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進了半個月,這期間李桐幾次想要拜訪司徒青嵐,都被玉虛子拒絕了。如此,李桐時常通過傳訊玉符和司徒青嵐聯(lián)繫,他自然看不到坐在青嵐身邊的玉虛子冷颼颼的眼神。
這天,司徒青嵐和李桐通話結(jié)束後,轉(zhuǎn)身看到玉虛子在研究一卷古籍。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青嵐還是感覺到了玉虛子心中那麼一丁點的幸災樂禍。感興趣的挑了挑眉,走過去坐在玉虛子的對面,爲兩人斟了兩杯茶。
茶水清亮,呈淺碧色,杯底的靈茶團成一小圓團,微微泛著銀光。青嵐輕輕晃了一下茶杯,那團茶葉倏地炸開,霎時間銀光四射,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茶香隨著嫋嫋的水汽慢慢飄散開來。
玉虛子放下手中的古籍,慢慢的品了一口茶,才心情很好的對青嵐說道:“我找到幫助丹陽子贏了這次賭局的辦法了。”看到青嵐疑惑的眼神,玉虛子對他指了指那本書,微微笑道:“是南離異火。靈雲(yún)子留下的上古書籍上說,南離異火是鸞鳳生死之間留在天地間的精華,若是有人能夠煉化這南離異火,便會繼承鸞鳳的某些特質(zhì),其中一點就是可以和包括鳳凰在內(nèi)的各種飛鳥溝通。”
“至於是否能夠成功煉化南離異火,其實還是看靈魂的屬性和強度。你我都是不滅之魂,這天地間再沒有比我們的靈魂更加強大的存在了。你的靈魂中蘊藏著空間和時間的屬性,又因爲修煉水木長生訣,包含了某些木屬性和水屬性。”
“而我的靈魂則是純粹的火屬性,與鳳凰一族的屬性相符。所以,若是我能煉化南離流火宗的那縷異火,在繼任大典上,就能和新生的鸞鳳溝通,自然能夠幫助丹陽峰的那些弟子,順利得到鸞鳳尾羽。”
司徒青嵐聽了玉虛子的解釋,並沒有說什麼小心或是危險這樣的話,因爲兩人都想給予對方最大程度上的支持和自由。若是覺得一件事情值得去做,那就放手去做,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一同歸去而已。就像當初,兩人都知道簽訂靈魂卷軸契約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是既然機會擺在眼前,兩人的驕傲就不會允許自己退縮。
如今,玉虛子有八成的把握能夠成功煉化南離異火,青嵐便支持他去做。只是,青嵐皺了一下眉頭,看著玉虛子道:“南離流火宗會讓你接近並煉化那縷異火嗎?怎麼說這也是他們宗門的至寶。”
玉虛子微微頷首,對青嵐解釋道:“當初,南離流火宗的創(chuàng)派祖師在飛昇前,曾經(jīng)昭告修真界,說是鸞鳳乃是天地靈物,上古瑞獸,南離流火宗能夠與其簽訂契約,得到鸞鳳的世代守護,已經(jīng)是大幸。因此,不敢再把天地異火據(jù)爲己有,以免影響宗門的氣運。凡是合體期及以上的修士,都可以來南離流火宗煉化異火。”
青嵐聽完這段掌故,撫掌大讚道:“好買賣,好算計!”玉虛子也贊同的點了點頭。
因爲兩人都看出來了,這位創(chuàng)派祖師做了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若是南離流火宗獨佔天下兩大至寶,即使宗門力量再強大,也難免會有人生出覬覦之心,聯(lián)合其他力量逼南離流火宗交出異寶,弄不好還會把宗門推向整個修真界的對立面。
現(xiàn)在南離流火宗主動獻出異寶南離異火,不僅爲宗門贏得了大公無私,心懷天下的好名聲,也讓虎視耽耽的各大勢力閉上了嘴,收斂了對於鸞鳳的覬覦之心。人家已經(jīng)獻出異火了,難道還要強佔鸞鳳嗎,各大勢力中哪家沒有幾件寶貝,若是趕盡殺絕,南離流火宗也不是易與之輩,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而已!
而實質(zhì)上,看似吃虧的南離流火宗並沒有損失什麼,只要他們有鸞鳳在,就會有南離異火。煉化南離異火,豈是容易之事?君不見數(shù)十萬年,只有兩個人成功了嗎!
想必每次異火產(chǎn)生之後,南離流火宗都會率先選派弟子煉化異火,若是本派弟子不能收服南離異火,那麼,讓其他修士試一試又何妨,反正這異火只能存在短短的三年時間,既然不能收歸己用,還不如送做人情。
而那些前來煉化異火的修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怎麼好意思平白無故的佔用人家的寶貝,自然會有厚禮答謝。至於能否煉化成功,那就和南離流火宗沒有關(guān)係了,那純粹是個人氣運和修爲的事情了。
通過開放這異火的煉化限制,南離流火宗既結(jié)交了天下間的大修士,賺足了好名聲,又沒有什麼實際損失,所以司徒青嵐和玉虛子纔會讚一句好買賣!
玉虛子是火屬性的天靈根,又心繫煉器之術(shù),早就有心煉化一縷南離異火了,但是上次異火出現(xiàn)之時,玉虛子的修爲還不夠,自然無能爲力。
其實,若是沒有遇到司徒青嵐,沒有之後的神奇遭遇,即使是修爲足夠,玉虛子也不會輕易嘗試煉化南離異火的。因爲在他之前,已經(jīng)有數(shù)名大乘期的前輩死傷在這異火之下了,沒有確切的把握,玉虛子不會拿自己的修爲性命開玩笑。
現(xiàn)今,玉虛子已經(jīng)修煉成仙,經(jīng)脈裡運轉(zhuǎn)的是比真元強大數(shù)萬倍的仙元,自己又是不滅之魂,所以玉虛子對這縷南離異火勢在必得。
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兩人心有靈犀,相視一笑後就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只是在萬里之外的南離流火宗內(nèi),有一對師徒卻是徹夜難眠。
這對師徒,便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美人兒千陽太一和她的徒弟結(jié)丹期女修秦敏。提起這位千陽太一,還是先說一下這修真界的稱呼問題。爲了分清不同修爲層次的修士,修真界約定俗成的爲每個層次的修士定下了一個稱呼,以供晚輩和同輩使用。
其中,築基期稱爲築基前輩,結(jié)丹期稱爲結(jié)丹宗師,元嬰期稱爲元嬰真人,化神期稱爲化神真君,返虛期稱爲返虛真一,合體期稱爲合體太一,而渡劫期和大乘期則被分別稱爲渡劫期老祖和大乘期老祖。
有時候人們也會稱所有化神期以上的大修士爲老祖,或是在稱呼前加上特定的姓氏或道號。還有一些特殊的稱謂,例如在逍遙仙宗,凡是被稱爲峰主的修士,必定是大乘期的修士。
而前面提到的這位千陽太一,就是一位合體期的女修。這千陽二字是她的道號,太一則表示她是合體期的大修士。當然,在修真界起道號,也只是一種雅稱,總不能讓小輩指名道姓的叫吧。
這位千陽太一的徒弟秦敏,司徒青嵐和玉虛子在遊玩的路上就聽說了她的大名。而這位千陽太一,對於兩人來說也不陌生。最起碼司徒青嵐聽玉虛子講起過往之時,就多次提到了這位美麗非凡的千陽太一。
千陽太一傾心於玉虛子,這是修真界衆(zhòng)人皆知的秘密。之所以說是秘密,則是因爲對於千陽太一明裡暗裡的各種表示,玉虛子從未給過任何迴應。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知道玉虛子無意於千陽太一,所以爲了顧及這位太一的面子,衆(zhòng)人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也閉口不談了。
卻說這師徒兩人睡不著覺,是因爲玉虛子在高家的言論,已經(jīng)像旋風一樣席捲了整個修真界。身在消息靈通的南離流火宗,千陽太一師徒自然聽說了玉虛子的那一段,關(guān)於司徒青嵐娶妻條件的經(jīng)典言論。
秦敏就不用說了,她是哪一條都不符合玉虛子的條件,知道這個消息後自然心情抑鬱,徹夜難眠。而她的師父千陽太一也是躺在牀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心裡合計這玉虛子對於徒弟媳婦的要求,是不是也隱含著他自己對於妻子的看法?
千陽太一暗暗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條件,發(fā)現(xiàn)除了天靈根這一條,自己哪一條都不符合。美麗的臉上滿是灰心喪氣之情,看著牀幔上的流蘇,千陽太一的眼中是一片恍惚,想起以前修爲不高之時,第一次通過朋友的介紹,認識了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玉虛子。
那時候,身爲世家嫡女的自己,並沒有對無根無萍的玉虛子有什麼想法,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厲害,無論是戰(zhàn)鬥力和追蹤的技巧,還是對於陣法和煉器的研究,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培養(yǎng)出來的繼承人也是比不上的。
後來,自己的修爲越來越高,和玉虛子幾個人去無盡山脈中歷練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多。等到自己不受家族的支配,可以自主選擇姻緣的時候,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玉虛子那張越來越冷的臉。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芳心早已暗許,只是一直沒有意識到罷了。
黎明時分,越想心裡越亂的千陽太一決定,這次見到玉虛子,不論他的臉有多冷,自己也要向他明確的表明心意,成與不成,就聽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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