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晴悠的不配合,司徒康并沒有大肆的宣揚晴悠是司徒家嫡女千金的身份,就連在府中的下人,也在老胡的嚴令下,不得將晴悠之事宣揚開去。
可是外人不知,但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又怎會有秘密的呢?
不過三日,晴悠的院子快要被好奇的下人,或者是受各房夫人、少爺等的一日三次的派人來問候的人將院門都給擠垮了。
幸好除了第一天,晴悠在這院子里呆了一天,次日,她便從后門離開了司徒府,出城去了阿牛家。
晴悠說過,她要治好牛叔的腿,要調理好牛嬸的身體,她說到做到。
白天沒事,她就會出城去看望阿牛一家,夜里挑燈,翻看書籍,尋找著治著之法。
在第四日,晴悠背起籮筐,想要到城外去找有什么特殊的草藥之時,卻在城門口被兩名男仆給叫住了,“大小姐……大小姐……不要出城啊……”
兩名男仆看著晴悠交城稅,想要過城門,遠遠得便大聲地喚著她。
可是不知是晴悠還不習慣被人叫做“大小姐”,又抑或是聽到了,卻又裝不知,總之,她沒有停下來。
男仆無奈,快跑追去,出城時便掏出了司徒家的家仆令牌,完全不受阻地被放了出城。
好不容易追上晴悠的二人,氣喘吁吁地攔住其路,“大小姐……回……回府吧……”
下人一人說一半,算是將事情給說明白了,“殷……殷太……太醫來……了……”
晴悠愣了一下,隨后轉身,什么都沒說,就邁開了步子往回去。
在進城之時,晴悠再次要交城稅之時。下人遞出了司徒家的牌子,免了晴悠交的城稅。
實際上晴悠身上也有這樣的一塊牌子,只是她從來都沒有拿出來用,這牌子,紫敏在三天前就給其了,是一塊很玉牌,上面雕刻著很漂亮的木蘭花圖案,兩面,一面寫著司徒,別一面寫著晴悠。與毅身上所戴的那一塊有些相像,只不過毅刻的是龍,而她的是花而已。
司徒家沒有將她的身份公諸于人。那晴悠也不想將自己的身份顯擺出來,所以依舊用的是林晴的戶籍名牌進出龍都。
回到司徒府,紫敏便在后門候著,見到晴悠回來之后,立即吩咐婢女給晴悠進行梳妝。可是晴悠卻拒絕了,“不用了,穿我自己的便可。”
“不行,大小姐,請聽奴婢一言……”紫敏這些日子里,可是每日都向老胡匯報晴悠的行蹤和日常活動。每一次匯報完,老胡都總是愁眉不展,她擔心自己因此而被降為二等婢女。極想在他人面前表現一番,因此在得知晴悠有訪客之時,便起了想要好好給晴悠打扮一下,令其在眾人面前耳目一新,好讓其扳回一城。
“殷太醫在龍都。可是首屈一指的名醫,其醫術不管是在太醫院。還是在龍都各大達官貴人口中都是贊不絕口的,只要小姐能得到殷太醫的賞識,那小姐想要成為醫女的夢想不就隨時都能如愿以償嗎?”
晴悠并沒有多說關于自己的事,因為紫敏并不知道晴悠已通過了醫考,成為了醫女,也不知道她的醫術可是能與殷太醫比擬之人。
沒有理會紫敏,當然也不理解她的苦心,自顧地將醫女的統一服裝從包袱里取了出來,將下人都趕出了房外。
穿好醫女之服后,除了換了一身衣裳,其它一概未變,而且還是換了一套紫敏十分不滿意的服裝,“大小姐,您如此,殷太醫會覺得您不尊重他,萬一……”
紫敏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晴悠卻已邁開了步子向前院而去。
如若以往,晴悠會不緊不慢的,一步一步地蕩到前院去,可是殷瀚世不是般人。
在晴悠的眼中,他是一名好老師,好大夫。
他不會因為晴悠是女子而看不起她,不會因為她是女子就覺得她不成大器,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對其不抱希望,相反的,他的態度讓晴悠覺得這才是站在一位大夫的立場去看待她的行為,平等的,不帶性別歧視的,給了晴悠一個公開,公平的學習和與男子競爭的機會。
內力運起,真氣集于腳步,看起來晴悠是在走路,但是只要仔細觀察,將會注意到,其實晴悠的腳底根本就沒有與地面接觸過。
身體沒有飛起來,但是速度卻是快得驚人,看似走路,但卻像一步走了好幾步的樣子。
很快,本該需要半個多小時才能走到前院,晴悠竟只花了十分鐘不到。
臉不紅,氣不喘,在主廳門前,晴悠便見到了殷瀚世,除了其,還有一名意外的訪客,慕容智毅。
毅回轉,與邁步而來的晴悠四目相視,可是他并沒有與晴悠相認,晴悠頓了一下,明顯在見到毅的時候步子有了半拍的停挫。
殷瀚世見到身穿醫女之服的晴悠,滿意地點了點頭,捋了捋他那并不長的胡須。
老胡引著晴悠入內,司徒康見殷瀚世對晴悠甚為滿意,便也跟著笑道:“看來我這不成器的孫女,給殷太醫帶來了不少麻煩啊,我這當爺爺的還真是感到慚愧啊。”
晴悠入內,將司徒康的話全然收入耳中,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拂了其面子。
先是向司徒康福過身子行禮,過后再向與司徒康同坐于上座的毅禮貌上的微微福過,便轉向了殷瀚世,“爺爺,老師好。”
“欸……”司徒康與殷瀚世同時而道:“大殿下在此,豈容無禮。”
“晴悠,看,都是家人將你給慣壞了,一點禮數都不懂,快快去給大殿下行禮問安。”司徒康催著晴悠給毅行禮問好,臉上平日里不見的笑容似乎堆上了眼角去了,笑得連眉毛都跟著彎了起來。
晴悠身子側向了毅,但還沒有行禮,毅便站了起來,虛托而道:“免了免了,司徒大人這是何禮啊?方才不都說都是一家人了,哪還有此等禮數呢?這就是國師的女兒嗎?本殿下還是第一次見,怎之前從未聽司徒大人提起過呢?”
司徒康連連擺手,口中謙謙之語不斷,“不敢,不敢,殿下,此話可不能如此道之,君臣君臣,該有的禮數還是要的,請殿下……”
還欲堅持的司徒康,卻在毅的暗示之下,由殷瀚世上前給止了,“好了,司徒大人,既然殿下隨和,我們也不必為難殿下,不然此事傳開,又得給殿下還有大人添事兒了,不過殿下,司徒大人所言也有禮,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望殿下也勿為難下官了。”
“好,下不為例,下不為例……”說著,三人便開懷地笑了起來。
可是晴悠卻是怎么也笑不出來,插了三人之話,轉了話題問道:“老師,此番前來是尋學生的嗎?還是需要學生回瑞城繼續接受醫女的考核?”
“晴悠,”司徒康聽到晴悠有意想要回瑞城,便搶了殷瀚世之語,收住了笑容,帶著溺愛的斥語道:“殷太醫此番背來是給你三姨嬸看診的,我聽言你之前在瑞城是殷太醫的學生,故方喚你前來,你且勿給殷太醫再添麻煩了。”
“哈哈哈……司徒大人真是客氣,之前不知,以為林晴只是常家民女,”殷瀚世對上司徒康這老狐貍的客氣話,也不由得變得世故起來,“不想,原來是司徒家的千金,其氣魄可是有幾分司徒大人的影子,難怪司徒大人將其藏得如此深了。”
毅瞄了晴悠一眼,這一眼中充滿了各種復雜的情緒,有激動、有興奮、有愧疚、有自責、有不安……不過只是一眼,卻讓司徒康捕抓到了什么,直覺認為,毅跟晴悠之間似乎存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看也像,司徒大人可是好福氣啊,不但生有國師這半仙之兒,更多得如此聰慧的孫女,展更是武藝出眾,成為了國的武狀元,看來司徒大人為我國培養出不少國家棟梁,實為我龍騰國的大功臣啊……”
這種不實際的互相虛吹的話題,晴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半刻不到,她便按耐不住,起身提議道:“大殿下,爺爺,既然老師是來給三姨嬸看診的,那不如由我帶老師前去姨嬸的院子吧,免得一會耽擱了老師的事兒,回宮誤時了。”
司徒康有些不愿,但是殷瀚世也適時地站了起來順著晴悠之語道:“司徒大人,林……晴悠所言甚事,下官先行去看診,待得空,再拜訪大人,小斟兩杯。”
“如此便好,”司徒康不好相阻,起身相送至門邊,便喚來老胡,“老胡,送殷太醫到蘇夫人院中,有好生相待,不得有所怠慢。”
“是的,老爺。”老胡躬身令命,隨后伸出手,相迎著晴悠與殷瀚世向蘇裳慧的院中而去。
路上,殷瀚世也顯得輕松多了,與晴悠談話也變得直接了然。
“林晴,你還真是騙了不少人啊,司徒家的嫡女千金,可是將天下人都瞞住了,”殷瀚世帶著戲玩之語述著著,“不過你是司徒家的千金,這個消息還真是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