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川和林寒都認爲過了三年,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當林寒親口告訴他,她真的結婚了,結婚的對象還是傅景禹,顧離川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他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菸,他狠狠吸了一口,吞雲吐霧的吐出一個菸圈,而他前面的桌子上,是一堆菸頭。
他一直都有吸菸的習慣,只是林寒不喜歡,他很少在林寒的面前抽,後來林寒懷孕,他更是戒掉了一段時間。
可是,事情沒有像預想的那樣發展,他就又將抽菸的習慣撿了起來。
喝酒吸菸,所有能夠讓顧離川忘掉心中憤怒和痛苦的事情,他都想要去嘗試。
所以,每天都要抽很多煙,現在甚至時常嗓子不舒服,可他不以爲意,一個人,沒有了他想要去追尋的東西,他就會變得沒有靈魂。
顧離川以爲,自己的靈魂好像也快要消失了。
林寒是那樣的淡然冷漠,說出的話是那樣的直擊人心,她走了多久,顧離川就想了多久,一點一滴的想。
他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情,甚至很混賬的事情。
林寒說得對,他現在根本無法和傅景禹比較,甚至林寒根本不會原諒他。
顧離川將抽完的菸頭碾碎在菸灰盒裡,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頹唐的靠在椅背上,也許他都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林寒從華景苑出來,站在樓下看了眼上面,明明還是曾經那個樣子,主人卻變了。
顧離川也真是可笑之極,竟然還和以前一樣,發起脾氣不問青紅皁白。
如果不是看他那樣子祈求她,她怎麼會給他做飯,他倒好。
林寒緩了緩呼吸,拿出手機給林心打電話。
三年來,林寒多少個睡不著的夜晚,拿著手機想要撥通那個號碼,去了德國以後,她換了所有的聯繫方式,就連以前經常用來收郵件的郵箱,也沒有再上過。
她忍耐了那麼久,終於還是要打這個號碼了,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用這個號碼。
電話撥通,竟然不是空號,可,響了很久,卻也是無人接聽。
林寒心下有些擔心了,雖然左時偶爾去德國,他們見面時,會跟她提兩句林心的情況,她知道林心已經成爲了顧氏的高級主管。
可是,她卻不知道,林心在長寧,到底怎麼樣的生活著。
這一次回來,她就是因爲擔心林心纔回來的,可是,現在卻聯繫不到人。
想到顧離川提到林心時,有意的迴避,她擰了下眉頭,走到小區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去顧氏大樓。”
她心裡有點沒底,不知道林心到底在哪裡,電話也打不通,她是不能再問顧離川的,顧離川也告訴不了她什麼。
到了顧氏,她丟了錢給司機,便下了車。
也許也曾經想過無數次,回到顧氏的場景。
她以爲自己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來,要所有人都看到她,所有曾經在
背後議論她的人,叫他們看看,自己沒有了顧離川的束縛,活的更加的自由風采。
可今天回來,她更多的,是帶著擔心,也就沒有在意那麼多,走到前臺,前臺的員工已經換了人,根本就不認識她。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林心,林主管現在在公司嗎?”今天是週末,按理說公司上下除了某些部門要開工拍攝,加班,其他部門應該都已經放假。
果然,前臺員工看了打卡記錄後,搖了搖頭:“林主管週五下班以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哦,那謝謝。”林寒扯了絲淡笑出來,前臺的員工便好意的說:“要不要把你的聯繫方式留下,等林主管來了,我交給她。”
林寒愣了下,旋即笑著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如果用那種方式,林心也許會生氣吧。
這麼久沒見,怎麼可以留一個聯繫方式叫林心去找她呢。
出了顧氏大樓,林寒站在門口突然有些泄氣,早上她是打扮了一番纔出門的,滿懷著想念和擔憂去了華景苑,現在又到了顧氏。
可林心好像消失了一樣,她根本找不到。
正鬱悶著,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林寒還以爲是林心看到了未接來電,打來了電話,忙拿起手機一看,撇了撇嘴角,無奈的接起來,悶聲道:“幹嘛?”
傅景禹端著咖啡杯的手頓了下,嘴角笑意漸深,溫潤著嗓音說:“怎麼了?說話聲音這麼沉重,看來沒有見到她?還是跟她談的不順利?”
林寒沉了口氣,輕聲說:“沒有見到她,家裡和公司都沒有,電話也打了,沒人接,你說她是不是生我的氣,故意躲著我呢?”
傅景禹一聽她鬱悶又擔憂的聲音,就能夠想到她的神情,一定皺著眉頭,倔強的站在哪裡,笑了笑,他說:“你現在過來找我,我開導開導你。”
林寒對著手機呸了一口,但還是問了地址,打車過去了。
傅景禹在德國時,也不是個對工作十分上心的人,他很喜歡玩,但後來遇到林寒,他真的收斂,所以,在林寒有事時,他就會找一個咖啡廳,坐一會兒。
林寒到的時候,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透過玻璃窗看到林寒,擡手朝她擺了擺手,林寒瞥了他一眼,進去,在他對面坐下。
然後非常自然的拿過傅景禹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
是熱巧克力。
林寒以前不喜歡,但那時候她身體虛弱,又極沒胃口,所以就連醫生都建議她要補充體力,巧克力成爲的一個選擇。
傅景禹知道後,便強逼著她天天變著法給她弄巧克力,最後她愛上熱巧克力。
“林心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消失的。”傅景禹拍了拍林寒的手背,安慰林寒。
林寒卻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我還這麼大了呢,我不是照樣消失了三年嘛,傅三,你故意說我呢是不是?”
傅景禹見她瞪著自己靈動的杏眼,眼底染上一抹寵溺,挑了下眉
頭,輕聲說:“我可沒說,是你自己這麼說的,你也覺得自己是消失了三年,那你也應該知道,林心一時之間一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接受你的回來。”
“我……”林寒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傅景禹說得對,她確實應該想到,林心會有那些情緒的變化,難道是她著急了?
傅景禹見她斂著神色,低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起身,把林寒推到裡面,攬著林寒的肩膀坐在她的身邊。
林寒偏頭看了眼他問:“你有話說話,怎麼總動手動腳的。”
傅景禹眉梢動了動,勾著脣角,但笑不語,只是將腦袋靠在林寒的肩膀上,慢悠悠的開口:“我哄你嘛。”
林寒暗暗翻了個白眼,伸出手一把按住他的額頭,一把將他推開:“這是你在德國學到的哄人方式嗎?對我不是很受用。”
傅景禹順勢抓住林寒的手,握在手裡摩挲了兩下,說:“那我換個方式哄你,跟我走。”
說著話,他就拉著林寒起身,林寒無奈的搖了搖頭,低聲說:“你能不能慢點走,能不能照顧下我大病初癒啊。”
傅景禹沒有回答,但步伐卻比之前小了許多,也從牽手改成了擁抱。
林寒還以爲傅景禹能帶她去什麼地方,用什麼方式哄她。
擡頭一看,紅色娛樂城!
林寒抿了下嘴角,頗爲無奈的掃了眼傅景禹:“傅三,你是來滿足自己的私慾的吧。”
傅景禹煞有其事的搖頭否定:“你瞧瞧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守身如玉三年了,你看不見啊?”
林寒扯了下嘴角,看著要迎過來的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冷哼了兩聲:“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哄我的。”
“走著。”傅景禹牽著林寒的手,帶她進去,而他則根本沒有看那幾個女人一眼,彷彿當她們是擺設,林寒低頭輕笑了下,心情倒是好了大半。
剛一進門,裡面就傳來各種聲音,打鬥的,動感的,林寒詫異了下,再定睛看了看裡頭,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林寒以爲,裡頭應該是鶯鶯燕燕,各色男女都非常魅惑妖嬈,甚至做好了和傅景禹喝酒的打算,
然而,她看到的,卻是一羣二十左右,甚至更小的孩子,坐在一臺臺電玩遊戲前,瘋狂的玩著遊戲。
傅景禹看著林寒晶亮的眼睛閃著驚訝,輕薄的脣角向上提了提,邀功一般的說:“我說了吧,一準叫你高興,這個地方纔不是你想的那種地方呢,你這思想也太……”
“反正你傅三,不是去那種地方,就是來這種幼稚的地方。”林寒不給他說完的機會,擡起清澈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先一步進去,去前臺換了幣子。
傅景禹就堪堪跟在身後,她想玩哪個,傅景禹就陪著她玩,就算是很無聊的打地鼠,傅景禹也玩的很起勁兒。
林寒見他認認真真的玩著遊戲,開心的笑著,她遇到了傅景禹,就像遇到了陽光,治好了眼睛,能夠看到的,射進她眼眸中的第一縷陽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