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想知道謝震霆現(xiàn)在在哪裡嗎?”
在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的瞬間,韓奕低聲說道,那雙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生怕漏掉了她臉上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表情。
腳步微頓,可也只是微頓,隨後,她繼續(xù)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他在哪裡和我有關(guān)係嗎?”
那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漠然。
是啊,他們本就沒什麼關(guān)係,而她,更是對他唯恐避之不及,又怎麼會傻的去自投羅網(wǎng)。
“真是個狠心的女人”
雙手環(huán)胸,韓奕語帶雙關(guān)的說道,“但願你不會爲(wèi)了今天的這個決定而後悔。”
“後悔?”
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阮青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腳步未曾有片刻的停留,就這樣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後悔?
真是笑死人了!
如果她真要後悔的話,活到現(xiàn)在,她怕是連腸子都悔青了,所以,她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時間和理由,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後悔有用嗎?
靜靜的凝視著那抹孤單寂寥的背影,韓奕緩緩地?fù)u了搖頭,頭輕輕地一甩,登時那幾綹不安分的髮絲被擺弄的服服帖帖,再看了一眼她離去的方向,轉(zhuǎn)身,跳上了自己的車,登時就看見黃色的蘭博基尼駛?cè)胲嚵鳎瑵u漸地匯成了城市裡的一粒沙。
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街邊的小店裡,音樂震天價的響著,震耳發(fā)聵,鼓盪著人的耳膜生生的疼,眉心微蹙,在經(jīng)過一家名爲(wèi)緣燼的咖啡廳時,她停住了腳步,短暫的停留過後,她緩步走了進(jìn)去。
咖啡廳裡很安靜,只有柔緩的輕音樂在偌大的空間裡迴盪著,在最裡面的一排書架前,正有幾位客人駐足翻看著上面的書籍,腳下一泓清泉徐徐流過,帶來一種叮咚悅耳的響聲,幾隻花斑貓在地板上嬉戲著。
這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祥和安寧。
之前剛剛經(jīng)歷過的那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只不過夢境真實的駭人。
歲月無常,時光靜好!
突然間,腦子裡滑出了這樣的幾個字。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時,暖暖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灑滿一室,照在她的身上,讓人有一種薰然欲醉的錯覺。
“小姐,請問想喝點什麼?”
一個侍應(yīng)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走過來,輕言軟語,和這裡的氣氛相得益彰。
“一杯卡布奇諾,不,還是拿鐵好了。”
脣角微揚,她淡淡的說道。
許久之前,她便已經(jīng)戒了卡布奇諾,雖然說那一直是她鍾愛的味道。
“請稍等”
微微躬身,侍者轉(zhuǎn)身離去。
端起桌上的水杯淺淺的抿了一小口,嚥下去的時候,溫?zé)岬囊后w順著喉嚨遊走在四肢百骸,讓人格外的舒服。
這種久違了的愜意感覺讓她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四周是那樣的安靜,這樣閉著眼睛的時候,似乎自己的心跳聲都被無限放大了。
“小姐,您的拿鐵。”
不消片刻的功夫,那道溫潤的嗓音再次響起,登時,便有咖啡的清香嫋嫋的升騰於鼻際。
“謝謝”
微微道謝,她卻沒有睜開眼睛,似乎是想將這種溫馨寧謐的氣氛延長的再長一點,再長一點……
魚依然在自由自在的搖擺,花斑貓依然在地板上嬉戲,三三兩兩的客人或坐在沙發(fā)上品嚐咖啡,或站在書架前翻閱書籍,偶爾交談兩三聲也是輕輕的,唯恐驚擾了這一室的寧靜。
太陽漸漸西斜,那漸行漸遠(yuǎn)的陽光似乎也將她身上的溫暖一併帶走了,渾身上下被一種徹骨的冰冷所取代。
咖啡已經(jīng)涼了,她卻連動都沒有動。
或許,來這裡她並不是爲(wèi)了喝那杯咖啡,只不過就是想靜靜的感受一下這種寧謐的氣氛,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讓自己的心一點一點的沉澱下來。
就在這時,清脆的風(fēng)鈴聲再次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那方向恰好是她坐的位置。
脣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她驀地睜開了眼睛。
看看時間,他們已經(jīng)來的比她想象中要晚了很多。
“阮小姐,請吧。”
爲(wèi)首的禿頭男人做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可是那神情卻分明有著一絲威脅。
淡然起身,從錢夾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她擡腳便向門口走去,只因,不想破壞了這一方寧靜。
店裡的客人因爲(wèi)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羣人而心生惶恐,及至看到那個女子淡定自若的模樣,全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去哪裡?”
踏出那扇門的時候,阮青青低低的問了一句,此時,夕陽已然西下,最後的晚霞將整個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
只是——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這樣看過去的時候,心中難免多了一絲惆悵。
“阮小姐上了車自然就知道了,請吧。”
說話間,一輛黑色的賓利從遠(yuǎn)處駛過來,剛剛的禿頭男人給她拉開了車門,態(tài)度雖然恭敬,可是言語間依然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呵呵”
看著這一幕,脣角微揚,阮青青無聲的笑了笑。
這樣大的陣仗,著實擡舉了她。
傾身坐進(jìn)去,隨後車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了,寂靜的車廂裡可以清楚地聽到車鎖落下的聲音。
她要真想逃,又怎麼會坐在那裡等著他們來抓她?
真是一羣無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