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寒的一句‘尉遲瑤不能死。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般在蘭諾的心頭乍響。
而專心于自己的心思的北慕寒并沒有注意到蘭諾眼眸的暗淡。
蘭諾突然站起身,“我出去走走。”將沉思中的北慕寒獨自留在了屋子里。
“你要陪我去找越天?皇上知道么?”墨云肆不可置信的看著蘭諾,她瘋了?竟然想和自己一起去尋找越天。
蘭諾的黑眸里閃爍著堅定,“我決定了,陪你去,在殺了越天之前,和他做交易。”
墨云肆臉色凝重,憂慮的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步。“我去和皇上商量,再決定,畢竟師父的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蘭諾一把拉住了墨云肆,“不用商量,他去找真龍神君和師父,我陪你去找越天,畢竟我腹中的孩子繼承了領(lǐng)主的傳承,只有他才可以抗衡越天的力量。”
蘭諾的樣子不容人拒絕,墨云肆遲疑了片刻,“你們真的商量好了?”
蘭諾有些不耐,“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走。”
“哎,你等等我,我拿包裹。”墨云肆看著蘭諾匆匆的背影,沒想到她竟然比自己這個鬼谷師尊嫡傳弟子還要親。墨云肆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蘭諾,懷孕的女人傷不起。
被尉遲瑤的話陷入了思索的北慕寒,并不知道蘭諾已經(jīng)離開了星術(shù)宮的消息。
“寒哥哥。”尉遲瑤叩門,嬌媚的聲音讓北慕寒臉色陰沉。“你來做什么?”雖然北慕寒的身上釋放的寒氣令人敬而遠之,然而尉遲瑤竟然絲毫不顧及的走進了房間,肆意的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shè),嘖嘖稱奇,“還是蘭諾的待遇好,這屋子大抵是剩余完好屋子里最好的了。”
“你來這里到底有什么事?”北慕寒眼眸鍍上了一層寒冰,冷冷的注視著這個肆意妄為的女人,自從尉遲瑤回來以后,仿佛像變了個人一般,對他沒有以前的執(zhí)著,確實是讓北慕寒松了一口氣,然而尉遲瑤卻變得像一個謎團一般,讓人看不穿,猜不透。
對于尉遲瑤,北慕寒不得不防。
“沒有什么大事,寒哥哥不必這么大的反應(yīng)。”尉遲瑤游覽過一圈屋子,自顧自的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不急不燥的飲著,就是不講自己的來意。
北慕寒食指一彈,尉遲瑤手里的杯子眨眼間碎成渣滓,若不是尉遲瑤早有防備,想必早已濺了一身,尉遲瑤不怒反笑,“寒哥哥,耐性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呢。”
尉遲瑤妖嬈的對著北慕寒癡癡地笑著,手肘似是慵懶的撐在桌子上,身子彎成了一道妖嬈的弧線,就那么嬌媚的一動不動的看著北慕寒。
若是正常的男子,看到這么一個媚骨天成的美人對自己暗送秋波,怕是早已撲上去了,然而北慕寒是誰?除了蘭諾,任何女人在他面前都不過是木頭。
“我和你不熟。”北慕寒漆黑的眸子里沒有一絲的波動,他對尉遲瑤沒有任何的興趣。
尉遲瑤嬌笑著,也不惱,“寒哥哥以前可不像現(xiàn)在,對瑤兒可是十分的關(guān)愛的。”
驀地,尉遲瑤的身子向著北慕寒貼了上去,嬌艷的紅唇送上前,奈何北慕寒絲毫不領(lǐng)情,飛快的站起身,讓尉遲瑤險些跌下凳子。
尉遲瑤冷哼一聲,拉了拉刻意放縱滑落的衣領(lǐng),“你心愛的嬌妻,已經(jīng)棄你而去了。”尉遲瑤面無表情,然而北慕寒卻是聽出了尉遲瑤語氣里的幸災(zāi)樂禍。
北慕寒?dāng)棵紗柕溃澳阏f什么?”
尉遲瑤撇了撇嘴,“不敢相信的時候就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你沒有聽錯,蘭諾剛剛和我?guī)熜肿吡耍フ以教炝耍屛也虏拢钦l愿意為了我?guī)煾敢悦鼡Q命呢?”尉遲瑤天真的自問自答,眼睛里全是無邪與懵懂。
然而北慕寒才不會相信尉遲瑤的任何表情,這個女人還真是個演技高超的騙子。
北慕寒沖出了屋子,找遍了星術(shù)宮,最后終于在星術(shù)宮弟子的口中,確認了果真如尉遲瑤所說的那樣,蘭諾真的離開了自己,竟然擅自和墨云肆離開了星術(shù)宮。
北慕寒心底狠狠地抽痛,蘭諾到底是為什么會拋下自己?選擇不打任何招呼的離開。
“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相信我說的了?”不知什么時候,尉遲瑤站在了北慕寒的身后,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笑的極度的天真。
北慕寒一把拽住尉遲瑤肩,“你定是知道越天在什么地方?帶我去找諾兒。”
縱是被人抓在手里,尉遲瑤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自始而終高揚著嘴角,笑的如花兒般燦爛。
沉默的尉遲瑤讓北慕寒毫無對策,咬了咬牙,“你到底想如何?”
“娶了我。”尉遲瑤斜睨了一眼肩上的手。
北慕寒沉了口氣,松開了手,“不可能。”不可能這三個字,北慕寒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尉遲瑤重生了一次,腦子還是不靈光,竟然還在癡心妄想著不該肖想的東西。
尉遲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我可以選擇不幫你,蘭諾的孩子被越天殺死了,再加上我那個急火攻心的師兄,兩個人怎么可能是越天的對手?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你可以為他們收尸了。”
“不過,越天好像對蘭諾那個人有些意思.......”尉遲瑤刻意將話說了一半,他就是想讓北慕寒心急,讓他只能選擇娶她。
北慕寒遲疑起來,讓他背叛蘭諾不如殺了他,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蘭諾步入險境,而無從下手。
尉遲瑤嘴角掛著邪魅的笑,她知道北慕寒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的條件。
“尉遲瑤,你打的如意算盤還真是精明。”
尉遲瑤聞聲望去,漸漸凝起了眉頭,“是你?”據(jù)她所知,姎鈴郡主已經(jīng)死了,想不到他身邊的侍衛(wèi)在北慕寒身邊。
北慕寒抬眸望去,“此話何意?”
靳斷冰冷的看著尉遲瑤,“世上根本沒有重生的功法。”
北慕寒渾身一震,“你的意思是?”
“雖然在正常的認知里,重生違背正常的天道規(guī)矩,但是魔族卻不同,魔族本來就是為天地不容的種族,不受天道輪回的限制,所以只要他們的本命魔氣沒有散盡,越天想要復(fù)活一個手下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尉遲瑤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靳斷,“你怎么知道?少,少胡說八道了。”尉遲瑤那波動的大眼睛出賣了她的慌亂。
北慕寒一眼便確認了靳斷口中之實,“所以也可以說你是越天的手下,鬼谷師尊和越天勾結(jié)了?”
尉遲瑤眼眸黯淡,低下了頭,沉默,不再回答北慕寒一個字。
靳斷在眨眼間移形換位,見自己的佩劍穿透了尉遲瑤的肩胛骨,劇烈的刺痛讓尉遲瑤平淡無波的面容扭曲起來,尉遲瑤痛苦的呻吟起來,“我......我.......是人。”尉遲瑤無措的搖頭,豆大的淚珠一顆連著一顆從眼眶中滾落。
“寒哥哥,寒.......哥哥,救......救我。”尉遲瑤知道靳斷不會對自己心軟,只能將企盼的目光投向了北慕寒。
北慕寒黑沉的臉上面無表情,沒有一絲絲的松動,尉遲瑤慌亂起來,“我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尉遲瑤哭喊著。
靳斷冷哼一聲,一下子抽出了劍,對著尉遲瑤另一邊的肩胛骨飛快的刺了下去,尉遲瑤哭的沒有了力氣,疼痛讓尉遲瑤心底的恐懼放到了最大,面前的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才是最恐怖的,比越天還要狠。
尉遲瑤絕望的看了一眼冷眼旁觀的北慕寒,她知道他是不會救他的了。索性閉上了眼睛,仍憑靳斷那冰冷的佩劍穿透自己血熱的身軀。
“這么多血值得你對越天忠心耿耿么?”北慕寒將茶壺里的水盡數(shù)潑在了尉遲瑤的臉上,尉遲瑤不得不睜開眼睛,空洞的望著北慕寒那面無表情的臉,冷笑起來,自己怎么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你笑什么?”靳斷用力的將劍又推進了一分。
尉遲瑤悶哼了一聲,“我不可以笑么?我為什么不可以笑?”尉遲瑤笑的癲狂,笑的苦澀,她注意到靳斷看著自己的眼睛里是滔天的仇恨,真好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和樓蘭的人結(jié)仇了?啊,對,她現(xiàn)在可是不折不扣的魔族中人。
靳斷看著面前的女人仿佛是瘋了一樣,一下子抽走了劍,尉遲瑤脫力的倒在了地上,“說出越天的下落。”北慕寒居高臨下看著尉遲瑤。
尉遲瑤猛地抬起頭,“我說我不是越天的人,你會信么?”
北慕寒無動于衷,尉遲瑤苦笑著,對著北慕寒伸出手,“給我藥,我可以帶你們?nèi)フ姨m諾,但是越天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靳斷臉色一沉,手里的劍再度刺了下去,“你做什么?”靳斷惱怒的瞪著面前攔住自己的男人,“難道是舍不得?”
“殺了他,也不能緩解你對越天的仇恨。”
靳斷一愣,僵硬的收回了手,他剛才的確是將對越天的仇恨轉(zhuǎn)移到了面前的女人的身上,靳斷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鮮血淋漓的尉遲瑤而立。慢慢的平息著胸腔內(nèi)的怒火。
北慕寒掏出一瓶創(chuàng)傷藥扔了過去,尉遲瑤臉上的扭曲痛苦的表情,又轉(zhuǎn)化成了嬌俏魅惑的神情,“寒哥哥打算看著我上藥么?”尉遲瑤無所謂的拉開了肩頭的衣服,露出了白皙的肩膀。
“別耍花招。”北慕寒冷冷的說完,也轉(zhuǎn)過身,卻并沒有離開。
“你昨日為何不說尉遲瑤是魔族中人?”北慕寒問身旁的靳斷。
“昨日我只是覺得事情有蹊蹺,晚上特意查詢的典籍,樓蘭的史記中有記載。”靳斷眼眸中流露出哀傷,他似乎是回憶起了痛苦的回憶。
北慕寒抿了抿唇,才注意到身后竟然沒有絲毫的動靜了,急忙轉(zhuǎn)身一看,身后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