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高府,家主書房內(nèi)。
幾位高家的高階修士正在商談幾日后的慶典,分析各個家族和一些小宗派在這次慶典期間所表現(xiàn)出來的立場。就在商談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一直沒怎么參與談話的三少爺高子均突然出聲道:“爺爺,司徒青嵐會來嗎,族人傳來消息說,前幾日城中的一家客棧,逍遙仙宗的弟子似乎迎接了門內(nèi)的某位大修士,極有可能是玉虛峰主。”
聽到高子均的話,坐在正中的長者眼中精光一閃,看著高子均道:“哦?玉虛峰主也到了這益州城中了,怎么不早些回稟,我等也可以前去拜訪。”
高子均躬身答道:“爺爺,是孫兒疏忽了。只是一來這消息還不確定,不敢驚擾族中長輩修煉;二來就是那兩個人只出現(xiàn)了一次,之后離開客棧就消失了,益州城中的管事再也沒有接待過那兩個人。”
聽了高子均的解釋,旁邊的幾位長老微微點了點頭,一位中年模樣的修士感慨著嘆道:“子均還是如此謹慎啊,這年輕一輩中,無論修為還是處事的能力,我們高氏的子均都是個中翹首啊!”
高子均并沒有因為夸獎而得意,只是謙遜的回道:“謝謝二長老的夸獎,只是子均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不敢當個中翹首的美名。聽說那位即將來拜訪的表弟司徒青嵐,就是逍遙仙宗有名的才俊,與表弟相比,子均還是有所不足。”
聽了高子均提到司徒青嵐的話,一屋子的修士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家主高斌半是自得半是勸慰道:“子均不必過謙,你有多少才華我們這些長輩心里有數(shù)。那司徒青嵐的確比不上你,且說這修為,三百年前他是結(jié)丹期修士,這次閉關(guān)出來后,雖然沒有聽說他進階元嬰期的消息,但是想必也不會差,畢竟他是和玉虛峰主他老人家在一起閉關(guān)。所以修為上均兒你與司徒青嵐也是相當?shù)摹!?
“再說性格,你那表弟從小困在一方小院中,無人教導他為人處事,這些年來更是不和各個世家的子弟來往,外祖家也沒有來拜訪過。以前聽司徒汶和司徒青峰的描述,可見是個不懂人情往來的倨傲的人罷了。這樣的人物不足為懼。”
家主的分析讓高子均沉思片刻,抬頭狀似不解的詢問道:“是子均考量差了,只是青嵐表弟拜入玉虛峰主門下,成為大乘期修士的關(guān)門弟子,這點我是怎么也不如的。”
先前出聲的二長老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得遇名師可以使修煉事半功倍,但是修煉真正依靠的還是個人資質(zhì)和努力。玉虛峰主是大乘期修士不假,可是他性格冷漠寡言,司徒青嵐拜入時只是筑基期的修為,二人修為相差甚遠,司徒青嵐得到的幫助不見得有多大。”
“而且這些年來,你可見到玉虛子在什么公開場合照拂過司徒青嵐?想必是徒有師徒之名罷了,倒是聽說司徒青嵐頗受青陽真君的照顧,想必玉虛峰主收了司徒青嵐為徒,也只是礙于青陽真君的請求罷了。”
聽到二長老的解釋,高子均眼中一亮,恍然大悟道:“依家主和長老分析,青嵐表弟確實處境不佳,雖然得到司徒府四房的推薦資格,但聽說這些年也沒有參與進司徒家族的權(quán)利圈,想必是長房出身得不到四房完全的信任罷了。”
另一位穿藍衣的老者補充道:“子均說的是,但是也不能小看司徒青嵐,最近丹閣公布的消息稱,司徒青嵐已經(jīng)是六級丹師了。”
“六級丹師?”一直面色平穩(wěn)的高子均終于出現(xiàn)了震驚之色,只是注意到屋內(nèi)的其他人的神色,便知道只有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暗悔自己的情報不完全,考量事情不全面。
家主高斌拍了拍高子均的肩膀安慰道:“所以這次的喜事我們一定要邀請司徒青嵐,這是雙方都有利的局面。司徒青嵐雖然沒有進入司徒家族和逍遙仙宗的權(quán)利范圍,但是他的身份到底不同,這次邀請他來,就是想要借他的身份和六級丹師的名頭,幫我們高家拉攏一些勢力。相信他會很樂意和我們高氏搭上關(guān)系的,畢竟之后他還需要高氏家族的幫助,才能在司徒家族和逍遙仙宗站穩(wěn)腳跟,進入管理層,而不像現(xiàn)在這樣什么權(quán)利都沒有。”
看著眾位長輩言之鑿鑿的樣子,高子均心里總是有些不確定,但是又不好當面駁了長輩的面子,或者顯得自己太過優(yōu)柔寡斷。忽然,他想到先前拒絕了他的追求的秦敏的話,靈機一動,便計上心來。
他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爺爺,青嵐是我表弟,今天聽到你們分析他的處境,我非常為他擔心。這些年司徒家和高家的關(guān)系淡了,我擔心有心人會以為我們高家不關(guān)心青嵐表弟了。雖然有姑母的關(guān)系在,但畢竟姑母去世時表弟還小,怕是沒什么感情。不如將我們高家女兒許配與他,來個親上加親,可好?”
聽到高子均的提議,幾位長老眼睛一亮,都覺得是好主意。不過一向謹慎的三長老還是提醒了一下:“聽聞司徒青嵐性格高傲,若是我們執(zhí)意要他娶我高家女兒,會不會適得其反啊?那小子想必也是接觸過不少女修,會不會看不上我們的人選?”
高斌有些不屑的一笑:“就你多心,我看他高興還來不及,我高家嫡女誰會嫌棄,配他綽綽有余了。”說道這里,高斌想到了司徒青峰的下場,意識到司徒青嵐也是不好相與的,便停頓了一下,繼而舒展了眉頭,“既然不想出差池,那老夫便在過幾日的宴會上提起這門婚事,想必他就是再狂傲,也不會當眾給我們高家沒臉。只要他還想得到高家的幫助,就得乖乖娶我高家的女兒!”
說道這里,高斌又有些失笑,看著眾人道:“怎么我也小題大做起來,這明明是一件美事,宴會上當眾許婚也是喜上添喜,有何憂慮,想必我那外孫也會感激高家的照顧的。畢竟在那么多的世家面前,表現(xiàn)出高家對他的重視。”
書房內(nèi)的氛圍也不再嚴肅,眾人附和道:“還是家主考慮周全,想來玉虛峰主也會滿意我們對司徒青嵐的照顧,怎么說也是他的徒弟呀!”
這邊高家書房內(nèi)一片熱鬧,另一邊的司徒青嵐也沒有閑著,他現(xiàn)在非常感興趣高氏一族的思維回路,躺在玉虛子的腿上研究起高家的勢力來。
這高氏家族世代效忠于法相宗,是在法相宗比較有根基的修真家族。但是,家族中的修士不少,卻一直缺少大修士。曾經(jīng)一族中總共有十二位元嬰期的修士,就是沒有一位化神期的大修士。缺少大修士讓高氏家族很難插手法相宗的上層事物,只能靠數(shù)量眾多的元嬰和結(jié)丹期的修士把持宗門的中層權(quán)力。
這次家主高斌成功晉級化神,對高家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事,又適逢法相宗的執(zhí)法長老一職空缺,讓一直蠢蠢欲動的高氏喜上眉梢。
青嵐看完記載著高氏家族勢力分布的資料,就將那幾張紙扔到了一邊。一直關(guān)注著他的玉虛子看到青嵐興趣缺缺的眼神,也拾起高氏的資料看了起來。
放下那幾張紙,玉虛子輕輕的拽了拽青嵐的耳朵,溫聲道:“只是個什么都不清楚的家族罷了,何苦為他們費心?若是真想和世家周旋著玩兒,將來我們?nèi)ブ兄荽箨懀抢锊庞姓嬲齻鞒袛?shù)萬年的鐘鳴鼎食之家。”
“嗯。”司徒青嵐漫不經(jīng)心的應了一聲,抱怨道:“原來以為他們有什么依仗,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從沒有參與過宗門上層事物,消息不靈通罷了。如今出了個化神期的大修士,就張狂起來,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笑話呢!”
語畢,二人就不在提起這個話題,只是相偎著分了些仙果吃,吃著吃著,兩人的身影漸漸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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