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天空竟然看不到一絲陽光,讓人感覺到一股濃重的絕望之意及壓抑之感。站在山頂望著那低頭在灰黑的土地上緩緩行走的人群,楚昊天的臉上泛起一絲譏諷的微笑,雙眸中卻看不到半點情緒。
感受著那迎面吹來的微風中所帶來的腐臭及潮濕之氣,楚昊天半瞇著雙眸,嘴角的微笑卻越來越來越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的異動以及那輕聲的呻吟聲,楚昊天淡淡的說道:“你醒了?!你傷的很重,雖然傷口我已經幫你處理了下,但還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這是哪里?”看著那明顯不一樣的天空,落瓔有些疑惑的問道。
“你覺得呢?”看著依著留一副背影讓自己欣賞的楚昊天,落瓔咬牙無視身體傳來的疼痛感從地下爬了起來,緩緩走到他的身旁?
看著山下遠處的讓人震驚的景象,落瓔的臉色有些微變,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我們怎么會來到這里?而且這里怎么會變成這般景象?”
“什么景象?”楚昊天依久是一幅云淡風清的模樣,淡淡的說道:“我覺得很正常啊!自己種下的果自己就要有能力承擔,當年將豐都淹了,就該料道鬼域有擴張的一天!”
“可是你看看那些黑色的怨氣!”落瓔有些擔憂的看著離兩人足有數里遠的上空漂浮著的黑色氣漩,連連搖頭道。
“你還真是溫室里的花朵!”楚昊天的臉上泛起一絲譏誚的笑容,冷冷的嘲諷道:“為了自己的私欲,中飽私囊于萬民不顧!亂改河道造成多少人背景離鄉(xiāng)?別告訴我,龍脈被毀的事你不知道!”
見落瓔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冰冷的話語無情的說道:“既然無法反抗,那在自我控制的范圍內還不能允許人有些怨念?這是他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看樣子,不久后鬼域會借由這個由怨氣形成的氣漩成為與人間連接的通道!”
“可是最先遭遇不幸的是那些平民老百姓!”落瓔有些心痛的說道。
“是的!最先倒霉的當然是無權無勢的平民!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輕描淡寫的話語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在訴說著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只是那言語中的冷漠卻隱隱透出一絲嘲諷道:“但是那只是開始,后來的災難可就不是那些道教協會里裝模作樣的家伙能控制的了的!至于那些老家伙,因為龍脈被毀的事情不找他們麻煩已經是很給面子了,想要他們出手是白日作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落瓔有些憂傷的看著前方,輕聲的喃喃自語道:“既然做了,就要承擔?可他們并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啊!”
“經歷了這么多,你還沒看出本質的問題么?”楚昊天冷冷的說道:“這何償不是最好的答案,這末日般的瘋狂你還想它繼續(xù)多久!婦人之仁,你若還是這般心軟,總有一天會為自己的無知付出慘痛的代價!”
“.............”沉默了半晌落瓔轉頭直視著楚昊天問道:“難道腐爛到根的根源是他們造成的嗎?是他們愿意看到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斜瞄了落瓔一眼,楚昊天收回目光轉向別處道:“儒家說穿了就是奴性的思想滲入了骨子里!忘記了最初的堅持,錚錚鐵骨卻不得不彎下了腰乞求著,惡魔在每個人心里不停的滋生,為什么?失去了最初的信仰,也失去了救贖的機會!”
“你!”
“為什么要擔憂呢?其實讓鬼域沖破了封印進入了現實之中不是更好?讓那些已經惡魔附體的家伙走向更加瘋狂的末路不是更好?”楚昊天突然轉頭,對著落瓔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末法的時代,那更需要瘋狂的人去做瘋狂的事,讓那些隱藏在后面的大魚不得不跑到人前跳舞不是一件趣事!”
咯咯咯!落瓔聞言突然燦爛的笑了起來,開心的說道:“你的比喻很有趣,不過讓那些大魚跳舞很難呢?千分之一的機率都很少呢!更何況瘋狂的人不一定很二!”
“放心好了!在這個失去了信仰與道德標準的年代!瘋狂的人做事一向都不會考慮后果的,只要成名與有錢就好!至于是不是二就是人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看了一眼開心的落瓔,楚昊天突然毒舌的說道:“比如云大小姐你,其實有不少時候是屬于白癡狀態(tài),跟二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楚昊天!你這個混蛋!”本來一臉開心的落瓔聞言突然變臉,恨恨的說道:“真以為本小姐受了重傷,就這樣損我不成?你最好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是君子么?明明就是一記仇的女人罷了!”一臉不屑的看了落瓔,唾棄的說道:“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本是一片好心,未想卻被當成驢肝肺!”
“.............你贏了!”一臉怨念的看著楚昊天,試著動了下自己有些沉重的手,發(fā)現只不過輕輕動下手指頭,就全身的骨頭快散架似的,只能恨恨的放棄了馬上動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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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的香爐升起的裊裊煙霧彌漫長著本來就不大的房間,一個身著道袍的老者背負著雙手站在一幅畫像前,不經意的向剛剛進層便跪拜在地的少年問道:“已經多久了?”
“回祖師爺,已經整整三日了!”跪拜在地的少年恭敬的回道。
“三日?他還真是倔強啊!”老者喃喃自語道:“一秒之差都可能有很大的差池,何況三日之久。若我不救,他恐怕真會長跪不起,你說該如何處置呢?”
老者仰望了畫像一會兒悠悠嘆道:“唉!安僮你去給他回話!她早已經脫困,不勞我再出手了!”
“是!”
待安僮離去之后,老者拔弄了一番身前早已經卜好的卦像,低聲嘆道:“你為何還不明白?我費盡心機,為何你卻讓我如此失望!”
“師兄!岳兒他.........”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屋中響起,伴隨著的是一道耀眼的白光在屋中亮起。
“為了一個女子居然在山門前長跪三日,滴米未進!你要我如何放心!”身著道袍的老者依然頭也不回的說道,但言語之中那痛心疾首之意讓聞者心知。
“他只是覺得愧疚,也許是師兄多慮了!”另一個老者連忙解釋道。
“愧疚?師弟,你何必自欺欺人!”背負著雙手的老者沉痛的說道:“你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的性格你會不知?這女子終究會成為他心中的魔障!”
“唉!天意,難道辰兒的悲劇會再次重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