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把山雨的話當回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醒來的時候窗外還是黑漆漆的,天還沒亮。
霍——霍——
夜很靜,只有霍霍的聲音,我仔細聽了一會,這個聲音好像是磨刀所發出的霍霍聲。我心中一驚,這大半夜的怎么有人磨刀我立刻沒有睡意了,該不會真像山雨說的那樣,我們真進了一家黑店吧
過了一會,我聽到隔壁房間傳來女人的呻吟。不是小曼,小曼在我右邊房間,這個聲音是從左邊房間傳來的。
左邊房間里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反正我只聽見了女人的嬌喘聲,隔壁應該是在xo,只怪這房間隔音效果實在太差了。
唉,我就這樣聽著磨刀聲和隔壁的叫春聲,無眠了。大概過了個十幾分鐘,隔壁女人的喘息聲加重轉急,我想他們應該是到了關鍵時刻了,很奇怪并沒有聽見有男人的聲音,一直只聽見女人的。
啊
這個時候,隔壁那女人發出一聲格外高亢的尖叫。我吃了一驚,不用這么猛吧我以為這只是那個女人達到頂峰時發出的叫聲,但我錯了,女人發出一聲尖叫之后,又連續發出好幾聲尖叫,好像是十分驚恐和害怕的叫聲。
我正琢磨著出了什么事,但是很快便聽見隔壁的房門被打開的聲音,然后我聽見那女人喊:救命吶救命吶
我的媽呀,怎么玩著玩著要殺人了
那女人一直大聲的喊著救命救命,緊接著我的房門被拍的砰砰響,門是木門,門上還有一塊花玻璃,能模糊看見外面的景象。
透過玻璃,我看見玻璃后那女人黑色的影子就趴在門上,不停的拍我房門,不停的喊救命。我懵了,到底是什么情況,謀殺嗎
開了燈,跳下床,我趕緊去開門救這個女人,當我跳下床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叫了,我一開門,女人直直的向我倒過來。我嚇的往后退了幾步,那女人倒在我的房門口,沒看見其他人。
我看見對面西樓和北樓的居民都亮了燈,暗想很快就有人過來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于是沖出門,但是門外一個人都沒有,兇手呢
不可能跑這么快吧
我回頭再看地上躺著的女人,是這家旅館的老板娘,那個大嘴女人,她躺在地上,身上也沒什么傷痕,那她在叫什么搞什么飛機
然而這個時候山雨他們都開門出來了,到我房間這邊聚集,見一女人躺在我房門口,都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
不用這樣看我,不關我的事,我可什么都沒做。我無辜的攤開手說。
這時候西北兩棟樓都有居民出來了,但是都沒有過來我們這邊,只是遠遠的看著,看了一眼又進屋去,關燈,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咚咚咚
樓梯振動,走廊振動,看這個架勢就知道下面的胖廚娘跑上來了。廚娘手里拿著滴血菜刀,一臉兇樣的向我們這邊沖過來,對我們說:我女兒有夢游癥。抱起地上的大嘴女人下樓去了。
留下我們六個人面面相覷。
夢游夢見跟人xo,還夢見被人追殺這尼瑪的,估計這母女兩個都是神經病。眾人見虛驚一場,各自回房睡覺。
翌日,我起得最少,在走廊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反正其他人還沒有起來,我便想出去走走,今天離開這里,也許再也不會來了。
這個四合院大早上的還是挺熱鬧的,個個都在匆匆忙忙做自己的事,有小孩背著書包去上學,有的婦女在洗衣服,有的老人在院子里閑聊,有的騎自行車出去,節奏有點類似大城市里的生活。
我出了院子,在藍河鎮的街道上閑逛。
大清早的很多人趕集市,向風華街里涌進去,有騎三輪車的,騎自行車的,還有拉黃包車的,這場景在許多戰爭片里都見到過不少,有點類似于民國時期舊上海的生活,不過是縮小版本的。
等到山雨他們五個都起床洗漱完之后,我們便去退房。
不過這次柜臺后面坐著的卻不是昨天那個大嘴女人了,而是一個……帶著面紗的女人。
這個女人同樣穿著土氣的藍底碎花衣服,但是身材和氣質跟那個大嘴女人卻是天壤云泥之別。
她雖然用紫色的面紗遮住了臉,但是她光潔雪白的額頭和一雙秋水似的眼眸卻讓我看得清楚,烏黑柔順的一頭云發,給人的感覺就很特別,那面紗下的一張臉,絕對不俗。我突然想起昨晚上西樓下陰影中那個盯著我們看的女人,好像就是面前這個女人吧
而且更讓我奇怪的是,這個女人從我走進小屋之后,她就一直盯著我看,我以為她是在看我,但我看向她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她看的是我的頭發。我就納悶了,難道我發型太丑了嗎還是太帥了因為我長了很多白發,出門之前專門去理發店染過頭發,還燙過。
怎么昨天不是你啊山雨好奇的對面紗女人說,這兒的老板呢
面紗女人回答說:我才是這兒的老板。那聲音很是沙啞,像個七八十歲老太婆的聲音,這與她獨特的氣質可大不相符。
老板娘,你帶著面紗干什么何雨婷好奇的問她。
呵。老板娘輕輕一笑,我的臉太丑,怕嚇到人。
怎么會呢,光看你的眼睛,就知道姐姐是個美女了。何雨婷嘴甜的說。
呵呵,妹子真會說話。老板娘干干的笑說。
退了房,六個人一邊走一邊欣賞鎮上的風土人情。何雨婷向個好奇寶寶一樣,拉著小曼和李楠買這買那的,磨磨蹭蹭終于出了藍河鎮。
可是當我們回到昨晚停車的那條公路上時,卻悲劇的發現,我們的面包車……不見了
空曠的公路上什么都沒有了。
車呢山雨大愣。
不是吧車真的被人偷了湯放打了個哈欠說。
紅雪,我們的車不見了,怎么辦吶小曼很是著急的搖著我的手臂。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我苦笑說:我昨晚留下看車,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小曼不停自責。
我抱著她安慰她說:沒事沒事。
昨天是誰說,不見了會賠一輛給小曼姐來著何雨婷歪著頭,一臉調皮的看著湯放說。
咳咳……湯放干咳了兩聲: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還是想想現在該怎么辦吧山雨說。
李楠說:報警吶,還能怎么辦
于是我們又回到了藍河鎮,找到了鎮上派出所。
這個派出所小的,我實在無話可說了,就一個警員在當班,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姓曹。
接到我們報警后,曹警官明確表示會通知縣里,而縣里也很快會派人來幫我們調查。
這樣一來,我們今天是走不成了,于是我們又回到了如歸旅館,老板娘也不問我們為什么回來,還是給我們開了原來的房間。
眾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回房間也是悶,于是在院中的石凳上坐著。這院心的石凳可不只幾個,有很多,專門供居民們聊天的。
這個時候有很多人在這里,有下象棋的老頭,有玩耍的兒童,還有嘮嗑的老太婆。
六人中當屬小曼的心情最不佳了,因為那輛面包車可是小曼的心血。
周圍幾個老太婆聊的熱火朝天,三句不離死人的事情,她們嘮的是某某村又死人了,這次死的是某某某,死得可慘嘍,頭都沒有嘍……
我回想起我們進鎮時的那個喪葬隊,那棺材里沒有頭的尸體,她們該不會說的就是這個事吧
何雨婷是個好奇寶寶,什么事情都要問一問,于是何雨婷就去插嘴了,問那幾個老太婆:老婆婆,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呀
小丫頭外地人吧一個老太婆打量著何雨婷。
是哦,是哦。何雨婷賣萌的說。
小丫頭啊,你不知道,我們這兒啊,有個怪村。老太婆說。
哦何雨婷饒有興致的問:什么怪村啊
就是一個怪村啊,那個村子里只有男人,沒有女人,而且到了晚上啊,還會聽到女鬼的哭聲,可嚇人吶。老太婆繪聲繪色的說。
啊何雨婷張大小嬌唇,好奇心更濃,有這種事情真的假的啊
老太婆說:你不信吶,到了夜晚可以去聽聽啊,不過你這小丫頭一個人可千萬別去那里。
那,這個村叫什么,在哪里啊我還真想去看看呢。何雨婷說。
夜哭村,打谷場那邊。
夜哭村
聞言我一怔,夜哭村這個夜哭村該不會是李闖給我講的那個夜哭村吧藍河鎮,四川難道真是這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那么,在夜哭村后山,是否真的有李闖所說的那個古墓呢
二十年前,紅玫瑰在古墓里出現過,二十年后的今天,她還會回古墓嗎如果她回古墓了,我是否就能找到她了呢
沉寂已久的熱血又開始在我體內燃燒,卻讓我更加糾結。我想到了小曼,我不能辜負小曼,我不能傷害她,這個柔弱的女孩。
但我又怎么能忘記紅玫瑰我怎么能忘記玫瑰的柔情我怎么能忘記她的一顰一笑我怎么能忘記她的輕嗔薄怒我怎么能忘記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怎么能忘記她哭著對我微笑的心碎我怎么能忘記那個被我傷得太深太深的女人
我迷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