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走了以後,並沒有立刻回去,因爲(wèi)他在門口碰到了一個意外之外的人,也是他熟悉的人,同父異母的哥哥——唐子皓。
他不是很熱絡(luò)的看著坐在車內(nèi)一動不動的唐子皓,“有事。”
唐子皓身子未動,淡淡的說道,“我們談一談,進(jìn)來吧。”
“我不覺得跟你有什麼好談的。”郭奕嗤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你難道不想知道江晨的事情。”唐子皓也不急,他似乎已經(jīng)吃準(zhǔn)了,這個弟弟的癡情,就跟他沒用的母親一樣,愛上一個人,就跟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
雖然他不認(rèn)同所謂的感情,但感情這個詞,他不得不承認(rèn)真的很好用。
唐子皓提起的腳步,緩緩放下,停頓了好幾秒,沉著臉轉(zhuǎn)身低頭坐進(jìn)了車內(nèi)。
唐子皓帶的保鏢,恭敬的將車門關(guān)上,幾個保鏢,分別將車子四個角都圍住,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輛車。
郭奕看著唐子皓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尤爲(wèi)不屑,明明比誰都狠辣,還會擔(dān)心別人害他不成。
“說吧,別浪費(fèi)彼此的時間,畢竟你可是唐氏日理萬機(jī)的總裁。”
“郭奕,你還在爲(wèi)那件事生氣?”唐子皓舒適的靠在座椅上,同樣看著窗外,沒什麼行人的街道只有幾盞暈黃的路燈。
“別跟我提那件事。”郭奕臉色驟變,聲音猛然拔高,“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不在插手江晨的事情,你還想怎麼樣。”
他不插手江晨事情的前提,就是讓唐子皓不準(zhǔn)動江晨的歪腦筋,他一方面痛恨自己是唐家的一份子,一面又不得不爲(wèi)他那個爲(wèi)了愛情不顧一切的母親。
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的痛有多深,對自己喜歡的人無能爲(wèi)力,對自己的出生無法選擇。
“爲(wèi)了一個女人至於嗎,你可是流著唐家人的血脈。”唐家的男人都是冷血自私自利的存在,親情,愛情,都看的很淡,唐子皓也承認(rèn)自己很無情,不明白唐家怎麼會出了一個郭奕癡情種這樣的異類。
“那又如何,難道流著唐家的血,就要把自己歸類成冷血動物嗎?我不是你,更不會是他。”郭奕握緊拳頭,像是隱忍這某些怒意。
“郭奕,我不管你怎麼想,你身上流淌著唐家的血,你的一言一行也代表著唐家。”
唐子皓永遠(yuǎn)是最精明的商人,他可以殘酷狠辣,也可以絕情陰險(xiǎn),但對唐家,他是一心一意,也不容許其他人對唐家做出一分威脅。
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並未有多少感情,但也不討厭。
“唐子皓,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姓唐,我姓郭,而且對外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唐家的人,你如果只有這些廢話要說,那我就不奉陪了。”
郭奕以爲(wèi)唐子皓要說什麼重要的消息,原來是要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唐子皓身形未動,輕飄飄的一句話制止住了郭奕的動作,“還是這麼急性子,你連一個江晨都不如。”
“你什麼意思。”郭奕猛地收回放在車把的手,桃花眼危險(xiǎn)的瞇了起來。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再決定要不要說。”唐子皓同樣轉(zhuǎn)過視線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可以爲(wèi)江晨付出一切代價。”
“可以。”郭奕毫不猶豫的回答。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反對你追江晨,甚至還會幫你對付周璟年,但你要幫我做事。”唐子皓跟趙思悅談過後,覺得還是要把郭奕拉到他的陣營,做兩手準(zhǔn)備。
在怎麼說,郭奕也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從骨子裡他們是同出一處的親人,最主要他母親在唐家,他就算有異心也要掂量一下後果。
“你要我?guī)湍阕鍪颤N。”誰也不知道他忍著不見江晨有多折磨,整日裡泡在後街的酒吧,日日笙歌,夜夜買醉,也不足以他忘卻江晨的一顰一笑。
可是他從心底不相信唐子皓,會這麼簡單的就同意了。
他對唐子皓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情感,小時候他也有期望過唐子皓對他不一樣,等他慢慢長大以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多麼可笑。
唐家不過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滿十八歲,他就毅然決然的從唐家搬出來,跟唐子皓的接觸就更少了,除了偶爾回唐家看看母親,他們就再也沒什麼交集。
“你要江晨,我要對付周璟年,互不相干並且是雙贏的局面,我想你不會蠢到拒絕吧,我的好弟弟。”
唐子皓藉著車頂微弱的燈光,清楚的看到郭奕臉上的猶豫跟遲疑,他繼續(xù)加了一句,“只要你同意這件事,我可以把江晨的身世跟一切都告訴你。”
“你要我怎麼對付周璟年,如果是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那就不必了,我做不來你們唐家沒有底線的事。”郭奕雖然很想知道,可他不願被唐子皓牽著鼻子走。
爲(wèi)了江晨,他可以付出一切,但原則性的問題他也不願打破,跟周璟年他會用自己的實(shí)力跟他公平競爭。
唐子皓也知道郭奕所謂的原則,雖然他心裡對此很不屑,“很簡單,只要你用心去追江晨就可以了。”
只要郭奕追著江晨不放,周璟年肯定要分心去對付郭奕,在弄一點(diǎn)誤會出來,那就更完美了。
“你保證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郭奕怕他有詐,唐子皓的陰險(xiǎn)不是表現(xiàn)在臉上,而是刻在骨髓裡,他也吃過不少這種虧。
“放心,沒有其他條件。”唐子皓拍了拍郭奕的肩膀,聲音很輕很淡的說道:“在怎麼說,我跟你也是親兄弟,不會害你的。”
“唐子皓,你就省省吧。”郭奕煩躁的撥開唐子皓的手,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一時也想不清楚,索性不想,另外問道:“你不是要說江晨的事情跟我說嗎。”
“說,我這就說,你應(yīng)該不知道趙思悅是江晨的同母異父吧,你比較幸運(yùn)點(diǎn),唐家認(rèn)下了你,江晨就沒那麼幸運(yùn)了,薛美玉不僅拋棄了江晨,還聯(lián)合趙正興搞垮了江家,害死了江振國。”
唐子皓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就像說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可是聽在郭奕的耳朵裡,如同十幾枚炸彈在腦子裡爆炸一樣。
趙思悅竟然是江晨的妹妹,這怎麼可能,兩家人根本八桿子打不上關(guān)係,怎麼會這樣。
郭奕聲音微啞的問道,“江晨她知不知道。”
“比你我還早知道。”唐子皓從車廂內(nèi)的酒櫃裡拿出,一瓶精品紅酒,替自己倒了一杯,放在手中搖晃,他喜歡看血色的紅酒,並不怎麼喜歡喝酒。
特別是在他心情愉悅的時候,他總會倒上一杯,握在手心裡搖晃,聞聞酒精的味道。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總感覺江晨對趙思悅的態(tài)度不對,除了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心,就像他一般,雖然被唐家承認(rèn)了,可還是頂著私生子的名號活著。
江晨知道趙思悅是她同母異父的妹妹,還跟自己喜歡的男人有婚約,肯定很痛苦難過吧,他想到江晨堅(jiān)強(qiáng)外表下脆弱的心,心裡也爲(wèi)她的遭遇隱隱泛疼。
江晨,周璟年根本不值得你那麼對他。
“想的怎麼樣。”
唐子皓一邊問著,一邊聞了聞手中的葡萄酒,老王這酒準(zhǔn)備的不錯,不是他上次倒的那一瓶,聞著味道就是上品,價格肯定不低,回去以後必須好好‘教育’一下擅自做主的下人。
“周璟年是什麼反應(yīng),爲(wèi)什麼沒有立刻跟趙家解除婚約。”如果是他,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立刻跟趙家解除婚約,哪怕要付出一些代價也在所不惜。
“他能有什麼反應(yīng),男人不都喜歡左擁右抱嗎?姐妹花一起娶了,不正是人生一件美事。”唐子皓一雙普通不到不能在普通的眼眸裡,在郭奕沒注意到的瞬間,閃過一絲陰狠。
周璟年當(dāng)然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解除婚約,他還要利用趙思悅替江晨報(bào)仇,當(dāng)然這些無用的廢話,他就沒必要說了。
“唐子皓,我不準(zhǔn)你這麼說江晨。”郭奕並沒傻到這點(diǎn)相信唐子皓的話,周璟年對江晨的寵愛,他不是沒有看到,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周璟年的做法罷了。
“呵,郭奕,我可以不說,但你不想嗎?”唐子皓嘴角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qū)ψ约旱呐讼矚g上其他男人不建議,何況郭奕還是情種一個。
“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郭奕聽到的信息量實(shí)在超過他預(yù)知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心裡混亂如麻,他怕自己聽唐子皓說下去,會亂了判斷。
“該說的我也說了,後面的事情你自己考慮。”唐子皓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有,我雖然不反對你追江晨,但你要做一些有損唐家的利益,那就別怪我對她出手。”
迴應(yīng)他的只有‘砰’的一聲重重的關(guān)車門,唐子皓坐在車舉著杯子,放到鼻尖聞了聞,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只是那麼笑意不達(dá)眼底,“可惜了這好酒。”
唐子皓說完,價值不菲的紅酒緩緩的倒在地上,濃烈的酒香揮灑在空氣中,郭奕,你是逃不過我的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