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請進。
打開門的時候,她淡淡的說道,那態度客氣而疏離。
“哼”
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正眼都不看她一眼,湯燕趾高氣揚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唇角微揚,阮青青倒也不在意,隨手將門給關上了,只是站在玄關處,她并沒有跟上來。
“震霆,震霆,你在哪里?”
甫一踏進客廳,湯燕就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下一刻,就看見圍著一件圍裙的謝震霆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到她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下。
“媽,你怎么來了?”
“你……”
指著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湯燕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尤其是他的身上竟然穿著可笑的帶著比卡丘圖案的圍裙,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怎么了?”
謝震霆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看著她眼眶里迅速積聚的淚水,再看看站在玄關處一動不動的阮青青,他一時間仍是有點搞不清狀況。
“你馬上給我脫下來,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竟然親自下廚給她做飯,我養了你這么大,你做過一頓飯給我吃嗎?”
說這話的時候,湯燕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哭意。
看著他這個樣子,比人拿著鈍刀割她的肉還讓她疼。
“媽,既然來了,就一起在這里吃吧,正好嘗嘗你兒子的手藝,保證你吃了還想再吃。”
將她按坐在沙發上,謝震霆一臉無奈的說道。
“死孩子啊,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氣死我?”
湯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他不為所動,起身,一把將他身上的圍裙給扯了下來,目光轉向阮青青的時候,那里面有著更加濃烈的恨意。
“阮青青,這就是你想讓我看到的,對嗎?這下你滿意了?”
她厲聲說道,一邊說著還使勁的捶著謝震霆的后背,如果可以,她真想一巴掌打死他算了,也總好過這樣被人羞辱要好得多。
“媽,你說什么?是青青讓你來的?”
看了阮青青一眼,謝震霆輕聲問道,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沒錯,就是她讓我來的,這個女人還真是居心叵測呢,兒子,你看看,她的用心是何其的歹毒啊,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挑撥我們母子的關系,這樣的女人要是留在身邊的話,早晚有一天你會……”
湯燕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謝震霆給打住了,“媽,你想的太多了,是我昨天讓青青給你打電話的,只不過后來事情一多就給忘記了。”
“你說什么?”
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湯燕騰地一下跳了起來,“謝震霆,你還到底是不是我兒子?竟然幫著一個外人欺負你媽,我……我不活了。”
說完,雙手捂著臉,她“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好不凄慘。
“媽,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干什么?”
斜睨了阮青青一眼,謝震霆徑自將湯燕再次按坐在了沙發上,順手扯過一張紙巾塞到了她的手里,“擦擦吧,一會哭花了妝就變成大熊貓了。”
“你走開,沒良心的東西。”
使勁的推著他,湯燕一迭聲的罵著,鼻涕眼淚一塊流,那叫一個凄慘。
“好,我走,你自己坐著哭吧,記得一會哭完了洗把臉準備吃飯啊。”
說完,謝震霆站了起來,順手將被她扔到地上的圍裙撿了起來,可是還沒等他穿上,就被湯燕又一把搶了過去,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使勁的戳著,直到將那塊圍裙變成一片一片的碎步才甘心。
“媽”
看著她這種近乎瘋狂的舉動,謝震霆的聲音不由得沉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阮青青緩緩地走了過來,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恬淡的笑意,“謝夫人,當心一點,飯不吃不要緊,可是萬一傷到手指的話就不好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了湯燕傳來了一道低低的吸氣聲,下一刻,就看見那如春蔥般白嫩的手指上有一道殷紅的血跡流了出來。
“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咒我。”
說話間,湯燕握著水果刀就沖了過來,那架勢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媽,住手。”
想也沒想,謝震霆直接擋在了她面前,伸出去的手臂就這樣硬生生的挨了一刀,刀口不深,但是那流淌出來的血卻迅速的染紅了那雪白的襯衫,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詭異的顏色。
“啊……,震霆……”
一把托住兒子的手臂,湯燕手中的刀就那樣應聲落在了地上,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怎么樣了?啊?有沒有傷到哪里?你說你怎么那么傻啊?那個死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這么做?”
她一迭聲的問道,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的落了下來。
“媽,我沒事,別說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該做什么,這一次你就讓我自己做回主行嗎?”
無視自己手臂上的傷,謝震霆沉聲說道。
或許是他比較自私吧,總想著自己好好活一回。
“你……無可救藥。”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過一旁的包包,湯燕氣勢洶洶的沖了出去,在經過阮青青身側的時候拋下了這么一句——
“你等著瞧,我和你沒完。”
在巨大的關門聲過后,客廳里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起來,站在他的身后,阮青青發出了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真是個笨蛋,你根本不需要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