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這一問讓本就有些尷尬的云氏面色更加僵硬了。
但她還是繼續(xù)嘗試說服魏若,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兒,就當是你給你妹妹添妝了吧。日后你妹妹入了王府是不會忘了你的。”
“我反問母親一句如果如今是我先要出嫁,母親可會讓妹妹給我添妝?”魏若問道?
“自然也是會的。”云氏回答道。
“那好,那就先讓妹妹給我添妝吧。”魏若道。
魏若嘴角微微上揚,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tài)看著云氏和魏清婉。
“若兒,你這不是……這不是還沒要出嫁么?”云氏道。
“母親莫不是覺得我只是假設一下才答應得這么痛快的吧?”魏若問。
“不是,只是眼下的事實便是你妹妹要先于你出嫁的。”云氏道。
“母親,自古長幼有序,我身為長姐自是要先于妹妹出嫁才合乎常理。如今雖然妹妹是因為旨意先定的人家,但婚期在明年,尚有時間安排我的婚事,讓我先于妹妹嫁人的。依我所見高門大戶大多也都是這般安排的。”
云氏頓住,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繼續(xù)道:“你說的確實不錯,但你不是不愿意這么早議親的嗎?之前徐家想與你議親你不是很不滿意的嗎?”
“我只是認為我不適合徐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不代表我不想嫁人。如今我已經覓得如意郎君,只待對方上門提親,父母點頭了。”
魏若語出驚人,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云氏和魏清婉都沒有預料到的話。
“你說什么?”云氏臉色驟變。
魏若則面色平靜,以沉默的姿態(tài)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云氏接著質問:“你的意思是你私下與男子接觸,給自己定了婚事了?”
“沒錯。”魏若淡定回答。
“胡鬧!大家閨秀,豈可如此輕浮?”云氏滿臉怒色。
“這不是魏清婉開的好頭嗎?怎么在魏清婉這里是情有可原,到我身上就是輕浮了?”魏若反問,神態(tài)自若,嘴角帶著譏諷。
魏若這一問直接將云氏一肚子的斥責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口。
云氏憋著氣不知道該怎么出,想了想,道:“我也沒有說你妹妹做的就是對的。”
魏若平靜道:“總之母親,我已經為自己挑選好了夫君人選了,不日便會上門提親了,屆時還請母親將我的婚期安排在妹妹之前,莫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說著魏若的目光轉向魏清婉:“姐姐要先于妹妹成親了,到時候妹妹應當不會吝嗇地給姐姐添妝的,對吧?”
云氏和魏清婉的表情都十分僵硬,兩人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暗色。
云氏繼續(xù)道:“若兒,你若是不想出銀子給你妹妹買這藥膏你可以直說,不必弄這么一出。婚姻大事不可兒戲!”
“母親放心,我沒有兒戲,我很認真的。我尋的未來夫君是正經人家,雖然貧苦了些但是出身清白的耕讀之家,且如今也得了些功名在身,配我正合適。”魏若解釋道。
“什么合適不合適?自古婚姻大事合適與否是父母說了算的,由不得你自己信口胡說!”
“那就請母親考察鑒定一番,是否合適,可否婚配。”
“總之這事不能如此草率。”云氏反對道。
“母親不必急著反對,可等父親回來后與父親商議一番再做決定。”魏若不緊不慢道。
云氏啞然,魏若搬出魏明庭來她便有些拿捏不準了。
魏清婉皺著眉頭抿著唇。
二人看著魏若,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都沒能說出口。
魏若看了兩人一會兒后道:“既然母親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近日事多,就不陪母親和妹妹了。”
說完魏若便起身離開。
云氏張了張嘴,心里想再攔下魏若的,但沒想好攔下后的說辭,只得將到嘴邊的聲音又給吞了回去。
魏若走后,云氏嘆了口氣:“這孩子到底是真的那么打算,還是不想出銀子找的借口?”
“女兒也不知道,就怕姐姐她賭氣,真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女兒知道這次賜婚的事情給姐姐的打擊很大,姐姐心中有怨,可她如果有怨可以沖著我來,我愿意受著,只要姐姐心里能舒服一點。可是再如何有怨,姐姐她都不該拿自己的終身大事胡鬧。”魏清婉道。
“你前頭是做錯了,但你也受了罰了。如今賜婚是上頭的決定,哪里能怨得到你身上。”云氏嘆息道。
魏清婉自責地搖了搖頭:“不是的,還是與女兒有些關系的,如果不是女兒與齊公子有些私交,有他為我美言,貴妃娘娘也未必會選中我。我明知姐姐還未婚配,卻為自己謀婚事,實屬不該。”
“這也怨不得你的,如果不那般,有外頭的流言蜚語,怕你嫁不了好人家啊,如今這般,至少為娘不用再擔心你的婚事了。”云氏感慨道。
關于這次賜婚的事情,魏清婉還是與云氏交代了一些的。
她之前一再強調自己與齊家三公子是發(fā)乎情止乎禮,并無逾越之舉,而這次的事情也剛好佐證了她的話。
如果不是真的發(fā)乎情止乎禮,又覺得傷了魏清婉的名聲有愧,齊家三公子又怎會在齊貴妃的面前為魏清婉美言促成這次的賜婚呢?
“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女兒自知有愧。”魏清婉低聲道。
云氏伸手將魏清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輕拍:“不難過了,事情都過去了,如今正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理應高興。”
魏清婉咬了咬唇,問云氏:“娘,那藥膏一事怎么辦?”
“哎,我再找機會同她說說吧。”云氏一臉愁容。
原本云氏提到讓魏若為魏清婉添妝就只是一個說辭,沒想到魏若語出驚人地告訴她們她也為自己謀劃好了婚事,弄得云氏頭疼不已。
“娘親,女兒自知此事是我自己之事,本就不該讓母親為我煩憂,只是想到此事關乎魏家才不得不與母親商量。如果因此讓母親憂心為難,女兒的罪過便大了。”魏清婉羞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