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月下,賞著凌寒獨自開的紅梅,那梅開的越發紅豔,就像是她的脣那般。熠不知不覺就想起昔日在楚梟國與梓煙朝暮與共的畫面,那段時光是最幸福的。只是現在物是人非了,如此怎能不令他黯然傷情。青山綠水,歷劫不變,摯愛之人好似再也不會回來了。恍惚之中,他彷彿聽到了巧笑嫣語聲,幾乎疑心是她回來了,將要與他共訴相思之情。
“沐邵熠,我想問你,你果真愛她嗎?“落折下一枝梅花,原本這梅是想送給梓煙的,如今卻無處可寄。心下失落不已。
熠轉過身,邪肆的笑了,映在落的眸子裡,卻能看出些苦澀,甚至是絕望。“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我。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狼狽。“落的桃花眼裡流露出一抹釋然的神采,他想他明白了。梓煙的選擇是沒錯的。面前這個男子是很愛她的,只可惜這條路太難走了。
熠冷笑一聲:“以後,別在我面前提她了。“他可以允許自己對她有無盡的思念,卻無法忍受,他的想法如此赤裸裸的坦露在他人眼前,被人一語道破心思。”本太子要大婚了!恭喜本太子吧!“
“什麼?“落愕然,怎麼會?”沐邵熠,別和我說是受皇上的威逼,我知道,若你不想做,沒人能夠強迫了你。你竟大婚,這樣置梓煙於何地?“落覺得自己就要抓狂了。
“夠了!我說了,別再提她?“熠蹙起眉,嘴脣抿成一條線,眼神有些恍惚。薄脣微啓:”一個不知道生死的人,何以讓我如此牽掛?“
“哈…“落大笑出聲。”沐邵熠,你還真窩囊!“
熠倒退一步,有誰知道淚水在他的心裡肆流。“那你說,爲什麼?如果她活著爲什麼不回來,是因爲我們的關係使她退縮了嗎?那我寧願她已經死了。她應該知道,只要她願意,這全世界,我都能給她。我不會讓她受
任何傷害,只要她肯回來。可是…“熠感覺自己也要被逼瘋了。
落噤口不言了,他無話可說,因爲他也不知道梓煙究竟是怎麼了?他從療好傷就爲梓煙占卜,因爲功力有限,只知道她還活著,卻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只是沐邵熠爲什麼不占卜呢?還是說他已經沒有了那個能力?怎麼可能呢!
熠像是下定了決心:“我要娶婉容,這是我想了很久的決定。原本我想得到皇位,以這至高無上的勢力迎回梓煙,也同時堵住那些悠悠之口,可是我也不想強迫她。讓她頂著那麼大的壓力,那便放手吧!饒過她,也饒過我自己。我不想無路可退。有婉容也夠了。“
“婉容?“落斂下神,聽沐邵熠的語氣,對這個婉容有著別樣的情緒。他倒是要會會這個婉容。有什麼資本和梓煙想比。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熠掩飾掉心裡的酸楚,對落吩咐道。落看不出熠的絲毫想法,點點頭離去了。
熠左手一晃,已然是清絕劍。清絕!絕情!熠眸中射出一道利光。右手緩緩的握住劍柄。緩緩的抽出清絕劍,月光灑下,折射到清絕劍上,越發的閃耀,那光將熠此刻絕情的面孔映的逼真。剛毅的臉龐緊繃,碎髮遮住了眼,若隱若現,墨發披散在後背,一縷劃到前胸來。右手“唰“的向右一挑,劍尖指蒼穹。
長劍出鞘,劍尖爆出的劍花,如銀蛇萬丈,寒光流轉。熠快速的將劍繞在腦後,轉了個圈,劍光與梅樹相撞,激出斑斕四濺的火花,如同排山倒海奔波而來的洪水,向四方卷涌過去。一時梅樹紛紛倒下,再無生機,梅花漫天的飛舞。朵朵落在熠的身上。“唰“清絕劍已歸鞘。熠閉上了眼,享受此刻飄零的情意。
多麼相似的一幕,只是當初是桃花,如今換成了梅花而已。寂靜的夜,熠卻能聽到梅花落地的聲響,好像
還有一個忘情作舞的女子,美得驚心動魄,舞畢還衝他嫣然一笑,熠嘴角驀地揚起。睜開眼,卻終是什麼也沒有,只剩一片狼藉。笑容頓時僵住了。
西疆,季將軍又受了皇上的密旨,來到了西疆,年過五十的季將軍老當益壯,騎在駿馬上,霜染得兩鬢更加襯托出他的英雄氣概。一到任,季將軍就採取一系列軍政策略。他親自訓練士兵,演習陣法。第一場就是勝仗,奪回了玨衎王朝的一座城池。可他並沒有爲這一時的戰果滿足。此後不多時,胡偉一衆就到了。
雖說胡偉是皇上親賜的將軍,卻並未真正的掌管軍令,大多是季將軍在掌事,時光荏苒,三年的時間,季將軍都是親力親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季將軍不曾讓胡偉掛帥出兵。玨衎王朝勝過幾場小仗,玨衎王朝與楚梟國的這場仗打得十分艱苦。胡偉有時也出謀劃策,在邊塞的軍士中樹起了些威望。只是最後的幾場仗,玨衎王朝都是慘敗。
不論怎麼變換方案,楚梟國好像都知道了,致使玨衎士兵總是中埋伏,開始季將軍以爲是巧合,但次數多了,怎不讓人懷疑,於是季將軍掛出了休戰牌,秘密找內鬼。士兵們在夜深人靜時都在思念著家鄉。而季將軍獨自一人在營帳內思索作案方式?終感覺太過疲憊,便放下了軍機要事,緩步走出大帳。
繁重的事物使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越發顯得衰老。曠野的寒風在他臉上刻下深深的印記,疆邊冰霜將他的鬚髮浸成了銀白。軍帳外已籠罩在暮色之中。一片寧靜的氣氛,讓季將軍一時忘卻了楚梟國與玨衎王朝的對峙、久不退兵,又出現內鬼的憂慮。
季將軍一面四處巡視,一面回想這三年征戰西疆的日日夜夜,不知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呀!想到這不禁嘆出聲來。擡頭望,明月當空,幾顆閃亮的星星鑲嵌在遼闊的天幕中,一閃一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