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一看,意外的發(fā)現(xiàn)竟然是謝震霆的號碼。
他不是才剛剛離開嗎?
帶著這絲狐疑,阮青青緩緩地摁下了通話鍵。還沒等她開口說話,那端謝震霆已經說話了。
“今晚我有事要很晚才能回來,你先睡吧?!?
說完,不等她應聲,他已經自顧自的掛斷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她隨手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房間里異乎尋常的安靜,仿佛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
盯著潔白的天花板,阮青青的神情怔怔的,半晌,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就這樣在半夢半醒之間過去。
天,亮了。
頭昏昏沉沉的,輕撫著額頭,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感覺胸口悶悶的,掉轉身,發(fā)現(xiàn)謝震霆已經不知何時回來了,身上還是昨晚的那套衣服,有著濃烈的酒臭味混合著香煙的味道,此時,他正五體投地的趴在床上,臉貼在枕頭上,那眉頭有著一絲糾結。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隨即收回目光,將身子更加往床邊移了移,不想和他有肢體上一絲半點的接觸。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薄紗照進屋子里在地上投射出大小不一的光點,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種溫暖的氛圍中,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冷冰冰的,仿佛在冰水里浸過一般,有著一種痛徹心扉的寒涼。
手不自覺的撫向小腹,那里有一個小生命正在茁壯成長著,可惜這個孩子并不被人期待,就算她頂著謝氏少夫人的頭銜,在很多人眼里,這個孩子依然是個野種。
想到這里的時候,她的眸子里滑過一絲黯然,垂下眼眸,突然覺得心沒來由的煩躁,掀開被子,她直接翻身下了床,沒有穿鞋,腳丫子踩在地毯上仍然涼涼的,讓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已經是深冬了。
“你的身體還沒好利索,出去的時候加件衣服?!?
沒有睜開眼睛,謝震霆淡淡的說了這么一句,聲音里聽不出一點波瀾。
向前走的腳步就那樣生生的定在了那里,半晌,阮青青還是折回了身子,找出一件稍微厚點的毛衣套在身上,順道把腳丫子放進了暖融融的拖鞋里,簡單的洗漱之后,她轉身下了樓。
剛剛邁下第一道臺階的時候,她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驚呆了,嘴巴張的大大的,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在客廳的中央擺放著一棵巨大的圣誕樹,上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小東西,雪花、小雪人、圣誕老公公、星星還有好多好多她叫不上名的東西。
郁悶的心情仿佛在瞬間得到緩解,她快速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圍著圣誕樹轉來轉去,那神情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已經是圣誕了嗎?
這樣想的時候,她一把拿過圣誕老公公,在那長長的胡須上重重的親了一口,隨后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站在樓梯的拐角處,看著這一幕,謝震霆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很輕很淡的笑,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隨后又折回屋子里繼續(xù)睡他的大頭覺,昨晚一晚都快要累死他了,還好,看那樣子,她應該是喜歡的。
美好的一天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清晨緩緩地拉開了帷幕。
因為她懷孕的關系,張媽來的比平時更早了點,看到站在那棵巨大的圣誕樹前的她,臉上的褶皺更深。
“太太好像很喜歡圣誕樹?!?
熟練地將碗筷擺放好,她笑著說道,看了一眼樓上,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叫人。
“還好吧,過節(jié)了嘛,人的心情自然會好一點?!?
將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從樹上摘下來戴在自己頭上,阮青青笑著說道,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因為有了笑意而顯得神采奕奕起來。
“怪不得先生非要弄這么一個東西”
說完這句話,張媽一臉曖昧的笑了。
聽到她的話,阮青青臉上的笑卻一下子消失了,將頭上的東西摘下來隨手丟在了一旁,“張媽,可以吃飯了嗎?”
無來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低落起來。
“可以吃了”
看著她突然沉下來的臉色,張媽一迭聲的應道,然后快速去廚房盛了一碗粥放在了她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有點想不明白,剛剛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坐在桌前,阮青青食不知味的吃著,視線不經意的瞟到那棵圣誕樹,卻是怎么瞧都怎么不順眼了,心隨意動,她將勺子重重的放到了盤子上。
“太太,怎么了?”
張媽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說剛才自己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沒事,你一會忙完的話就把這棵樹丟了吧,擺在這里擋視線。”
說完這句話,她起身站了起來,剛要轉身走開,卻在看到樓梯口站的那個人時,腳步硬生生的定在了那里。
沒說一句話,謝震霆慢條斯理的從樓上走了下來,一身灰白格子相間的家居服,手插在褲兜里,那垂下來的幾綹發(fā)絲讓他看起來格外的性感魅人。
“怎么?不喜歡嗎?”
看著桌上幾乎動也沒動的粥,謝震霆的眉頭不經意的蹙了起來。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阮青青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時,一側身,從他的身旁走了過去。
“阮青青,你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