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的沉了下去,白日里的熱氣在這薄涼的傍晚,緩緩被吞噬,黑色的霧靄從地面上鉆出來,不消片刻,便侵蝕了整個世界。
長孫別墅的客廳里,燈火通明,高高吊起的水晶吊燈和周圍的射燈將光線投灑在兩人身上,黑色的皮質(zhì)沙發(fā)和白色的燈光形成鮮明的對比,沙發(fā)上的兩人則處在這明暗交接的邊緣線的邊界上,偶爾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拉出一片陰影,更添一份幽暗的光澤。
不僅僅是蘇琉璃,坐在她對面的長孫封騰也在低頭仔細(xì)看著,平??蛻籼暨x雇用人都是由專人負(fù)責(zé),輪不到他親自出面接待,現(xiàn)在蘇琉璃是個特例,翻遍了所有的文件,長孫封騰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下面的人已經(jīng)更換了一大批。
“疼……疼……”蘇琉璃看完之后伸了一個懶腰,太過專注讓她牙縫里絲絲的抽氣,扶著腰卻站不起來。
長孫封騰看著她的動作,半晌,身體前傾,將茶幾上的熱茶往她那邊推了推,依然是那樣不帶任何感情,冷淡的聲音:“把代號和價錢寫下來,留一個你的聯(lián)系方式,明天會有人跟你聯(lián)系?!?
蘇琉璃聞言肩膀僵了僵,緩緩掰正身體,彎腰端起茶杯,聞了聞茶葉的香味,又重新放回了回來的位置,目光在十來個文件的封面掃了一遍,問道:“這些就是所有的嗎?”
長孫封騰不解,撩起眼皮淡淡地看著她。
“很很遺憾,”蘇琉璃聳聳肩,表示十分的抱歉,笑道:“我沒有挑到喜歡的,這些人好是好,可是都不對我的胃口,長孫先生,假如你有私藏的話,也不如一起拿出來,寰藝影視集團出的價錢,不會比任何少,你們餮盟,也不是做慈善專門養(yǎng)人的吧。”
所以才是貪得無厭的忠狗,除了效忠主人,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他們的敵人。
長孫封騰剛要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汽車引擎的聲音,緊接著傭人的聲音恭恭敬敬的響起來:“老爺,您回來了?!?
長孫靳在一群人的簇?fù)硐?,拄著拐杖走進客廳。
長孫封騰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下頭,冷漠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的敬仰:“爸?!?
蘇琉璃看著那個一臉嚴(yán)肅的男人,這個不討人喜歡的老頭子就是長孫晨哲的父親?她和長孫晨哲的交談中,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他的父親和母親,便就是兄長長孫封騰,也是在那個雨夜里,才知道他們兄弟的關(guān)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這么好。
而且,客廳里掛著的肖像,很明顯沒有屬于長孫晨哲的那一份。
不對,應(yīng)該說,這個壯觀奢侈的長孫別墅里,沒有長孫宸哲的任何標(biāo)志,他頂著長孫家的輝煌,卻從來都沒有融入過長孫家族。
“爸,這是雷霄的經(jīng)紀(jì)人,來挑貼身保鏢。”
“哼?!遍L孫靳瞟了一眼蘇琉璃,眼光里的不屑十分明顯,在他的傳統(tǒng)觀念里,明星都是靠著一張臉吃飯,就算是再有錢,再有名氣,也不過是賣笑的角色,只有真正的豪門世家,才是尊貴的,才是高人一等,值得尊敬的,比如說長孫家
。
一聲冷哼完了,是冰涼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言:“一個小經(jīng)紀(jì)人,也值得你親自接待,還鬧到家里來,傳出去像什么話,阿松,送客!”
蘇琉璃承認(rèn)自己名不見經(jīng)傳,也承認(rèn)自己是個小經(jīng)紀(jì)人,也著實不用長孫封騰親自接待,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話,她甚至不會踏入長孫家的大門,只是現(xiàn)在,她要找的人還沒有找到,要做的事情才做了一半,就這么乖乖的被人“送”出去,實在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等等。”抬手止住朝著自己走進的管家,蘇琉璃眼角憋見對方的眼鏡上倒影出自己有些滑稽僵直的動作,她腳下轉(zhuǎn)了個方向,這一次是正面對著長孫靳。
“剛才的介紹,可能讓您有所誤會,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
她微微一笑,身體前傾,算是行過禮,身體恢復(fù)筆直的時候,圓潤的聲音在亮如白晝的客廳里撞出好聽的聲響,不卑不亢:“我是雷霄的經(jīng)紀(jì)人,姓蘇,蘇琉璃。”
“是你!”長孫靳怒極,兩道灰白色的眉毛橫飛,鼻子里喘著粗氣,拐杖在地上狠狠一跺,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很快就將蘇琉璃對號入座。
外甥女顏倩每次只要一抹眼淚,提起的那個名字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搶別人的丈夫,害死自己的孩子,現(xiàn)在陰魂不散的回來,破壞別人的婚姻,這樣的女人,被亂棍打死都死不足惜!
“您,認(rèn)識我?”依然是不咸不淡的笑意,蘇琉璃的目光在長孫靳身后一群人里細(xì)細(xì)的搜索,視線掃過一遍,依然沒有看見自己要找的目標(biāo)。
“哼!你竟然還有膽子站在我長孫靳的面前,你這惡毒的女人,害的顏倩婚禮延期,恬不知恥的勾引別人的丈夫,你還有臉在我面前說出你的名字!阿松,給我把她抓起來!”長孫靳怒極反笑,一張暴怒的臉很快陰沉下來,冷冷的拄著拐杖盯著蘇琉璃。
“在倩倩再次舉行婚禮之前,你別想離開這里半步!阿松!”
“是,老爺!”
長孫靳身后跟著的那一群身穿西服的人,紛紛掏出家伙,擺出一個半弧形,朝著蘇琉璃走過去。
蘇琉璃心里暗叫不好,低估了老頭子對她的仇恨,這么多人一起上的話,她肯定吃虧。包里唯一可以用的,就是那面改裝過的鏡子,可是一面鏡子,怎么打的過這些人手里的鐵棍,再說了,她脖子上帶傷,連轉(zhuǎn)個頭都難,早知道應(yīng)該先回去拿把槍帶上,是她失策!
“呵,”這一次冷笑的卻是蘇琉璃,她移到沙發(fā)的邊緣處,手掌心里扣著剛才放在茶幾上的那杯熱茶,目光咄咄看著長孫靳:“你說我勾引別人的丈夫,你看到我和別人的丈夫睡在床上了?”
就算是睡了,那時候那混蛋不是說沒有結(jié)婚嗎?!
“恬不知恥!恬不知恥!”長孫靳氣的連說兩個恬不知恥,手里拐杖又是狠狠一跺,一群人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圍上去。
“??!我的臉……啊……”
首當(dāng)其中的一個男人捂著自己的臉,發(fā)出
慘絕人寰的哀嚎,他的身體先是劇烈地往后仰過去,只見臉上一陣陣白色的熱氣冒起,然后那人才身體蜷縮著跪下,捧著燙傷的臉,在地板上不停的嗚咽,,撕心裂肺的聲音叫得人心中一沉。
蘇琉璃趁機奪下他手里的鐵棍,緊接著棍子順勢一揮,擊中另外一人的膝蓋,那男人膝蓋吃痛,一聲悶哼跪下,再想站起來的時候,蘇琉璃已經(jīng)跳起來,另外一只手上明晃晃的一個東西被按下按鈕,朝著那人當(dāng)頭照了下去。
“啊……眼睛……疼死我了……啊!”鏡子經(jīng)過蘇安的改良,射出的光線能夠讓人眼睛生疼,出現(xiàn)暫時性的失明。
蘇琉璃一步?jīng)]有移動,已經(jīng)輕松撂倒兩個人,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包括長孫靳。
這樣的恥辱,在餮盟的歷史上是史無前例的,長孫靳對蘇琉璃的新仇舊恨瞬間全部爆發(fā),不顧對方只是一個年輕的晚輩,還是個女人,怒然吼道:“還愣著做什么,給我一起上!”
“?。。。?!”十來人全部沖了上去,不再將蘇琉璃當(dāng)做是一般的女人。
“我來吧。”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分明聲音不大,卻在片刻之間,壓下來所有的嘶喊和那些沖上去的動作,長孫封騰緩緩地卷起袖子,他從剛才,也是一步?jīng)]動的站在沙發(fā)邊,現(xiàn)在離蘇琉璃最近,伸手招了招,旁邊有人立刻遞上鐵棒。
長孫靳看著兒子的動作,冷笑地盯著蘇琉璃,難怪這個女人會有恃無恐的找上門來,原來是仗著自己有點身手,只不過,這點花拳繡腿,在封騰的面前,不用兩分鐘,他讓她跪在地上去跟倩倩道歉!
“喝!”毫無預(yù)兆的,一道虎虎生風(fēng)的棒影朝著蘇琉璃快速的揮過去,長孫封騰力道十足,旁邊人的頭發(fā)被揮過去的鐵棒帶起的風(fēng)吹亂,捂著腦袋往后退了退。
“呯!”蘇琉璃身體也是異常的靈活,身子猛然后仰,腳下一拖,避開那要命的一棍,棒子打在沙發(fā)上,皮質(zhì)連接處猛然繃開,露出里面白色的填充物。
長孫封騰的動作毫無憐惜,棍棍都朝著蘇琉璃身上要命的地方招呼,不帶任何的同情。
“卑鄙小人!”蘇琉璃勉強躲過,氣的破口大罵,一邊躲開他的攻擊。
雖然動作沒有長孫封騰兇猛,但是她卻十分的敏捷,每次都能在他的鐵棍落下的時候,險險躲開,而且回?fù)舻牧Φ朗钟懬桑⒉恢苯雍烷L孫封騰正面交鋒,而是順著他的力道往回打,既讓自己避開攻擊,又讓對手因為防衛(wèi)而拖延了動作。
眼看著兩人從客廳的中間,棍棒“呯呯呯”的聲音不絕于耳,動作飛快,移動迅速,一直打到別墅的大門口處。
就在這時,長孫封騰突然瞅準(zhǔn)一個空子,手里的長棍由下而上,從半路切過來,橫向擊向蘇琉璃的脖子!
蘇琉璃全身上下,唯一脖子動彈不得,是個致命的缺點,長孫封騰帶著鐵腥味的棒子毫不留情的掄向她的脖子,而她此時此刻,任何的反擊動作都已經(jīng)來不及。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