡直是蠢斃了,那只狗簡直是丑爆了……
說到最后居然還對林紓說:“早知道就把clever帶過來,也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才是真正漂亮又聰明的狗。”
林紓覺得他幼稚的模樣最可愛,就像是他在說clever是全世界最好的時候。
她知道他一向護短,別的狗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他的狗而已。
這樣的盛維庭會讓她知道他也不過是一個正常人,和她一樣的正常人。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知道她手機號碼的也就那么幾個,她忙拿出來看,居然是邵儀,笑著說:“我下個月就能回來了。”
“是嗎?”林紓也很興奮。
正好要過馬路,在等紅綠燈。
林紓在和邵儀說話,只顧著看紅綠燈,見變成了綠燈便要走過去,手臂卻忽然被人抓住,她一個驚呼便已經被人拉回了路邊。
她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是在盛維庭的懷抱里。
把她拉回來的,除了他還能有誰?
她喘著氣,依舊有些恍惚。
他停頓了好幾秒才猛地將她松開,臉色有些不自然,哼一聲:“你的眼睛長著是當擺設的嗎?沒看到剛剛有車?”
“可是已經綠燈了,所以我才……”林紓驚魂未定。
“這個世界上不守交通規則的人那么多,你難道沒有學過馬路要左右看?”盛維庭用格外鄙視地眼神看著她。
手機還握在手里,邵儀在那頭叫:“小樹,你怎么了?”
林紓忙回她:“我沒事,沒事,你剛剛說什么了?”
邵儀也愣了愣:“沒什么,不重要,你沒事就好。”頓了頓,她又試探著問,“你和盛維庭在一起?”
“啊?啊,是……”林紓莫名地臉紅起來,心跳也跳快幾拍,腦中回蕩著她剛剛被他抱在懷里的場景。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她問。
林紓聽到“在一起”這三個字便立刻紅了臉龐,不知不覺就看了盛維庭一眼,他走在前面,和她隔了幾步的距離,應該不會聽見,她這才舒出了一口氣,無法想象他聽到的結果。
“不是,沒有……”林紓有些慌亂的解釋,反而像是在“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們沒有,只是他一直在幫我而已……”
“真的?”邵儀問,像是不敢置信。
“是。”林紓心里卻像是忽然壓了一塊大石。
“那你喜歡他嗎?”邵儀小心翼翼地問。
林紓再度抬頭看向走在面前的盛維庭,大概是嫌棄她走得太慢,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烏龜都比你走得快。”
她苦笑,低聲說:“阿儀,我不會那么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了。”
電/話那頭頓了頓,忽然說:“小樹,那你可以,以后也不要喜歡他嗎?”
林紓一怔,沒有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小樹,我喜歡他,喜歡他很久了。在美國的時候我出過一次車禍,主治醫生就是他,他不記得我了,可我卻不會忘記他。”邵儀輕聲說,“所以你可以不要喜歡他嗎?”
林紓的步伐忽然頓住,許久都不能言語,找回聲音之后問的第一句卻是:“那阿姨她,也是你……”
“那的確是巧合。”邵儀笑了笑,“我在快回國的時候才知道的,我想這或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所以我會回國的。”
“原來是這樣啊……”林紓低低嘆道。
原來是為了盛維庭才會回國的。
林紓看著十分不悅,甚至已經朝她走過來的盛維庭,對邵儀說:“好。”
盛維庭的不開心全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來。
林紓不知道他在別人面前的時候是怎么樣,至少在她面前,他是一個幼稚的,有什么情緒都會擺在臉上的男人。
就像現在,他臭著一張臉:“你究竟還走不走?”
林紓將電/話掛斷,心里不知為何有些微澀的苦意,笑著,卻說:“對不起,我有點累,想先回酒店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走得那么快,仿佛是在逃離什么可怕的病毒一般。
她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就功虧一簣,只能匆忙地逃開,像是逃開了一個魔咒,她不至于再度沉淪。
盛維庭沒有跟過去。
他當然不會跟過去。
他看著林紓那莫名其妙逃走的背影,簡直覺得不知所謂,前一分鐘還好好的,笑得跟中了彩票一樣,不過打了個電/話就累了?
他很不滿意,向來只有他拒絕別人,哪有別人拒絕他的?
他都大發善心把她帶到x市玩了,她居然還不知感恩,對他半點不在乎的模樣?
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真是教人心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林紓在匆匆逃出盛維庭的視線之后,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也才終于敢回頭去看,早就已經看不到他了,她卻莫名地失落起來,知道以后和他那種自然的相處大概已經成為泡影了。
邵儀說喜歡盛維庭。
這是她萬萬都沒想到的事情,畢竟她一直以為那不過是盛怡的一廂情愿,她也相信一向驕傲的邵儀不會喜歡同樣驕傲的盛維庭。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在美國的時候竟然會有那么一段緣分。
邵儀明顯勢在必得,又是她最好的朋友,她……
林紓說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因為邵儀的話她又用心地考慮了一下對盛維庭的感覺,如果她不說任何假話,那么她想她對他還是有那么一點好感的。
其實怎么會沒有呢。
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是他挺身而出,她像是重新抓住了浮木,死死地拽著,不敢放手。
其實她也知道,她不可能永遠都依賴著他,但心里總會說,再靠一下吧,再靠一下。
靠得太習慣了,她多怕以后不能及時地抽身而出。
所以這也好不是嗎?
邵儀其實算是再一次提醒了她,不能對盛維庭太過依賴。
他總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人,而她,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而且是一個讓他覺得很厭煩的過客。
她慢步走回酒店,卻不想在樓下遇見了同樣回來的楊世艾。
都已經遇到,當
然不能不打招呼,更何況楊世艾主動走到了她面前:“林小姐,這么巧,你也剛回來?”
林紓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還拒絕了她的邀請,點點頭說是。
楊世艾便邀請她一起喝杯咖啡,她拒絕過一次,這次再拒絕便實在過意不去。
兩人去了酒店附近一家簡單文藝的咖啡館,坐下之后,林紓便點了一杯美式,楊世艾也同樣點了美式。
服務員走了之后,楊世艾笑了笑:“沒想到你也會喜歡美式,我以為你會比較喜歡摩卡,拿鐵之類,畢竟美式太苦了。”
“我喜歡苦一些的。”林紓只說。
誠如楊世艾所說,她從前也喜歡甜甜膩膩的,焦糖瑪奇朵是她的最愛,而陸恒最愛美式。
那個時候林紓常常會去故意喝他的咖啡,然后苦得皺眉吐舌頭,一臉不解地問他:“這么苦你為什么還喜歡喝呀?”
那時候,陸恒說什么來著。
他就說,他喜歡苦一點。
那會她并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只當陸恒的口味特別。
直到現在,她想她終于明白了。
生活原本就是苦的,這么一點苦又算得了什么?
能喝到嘴里的苦并不算苦,濃得在心里都化不開的,那才是真的苦。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一些。
如果早點明白,或許會有所不同嗎?
她不知道,那些如果,她想過太多太多,可也不過是如果而已。
這個世界最可悲的就是如果。
因為那只不過是不愿意接受現實,而自己想象出來的夢境。
什么是夢境,那便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無望。
等咖啡上來之后,兩人才正式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也都是楊世艾掌握了主動權,畢竟如今的林紓不是那種隨便就能和別人說上話的人。
“你和victor認識多久?”楊世艾淺淺地喝了一口咖啡,仿佛不經意地問道。
林紓手里捧著熱乎乎的咖啡,緩緩說:“很久了。”
“是嗎?”楊世艾說,“肯定沒有我認識他久吧,不知道他有沒有和你說起過我,我是他學校的師妹,也是他在美國就職時的同事,仔細算算,至少有七八年了吧。”
“是嗎,很好。”林紓并不在意,回了一句就再沒有回應。
楊世艾繼續說道:“你和victor是什么關系呢?不要誤會,只是他身邊從來不會出現女人,我好奇而已,我可以問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定義我和他的關系。”林紓喝了一口咖啡,苦味在舌尖彌漫開來,到最后反而覺得醇厚,“比較準確一點的話,或許是恩人?”
“恩人?聽上去有些特別,能仔細說說嗎?”
林紓搖頭笑笑,說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私事,恐怕不是很方便和你說。”
兩人其實也沒什么話題,能說的也就只有盛維庭。
可林紓覺得并不是很舒服,便不想再談到他,有些坐不下去,剛想說先走一步,卻已經有人走過來,冷哼著說道:“林紓,我認為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我并不認為和她喝咖啡比和我出去散步更加有趣,難道你這樣認為?”
說完,盛維庭便用一臉“不要讓我失望”的表情看著她。
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在看到盛維庭的臉和他熟悉的聲音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就升騰起來,好像忽然變得輕松愉悅起來,甚至忘了方才是她自己匆匆忙忙逃了回來。
她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叫他:“盛維庭……”
盛維庭掃她一眼:“我姑且把你的激動當作是感謝我及時過來拯救你。”說著看向楊世艾,“你該不會真的改變性向?”
楊世艾淡淡一笑:“又有什么不可以,林小姐難道已經佳人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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