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千欲言又止。

“年輕人眼光放遠一點。”歐陽小聲道：“據(jù)我所知，皇上那性子，得蜀望攏，遲早要對遼人而后對金動手。趁現(xiàn)在被貶，好好寫個計劃，將來怎么從里面賺錢。”

蘇千和蘇老爺大驚：“朝廷要對遼用兵？”

“對西夏用兵，勝對十字軍用兵，勝對日本用兵，勝如果說以前皇上還是小心翼翼，沒有自信的話。現(xiàn)在就是意氣奮發(fā)。”歐陽看了眼左右小聲道：“皇上要學(xué)的不是唐太宗，也不是漢武帝，而是隋文帝。而今已經(jīng)達到第一步，就是絲綢之路，隋朝時期，很多歐洲商人定居在大興城，還有很多歐陽使節(jié)來大興朝拜。隋文帝宗旨是四海臣服，雖然不是要滅國，但要遼人臣服等同滅國。而遼不臣服，何來武功之說。皇上一直沒接受泰山封禪，就是想等臣服遼國這龐然大物之后再說。所以宋遼之戰(zhàn)，無可避免。”

蘇千被這些話震醒，恍然醒悟道：“我真錯了，以為結(jié)交幾個大臣就能知道動向，卻沒有想到當(dāng)今皇上是除了太祖之外，宋威望最高的皇上，怎可能讓臣子們左右。大人放心，蘇千懂得怎么做。”

“我相信你。”一名波斯美女搖擺過來，坐到歐陽身上，掀起面紗拿起茶喝了一口，口對口的喂歐陽喝下。歐陽一笑，波斯美女拋個媚眼，優(yōu)美的轉(zhuǎn)身，又上了臺去。

半活春宮讓四面喝彩，一邊蘇千目瞪口呆道：“大人閱歷已經(jīng)登峰造極。”看歐陽不僅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摟腰配合，長吻以對，顯然是非常老到。

歐陽忙解釋：“別誤會，我和她第一次有身體接觸的。”這種場面見的多了。歐陽臥底期間，可不是電影拍的那樣，這不能干，那不能碰，過著清修的生活。在國外一些私人會所，對指定接待的貴客，舞女甚至拿出男性工具，直接坐下XX的。套用某電影一句話：什么上流，都下流。

不過身為大宋官員，商人的楷模，民間的偶像，這種波斯門的事件還是不能發(fā)生。不過呢，這火被撩了起來，確實不好平息。當(dāng)晚歐陽就和那名美女開房間去了。雖然對萬貫拒絕，但這美女顯然很給歐陽面子，服侍周到不說，而且不收分文，相反還送了歐陽一顆她珍藏的波斯銀幣。

歐陽是有節(jié)制的，第二天雖然和另外一名美女也發(fā)生了關(guān)系，但第三天就起程去了杭州。地男性來說，性不是水龍頭，而是水缸。資源多少大概已經(jīng)固定了。不禁欲，不縱欲，是為男人養(yǎng)生之本。年輕時候沒體會，等年紀大了，自然就明白其好處。

去杭州是宋徽宗的邀請，從清河水路，通過淮河，而后還有大運河。在夏季，兩岸風(fēng)景秀麗，清風(fēng)吹拂，吟詩作對，高言暢談，人生快哉。

到了杭州，宋徽宗要帶幾名學(xué)生去踏野，歐陽就和兩名護衛(wèi)進了杭州城。到了杭州內(nèi)一看周安原先住宅已經(jīng)建成了酒店，歐陽隨便找了家海外進出商號道：“找周安，我歐陽。”

不出半個時辰，周安就到了。見了歐陽，周安大是高興。兩邊客氣后，歐陽才知道，人家周掌柜現(xiàn)在不住城內(nèi)，住郊外海邊去了。八進八出的大宅子，相當(dāng)八個四合院。占地遼闊，海邊還有兩艘適合近海航行的游船，生活是相當(dāng)奢靡。

門口一對大獅子，八男八女門口迎接：“老爺，歐大人。”

歐陽笑道：“周掌柜，這排場有點象暴發(fā)戶。”

周安忙擺手道：“誤會，誤會。不過先前還真和一個暴發(fā)戶攀比了一下。想我四代為商，怎么也不能讓那暴發(fā)戶看扁了。后來想想也是好笑。”

“好笑？比如這次的南北之爭？”

“差不多。”周安慚愧道：“大人這邊請。”他才不相信歐陽閑來無聊陪宋徽宗游河，如果是游河，歐陽肯定不會找自己。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他相信，歐陽來絕對不會是什么壞事。

前幾天剛開會落實了朝廷關(guān)于流入白銀的規(guī)定，難道是這事。沒想歐陽第一句：“周屏呢？”

周安一楞，而后怒道：“這個不孝女，老夫先前沒聽大人的話，將她升為錢莊掌柜，沒想?yún)s出了這事。老夫常和她說，利字當(dāng)頭為商人，和字當(dāng)頭為商賈。沒想到她為了一口氣，竟然私自干了這事。”

“周掌柜其實不要過于煩惱。畢竟是小孩嘛。再說陽平商業(yè)協(xié)會也有點咄咄逼人氣勢。這次雖然是兩敗俱傷，不過畢竟還有點收獲。我想周屏也是因為陽平商業(yè)協(xié)會想插手海路生意緣故，故意制造這么一個雙敗局面。”

“先生好。”周屏端茶出來，恭敬道。

歐陽點頭道：“坐”

“謝先生。”

歐陽道：“這次來，就是想說。陽平商業(yè)協(xié)會構(gòu)思是好的，在淡馬錫建造碼頭確實可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和陽平商業(yè)協(xié)會談過，將來他們最多就會以入股的方式進行海運業(yè)。所以我就想淡馬錫可以考慮建個碼頭。”

周屏喜道：“先生意思是……”

“駐軍淡馬錫，將淡馬錫變成軍商港口。東南商業(yè)協(xié)會可以成立一個海運公司，專門管理海運。這地方不錯，如果你們能想辦法拿了這塊領(lǐng)土，大有可為。”

周安小心問：“大人意思是，這事由小女負責(zé)？”

“現(xiàn)在路海分明，陽平商業(yè)協(xié)會暫時不會對海事有興趣。周屏管理海事也可以避免雙方尷尬。再者，海運公司說難聽就是用各種手段搶掠。周屏性情就比較適合，激進、不擇手段，實在是無二人選。”

周屏紅臉道：“先生在說學(xué)生是壞人。”

“最近我領(lǐng)悟一個真理，輸了就是壞人，因為用的是陰謀詭計。贏了就是好人，因為用的是智慧。”

“謝先生指點。”

“恩”歐陽點頭看周安：“周掌柜，這次來還一件事。我聽說歐平和周屏的關(guān)系發(fā)展還不錯，也是想來看周屏的意思。”

“這個……”周屏猶豫了下道：“先生，這婚事本是父母媒言。不過如先生所說，海運才開始，如果現(xiàn)在就成婚，恐怕……如果能緩上幾年，等一切初定。學(xué)生自然沒有異議。”

“那好吧，兒女私情我也不好說太多。”歐陽道：“周屏，對岳飛還是要多公關(guān)。不是說此人是艦隊主帥緣故。而是此人是熱血男子，對海外擴張勢力還是比較向往，私下可以資助點軍錢嘛。”

周屏點頭：“學(xué)生明白。學(xué)生給先生添了那么多麻煩，心中有愧。”

“這開門做生意，總有難纏的客人。但再難纏也是客人。”歐陽笑道：“你再調(diào)皮也是我學(xué)生，而且潛力不錯。惟獨就是大局眼光差了點。”

“是，爹爹也是這么教導(dǎo)我。”

說完事后，歐陽就告辭，說是準備自己到處看看。周安雖然挽留，希望歐陽小住幾日。但歐陽不喜歡打擾別人，只想自己去這些船廠轉(zhuǎn)轉(zhuǎn)。周安也不再客氣，派了自己的兩名保鏢跟隨歐陽，一來是為了安全，二來是杭州這兩人面熟，歐陽想干什么也比較方便。

杭州海港分禁軍港和民用港口。兩者之間距離并不遠。這做港口也是有講究的，吃水深是必然的，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能避風(fēng)。杭州商軍碼頭都設(shè)置在蕭山，一左一右。相比商港，軍港碼頭船只少得可憐。不過此地駐扎有一個軍營兩千人，還有三千人的廂軍組成的后勤補給。

歐陽本來就是來看看風(fēng)景，但沒想?yún)s看出點名堂出來。什么名堂？軍港在走私。商港處有專門的營運司掌管，如果要收買他們，那涉及的人錢可就多了去。但軍港口不一樣，船到有人卸貨，只要管事的批準，船上物資就可以從港口運到陸地。當(dāng)兵的也不會問船上是什么東西。更不用說交稅了。

軍隊**一直是個大問題，無論古代還是現(xiàn)代。通過民間渠道走私，還是有一定風(fēng)險，但是通過軍事來走私，外面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運作程序。歐陽問：“你們周掌柜知道這事嗎？”

“這事？什么事？”保鏢納悶一會，醒悟道：“大人說的那商船啊？那雖然是商船，但是隸屬杭州艦隊帥司，一般是做為后勤補給。現(xiàn)在商業(yè)協(xié)會在海外好多地方有設(shè)點，不少物資都是通過這樣的商船運輸?shù)摹！?

“你沒看見嗎？這是從船上朝下卸貨，一卸就是三船。”歐陽問：“難道補給點的物資太多，要反銷大宋？”

“這個……”

歐陽還要說話，張三道：“大人，你看。”歐陽順手一看，七點方向，十來艘戰(zhàn)船朝碼頭破浪而來。而正準備卸貨的兩艘船立刻起錨準備轉(zhuǎn)入商港。而正在卸貨的一艘船亂成一團。

戰(zhàn)船上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刻有幾艘戰(zhàn)船包抄攔截兩艘船只。此時就發(fā)現(xiàn)艦隊，在監(jiān)工搬貨的將官們，突然翻臉。一干士兵把正在卸貨的船只上的人員就地扣押。

李四一指：“大人，那邊。”

幾名商賈模樣人物逃出碼頭，身邊的士兵對他們視而不見。歐陽搖頭：“擺明了想犧牲貨物。我算算，朝廷收稅的利潤是兩成，三船賠了二點四船的貨。他們要十二船的貨才能賺回來。”走私不僅有白銀，而且還有糧食、皮革等的回流。為保證宋內(nèi)市場，抽稅平穩(wěn)物價是絕對合理的。

一保鏢道：“大人明見。我家掌柜雖然沒參與此事，但是是知道有人搞小動作的。但大人可能不知道，不少朝廷大臣在這些船里有股份。象這管營地的將官。十有**他們是通過兵部放到下面的親信。”

另一保鏢道：“這就象貓抓老鼠。抓到了，大臣也自認倒霉，不會聲張也不會報復(fù)，但是會想辦法把這船充公，而不是鑿沉。最后再把船收回去。而走私給金國的不少物資，也是從軍港發(fā)的貨。御史臺派了幾批人來查，但內(nèi)部操作復(fù)雜，又無實質(zhì)證據(jù)，一直都沒辦法斷根。倒霉時候，在海上撞到艦隊，就玩完了。”

保鏢道：“他們不僅運貨，還運勞工，就說這船下面肯定有百多個勞工。比如在日本的宋土，就有專門招募去宋做工的地下交易。這些人做的都是苦力，聽說在杭州、揚州和洪州三角帶還有專門的私下苦力交易市場。一般大商人不會去碰，多是中小商人場子，或者是幫助大商人加工某部材料的場子，還有一些地主才會這么干。這些人的工錢只有大宋人的兩成，而且工作時間也不受照顧。唯一的好處就是，干滿五年，場主就幫其落戶大宋。但大部分都是落戶在自然村這樣的，以后有本事就自己混出來。”

“朝廷對這事知道一些，但也沒有過多干涉。反正累死的又不是大宋子民，而且那些臟、累活也終于有人干。城里的糞車、泔水車，都是這些人負責(zé)。而這些位置原先開了高價也少人愿意干。”

歐陽吸口冷氣，這是朝廷默許的掠奪人口，販賣奴隸。什么淘金、挖礦用這些人，死了又不用怎么賠。畫個餅，讓大家充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熬到五年后呢？再者五年后，這些黑心商人會不會兌現(xiàn)他們的諾言呢？啊……貌似販賣奴隸是自己起頭的。由于自己提議，朝廷以條件為交換，從金國換到了一批青壯開荒西北。

正想著，果然如保鏢說的，從船艙下走出百來個人。這船并不大，卻塞了這么多人？歐陽感覺已經(jīng)有20世紀90年代中國偷渡的雛形。艦隊主將開始登陸，而另外一面，杭州位置開出了千人的軍隊朝碼頭來。歐陽道：“下去看看。”

歐陽到港口前，杭州開來的軍隊已經(jīng)先一步到達，正在清點非法勞工的人數(shù)和登記造冊。這些人將由私奴變成官奴，替政府做事。幸運身體好的可以充入廂軍，不幸運的就不知道了。

到了這地頭，歐陽也不好說名字，因為未必有人賣帳。于是保鏢威力就出來了。保鏢不僅認識杭州軍隊的將領(lǐng)，而且和艦隊營地的將官也有交情。不過這次交情歸交情，但卻不準入內(nèi)，私下的說法是：有頭家在家，一切都按規(guī)矩來，無關(guān)人員不得入內(nèi)。

最后營地將官還是給了保鏢面子，替商人歐陽送了一份名刺到駐地的大帳。大帳很快有名親兵出來關(guān)卡那：“將軍有請。”

……

到了大帳位置，歐陽一楞，竟然是梁紅玉在大帳外帶領(lǐng)十幾名船長恭候。整齊道：“先生好。”

都是自己學(xué)生。歐陽笑下道：“都忙自己去吧，我就是隨意來逛逛，順便看看你們。”

“是”船長們各自散去。

“你黑了好多。”歐陽走到梁紅玉面前嘆口氣：“沒想這么巧？”

梁紅玉邊走邊說：“不算巧，早收到風(fēng)聲，今天有人準備在碼頭卸私貨。岳將軍就令我假借出海，兩天后回轉(zhuǎn)而來。只是沒想到你也在附近。難道……這批貨是你的？”

歐陽笑問：“是我的，你放行嗎？”

梁紅玉一楞：“這個……”支吾好久不知道怎么說。

歐陽又嘆口氣，進了大帳，兩名女親兵看茶后候立在梁紅玉身后。歐陽見梁紅玉實在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為難道：“不是我的。”

“哦”梁紅玉出口大氣。

“可是，如果是岳飛和李寶，一定會給我一個面子。”

“你們退下吧。”梁紅玉吩咐：“我和歐大人有點私事要談。”

……

人都出去后，梁紅玉才道：“不是我沒情義。而是這事已經(jīng)鬧大。如果真是……你的貨。我相信你也會舍棄這貨的。再者，我相信你想要，也有辦法拿回這批貨。”

“確實不是我的。”歐陽見梁紅玉誤會，解釋了一句：“我是陪太上皇游舟而來，而后杭州逛了逛，沒想到正巧在游覽港口撞到這事。聽說還有做人口買賣的，就想多了解一些。”

“哦。”

有點冷場。歐陽要知道是梁紅玉當(dāng)值，肯定不會來。既然來了就要說話：“看起來，你比在陽平時候精神多了。聽說你現(xiàn)在是正五品的指揮使，可是比我強多了，混來混去還在七品左右打轉(zhuǎn)。”他現(xiàn)在蠻理解梁紅玉。在陽平梁紅玉除了逛街，就是逛街。唯一有樂趣就是夜晚和歐陽在一起喝點小酒聊天。但歐陽又經(jīng)常性的不在，惠蘭又要負責(zé)報社的事，梁紅玉是無聊到發(fā)慌。

“你別笑話我了。”梁紅玉臉紅道：“聽說你去了玉州。”

“恩”歐陽點頭：“才回來幾個月。”

“他們都說先生威武，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威震藩外。”梁紅玉道：“岳將軍還拿了一張奇怪地圖研究了好幾日，說是看能不能開艦隊去支援你。那地圖是不是你給他的？”

歐陽對梁紅玉不隱瞞，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