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澈的河流橫亙在我們面前,河上有一個石拱橋。
過了橋之后又走了幾百米,終于看見了前面城鎮的輪廓。
一條不寬的主街道,地面青磚鋪成,雖然比不上柏油路,但很干凈。主街道兩邊是高高低低的房屋,最高不過三層,都是老房子。
有些樓房的頂層還是鋪灰瓦的那種,有些房子更古老,還全是木頭搭建的那種,刷紅漆,鋪青瓦,有斗拱飛檐。
街道上人不多,稀稀拉拉幾個人。
我們又走了一會,看見一個木頭搭建的牌樓,牌樓上用紅漆寫著三個字:藍河鎮。
盡管油漆已經脫落,但還是能看得清楚,藍河鎮,三個字。
那一刻,我就像觸電一般站住了。藍河鎮,好像在哪里聽過,我努力搜索腦子里的記憶,想到了,原來是李楠她爸,李闖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提到過的。
李闖口中的那個藍河鎮夜哭村,會不會就是這個藍河鎮呢這世上真的有這么巧的事情嗎或者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讓我來尋找紅玫瑰
紅雪,怎么了
小曼搖了搖我的手臂。
哦,沒什么。我回過神來,進去吧。
然后我們走進了藍河鎮。
這個鎮上的人好少哦,是不是天快黑了的原因啊何雨婷把玩著胸前的青絲,好奇的問道。
你以為是在大城市里的步行街啊,人擠人的,窮鄉僻壤不都是這樣的嗎山雨接話道。
我們還是趕緊找個旅館吧。李楠說。
這個鬼藍河鎮該不會沒有旅館這種東西吧何雨婷望著我說。
很難說啊,萬一沒有,那我們也只好回去了。我說。
山雨被派出去問了個人,得到的結果是,這藍河鎮有一家旅館,還要往里走。
于是我們繼續往里走,別看這個鎮子小,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店鋪,什么小吃店,商品店也一個不少。
又走了一會,天色全黑下來了,小鎮上可沒有路燈,也沒有什么閃亮的招牌,只是有些店面還亮著燈而已。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路口對面的街道前又出現一個小牌樓,叫風華街,我想那邊應該是這個鎮子的主要街道了,正想招呼他們走過去,山雨突然指著右邊一個宅院說:這不就是家旅館嗎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高門大樓,雖然只有一層,但是房屋后面卻還能看見幾棟兩三層的高樓,看樣子這可是一套面積不小的宅院。
屋檐下有個小燈泡亮著,微弱的黃色燈光照在門匾上,門匾上寫著如歸旅館四個字。
還真是家旅館,可是這家旅館怎么看怎么別扭,大門是開著的,但是院里沒有開燈,院里黑漆漆的,給人一種很不安全的感覺。
哎呀,終于找到了,可以好好休息了,我都快累死了。何雨婷說著就走進這家如歸旅館了。
這妮子,才走了幾步就喊累,我們幾個也跟著她走進去了。
一進院子,看見幾個人坐在院中嘮嗑。右邊豎著一個昏暗的如歸旅館的招牌,招牌旁邊有個小屋,屋門開著,透出來燈光。眾人走過去,看見屋里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長著一張類似姚晨的大嘴,但是沒有姚晨的面相,很丑,穿著老土的藍底碎花衣服,頭發向后扎個辮子。
住宿嗎她問我們。
我們走進去,都到了柜臺前,山雨問:有房嗎
房多的是,開幾間女人問。
山雨問我們:開幾間房
他這么一問,我和小曼不自覺的對望一眼,小曼羞赧的瞪了我一眼,我又回想起昨夜的旖旎。不過小曼很快就說:開六間。我就知道,今晚沒戲了。
山雨拿身份證登記,交了錢,那女人帶我們出了小屋,去我們各自的房間。
這家如歸旅館是一個四合院的形式,東西北三面都是三層樓高,院門在南。
剛才院子里還是黑的,這么一會時間,已經開燈了,也讓我們看清楚了院子里的幾個人,男女老少都有,看這個樣子,這個四合院不全部都是旅館,里面還住有居民。
那女人帶我們上了東樓,到了二層走廊,給了我們六個房間的鑰匙,房間都是并排著的,并告訴我們,靠近北樓的最后一間房是衛生間。
那女人正要走時,山雨問了一句:老板娘,這里哪里有賣吃的
這么晚了,哪里還有,我家有包子,要么
那,要吧,怎么賣的
三塊一籠。
你給我們送過來
樓下有餐館,也是我家開的,你們自己去吧,再晚就關門了。
山雨問誰想吃東西,都不做聲,進自己房間去了,只有何雨婷說:我肚子好餓哦,我要吃,我們一起去吧
行,你請客。山雨很不要臉的說。
何雨婷嘟著小嘴說:小氣,我請就我請。
于是我們三個還沒進自己房間,便又下樓去吃東西。在東樓一層,確實有家小餐館,設施都比較老舊,屋里燈光昏黃,桌椅都是木質的,而且好多年都沒清洗過的樣子,全是油,手摸上去,沾沾的。
咦油~怎么這么臟啊何雨婷皺著小瑤鼻說。
山雨說:大小姐你就將就點吧。
找了個桌子坐下,我和山雨坐在一起,何雨婷坐對面。山雨想招呼人,但是小館子里沒有人,于是山雨大喊:老板
咚咚咚
沉厚的下樓的腳步聲,聽這個聲音,就能想象其人的重量,果然,門后出現一超大號的胖子,那體型跟日本相撲有得一拼,還是個婦女,穿著白色的廚師裝,一臉橫肉,手里拿著一把菜刀,菜刀上還在滴血。
真心把我們三個都愣住了。
沒有面了,只有包子。這個看起來像廚娘的婦女冷漠的說。
山雨問:什么餡的包子
只有肉餡的。廚娘答到。她說話簡單明了,語氣給我一種感覺,讓我們三個人在她面前都像螻蟻一般的感覺。
那就來三盤吧。山雨說。
六盤。何雨婷說:你只顧你自己吃,不用管別人了嗎真是自私的家伙,不知道楠姐怎么會跟你在一起的。
我……
山雨還要反駁,廚娘冷冷的打斷他:到底要幾盤
六盤。我說。
廚娘轉身進里屋,很快抱出來一個蒸籠,擱在我們旁邊的桌上,裝盤,然后一盤一盤的給我們上。
第一盤山雨想要吃,何雨婷一把搶過來,遞到了我面前。
廚娘上完了包子,自個進里屋去了。我抓了一個包子,吃了一口,驚嘆,那味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肉包子,何雨婷和山雨也贊不絕口。
我猛吃了幾個之后,突然咔崩一聲,包子里似乎包著一個鋼镚似的,差點磕掉我的牙,我拿出嘴里的異物一看,有點發愣,那居然是一塊指甲蓋,面積還很大,好像是一整塊指甲蓋。
山雨見到了我的異樣,問我干什么我把從肉包子里吃出來的指甲蓋給他看,他接過去看了幾秒鐘,突然哇的一聲,低頭狂嘔,一邊干嘔一邊說,媽的惡心死老子了。
何雨婷自然也看見了,俯身也要吐,她是真的在吐。
我也聯想到了什么,這肉包子里怎么會有人的指甲蓋該不會是人肉吧想到這里我的胃里也是一陣翻滾想吐。
媽的,老板娘山雨嘔完之后大吼了一聲,看樣子是想找廚娘算賬。我有點擔心,那個廚娘那么魁梧,我擔心山雨會吃虧,再說了,這里還是人家的地盤。
很快,我聽見陣陣的腳步聲,白胖白胖,一臉橫肉的廚娘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把菜刀,菜刀上還在滴血,她冷面森森的看著我們:什么事
我們三人見她這個架勢,都給愣住了,山雨也不敢大聲吼了,不過還是很不爽的說,你這包子里面怎么有這么大的指甲蓋你是不是賣人肉包子啊
廚娘緩緩舉起自己的左手,肥厚的手上,大拇指包著紗布,她木無表情的說:切肉的時候不小心把手切到了。
你切到手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把指甲蓋搞到包子里去就惡心了。山雨不滿的說。
廚娘冷冷的說:錢照付。
看來她認為我們是想賴賬,我看山雨也是有這個意思,都吃出指甲蓋了還付錢太不衛生了。
你還敢要錢山雨一拍桌子吼道:你這個店子還想不想開
山雨這么一吼,只見那廚娘細長的眼睛陡然一睜大,兇厲的兩道冷光射向了山雨,然后……她舉起了手上帶血的菜刀,向山雨走了過來。
我們三個都嚇得站了起來,何雨婷更是繞過來躲在了我的身后,抓著我的衣角,很害怕的樣子。
喂喂你干什么你還想砍人不成山雨后退數步,嚇出一頭冷汗。
那廚娘氣勢洶洶的走到山雨面前:每盤三塊,六盤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